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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王刚的用意不会那么简单,他一定是另有阴谋!”
“这是当然了,他派了三个人盯住我,可是被我耍了个小手法就摆脱了!”
“你能确定吗?王刚的騠骑营中,把各地的干探都调去了,那全是世代的老公事,一个个精得像鬼似的!”
“我也是个老江湖了,我那蛇蝎玉女的外号不是平白混到手的,六扇门中的那一套,瞒不过我去的,我花了两个时辰才来到这儿,确信已真正地摆脱他们了!”
林子云沉思片刻才道:“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你这条小狐狸也得道多年,成了正果了!”
“子云,不许你把我说得那么难听,除了你之外,我没有第二个男人!”
“但是你在王刚手中,毕竟是招供了!”
“他用什么方法来迫你说话的?”
刘小芬愤然地道:“他是个畜生,简直不像个人!”
她以愤然的口吻,把遭遇说了一遍。
林子云道:“原来是这种手段,你可上当了,騠骑营中根本没有死囚,那全是他们自己人!”
“怎么会呢?那些死囚们个个都是一副待决的样子,全无人性,干探们做不出来的!”
“六扇门中本来就是什么样的人都齐全,扮龙像龙,扮虎像虎,要不怎么被称为干探呢!你只要豁出去,表现得不在乎,他就没咒念了。”
“子云,这是你说的话?”
林子云微微一愕道:“我心理当然是在乎的,可是有时为了适应环境,不得不委屈一下自己的。
我们是为了一个远大的目标,暂时牺牲一下是值得的,等到我们成功之日,就轮到我们神气,倒过来转他们,那时你可以剥光他老婆的衣服,放到一群真正的死囚中间去!”
刘小芬愤然道:“我不会那样子去对付一个女人,我自己也忍不了这一套!”
林子云见她神色不释,又赔笑道:“我这不过是事后说说罢了,反正你已经出来了,对了,你把谁供出来了?”
“你放心,不会把你扯出来的!”
林子云笑道:“扯出我也没用,没有人相信我会是百花门主,我也没那么重要,你到底供出了谁?”
“你们的公子,武重光!”
林子云脸色一变道:“你怎么会扯上他呢?”
“他根本不是百花门中的人,后台靠山又硬,我让王刚他们瞎碰去,碰得鼻青脸肿,才消得我心中之气!”
林子云反手给她一个巴掌,骂道:“你是条猪,是头母狗,你一脑子都是木屑,一肚子都是稻草!”
刘小芬被打得莫名其妙,再者,林子云也从没有那样骂她,使她怔住了。
林子云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着叫道:“你是怎么会想到公子的,你知道了多少?”
刘小芬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门主是谁,我扯出武重光,只因为他有分量!”
“京中有分量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上了他?”
“因为我不认识别的人,我只知道他!”
林子云连连顿足,叹气,脸色青得像庙里的鬼卒,只差没有杀人。
刘小芬畏怯地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林子云冷笑道:“没有,你做得对极了,提供了王刚一条最好的线索,招出了我门中的大秘密,也赔上了我这条命。妈的,你真能办事!”
“什么,公子他真是百花门主?”
“他是不是我不知道,他即使不是,地位也和门主一样的重要,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更是我的前途。
他要是做了皇帝,我就是丞相,他当丞相,我也能当个大将军。现在好了,叫你这贱女人一手断送了!”
“子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没告诉我!”
“我当然不能告诉你,这是门中最高的机密,不过用你的猪脑想一想,也该明白的,我是少林俗家弟子中技艺最高的一个,家中又有着千顷美田”
“你不用向我背家世,我都知道!你家里有钱,出身又好,我只是个江湖女子,配不上你!”
“小芬!你真是比猪八戒的妹妹还笨,我不是向你炫耀家世,只是要你明白,我有着这么好的出身,又不是天生犯贱,跑来当这个总管!”
“你这个总管也不差呀,公子对你言听计从,府中一呼百诺,比谁都神气!”
“再神气也是个下人,我林子云又岂是一辈子当下人的料,要不是有个贪图,我怎么会委屈自己!”
