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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以告诉你。”牛头说。
成崖余赶紧找到一只笔和一本书,准备做记录。
牛头慢慢悠悠说了一遍,然后把他写了字的纸拿来看了看,点头说没有写错。
“可是这一轮没什么大冷门,奖金肯定不会高。”成崖余苦着脸说。
“你可以多买一些,几百个两千元加到一起也是一大笔钱。”牛头说。
“好吧,就这样,多谢你牛大神。”成崖余做了两次深呼吸才说完这句话。
“我要走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就赶紧问,以免回家之后睡不着。”牛头说。
“牛兄,阿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找我?”丁能问。
“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耐心等待,她迟早会出现的,请勿着急。”牛头说。
明白无法问到具体时间,所以丁能决定换一个问题:“我能够活到什么年纪?”
“这是个未知秘密,不可以乱说,我无法回答。接着问别的吧。”
“现在还可以把那个埋葬亲人的风水宝地以及唐代古墓的位置告诉我吗?”成崖余问。
“不行,你已经提前知道足球赛的结果,可以大赚一票。人不可以过分贪婪,否则会招来报应,要知道运气极旺过后就是极衰,还是平庸一些的好。”牛头说完这句之后朝两人挥了挥手,慢慢沉入座垫表面内,彻底消失。
噩梦
丁能带着成崖余回到租住的房子里,轮流着洗了澡,然后把脏衣服打包,准备过一会拿出扔掉。
两人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虽然明知能够通过买彩票赚上一笔,但是仍然兴奋不起来。
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血淋淋的无头尸体就在意识中闪现,被刀割断的颈部动脉血管喷涌红色液体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
成崖余胃中空空如也,却不想吃任何东西,连水都不想喝,看到冰箱里半只烤鸡,他立即干呕。
丁能同样不想吃东西,但是考虑到身体需要,还是把冻得硬梆梆的牛肉送进微波炉内加热,然后就着啤酒开吃。
在丁能吃东西的时候,成崖余痛苦不堪地把脑袋伸出窗外,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稍后,两人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看了一会儿,成崖余睡着了,一丝颇为不雅的口水沿着唇角流淌。
丁能溜回卧室躺着,由于疲倦,很快进入梦乡。
他开始做噩梦,但是却无法醒过来,状况跟传说中的鬼压床很相似。
他发现自己被一群面目狰狞的妖魔摁倒在地,成为它们的食物。
他四肢上的肉被一块一块撕下,妖魔的獠牙刺穿皮肤的感觉无比痛苦,他清晰地体验到妖的唾液滴到身上,很是恶心。
周围光线昏暗,浓烈的臭气弥漫在空气中。
丁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啃得露出骨头,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如此的痛苦,整个身心都被绝望占据。
他猜测自己应该是在做梦,想要摆脱这种恶劣的处境,但总是无能为力,他张开嘴大声喊叫,想通过这样的行为来弄醒自己,然而妖魔仍然爬在他身上,不时咬他一口,或者用爪子抓挠。
他沮丧地想,这帮妖魔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离开,难道非要把自己啃光才罢休?
