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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有什么用?人家要迎合舆论,就这么干了。莫莱翁万岁!打倒维克托!”他
拦住他的上司的问话,继续说道:
“长官,答应我,查到凶杀案次日把男爵从北站拉到圣拉扎尔火车站的那个司
机后,告诉我一声。”“你想干什么?”“找回国防债券……”“唔!在这之前呢
……? ”“在这之前,我要查查亚森·罗平的事。只有查清亚森·罗平起的作用,
才能把这件千头万绪、错综复杂的奇怪案子弄个明白。否则,这个案子就会是一团
乱麻,纠缠不清!”三
公众舆论的确得到满足。可是,“破窝”凶杀案、沃吉拉尔街凶杀案,还有国
防债券失窃案仍是一片混沌。次日,进行了审讯,但德·奥特莱和热罗默拒不回答,
因此审讯毫无结果。不过,他们还是被关进了卫生检疫所监狱。报纸和公众都认为,
他们两个无疑都是亚森·罗平策划的大案的同谋。
在他们与亚森·罗平中间,有一个女人,显然是亚森·罗平的情妇,充当中间
人。预审将查明他们各人充当的角色。
“无论如何,我的推断并不那么糟,”维克托想,“要紧的是找到亚森·罗平。
如果不通过他的情妇,不弄清巴尔塔扎电影院的那个女人、‘破窝’的那个女人、
买梯子的那个女人、和在埃莉兹·玛松那层楼被人碰见的那个女子是否是同一个人,
又怎么能找到亚森·罗平呢?”他把女人的照片拿给卖梯子的店员和在楼梯上碰见
那女人的房客看,他们的回答是一样的:如果不是那女人,至少跟她酷似!
一天早上,他终于收到忠实朋友拉尔莫纳的一封快信:
已有线索。我去夏尔特尔附近参加埃莉兹·玛松的葬礼。晚上见。
晚上,拉尔莫纳带来一个女友。给那个孤女送葬的人没有几个,她是唯一赶来
参加葬礼的女人。她叫阿尔芒德·杜特莱克,是个漂亮的棕发姑娘,大方爽快。她
是在歌舞厅结识埃莉兹的,常去看她。她说她一直觉得那位友伴很神秘。她说,
埃莉兹“与一些男人关系暧昧”。
维克托请她看那些照片。看到最后一张,她立即有了反应:
“啊!这个女人,我见过……高个子,脸很白,一双眼睛令人难忘。有一次,
我同埃莉兹在歌剧院附近约会,她坐一辆汽车来的。开车的就是……
这个女人。我敢打保票。”“埃莉兹没跟你谈起过她吗?”“没有。但有一次,
她把一封信投邮,我无意间瞥见,信封上写着什么公主收……那是个俄国人的名字。
我没看清……还有协和广场一家旅馆的名字。我相信这是寄给那女人的。”“有很
久了吗?”“三星期。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埃莉兹。她与德·奥特莱男爵的私情
占去她不少时间,另外,她觉得自己有病,一心想去山区疗养。”当晚,维克托便
打听到,一个叫阿勒克桑德拉·巴齐莱耶芙的公主曾在协和广场一家大旅馆住过。
现在,她的信转寄香榭丽舍大道的剑桥饭店。
巴齐莱耶芙公主?维克托和拉尔莫纳只用了一天工夫,就打听到巴齐莱耶芙这
个俄国的阀阅世家,在巴黎只有一个后人。她父母兄弟都被契卡下令杀掉了。刽子
手以为她断了气,就把她扔下不管,这样她才拣了一条命,逃出了国境。她家在欧
洲一直有产业,所以她有钱,可以随意生活。她生性怪僻,确切地说性格孤傲,但
跟侨居在巴黎的几个俄国女人还是有来往。她们仍然称她为阿勒克桑德拉公主。她
今年三十岁。
拉尔莫纳到剑桥饭店打听情况,得知巴齐莱耶芙公主很少出门,常常在饭店的
舞厅喝茶,也在饭店的餐厅吃饭。她从不与人说话。
一天下午,维克托悄悄来到那些在乐队伴奏下跳舞或闲聊的绅士淑女中间。
这时,一个身材修长、肤色白皙的金发女郎走过来,在一旁找位子坐下。
这正是她。
是的,正是她,巴尔塔扎电影院的那个女人,“破窝”窗口见到的那个女人!
