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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会好,而我的姐姐呢,最后还是熬不过那一年的1月。
年还没有过,天却冷得超乎寻常,大雪总是一片片。我在想它们在天上的时候,是不是本身只是一个大雪球,边落下边分离,一片片地分开,最后落在荒芜的不知名字的角落里,相互张望,但是分离。
姐姐离开的那天刚过完元旦,我们吃过汤圆,热热的。她说,再过几天她就要走了,出国。我说好的。或许到国外会好一些,我知道她是想要离开这里,这里有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会勾起她的痛,她不能工作,不能生活,喘不过气。她一定要离开的。我告诉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
那天,我穿着她给我新买的白色羽绒服。站在铁丝网外,看飞机飞过头顶,那天突然有阳光,但是还是很冷,很冷。
那年的春节,第一次我一个人过,没有吃饺子,没有吃饭,只是睡觉,睡得昏天黑地,告诉自己要忘记时间。
我搬回了寝室,租的房子退了,寝室变成了我一人,想想两年前,还有四个人,现在就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多少都有些感伤。
但是学校并不会让它就这样空着,陆续几个人搬进来,大家来自不同的专业,不同的年纪,相安无事。我们就这样过了半年,各自忙碌,各自有不同的生活圈子,我们很少集体活动。各自都和自己的专业的人交往,所以寝室经常都是没有人,他们都在各自班级的寝室里,来到这里也未必是他们的意思,他们当然是希望和自己的班里的同学一起相处。但是这样也好,我们基本上没有矛盾,没有冲突,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展,没有可以比较的。已经大三了,我们都开始准备实习,我的实习一直没有着落,我没有家底,没有关系,很难找到好的实习单位,也就这样一直拖。我不想放弃,我相信是金子就能发光,所以我想用大四这一年,好好地准备考研,这或许是我唯一可做的事情吧。
温度在升高。
生活本就应该这样地忙碌,早上6点起来背单词,提前一小时占座。下午去上班,我好心的老板把班调换到了下午,晚上上自习到10点,然后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寝室,倒头就睡觉。有的时候都会忘记刷牙梳洗,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这样就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反而觉得很充实。我喜欢这样充实的感觉,我希望一切就这样开始,我的生活会有崭新的开始,我要忘记嘉伟、缨子,他们会过得好好的,我知道。
一切都应该过去了吧!我如此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但是我又不经意间回想过去,特别是一个人,在节日的时候待在寝室里,望着有些斑驳但是却又熟悉的地方。曾经寝室里的嘉伟,曾经我们的笑,我们在操场上看篮球喝啤酒的日子。而在超市的日子里,我也经常会期待半夜推门而入的那个人是久违的缨子。
我虽然用疲倦去麻痹自己,但是只要一松懈,那些记忆就会窜进来。我们在打仗,我和记忆之仗。谁会胜利呢?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也会陈旧一点。我们也会渐渐长大,而青春的画卷才刚刚展开一点点而已。记忆偶尔跑出来,我会问问它们:缨子和嘉伟好不好?他们或许已经很幸福地在一起了吧!
