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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所钟,仁义所行,物阜民丰,武运昌隆,加上墨陵剑阁庇佑,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云青想了想,答道。
“前几个都没什么,墨陵剑阁庇佑才是最大的问题。”徐吾通摇了摇头,“自江映月以来,为保证墨陵道统能在此处生根发芽,无数墨陵弟子前往诸侯国游说,更有贺清秋之类的名士将其他所有诸侯国的文字、思想列为粗鄙异类。问题就出在这里。”
云青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指责到自己门派里了。可是哪一个人道圣地不是这么干的,当年履天坛手段更是血腥,履天圣坛一降临就把那些不服镜国的人屠了个干净,国师直接篡改无数百姓神魂不说,十三障里面那些个小传承不都是被一口气拔干净了吗?
“简单来说,现在的伽耶王朝,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徐吾通的琴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大小,不会遮掩住他的声音,也不会被他的声音盖过去。
云青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但还是反驳道:“万民一心不好么?”
“自然是好的。但万民一心只是指无数百姓同心协力,并不是说容不下不同的想法。如今的伽耶王朝有万国来朝,但所有黎民笃于旧习,千人一面,再无争于天下。”徐吾通将手覆在琴弦之上,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他缓缓道出最后一句话:“死于安乐一说,你可明白?”
云青还是心有不解,她问道:“但是眼下的伽耶王朝已经强大到不会被任何一个诸侯国击倒。您所提出来的放松对诸侯国控制只会壮大周边国家的野心……”
“我不属于伽耶王朝,我属于人道。”徐吾通淡淡地道。
云青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开始他跟自己谈的东西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云青看见的是伽耶王朝的昌盛,是镜国的繁荣,但是徐吾通说的却是整个道统。
“诸法并存,百家争鸣,无数传承都有其权利存在于世,若是把所有传承都归于一统,恕我直言,人道必亡,大道必失。”徐吾通将琴收了回去,看着云青,郑重道,“我是不赞同大一统的。”
“大一统”亦是人道先辈提出来的,可是眼前的徐吾通怎么看都像是人道中的异类。
“现在我就可以回答你最开始的问题了。之所以不用篡改神魂之术让所有人所思所想与我一样,正是因为我唾弃这种精神的一致。”
徐吾通站起身来,他背着手,身处陋巷却可隐约可见圣光辉映。
“我觉得人族之美就美在其精神的繁杂多变,而天地大道之所以吸引人,也正是由于传承无数,给修行者万千种选择,你可以从中窥见种种神妙之处。假如人道一统,所有人心中所想都是一样的东西,那么这个道统还不如灭亡算了。同样的,若是世间无数道统都归于一种,那并非时代的进步,而是大道的灭亡。”
云青看着这个人,心下万分惊叹,徐吾通与她之前见过的所有修行者都不一样。他对大道的热爱不仅仅停留在某一个特定的传承之上,甚至扩展到了整个“道”,整个未知而充满变数的世界。
“你可愿带我离开藏锋阁?”