在撕咬自己的人当中丁能看到了李珍贤的脸,还有淡牛锡集团的副总,被杀死的林充,以及其它几名部门主任。
这些妖全都显得很开心,嘴里嚼着来自他身体的肉。
“你们太讨厌了。”丁能愤怒地说。
“你更讨厌,你杀死这么多妖,应有此报。”李珍贤说。
丁能奋力抬起已经是一架骨头的腿踢向李珍贤的脸,这个大幅度的动作使他掉下床,然后醒来。
噩梦
丁能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此时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让他感觉有到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他爬回到床上躺下,暗暗庆幸,还好这只是一场梦,并非现实。
他不禁有些疑惑,担心这个梦会是某种预兆。
稍后他终于释然,觉得这仅仅只是一个可怕的梦而已,没有代表什么,也没有任何值得深究的意义。
试想一下,从生下来至今做过无数次噩梦,如果都是预兆的话,那么恐怕早已经死了许多次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成崖余慢慢走到门口,把脑袋伸进来看着丁能,无精打采地说:“刚才你怪叫什么?把我吓醒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被一群妖魔摁倒在地上,它们吃我的肉,啃得骨头都露出来。”
“真够刺激的,恭喜你醒来。”成崖余说。
丁能慢慢爬起来,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啤酒,拉开喝了一大口。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是十三点,他惊讶自己居然睡了这么几个钟头。
感觉浑身发软,酸疼的部位更疼了,最大的愿望就是躺着不动。
成崖余开始打电话给同事,说接到可靠线报,淡牛锡大厦里有吃人的妖魔,要求他们尽快与锦衣卫和特种警察一起前去搜查,每一个房间都不可以放过。
丁能坐到电视机前,观看里面的节目,无意中,他把频道切换到本市新闻,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谎言。
漂亮的女播音员说今天早晨在种马小区内发生一起意外,一组拍摄恐怖电影的人员因为没有及时通知小区内的住户就开始工作,导致一些扮演僵尸和妖怪的演员出现在公众场所,三名妇女因此被吓得精神失常,目前正在医院内接受观察治疗,当地警局已经介入调查此事。
丁能愕然看着这一切,心想这帮家伙倒真会粉饰太平,如此假新闻也能够说得出口,严重缺乏职业道德。
成崖余收起电话,说应该去买彩票了,因为得买很多注,所以必须分散到不同地点购买,会消耗很多时间。
等待阿朱
四天过后。
牛头提供的信息准确无误,两人果然中了几百注头奖。
非常遗憾的是,每一注的奖金仅有两千多块,任选九场的奖金数额大致与此相当。
幸好猜比分的奖金还算令人满意,总的算下来,每人在税后可得三百来万。
这笔钱可以在二环内买一套房子,或者到三环之外买一套子和一辆豪华车。
丁能选择了前者,因为他喜欢住在热闹的地方。
人气旺的地带阴魂较少,这样可以不必每天见到大量的鬼。
他还有一些钱,如果对生活要求不太高并且通货膨胀别太厉害的话,估计这一辈子差不多够用了。
成崖余原本计划着如果能够得到超过六百万的钱,就辞职不干,现在只弄到既定目标的一半,只好继续当队长。
那一天的行动当中,在淡牛锡大厦内找到了一共十二只妖,其中八只由于拼命抵抗被消灭,还有四只较为温顺和理智的妖投降之后被送去某个绝密的研究院内。
成崖余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是及时提供了情报,使行动得以顺利进行,因此被记特等功一次,并且被市长接见,前途从此一片光明,估计几年之内就能得到升迁的机会。
猛男和大帅还有蓝蓉仍在外面旅游,丁能把发生在这里的情况完全告诉了他们,他们说再过些天就会提前归来,叫丁能照顾好自己,别饿瘦也别累坏。
朱神婆渐渐找到了阴魂生活的乐趣,常常几天都不出现。
丁能每天到阿朱可能出现的地点等候,除此之外几乎什么也不做,这样的生活方式显然有点无聊,但是他乐在其中,并不介意。
早晨他到武圣庙守候,中午到蛇江公园,下午到黄泥巷路口外,夜间则乖乖呆在租住的房间内。
他时常梦想,或许某个夜晚,会有一个来自遥远的北欧的信使突然敲响他的房门,然后告诉他,一位聪明绝顶的婴儿自称名叫阿朱,是他的前世爱人。
如果遇到这样的事,他会把报信的人迎接到房间内,斟上一杯酒,坐下慢慢聊,弄清楚每一个细节。
等待阿朱
两个月过去,丁能仍然每天坚持奔走于四个可能见到阿朱的地方,置其它人的劝说于不顾。