……是她,不过……
走近一瞧,维克托便不再有任何怀疑,不可能有两个女人能同样给人这种特殊
的美感,不可能同样有这样清澈的目光、这样雪白的皮肤、这样高雅的气质。可是,
这金黄的头发飘逸而鬈曲,消除了那黄褐色头发在维克托记忆中留下的不祥感觉。
这样一来,他不那么有把握了。他又见了她两次,都不像第一次见她那么确信。
不过,那天夜里,她在加尔什留给他的恶劣印象,难道不是当时的情势、罪行、危
险、恐惧造成的?
他请埃莉兹·玛松的女友过来。
“对,”她立刻就说,“我就是看到她同埃莉兹在一起,在她的汽车里……
是的,我认为就是她……”两天后,一个旅行者来到剑桥饭店下榻。他在递给
他的旅客登记表上填写的是:玛尔柯·阿维斯托,六十二岁,来自秘鲁。
谁也认不出这位服饰不怎么讲究,举止却极为高贵的可敬的先生,就是穿着退
休下级军官制服、身板是那样僵硬、神气是那样惹人厌烦的便衣侦探维克托。他看
上去比维克托老十岁,头发完全白了,一副养尊处优的幸运儿模样,很讨人喜欢。
他被安排在四楼一个房间。
公主的套房也在这一层,与他的房间隔着十几扇门。
“一切顺利。”维克托寻思,“但没有时间可浪费了!必须进攻,而且要快!”
五、巴齐莱耶芙公主
一
在这家有五百间客房的大饭店里,每天下午和晚上,出出进进的人如潮水一般,
因此,像玛尔柯·阿维斯托这样很平常的人,自然不可能引起阿勒克桑德拉·巴齐
莱耶芙公主这样事事不在意,似乎一切心思只在自己身上的人注意了。
这就使得维克托几乎可以不间断地对她实行监视。头四天,她肯定未离开过饭
店,而且,没有人来访,也没有收到任何信件,如果她跟外界联系,只能像维克托
与拉尔莫纳联系那样——通过房间里的电话。
维克托最盼望的是晚饭时刻。那时,他虽然避免同她的目光相遇,但他自己的
两眼却始终不离开她。这漂亮的人儿简直把他的魂勾住了。似乎他有了上流社会的
装扮,就可以动情,可以欣赏美人了。一想到这么一个尤物竟是一个冒险家的猎物,
他就非常愤怒,心里骂着:
“不,……这不可能……像她这种出身和身分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亚森·罗平
这种无赖的情妇的。”而且,能够想象她就是潜入“破窝”的女盗、在沃吉拉尔街
杀人的凶手吗?人家家资万贯,生着一双这么高贵、白皙、纤细的手,指上的钻戒
闪闪发光,难道会去盗窈那区区几十万法郎?
第四天晚上,她在大厅一个角落里抽了几支烟以后,就上楼去了。维克托赶紧
抢先进了她要乘的电梯。她一进来,他赶紧起来,颔首致意,但并不看她。
第五天晚上也是如此,好像是出于偶然,做得十分自然,就是再遇上二十次,
他们也只是这样泛泛地、毫不在意地致礼而已。她每次都是面对门,站在电梯司机
旁边。维克托总在她后面。
第六天晚上,他们没有遇上。
但是第七天晚上,维克托在电梯栅门合上时赶到了,又像以往那样,待在里处。
到了四楼,巴齐莱耶芙走出电梯,朝右边自己的套房走去。维克托跟着她走出
来,他也住在同一边,只是再过去一点。
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她走了不到十步,突然停下来,伸手去摸脖子,僵持在上
边。
这时,维克托走了过来。她拉住他的手臂,不安地大声说:
“先生……有人拿走了我的一个祖母绿发夹……我夹在头发上的……是在电梯
里拿走的……我相信……”他吃了一惊,她的语气咄咄逼人。
“很遗憾,夫人……”他们对视了一阵。她镇定下来,说:
“我再回去找一找,”她说着,就往回走,“夹子可能掉在地上了。”这回是
他拉她的手臂。
“对不起,夫人……去找之前,有件事最好弄清楚,您感到有人碰您的头发了
吗?”“是的。可我当时没注意,事后……”“那么,只能是我……或者是电梯司
机……”“啊!司机决不可能……”“那就是我?”一阵沉默。他们又对视起来,