有细微的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掠过翘起的檐角,落在了一身粗布衣的落魄远行客身上。
云青躬身施礼,道:“承蒙前辈厚爱。”
徐吾通扬眉一笑,其风采竟不逊于几千年前那些纵横天下的人族巨擘。
那便带我去看看吧,看看这般壮美的天地大道在浩劫中究竟会走向毁灭还是昌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徐吾先生是参考了历史人物的,但本文架空无误,请不要想太多么么哒。
还有,上章标题的“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取的是儒家思想,但徐吾先生本身所指的“立人”更接近于鲁迅先生所说的那种立人思想,还是稍加区分比较好。嗯,总之并不是道德层面上的立人,而是精神独立、个性解放这种……啊啊啊,渣作者解释不来,感兴趣可以去查查看。
全文中一些思想论战部分所取素材跨越年代比较宽,考虑在本文架空的条件下,大家还是忽略掉其中的微妙bug吧……谢谢啦。(技术、理论失误还请尽管提……
感谢文刀和短命的地雷包养,呜呜给你们爱的吻啦!(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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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回
第一百一十五回、战线推进;句芒古镜
在云青前往倾天古战场之时,魔道大军也通过隐藏在四面八方的大挪移阵降临到了南风大陆之上。
魔道的先锋队伍由破灭天魔宗千名内门弟子组成;领军之人乃是破灭天魔宗嫡传宗无神。此人是破灭天魔宗这代嫡传中最为年长的一个,比起朱无瑕这等新秀;他甚至能与一般的圣地前辈媲美。而且宗无神也是常年参与清缴南海叛乱的执法弟子之一,相传他为人杀伐果决;长于机变又毫无怜悯之心。
这次黄泉圣会的决策不可谓不明智,宗无神这种人不一定能打胜仗;但确实最好的先锋首领。他既能应付眼下混乱的局势又有足够的修为镇住失去胡寒眉压场的九鸣城妖道、人道大军。
人道与妖道军队动辄百万余,而魔道因为距离所限;一时间也只能传来千名内门精英弟子。但是宗无神以天魔真法入道;兼修破灭道多门传承;二者相合,便可将他化大自在天召入人世。只要他在九鸣城站住脚,那么他化大自在天就能源源不断地供应魔头、魔女,充满破灭道气息的魔物会自发侵入大世界,将所见之物全部毁尽。
与此同时,镜国附近的大挪移阵已经暴露,暴露的原因则是六道生死轮的成功构建。
六道生死轮由六道阎魔宗宗主遣渊魔尊和长老们一同炼制,炼制成功后将其拆分成上千个部分,交给每一个前往南风大陆的破灭天魔宗弟子。等这些弟子抵达目的地便依照指使将其祭练,这些碎片齐齐飞向核心部分,也就是宗无神所在的地方。
当时无数黑色碎片掠过南风大陆的天空,最后汇聚到镜都附近的大挪移阵上空。这些碎片飞过的地方不时掉下飞鸟的尸体,还有带着血腥味的漆黑液体,沾上这东西的人都会渐渐化为毫无理智的魔物。
最后宗无神将上千片以破灭天魔宗功法祭练好碎片合而为一,六道生死轮乃成。相传若是能将此物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那么圣者之下一击必杀。不过宗无神并非六道阎魔宗嫡传,仅能以此震慑各大圣地,然后辅以天魔真法,扩散魔物的入侵范围。
眼下无妄魔境有实力超群的宗无神,威慑力十足的六道生死轮,千名破灭天魔宗精英弟子,源源不断的大自在天魔物,拿下九鸣城即是轻而易举又出乎所有人意料。
之所以说宗无神拿下九鸣城轻而易举,是因为履天坛在胡寒眉陨落之后立即出兵与十万大山妖军硬碰一场,虽然人道占据上风,但此时九鸣城中的双方势力都还处于战后虚弱期,对上准备充分,养精蓄锐已久的魔军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就败退了。
而出人意料是指没有人想到魔道刚一现世就直接对九鸣城出手。九鸣城可谓是近年来无数修者埋骨的大泥沼,而魔道与仙道一般,门下弟子人数稀少,可以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原以为无妄魔境会和通天神脉一样躲在幕后推波助澜,结果魔道正统派出宗无神直接来了个破城掠地,还一口气杠上了履天坛和清川山府两大圣地,算上之前黄泉魔尊击杀仙道嫡传,那根本就是要一对三的架势啊。
无妄魔境在九鸣城越是扩张,修真界对魔道现世的恐慌就越发明显,此时的魔道正统根本就是一副要成为天下之敌的样子。
此时南方荒野之中,万千妖众中间有两位化作人形的妖修。他们看上去都是童子模样,一人青衣,一人赤衣,两人年幼且俊美,散发赤足,也分不清孰男孰女。
青衣愤愤不平地道:“魔道居然嚣张成那样,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赤衣叹息一声,望向九鸣城上空不断旋转变化的六道生死轮,说道:“哎,也不知毕方大人去了哪里。”
“他说是奉命去找句芒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着鸟影,八成是自己跑去哪儿玩了。”青衣一肚子怨气,“他总是一声不吭就自己跑掉,这次天狐大人身陨也不知他人在哪儿……”
他说道后面竟有些哽咽,显然是想起胡寒眉就心里难过。
“莫哭莫哭,天狐大人只是累了而已,她为我族在人圣那里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稍作休息了。”赤衣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都是人圣的错……呜……”青衣俯在她肩上嘤嘤地哭泣,“毕方、毕方大人也不应该擅自离开的,他明知道……呜呜……明知道天狐大人有求死之心……”
“好了,咱们不提这个。”赤衣目有哀色,但还在镇定地安抚青衣,“你先前说毕方大人去哪儿了?”