好吧,我选择退出,完全心甘情愿。我原本就知道是这样,争也是多余。
这一年,我们都迅速地长大,胡子也长了出来,开始扎人,印记着成长的痕迹。而这些成长带来的疼以及伤,是不是就会消失只成为一个印记,而不会再疼,不会再伤,我很怕会有细菌活在其中,一点点吞噬原本干净的肌肤。
紧紧地绷着。只有健康才有笑容。
第九章逃离
时间是个完美的杀手。
大四开学,学校已经开始迁移,从一个校区迁到另一个校区。新生都到了新校区,那里听说花了几百万造就一座门,并且还有新的体育馆、操场等,好不热闹。
而我们这两届的学生还是在原来的校区里打转,还是那么小的地方。三年后我基本上对那里的什么都很熟悉了,那里的教室我基本都待过,想想大学三年就过去,好快啊,最后一年,想必也是很快的吧!大四,虽然没有了课程,但是我准备着考研。
忙碌会把时间全部占据下来。我坚定地相信,而我的伤痛次数渐渐在减少,我于是终于相信一句俗气的话: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
最后一年。敏锐搬了回来,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出去租房子了,敏锐休学一年后回来,在我们下届里跟读。他的样子变了许多,有些成熟后的苍老,眼睛里经常是有些暗淡的神色,毕竟是已经长大了,少了原本的那些轻狂。我其实并没有再去怪他,但是他很刻意地不和我说话,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我们并没有把什么谈开,甚至他可能还以为我还在责怪他偷日记的事情,但是一切都过去了,我装傻,不把什么捅破,人都已经离开了,说什么,怪什么,让我觉得已经没有意义。
我把什么都看得很开,周周也说,没有想到你会成全了缨子,那是一般人不能做到的,我或许就不是一般人。连周周都认同我的长大,虽然她不在我的身边,不能看清楚事情的全部。每当我摸着那条破裂的眉毛的时候,我就想起那句俗语:断眉的人是会短命的。我相信,所以我决定做个好人,善良的人。
我看很多很多的书,书堆砌在床头落成一座小山。里面的爱情纠缠着整个故事,其实旁观的人一看就会觉得傻,甚至是好笑,我却明白,在其中不是傻子的人是不可能的,因为爱得彻底,失去了原本的理智。
我以为一切已结束,却发现劫数难逃。
缨子的再一次出现,的确是打破了我的生活。那天下午,阳光刚好,是礼拜六,我在家睡在床上,缨子打电话给我,说一定要见我。这是相隔半年后,她的请求。我迟疑了一会儿,我和她的见面势必会扰乱我的生活,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我承认,我还是喜欢那个叫缨子的女生,所以我还是如约而至。
她没有变,精致的妆容,粉色的短裙,而在裙摆处还有一条细小的血迹。这些原本俗气的打扮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很好看,我不得不承认,她依然美丽。但是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却是说,带我走好吗?就现在。她的声音发颤,抖得厉害,可是这还是九月天,热气燃烧四处,但是她说她冷,全身都冷。她说我们走,现在就走。我把她带回家,给她热水,她拿在手里,身子基本不动,她的头发遮住了姣好的面容。我不自主地帮她把头发拨开,她的额头暗淡无光,我借势看她,但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乖巧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
我给她毛巾,她去洗澡,洗去所有,回到最初的样子,我不可否认,女人在洗浴过后很诱人,如同鲜嫩多汁的水蜜桃,多想去咬一口啊,但是我和她都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她只是睡在我旁边,蜷着身子,头发上全是我喜欢的洗发水的香气,她的头靠在我的下巴那儿,有的时候会摩擦几下。她睡着了,轻微的甜酣。她的脸上满是红色块块,那是太多脂粉刺激的结果。她双手抱着我的腰,就是这样,紧紧地抱着。
那天晚上,我和她靠着。斜着身子的她让我想起那年在我家门外细细哭泣着的缨子。她抖着双肩,感到刺骨一样的冰冷,从我的手掌心刺入我的肉,一直延伸到我的心里。
摸摸她的发梢,一点点靠近她的脖子,把她抱在怀抱中,让她贪婪地吸附着我的温度。半夜,她缩着身体,弓着,看着让人心疼,还不断说梦话,听不清楚,但是我明显知道她的害怕。
但是她此刻在我身边了,温暖的身体代表她是真的存在,我就这样抱着她。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或者停下来吧,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我是拥有她的。我觉得自己那个时候是很幸福的,我忘记所有,我的世界里,我的房子里就只有我和她,总归是拥有过,但是人的贪念总是给得越多,就希望得越多。
