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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冷歌左右权衡,为慕容烨作伪证,等于是公然的与皇上作对,若是自己的谎话被揭露,那捅下的篓子就大了,可若是实话实说,慕容烨那小人还不得将她丢到河里喂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云冷歌暗里叹了一口气,还好太后应该是站在慕容烨这一边的。
云冷歌突然联想到慕容烨的身份背景,他的祖父乃是东阳开国的大功臣,随着始祖皇帝东征西战了许多年,立下了数不清的汗马功劳,后来上官氏建立东阳,与北月,南星,三国平分天下,领土资源不分上下,各拥江山。上官氏登基为帝,有功的臣子封侯拜爵自然不在话下,封了慕容氏异性王,永世承爵,后来更是皇宫浩荡,皇帝赐婚当时年纪最小的和乐公主嫁入慕容王府为王妃,也就是慕容烨的母亲。
和乐公主跟始祖皇帝不是一母同胞,是当今太后娘娘的幺女,慕容烨应该唤太后外祖母。
和乐公主在生下慕容烨之后就撒手人寰,他的父王慕容振传说乃是一位至情至性的男子,感召和乐公主的深情,又因常年驻守在与别国边界线上,不忍再娶以免让妻子独守空闺,至今孑然一身,慕容烨在边疆练兵,慕容振为了东阳不被其他两国侵犯,驻扎在与北月国互相的交界线上,慕容王府子嗣凋零,父子二人又常年不能相见,王府在京城差不多成了摆设,这次慕容烨回城王府才算是有了真正的主人。
太后和皇帝不在一条船上的?云冷歌垂着的眸子平静,心思就在短短时间内滚了几番,快速思索着其中的联系,太后与皇帝不是亲生母子,反而跟遭受天子忌惮的慕容烨过从亲密,血缘关系又是实打实的,这样的对立,自己贸然掺杂进去,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被其中一方下手除掉。
悠然公主和夏嫣儿的主动引诱到底是皇帝的授意,还是她们对慕容烨心有所属主动为之?太后借桂嬷嬷的嘴巴告诉自己这件事,是为了慕容烨还是为了陛下?那天宴会,皇帝后来为何退席,这其中又有多少的隐晦?
云冷歌暗自心惊肉跳,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不能再深思下去了,这些不为人知的宫闱秘辛,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皇宫,下了马车,云冷歌跟在桂嬷嬷身后,走进了那扇朱红的大门,耳边听着那道宫门被关上的响声,莫名的心里就慌了一下,背后的热汗被风干,习习的小风吹的后背飕飕的发冷。
来到太后的慈宁宫,桂嬷嬷直接带着云冷歌走了进去。
云冷歌又是一惊,没有禀报便直接带人进去,代表太后早就候着自己了,本以为只是口舌上的几句话,现在连太后都这么郑重其事,事情绝对非比寻常。
云冷歌低着头,垂眸盯着地上块块方形的白玉地板,跪拜如仪。
“你就是云府的二小姐?云冷歌。”太后面容端庄,精神矍铄,眉目慈和的说道。
并未穿凤袍,可身上凌厉的气息还是无处不在,明明她的眼神很柔和,云冷歌却觉得无往不在。
云冷歌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行了个大礼,口中说道,“祝太后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太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笑道,“抬起来给哀家瞧瞧。”
云冷歌依言抬头,面容安静,目光柔顺。
“是个标致的好孩子。”太后看着她的脸,微笑说道。
起身后被太后赐座,太后豁免了她的虚礼,吩咐宫人们上了茶。
倏地,帘子外就有太监大声吆喝,“皇上驾到。”
屋内众人忙都起身相迎,一身明黄正服的皇帝走了进来,对着太后并不行礼,唤了一声“母后。”转头漫不经心的对正准备下跪的众人说道,“都起来吧。”
云冷歌这是第二面见到一国之君,上次距离甚远,面貌瞧的不太真切,常年的帝王高位让他身上多了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那双太过犀利的眼总是给人望而生冷的感觉。
“你就是左相的外孙女?”皇帝坐下后,问道。