大帅和蓝蓉开始计划结婚。
猛男用从牛贵财那里讹到的钱开了一家酒吧,生意很一般,勉强能够维持收支平衡。
成崖余用极低的价格买到了一套内部定向供应的集资房,每天对付各种应酬,日子过得津津有味。
武圣庙门外的那些小贩已经认识丁能,常常跟他打招呼或者闲聊几句。
中午十二点,丁能带着食物来到蛇江公园的大块头鹿雕塑下面的草地上,等待阿朱的到来。
他相信牛头说过的话,阿朱迟早会出现,带着熟悉的甜美笑容,跑到他面前,大声说我回来了。
十三点,丁能开始吃东西,他买了一份套餐,其中有一只大汉堡,两只鸡腿和一份薯条,还有一杯可乐。
一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走到他面前几米外站住,妇女牵着一名六岁左右大的小男孩,身后还背着一名两岁左右大的小女孩。
她们用羡慕和渴求的目光盯着汉堡和鸡腿。
丁能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于是把手里的食物全部送给她们,只留下了啃掉一半的鸡腿。
“谢谢你,真是好人呐。”表示感激的同时,妇女急忙把食物分送给两个孩子。
这样的情景让丁能觉得很感动,他希望能够真正帮助到她们,于是说:“还有什么困难吗?请说出来,我会设法帮忙。”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想回家,但是没路费。”妇女可怜兮兮地说。
“需要多少钱才能回到家乡?”丁能问。
“三百块就够了。”妇女说。
丁能毫不犹豫地掏出三张百元钞票递出去:“请务必收下。”
“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方便的话,请给一点饭钱,让孩子在路上不至于挨饿。”
丁能又摸出两百元递给妇人。
收到钱之后,妇女坚持要丁能写下住址,说回到家之后一定寄钱来还债。
丁能说不必了,没有关系,人与人之间应该相互帮助。
然后妇女千恩万谢之后离去。
难以置信
丁能找到一张水泥椅子坐下,心想肚子空着坚持到下午十六时是件难受的事,或许应该叫份外卖,以免饿坏自己。
一只胖胖的小狗从他面前跑过去,然后是一名胖胖的中学生。
这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可以请我吃点东西吗?我饿了。”
丁能回头一看,发现一名银色头发的女子,年纪大概有十五岁左右,身材瘦而长,眼睛呈绿色,嘴唇咧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看上去非常可爱。
有点不妥,她明明是洋妞,却能够说出带有山京口音的汉语,这事挺奇怪。
丁能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猜测,或许这位就是盼望中的信使,带来了阿朱的消息。
“当然可以,非常荣幸,你想吃什么?”他如此回应。
“我想吃——凉米线。”洋妞笑吟吟的。
“我在这里等一个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外卖,让人把你想吃的东西送到这里。”丁能说。
“阿能,猜不出我是谁吧?”洋妞脸上浮现一个顽皮的笑。
“你是——?”丁能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
在所有的猜测与期待当中,他都认为阿朱会以婴儿的形象出现,就算她分别之后立即去投胎,到现在至多也就有一岁出头,至多会走路,或许由于带着前生记忆的关系,思维和语言能力会远远超越普通的婴儿。
但是眼前这位却是少女,年纪怎么也有十多岁,只是瘦了一些。
“不敢相信吧,我就是阿朱,过来抱抱。”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湿润得厉害,激动的泪水随时都有可能滴下来。
丁能上前轻轻抱着她,感受到她肩膀上的骨头,以及头发里好闻的味道,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
他试着掐自己的手指尖,感觉有些痛,稍后他又想起,曾经有过的梦里他曾经这样做过,就算做梦的时候也是会痛的,此方法似乎并不可靠。
公园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在看着这边,被这一对情侣吸引住了。
他们紧紧拥抱,许久才不舍地放开。
难以置信
“我真的是阿朱,你被吓到了吧。”阿朱说。
“这是真的吗?我没做梦吧。”丁能轻声呢喃。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