青衣擦着眼泪说:“去找句芒了。”
赤衣沉思了一会儿:“东方句芒?那位神明不是在几万年前陨落了么?”
“毕方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天晓得他是去找哪个句芒。”青衣觉得毕方大人一直不太靠得住,这次恐怕也是随便编了个借口跑掉的。
赤衣却不以为然:“不,你刚刚都说他是奉命前去了,就算他靠不住,圣者大人应该还是心里有数的。”
“那又怎么样,反正他就是在魔道攻陷九命城的时候逃跑了,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同圣者大人狠狠告上一状。”青衣眼睛有点肿,看起来分为可怜。
“圣者大人近日也累得很,你别去叨扰她了。”赤衣一边安慰一边向她身侧的妖军招了招手。
“我们再退百里,若是魔道不再向南方深入便在百里外驻扎吧。”
妖军几位统领有些迟疑,赤衣挥了挥袖子,坚持道:“魔军气焰嚣张,我们暂且这样,等毕方大人回来再作商量。”
统领们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神,然后道:“是!”
此时此刻,远在极寒之地的毕方莫名其妙打了个哈欠:“唔,一定有人在想我了。”
它拍拍翅膀朝着地宫方向飞去,一边飞一边将冰层化为焦土,还不断嚎着:“句芒——句芒——!”
这里苍茫雪域,万里冰封,可是它一飞过来就向四周散发出炽烈之气,大量冰雪融化成水,汇成河流,汩汩流淌。
这些水往地势低的地方流过去,而这个极寒之地地势最低的地方不就是地宫吗?此时被晶莹的冰层加固的入口处已经化作一片泥泞,不断有融化的雪水从四面八方汇进来,远远看过去地宫门就像是瀑布一般。毕方在高空中顺着水流一望就看见了地宫的入口。
它将身子缩小了点,变得灵巧而纤细,施施然就穿过水帘进到了地宫里面。有几个散修正在入口处面红耳赤地争斗着什么,结果转眼就只看见一片红色,几人一下就被毕方火化成了灰烬。
“句芒——句芒——”毕方大大咧咧地在地宫里穿行,叫喊。
许多住在这里面的散修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热度便纷纷出来观察,结果刚露了个头就被一片火海淹没了。此时这个阴暗的地宫里被赤色毕方火照得通明,石板墙壁全都被灼烧成黑漆漆的颜色,整个地宫就像一个大蒸笼一样飞速升温。地面的冰雪在这样的温度下又开始融化,灌入地宫之中,地宫里变得异常湿热,里面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高温蒸汽。
与火焰色彩一致的毕方在各个静室里来回穿行,不停地喊着“句芒”,不到片刻这里面的散修就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毕方还是没有发现它要找的句芒,于是它只得继续深入地宫之中。这里面水汽蒸腾,凝结成滴,湿哒哒地黏在它身上,毕方不喜水,所以它越找越是暴躁。
“为什么这地方这么大?”毕方抱怨了一声,在原地停下,它落脚的石板直接就被烧穿了。
“算了,不想进去了。”
它看了看地宫弯弯曲曲的道路,又看了看背后不断流进来的村路,疲懒地伏在原地不愿意动弹了,它扭着脖子从自己羽毛间翻找出一个小布包。
“圣者大人啊,幸亏你给了我这个锦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毕方一边念叨着,一边用喙叼开了小布包。
这个布包在毕方浑身赤炎中依然保存完好,可见不是凡物。它用尖喙戳戳点点,几下把里面的东西扒拉了出来,那里面是一面蒙着镜袱的古镜。
镜袱是浅浅的青色,上面用暗青色绣着无数花草,不认真看根本辨别不清。毕方将镜袱撩开了,鸟喙扣在镜面上发出冰冷而空灵的响声,与这地宫中的滴水声混在一起显得分外诡异。镜袱下面放出澄莹清澈的光芒,镜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