云冷歌不慌不忙的低下头答道,“回皇上,是。”
跟皇室的人打交道,每一步都这么战战兢兢,连简单的询问都是意味深长的,从太后皇帝二人不同的询问中,就知道他们的看法截然不同,云府的二小姐和左相的外孙女乍一听没什么区别,其实含义大了,皇上这是明摆着比较信任外公啊。
“朕听说你并不通文墨,为何那天会画出惟妙惟肖的牡丹图,你这是韬光养晦准备一雪前耻么?”皇帝注视着云冷歌过分出彩的容貌,眼眸微扬,带着三分晦暗的光泽,并未单刀直入,而是打起哑谜问起了那幅牡丹图。
见她身穿水蓝色的烟水裙,浅淡的颜色如烟雾笼罩,飘渺清散,眉如远山含黛,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 眼似秋波横,发髻上唯一的一簪百花金钗下的流线型流苏随着她起身微微摇晃,折射出异样的光芒,更衬的她肌肤细腻如凝脂,面容清丽胜西子。
“臣女常年不出府门,外人有所错解也是正常,臣女愚钝,那天的牡丹图也只是投机取巧罢了。”云冷歌手心冒汗,交叠在一起的双手满是涔涔汗意,竭力保持着冷静,轻声说道。
她要是应了皇上的话,就等于承认自己暗地里准备在宴会那天大出风头,洗掉以前别人对自己的舆论,也是间接的承认了她蒙蔽了所有的世人,会给皇帝和太后落下一个心思深沉,巧言令色的印象,接下来对她的话的可信度也就减弱了三分。
该死的慕容烨,区区一颗天山雪莲制成的药丸,居然让她顶着皇权的压力为他圆谎,还费尽心思的让这个谎看起来更加真切一些,这买卖真真不划算。
“你那天迷路了?是慕容世子带你回宴会的?”皇帝觉得云冷歌就像一条滑腻的泥鳅,绕圈子也没什么用处,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沉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味的光芒。
“回皇上,是的,那天表妹拉着小女去赏花,不知不觉走到了偏远无人的地段,小女打趣了表妹几句,她就跑开了,来的匆忙,臣女并不记得路,找寻了许久也没找到出路,偶然碰上了慕容世子,世子。世子好心,带着臣女返回了宴会。”前面一段云冷歌都不疾不徐的说道,提到慕容烨的名讳时,稍稍的顿了一下,眼眸闪了闪,轻咬下唇,缓缓的吐出后面的话来。
她停顿的时间只有一丝,若是旁人绝对听不出来,但皇帝最是察言观色,敏感的觉得云冷歌有事隐瞒,神色变得颇有些阴沉,目光泛着隐隐的寒意,道,“云二小姐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欺君可是大罪,诛九族也不为过。”
第一句语气还算温和,后面那森森入骨的冰冷吓的云冷歌面若白纸,连忙起身跪倒在地,低头说道,“臣女不敢。”
“她还是个小孩子,皇帝何必吓她呢。”见云冷歌吓的身子都抖了起来,太后不忍,毕竟烨儿那孩子难得求自己一回,当下打圆场说道。
皇帝看出了她眉间的那一丝细小的为难之色,微微缓和了面上的冷凝,对太后的话不置可否,沉声说道,“实话实说就是,朕担保听过就算了。”太后若是传出去了,就怪不得他了。
这是一种晦暗的保证了,云冷歌心中冷然,天子也玩这种低级的文字游戏吗?面上为难却越发浓郁,咬着嘴唇的力气也加大了些,嗫嚅着说道,“太后皇上能否屏退下人?”
见云冷歌语气有所松动,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急色,担心她会说出一些不利于慕容烨的话,皇帝将两人的神情收入心中,神情微凝,偏头对太后点了点头,认可了云冷歌的提议。
太后无奈,终究是个孩子啊,迫于君王的压力不能保守心中的秘密,摆了摆手,示意下人离开。
“云小姐还请实言,对朕说谎话,罪不小。”皇帝沉眸凝视着她,罪名铺天盖地的扣下来,凛冽的眼神看的云冷歌头皮发麻。
“臣女慌不则路,到处乱闯,迷糊之中走到一处花丛旁,看见世子与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深情相拥,臣女吓的几乎魂飞魄散,连忙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衣裙勾到花枝,弄出了声响,被世子察觉,他逼迫臣女不得说出所见所闻,不然凭他的能力,臣女性命难保。”云冷歌面有难色,眸光乱闪,似乎进退两难,犹豫了许久,突然闭上了眼睛,作一股脑的全盘托出状。
第六十九章喜欢吗?
