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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罗九早已逃之夭夭,回到了甘瘤子那里,那班人纵然把整个山里搜遍,也是枉然,哪里还能搜到他的人影?
搜索了一阵,毫无所获,小头目只得来向石万山复命:“报告石大爷,我们到处都搜查过了,除了太太的房间,和姓叶的和那妞儿在一起的屋子,连山洞里的仓库都找过,没有那小子的踪影,八成是逃走啦!”
石万山勃然大怒说:“不必搜了,去把老丁他们两个窝囊废带来!”
“是!”小头目恭应一声,又掉头匆匆而去。
石万山刚才正在销魂,这一来,可大煞风景,使他的欲念顿消,再也提不起兴头了。
不消片刻,小头目已和几名大汉,把看守木屋的老丁及另一汉子带到。
四名土女均拔枪在手,毫不松懈地戒备着。
石万山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上前就是一巴掌,掴得老丁踉踉跄跄,跌了开去。
另一汉子却被他当胸一把抓住,怒声喝问:“说!那小子怎么跑掉的?”
那汉子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哭丧着脸说:“这,这不能怪我们,我和老丁守在屋前,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石万山手下毫不留情,挥手又是一耳光,怒问:“那他怎么能逃走了?”
那汉子捧着掴肿的脸,沮然说:“我,我们先是听到屋后发出两次轻微的声响,立刻绕过去查看,可是毫无动静。等我们再回到屋前,正在说着话的时候,不知那小子怎么弄开手脚上捆的绳子了,突然在背后拿枪制住我们。我和老丁学没来得及回身,就让那小子在头上狠狠一击……”
石万山怒哼一声说:“这么说,是有人用计把你们引开,趁机溜进去放开了那小子?”
那汉子茫然回答:“这……也许是吧,当时我和老丁都被他击昏了,直到接班的人来弄醒我们,才知道那小子已经跑掉了……”
这时宋佩妮已被惊动,披着一件薄薄的睡袍赶来,惊问:“出了什么事?”
石万山怒形于色说:“罗九那小子跑掉了!”
“哦?”宋佩妮大吃一惊:“怎么会让他跑掉的?”
石万山虽在盛怒之下,仍能冷静地判断说:“甘瘤子的人不可能溜进来,那小子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够弄开绳子,准是我们自己的人里,有人把罗九放走的!”
“是谁呢?”宋佩妮强自保持镇定。
石万山咬牙切齿说:“我一定要查出来,只要让我知道是谁,老子就要他的命!”
宋佩妮暗正一惊,故意忿声说:“这一定要查明,否则以后就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了……”
石万山当即下令:“这件事暂时不必惊动各关卡,除了他们之外,把山里的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带到大厅去!”
“是!”小头目唯唯领命而去。
石万山这才放开抓住的那汉子,喝令:“你们先到大厅去等着!”
“是!”两个汉子忙不迭夺门而出。
石万山沉思一下,忽问:“姓叶的那小子呢?”
宋佩妮把嘴一噘,故作娇嗔说:“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屋里办那事,我好意思去参观?”
石万山怀疑地说:“这里从来没出过事,怎么这小子一来,这里就出了漏子……”
宋佩妮急问:“你疑心是他干的?”
石万山沉声说:“这个不难知道,如果他没有出屋一步,确实跟那娘们在快活,自然与他无关。否则这小子就有问题,嫌疑比谁都大!”
“那我去看看……”宋佩妮也不等他表示可否,说了就走。
石万山并不阻止,匆匆穿上衣服,由那四名土女保护着,把那女郎单独留在屋里,反锁上门,气冲冲地走向大厅。
厅上已挂起四盏煤油灯,把整个大厅照得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山里的一二十名大汉,已全部到齐,一个个恭然肃立,仿佛从前衙门里的侍役,在恭候大老爷升堂。
这位大老爷的气派可真不小,由四名土女簇拥着,大摇大摆地走进厅来,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冷峻的眼光一扫,始沉声说:“你们大家听着,今晚姓罗的小子能够逃走,一定是被甘瘤子买通了山里的人,暗地里把他放走,否则他绝对没有逃走的机会!这件事是谁干的,我早晚会查出来,所以最好自己承认,我答应绝不追究,不然等我查出是谁干的,他就别想活命!”