“这我怎么知道呢?我看你在府中也不像个下人。”
“总管这个职务就是个下人头儿,我管着所有的下人,但是我仍是个下人,有个像样的客人来了,我就得站着。
一个五六品的芝麻官儿,都能跟公子平起平坐,我却只有站着侍候,这是礼范,尽管私底下我可以操生杀大权,但名义上,我仍是个下人!”
刘小芬委屈地道:“我不懂这些,我没有出生在官宦人家,哪里懂得这些!”
林子云又皱眉沉思片刻才叹口气道:“这也怪不得你,因为你的确不懂,不过,有个现成的人,你可以往他身上推呀,干吗一定要扯上武重光呢?”
刘小芬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侯小棠,那没用的,他已经跟王刚一个鼻孔出气了,王刚在盘问我的时候,他也过来,帮着王刚盘问我门主的真相呢!我扯出他来,只有自讨苦吃。”
林子云恨恨地一拳击掌道:“这个混账东西,居然脚踩两条船,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刘小芬道:“子云,那是以后的事了,目前你还是先管自己的事要紧,我供出了武重光,对你会有影响吗?”
林子云道:“王刚会开始注意武重光,我当然会受牵连,不过影响不大,我只替他管家里的事,没有人知道我在百花门,也没人知道你我的关系!”
“连武重光也不知道吗?”
“他有事情,交付给我,我用些什么人,如何办事,都不必告诉他,这是百花门的传统行事准则,所以王刚再厉害,只能一个个地破坏我们的据点,却无法挖出百花门的根本!”
“可是一个个地破坏下去,力量越来越薄弱!”
“这个你不必担心,他破得快,我们建立得更快,他破坏一个。我们已建立了十个,令人无从捉摸!”
“子云,百花门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你清楚吗?”
林子云沉吟片刻才道:“不知道,除了门主之外,恐怕没人知道,不过我们的势力的确很大就是了。
我曾经作过一次试验,曾经向门主提出一个请求,十分难办,而且远在千里之外,结果门主在一个月之内,就安排办妥了!”
“门主是谁,你知道吗?”
林子云道:“不知道,而且这是我们不该问的问题,在百花门中,这是最大的禁忌!”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种禁忌,我们究竟是替谁出死力都不知道!”
“替我们自己,百花门的份子,上自王公卿相,下至贩夫走卒,都是为了自己,像我,我将来的地位,可以有望得到一个将军的缺,我就是为了这个将军而努力。”
“那么我呢?”
“你当然是将军夫人喽,我没有娶老婆,也没有那份闲情去找别的女人了,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就是这一句话使刘小芬陶醉了,她的身体与感情都付给了这一个男人,一心一意地跟着他,出死入生,死而无怨,所求的也只是这么一点,女人有时是很犯贱的,一句温言,就把先前的一巴掌与那些辱骂都忘了。
她靠在林子云的怀里,感激地道:“子云,我只怕做不了一个好的将军夫人,我既没有文才,又不会治军!”
“要你会那些干吗?带兵有部属,掌文有老夫子,你只要给我生几个白胖儿子就行了。”
他抱住了她,她陶醉在梦情中,温存了片刻,林子云道:“我听说你无恙地出来了,从府中带了瓶好酒来,也吩咐他们给我弄了几味小菜,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不!子云,你还是快去见公子,告诉他王刚已经知道他了,请他小心防备去!”
“干吗?我不是发疯了,公子不知道是你泄了底,我跑去一说,不是找我自己的麻烦!”
“可是公子垮了台,你的将军也当不成了!”
“那倒不至于,我是进了百花门才被派在公子身边的,一方面跟着他,一方面也监视他,他垮了,我最多换个地方,我在百花门不会垮,我手中的班底不散,在百花门的地位就不会受影响!”
“可是再换个主儿,未必能像公子那样对你器重了!”
“这倒也是,不过那不急,我会设法侧面去通知他的,不把你说出来就是,那也不必急在一时,此刻公子也未必在家,我们还是先庆祝一下,喝了酒,我们还可以亲热一下,我们有好久没见面了!”