她这样说其实是有风险的,帝王心思最是难测,难保他不会洞悉出自己使得的小心眼,刚刚那故意顿的一下不能太长,长了就落下个刻意,请君入瓮的现象,也不能面不改色从从容容的说出来,面部表情与话中的意思相悖,太过虚假,代表早有准备。
皇帝漫不经心的表情立时散去,脸上有惊愕,有不解,虽然他想到了不少的猜测,但云冷歌的话无疑还是震惊到了他,正准备端茶的太后闻言一惊,手一抖,茶盏被打翻,茶水四处流动,将桌面浸湿的一塌糊涂,怔怔的看着狠命咬着下唇的云冷歌,一脸不能接受的表情。
“你说的是真的?烨儿怎会喜欢男子?你要是敢毫无理由的诽谤,哀家要你人头落地。”皇帝还未开口,太后戴着纯金护指的手大力拍了一下那张红木小桌,霍然起身,对着跪着的云冷歌厉声说道。
慕容王府年轻的孩子就剩下烨儿一人,他常年在边疆为国卖命,到现在府内连妻妾都没有,若是他真的喜欢上了男子,那慕容王府的香火还怎么延续?她怎么对得起早逝的和乐。
云冷歌看太后的面色好像是真的焦急,了然的在心中点头,怕是慕容烨为了演的更加真实,连太后都没告知其中的内情。
“臣女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本来打死臣女也不会说的,慕容世子已经警告过臣女,但皇上和太后询问不敢隐瞒,还请饶恕臣女被迫无奈之罪。”云冷歌身子抖的更加厉害,面上一片凄惶,如被暴风雨打击过的花朵,战栗的快稳不住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平地一声雷,震的皇上都愣了半响,慕容烨早就成年却迟迟不肯娶妻纳妾,推脱的借口跟慕容王差不多,无非就是常年不在京城,边疆又是苦寒之地,不忍妻子随他一起受那颠簸流离之苦。
这次借着送上和书的理由将他留在京城,就是想慢慢利用诸多借口收回他手中的兵权,再者想仿效始祖皇帝的做法,让王府和皇室联姻,虽说慕容烨身上也有皇室的血脉,但身为一国公主的和乐已经过世,最关键的纽带已经失效,必须重新从宫中择一位人选与慕容烨成亲,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关系,娶了一国公主,就好像一重牢固的枷锁套在他的身上,处处会受到限制,身不由己,自己可以从内部着手,渐渐架空慕容王府,兵权收回指日可待。
可云冷歌说慕容烨喜欢男子这也太让人惊讶了,东阳断袖的男子并不少,但都只是在私底下豢养男宠,明面上还是会娶妻生子,绵延子嗣,他真的不喜欢女子?还是故意做戏推脱?现在的慕容氏只有慕容烨那一根独苗,难道他就不怕断了这一枝的血脉?
“云二小姐,这事可不是能信口雌黄的,要是朕一旦查明这乃是你编造的,就是欺君,藐视皇室,开罪慕容世子,这么多的罪名,你一介纤纤女流可是吃罪不起的。”皇帝的黑眸紧紧盯着云冷歌,想要从她的表情神色捕捉到一丝异样来,可那张绝俗的脸上,除了惶恐还有一抹隐约的认命,并无其他。
为什么会有认命?她出卖了慕容烨,所以害怕事发后的报复吗?皇帝注视着云冷歌眉宇间藏着的倔强和坚韧,不难看出骨子里的骄傲,这样一个有风骨的女子,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应该是不会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说出这么一番惊天大秘密的。
“陛下,臣女只是一个小小的深闺之女,平时只会绣绣花,弹弹琴的过日子,若不是被迫,臣女宁愿那天自己什么也没瞧见,但陛下问臣女,臣女不敢隐瞒,也不想因为自个儿闯下的糊涂事,连累家人,若陛下觉得臣女有罪,还请赐我一死,但请不要因臣女的过失降罪于相府。”云冷歌以头碰地,声嘶竭力的说道。
听出她话中的必死之心,皇帝坚硬如铁蚌的心微微的有些动容,这事本跟她就没有关系,只是不小心的看到了慕容烨见不得人的丑事,被自己一番逼迫,心中定是不安的,此时此刻,皇帝对云冷歌的话已经信了五分。
“云二小姐小题大做了,朕只是顺便问问罢了,慕容世子的私事朕这个外人又怎会参与其中呢,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让朕一时间不敢相信罢了。”皇帝突然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