大汉们茫然相顾,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
石万山冷酷地狞声说:“我石某人待你们不薄,想不到今天居然有人见利忘义,吃里扒外,向着甘瘤子那边倒了!既然你们之中,出了问题人物,为求安全起见,如果查不出那个出卖我的人来,我是宁可错杀,而不错放的。必要时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把你们全部赶尽杀绝,一个也不留啦!”
这话一说出口,大汉们无不大惊失色,因为石万山向来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万一没有人挺身出来承认,他一怒之下,真能把他们一二十个人,悉数置于死地呢!
“石大爷,”小头目终于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说:“我们跟随您已经多年,一向唯命是从,没谁心怀二志过,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敢以生命保证,在场的哥们,绝对没有一个会把罗九放走!”
“你敢保证!”石万山怒问。
小头目拍着胸脯说:“我敢以生命保证……”
话犹未了,石万山突然一使眼色,站在沙发边的两名土女,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双双拔枪齐射!
她们各发一枪,便听那小头目一声惨叫:“啊!……”身子一扭,已倒在了地上。
大汉们大惊失色,一个个全吓得魂飞天外,呆若木鸡!
小头目身上连中两弹,倒在地上,犹自撑起上半个身子,怒目盯住石万山,以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恨声说:“石,石万山,你好狠……”话没说完,他已气绝而亡。
石万山无动于衷,嘿然狞笑说:“你们谁还敢以生命保证!”
他这杀鸡儆猴的一手,使大汉们无不惊怒交加,暗自胆战心寒不已,但却敢怒而不敢言。
就在石万山准备大开杀戒之际,正好宋佩妮把叶雄带来,他见状不由诧然惊问:“石大爷,你这是干嘛?”
石万山冷哼一声,置之不答,径向宋佩妮问:“怎么样?”
宋佩妮脸上一红,赧然说:“我刚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
叶雄上身赤着膊,下面只穿了条长裤,强自一笑说:“刚才真不好意思,石太太进去也不招呼一声……”
宋佩妮的脸更红了,她窘羞万状地忿声说:“还说呢!这都怪大爷……”
石万山看他们当着他的面,简直是在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不禁怒形于色说:“姓叶的,你可知道这里出了事?”
叶雄点点头,说:“刚才我已经睡着了,忽然被外面的人声惊醒,就猜到大概是出了事。可是我不敢朝外边乱跑,只好留在屋里,直到石太太进房来把我拖起,我才听说有人跑掉了,是什么人跑了?”
石万山板着脸问:“她没告诉你?”
叶雄向大汉们扫了一眼,说:“我们才出来,正向这里走,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这里的枪声……”
宋佩妮指着地上的尸体,惊问:“他怎么?……”
石万山冷哼一声,说:“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拍胸脯以生命保证,今晚的事不是我们山里的人干的。我倒要看看,他的生命能保证什么?”
叶雄诧异地问:“石大爷,跑掉的究竟是什么人?”
石万山把眼皮一翻,沉声说:“就是甘瘤子那里最吃香的罗九!”
“哦?”叶雄怔了怔。
宋佩妮正色说:“那个罗九是甘瘤子的左右手,过去在马戏团里表演,一手飞刀非常厉害。今天使我们的人一死一伤,最后总算被我们制住,带回来关了起来,派有人守着。刚才不知怎么会被他跑掉了,石大爷认为一定是我们自己人放的,所以才生这么大的气哦!”
叶雄望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说:“石大爷已经查出,是这个人干的?”
石万山怒声说:“不管是不是他,老子先把他干了,做一个榜样。如果再没有人承认,我就宁可错杀,绝不错放,把这批吃饭不办事的兔崽子,全部杀个干净!”
叶雄忽然哈哈大笑说:“这倒是个办法,石大爷可以先杀这一批,然后再一批批地杀,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自己就绝对不会出卖自己了!”