第二天,我和她乘着列车离开这个城市,义无返顾。她只是告诉我,带她走,我点头,麻木地点头。对她,我没有理由和能力去反抗。我们要去北方的城市,告别这个城市里的闷热和湿润,告别这里的生活。我没有去追问她的突然到来,她没有说,我也就没有去问,但是我心里很想知道,嘉伟呢,那个她说要照顾的男人呢?她难道不要了吗,就把他丢弃了吗?我不相信那是缨子,但是我面前的没有施脂粉的她,正安静地织着一条围巾,白色的款式,有些蓝色的花朵。我不知道那是给谁的。在火车上她常常叫冷,她要我抱着她,她说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全,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在被保护着的女人,她现在需要的仅仅只是拥抱而已,她不再是那种追求太多的女人,她开始只要那么一点点,她问我索要,我给,义无返顾。
对于缨子,我无法拒绝,我知道内心的感受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哪怕我把自己丢弃,我都不会抛弃她。所以我决定放逐一次。但是那条沾着血迹的粉色裙子一直在她的身上没有丢,她一直抓得紧紧的。我很想去问她究竟怎么了,但是迟迟没有开口。缨子说,请就这样抱着我好吗?她看着我,眼睛里湿润着,漾着杏色。
外面树木一点点向后飞奔,它们长年累月忘情地看着铁路枕木,发黑的枕木,但是它们依然守候。虽然每一次列车经过都有可能碾碎已经腐朽的枕木,也可能把铁路边已经长出太多枝桠的树木击倒,但是它们年复一年地对望,在铁路两边一直依偎。多好。是啊,我飞快地想象以后我们的日子。
但是此刻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说不清楚,恋人?情人?朋友?没有一个确切的词语可以用来形容,我分不清楚,我也没有想过去分清楚,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她要瞒我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可能瞒下来。
我和她只是抱在一起,在这个有点寒冷的北方城市里过活。
我们住在一个小巷子里,弯弯曲曲的巷子弯着道路,扭曲变形,成为一张张脸,那些脸扭曲得可怕,谁知道这里原本是什么样子,将来是什么样子。
她的肚子一天天地隆起,她看着我充满着罪恶感。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碰过她,我没有。我们在这个城市是一对陌生的旅客,过路人,我们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凭证和依据。我需要钱,她需要营养,虽然那孩子不是我的,但是我知道她想把那孩子生出来。那会是嘉伟的孩子,明亮的眸子还有阳光笑容的孩子。但是缨子有的时候又不想要他,她好几次要故意去弄掉他,杀了他。我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残忍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我和她说,我不介意那是谁的孩子,绝对不介意。我在她面前发誓。我只是希望她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管这是谁的孩子,我要了,我愿意就这样照顾她还有她的孩子。缨子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回答,我也不知道。这或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我把缨子抱上床,一直看着她。
工作需要好好找,我没有文凭,学校并不知道我出来,反正这是我的实习时间,我并不担心,但是我怎么样找到一个工作呢?我烦恼,钱都快花光了。我答应了她要好好照顾她,突然我觉得那几个字的分量是那么重,我终究是要担负一个男人的责任了,我必须为了她吃苦,这是我的承诺。我要给那个新的生命一个全新的世界,美好而且甜蜜。
我的工作是在一个酒吧里做服务生,这是钱多又不需要学历的工作,但是时间长而且是在晚上,我的时间完全颠倒了,缨子也是,她总是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才和我一起入睡。她说她害怕,她不敢一个人睡觉,觉得那是很恐惧的事情。她会做好吃的早饭等我回去,虽然只是面条稀饭什么的,但是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很幸福的了,我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吃完了,我们就抱着睡觉,她平躺着,我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已经开始长个了,长得很快,我感觉得到,有的时候他还痛快地踢。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那是一个新生命的萌发,那是一种喜悦,虽然他不是我的,但是他有活下去的权利,我愿意给他这样的权利。
缨子喜欢在睡醒以后看着我,她说我是眉目好看的男子。我笑了笑,胡子拉碴,她帮我剃,她很习惯去摆弄那样的刀具,包括剃胡刀,她用得也很顺手。她说,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男子啊!听到她这么说,我觉得自己无比地满足。她挥手,我离去,周而复始。一成不变,这样能持续多久?
在我们的房子顶处我安了把椅子,太阳好的时候可以上去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