互相打量。
她低声说:
“我可能搞错了,先生。我大概没别夹子,会在梳妆台上找到的。”他拉住她
:
“夫人,我们一分开,事情就无可挽回了。您会保留对我的怀疑。这我是不能
容忍的。我坚决要求您和我一起,到总台去,您去陈诉……哪怕是说我拿了也行…
…”她想了一下,果断地说:
“不,先生。不必了。您住在饭店里吗?”“住345 号房间。玛尔柯·阿维斯
托先生。”她念着这个名字走了。
维克托回到自己房间,他朋友拉尔莫纳正在等他。
“怎么样?”“到手了。”维克托回答,“但她几乎马上就发现了,我们之间
立即发生了冲突。”“以后呢?”“她顶不住。”“顶不住?”“对。她不敢怀疑
到底。”他掏出那个发夹,放到抽屉里,说道:
“等我预计的反应发生以后,我会还她的。只是需要很长时间。”电话铃响了,
他抓起话筒。
“喂……是我,夫人。发夹……? 找到了……啊!好哇。我真高兴……
夫人,谨向您致意。”他挂上话筒,笑起来。
“拉尔莫纳,发夹在这个抽屉里,她却在她的梳妆台上找到了。这说明她不敢
报案,怕闹得满城风雨。”“可是,她知道发夹丢了。”“当然。”“她推测被人
偷了?”“对。”“被你?”“对。”“她认为你是贼?”“这正是我希望的。”
“你希望?”“怎么?”维克托喊道,“你不明白我的意图?”“是的……”“这
很简单!就是引起公主注意,激起她的好奇心,成为她的密友,获得她的绝对信任,
并且,通过她找到亚森·罗平。”“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正因为如此,我才突
然行动。不过,也需要谨慎、灵活。只是,这件事多叫人动心!一想到接触了亚森·
罗平的外围,再接近他,成为他的同伙,他的左右手,当他伸手去取他寻找到的一
千万法郎时,我,便衣侦探维克托也将在场……这个念头让我激动不已!且不说…
…且不说她是那么漂亮!圣洁的公主!”“怎么,维克托,你对这种无聊事还有瘾?”
“不,没瘾了。可我生了一双眼睛就是为了欣赏美的。”“你在玩火哩,维克托…
…”“正好相反!我愈是觉得她漂亮,就愈是憎恨亚森·罗平那个混蛋。那家伙真
走运!”二
维克托有两天没见到阿勒克桑德拉·巴齐莱耶芙。他向人打听,知道她没有离
开过自己的房间。
这天晚上,她来到餐厅里吃饭。维克托这回坐的地方离她常坐的桌子更近一点。
他不看她,可她却忍不住看他,看他的侧影。他很平静,不过心事重重地品着
他那杯勃艮第葡萄酒。
饭后他们都来到大厅吸烟,谁也没有理谁。维克托瞟着来来去去的男人,努力
想从他们当中哪个人的优雅身影、洒脱的风度、气魄上辨认出亚森·罗平,可是没
有一个人像。而阿勒克桑德拉对这些人似乎都漠然视之。
第二天,同样的计划,同样的手法。
第三天,她下楼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在电梯里碰到了。
谁也没做任何表示,都以为对方没有看到自己。
“尽管如此,”维克托寻思,“公主,您仍然认为我是贼,您仍然愿意让我看
出来,您知道自己被偷,并且是被我偷的,但您却认为不声不响为宜。
难道贵妇人不把这首饰放在眼里?管他哩,第一步走过来了,第二步怎么走呢?”
过了两天,发生了一件事。这事虽然不是维克托干的,但对他实现自己的意图有利。
一天早晨,旅馆二楼,一位途中小住的美国妇女的金银首饰盒被偷走了。
《晚报》在第一版上报道了这件事。作案的情形表明作案人极为灵活,格外冷
静。
公主每天吃晚饭时都可以在饭桌上看到《晚报》第一版。她总是心不在焉地浏
览一遍。这天,她扫了一眼第一面,立即本能地把眼睛转向维克托,好像说:
“那窃贼就是他。”维克托一直在注意着她,立即微微向她点了点头,但是并
没有打算看她是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