石万山勃然大怒说:“姓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雄止住了笑,振声说:“石大爷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要杀谁还不是随心所欲?但这样一来,势必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那时候即使甘瘤子方面不大举来犯,也恐怕要众叛亲离,使石大爷陷于孤立无援了!”
“谁敢!”石大爷非常自负,跋扈地怒吼着:“老子一枪一个,管叫这批王八蛋全趴下!”
叶雄置之一笑地说:“不错,石大爷的这四位女枪手,确实枪法神准,弹无虚发。可是拿自己人当活靶,未免是大材小用,等于是在替甘瘤子大开杀戒。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石大爷大概是想把辛辛苦苦在岛上建立的势力,拱手让人了吧?”
石万山确实在是盛怒之下,气昏了头,一切后果都置于不顾了。现在听了叶雄的一番话,终于若有所悟,哈哈大笑说:“老弟,你的话果然有点道理,来来来,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谈!”
随即把手一挥,吩咐垂头丧气的大汉们:“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替我滚出去!”
“是!”大汉们齐应一声,如获大赦,赶紧抬起那小头目的尸体,忙不迭退出大厅。
宋佩妮眼看机会难得,即说:“你们谈话,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去看看那两个妞儿吧?”
石万山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表示同意。
宋佩妮不禁暗喜,急忙出了大厅,匆匆来到招待叶雄的那间木屋。
项梅英仍然躺在床上,用被单盖覆着赤裸的胴体。正在浑浑噩噩地胡思乱想,忽见宋佩妮到来,立即一骨碌坐起身子,急问:“佩妮姐姐,外面出了什么事?”
“嘘!”宋佩妮忙把手指在唇上一竖,示意她不要声张,然后关上房门,赶到窗口向外张张,才过去坐到床边上,轻声说:“现在他们在厅上谈话,我才得找机会溜到这里来,时间不能耽搁太久,免得被老家伙起疑……梅英妹妹,你让姓叶的小子占了便宜?”
项梅英凄然欲泣地点点头,说:“反正都是一样,不让他占便宜,早晚还是要给别人占的。这个我并不在乎,佩妮姐姐,我只要能见到你,就是死在岛上,我也值得了!”
宋佩妮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唉!真难得你有这番苦心,只是太委屈你了……”
项梅英苦笑一下,忽然以坚强的口吻说:“佩妮姐姐,只要我们能报仇,一切牺牲,我都在所不惜!你究竟找到仇人的下落没有?”
宋佩妮恨声说:“找到了,我们两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这个军火贩子——石万山!”
“哦!”项梅英惊愕地一怔,似乎大出意料之外,诧然问:“那你怎么不报仇,反而做起他的太太来了?”
宋佩妮沮然说:“说来话长,我只能简单地告诉你,我跟你一样,是打听到他藏匿在这个岛上后,就千方百计,不顾一切地混到岛上来。用尽心机诱惑他,才能跟他接近,做了他的太太……”
项梅英不屑地说:“既然做了他的太太,那就随时随地可以伺机下手了,为什么……”
宋佩妮又叹了口气,说:“我原也是这样想的,以为既然做了他的太太,成为他最接近的人,总该有机会给我报仇了吧?可是我连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老贼无时无刻不在提防有人向他寻仇,包括我在内。除了那四个土女之外,他是任何人都不真正地信任。而那四个土女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女枪手,枪法又准又快,日夜寸步不离他的左右。连老贼跟我一起睡在床上,她们也不避讳,照样轮流担任保护,使我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有这样的事?”项梅英似乎不敢相信。
本来嘛,哪有夫妻同床,房里还留着几个女枪手参观的道理,简单是天下奇闻!
但宋佩妮却认真说:“你也许认为我是故意找借口,其实我早已下定决心,只要能报仇,那怕是跟他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但始终没有机会给我下手,我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怕万一报不了仇,反而把命送在他手里。我一死虽不足惜,但我好不容易才查出他是我们的仇人,而我们两家留下来的只有你和我两个。一旦我死在这里,你就永远无法获知谁是仇人,这个血海深仇就永远没人报了,所以我才忍辱偷生,静候着机会……”
项梅英默然了片刻,始说:“可是这些年来,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