对于心爱的男人如此的要求,女人是很少会拒绝的。
林子云是总管,在下人中的权力很大的,那些同居一院的女人们十分巴结,早就替他们把酒菜端治好了,而且还在旁边侍候着。
两人喝完了一壶酒,立刻又烫上了第二壶,林子云执着酒壶道:“小芬,我要敬你一杯,祝你大难不死!”
刘小芬含笑地接受了,端杯待饮,斜里一块石子飞来,当的一声,把酒杯击破了,酒汁溅在她的手上,把皮肤炙得火辣辣地痛,而余下的酒溅在地板上,冒起了一阵阵的白烟。
刘小芬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愕然地看着林子云道:“酒中有毒,你要毒死我?”
林子云也变色道:“没有的事,这是谁在捣鬼!”
他冲出门外,却是叶如倩持剑等在门外,林子云回头怒声道:“刘小芬,你带着王刚的老婆来算计我!”
刘小芬忙道:“我没有,我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
林子云冷笑道:“谁相信,她来得倒真巧!”
说着身子朝外冲,叶如倩一挺剑道:“留下来,别走!”
林子云欺身空手进拳,拳势十分凌厉,这家伙不愧为少林高徒,空手入白刃技击到家,叶如倩一支剑居然拦不住他,被他逼开一条路跑了。
叶如倩大叫道:“大哥,你快出来呀,他要跑了!”
王刚由另一处现身笑道:“别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要网的并不是这种小鱼,让他跑好了!”
他进入到屋里,看见刘小芬还在发呆,望着那壶毒酒流泪。
王刚叹了口气道:“刘姑娘,对不起!”
刘小芬垂泪道:“王刚,你好卑鄙,派人悄悄地盯着我,现在他一定以为我是跟你们串通一气了!”
王刚道:“刘姑娘,我们派人盯你的梢,只是做个样子,使你的心理松懈而已,也使百花门对你的戒意减轻,事实上我们早知道你会上这儿来,早就在这儿等着你了!”
刘小芬道:“你胡说,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儿!”
“那你就太小看我们了,騠骑营看住一个人时,一天之内就可以刨出他的根来,你不妨问问这位送菜的嫂子。我们是不是早就来了?”
那个送菜的仆妇低头不响,刘小芬相信这是真的,不禁伤心地道:“王刚,你苦苦地逼我干吗?”
王刚道:“我不是逼你,而是救你,我也知道能从你口中挖出的消息实在有限,只是我更了解百花门对人的手段,一定不会让你活下去。
在騠骑营中,我们对你的保护太周密了,他们无从下手,你一出騠骑营,不仅有我们的人盯着你,百花门的人也盯着你!”
“你胡说,他们盯着我干吗?”
王刚冷笑道:“要你的命,如果我没派人盯着你,他们恐怕在路上就下手了,你如果不是甩脱了我派出的人,林子云不会来见你,对你们的关系,我早就打听出来了。”
刘小芬低下了头,王刚又道:“我知道百花门不放过你,却没有想到是林子云来下手,毒酒是他带来的,吩咐在烫第二壶时送进去,这个我绝没有冤枉他,你可以问的。”
刘小芬没有问,她从林子云走时的神情已经知道了,一时悲从中来,号啕大哭。
王刚等她哭定了,才婉声道:“刘姑娘,我知道林子云跟你的感情很好,不忍心破坏你的迷梦,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受了他的骗了。
你不是他惟一的女人,他跟武重光的表妹吴梦梅定了亲,那是他母亲的姨侄女儿,也是冷落了的吴国丈家!”
刘小芬猛地抬头,睁圆眼睛道:“真的?”
“这还假得了,你可以问这宅子里的每一个人,他跟武重光是表郎舅,关系十分密切,林子云是百花门中的人已无疑问。
现在我只要求证实一下,你招供的武重光是否真的涉嫌,你愿意说就告诉我,不愿说,我也不会逼你!”
女人最受不了一件事就是感情的欺骗,她们报复的手段也十分可怕。
刘小芬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