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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指路。”
让唐奈利放心的是,当她在时速48英里——或许60英里的情况下进行第一个急转弯时,连眼也没眨一下。唐奈利针对性地系紧了安全带。
速度计越过65英里刻度时,他并没有告诉她这样是会被逮捕的。相反,他低声嘟囔着什么,听来值得怀疑,象在祈祷上帝。
十分钟后,她嘎然一声把车停在一幢小小的四单元公寓住房前,拉利就住在底下一层。他一句话没说,只是伸过手去,从点火装置上取下钥匙,塞进口袋里。
阿曼达没有发火,那样太浪费时间。在唐奈利作出一脸假笑之前,她已钻出汽车,跑到人行道上。唐奈利分明不相信形势的紧急,迈着悠闲的步子跟在后面。
在人行道的半途中,她听到亚特兰大勇士棒球队的声音从开着的窗户飘出来,这使她明显放慢了速度。她突然觉得十分愚蠢可笑,唐奈利不可能让她忘了这场横贯城区的、感情冲动的竞赛,以及她在途中违反的法律。
她给他一个可怜兮兮的笑,“我猜他肯定在。”
唐奈利点点头,“也许他是在比赛中没有接电话。”
“有一天他接了,否则我不会如此担心。”
“那天发生什么事了?”
她给他一个小绵羊般温顺地笑,“我把他拉到办公室,他错过了剩下的那部分比赛。”
“一个聪明的男人会从中汲取教训的。”
阿曼达瞪着他,“好了,唐奈利。我犯了个错误。但有件事可能已经出了问题。”她以一种公然挑战的口气加了一句。
“嗨,我不能因为你小心谨慎时犯错而批评你。既然我们到这儿,就去检查那些底片吧。”
阿曼达抢先一步进了门厅,一边抬手敲门,一边大声喊拉利。她一碰到门,门就自己开了,那种她在打电话时产生的难受感又回来了。她的心突然摇荡起来。她抬头盯着唐奈利,默默地恳求着,向后退了一步。
“你先走,唐奈利。”她哽着气低声说。
他把她推到门边,推开门。
“举起手来。”
这声裁判官的大喊引起一个十分不祥的回响。唐奈利从手枪皮套里拔出一支手枪,皮套藏得很紧凑,一直躲在他松松垮垮的衬衣下面。她的脊背顿时寒气嗖嗖。
“不要动。”他严肃地对她说。她点点头。纵然不是出于顽固挑战的秉性,为了换换花样,也可能已让她从这个地点移开了。
唐奈利消失在公寓内,留下阿曼达在门厅闷死人的热气中发抖,作着最坏的想像。她听到他轻轻地踩在了硬木地板上的吱吱声,听起来,无异于千军万马穿过摇摇欲坠的木桥。接着听到他一个踉跄,随后一声低低的诅咒,她的心跳到了喉咙口。
“阿曼达!”
她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听到他喊,“到这儿来,叫救护车。”他声音镇定,但无疑事态紧急。”
“噢,上帝!”她惊呼起来,心又被一阵卷土重来的痛苦揪住了。她麻木地进了公寓,在电视前的椅子旁找到一个电话。她甚至没有想走过起居室,眼睛被吸引到卧室门口。
她生硬地向紧急接线员叙述了地址。
“什么伤?”
“我……我不清楚。”
“我得知道。”
“唐奈利……”她大口大口地咽着空气,“唐奈利,她要知道是什么伤。”
“头部重击,可能颅骨断裂。”
她静静地复述了一遍,眨巴眼睛挤掉泪珠。就在挂上电话时,她听见电视爆发出一片喊叫声,及时扫了一眼,看到勇士队得分而领先。没看到这个场面,拉利会暴跳如雷的。她瘫倒在椅子上,“该死。噢,该死。”
“阿曼达,你没事吧?”
她点点头,随着意识到唐奈利看不见她。“没事”,她声音颤抖着回答。
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来,向卧室门口走去。拉利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血在慢慢地从鬓角的一处伤口往外流。他分明进行过一场搏斗,因为房内乱七八糟。
要么,也许他是个邋遇的管家,她无法搞清楚。她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尽管拉利的电视机前有一个给她提供的位置,随便她什么时候想来。她现在意识到,他一直想以自己的方式,或者是逗人发笑的奉承,或者是友好的无所求的陪伴来宽慰她,帮她挺过离婚的痛苦。她跪在他身旁,拿起他的手,轻轻拍着。他看着是那么年轻。要是他……?自责、内疚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心。
“别这样,阿曼达。”唐奈利看透了她的心思。
“但是如果……”
“反复考虑也许会怎样是没有用的。事情发生了。多亏你担心又到这儿来,我再也不会批评你直觉主义了。”
她盯着拉利灰白的脸,眨巴眼睛挤掉了更多的泪珠。唐奈利已经扯了床单,裹起他的身子,但是他还是冰凉冰凉的,湿乎乎的。“他会好吗?”
“当然,明亮的眼睛。”拉利微弱的气若游丝的声音答道。他的眼睛看来不能聚光,张了几次,随后又合上,努力失败了。“我多么希望不是这样让你进到我的卧室来。”
她一只手放到他的脸颊上,第一次注意到他脸上有淡淡的几点雀斑。“噢,拉利,我很难过。”
“嗨,不要难过,自从我搬到这儿,这是最激动人心的经历。”他忽而退缩了,“该死,我的头受了伤。”
“要保持平静,”唐奈利建议道,“我们叫的救护车正在路上呢”
“不能离开,”拉利争辩道,“不能错过这场比赛。”
“勇士队正领先呢。”阿曼达说。真高兴她曾扫了一眼比赛。
“怎么赢的?”
“中间守场员在第六个底线打了个二垒球。”
“这儿发生什么事啦?”唐奈利问,显然觉得如果拉利要浪费精力,不如告诉他们一些情况。不过,阿曼达知道,他是多么讨厌除了听晚间新闻比赛之外的任何事情。
“唐奈利,他想了解这场比赛,我去开大声音。”她提议。
拉利阻止了她,握着她的手,“这样可以了。”他闭上眼睛,又一阵疼痛在冲击他。他的话很短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拉利,你现在不必非得说。”她说着,狠狠瞪着唐奈利。
“得说,可能很重要。我采访回来,打开电视看比赛。”他做了个怪相闭上了眼睛。
最后他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后来急急忙忙拿了一瓶啤酒,进卧室换衬衫。”他朝她咧了咧下巴。“我喜欢穿着我们勇士T恤看电视。”
“我敢打赌你看着象他们中的一员。”
“接着发生了什么事?”唐奈利问。
“有人肯定一直在等我。我就记得这些。”
阿曼达摇摇晃晃跌坐在地上。“琼·克劳德。”她轻声嘀咕。
唐奈利正要问她什么意思,急救队赶到了。十秒钟后紧跟着进来的是满脸通红,气鼓鼓、喘乎乎的奥斯卡。接下来几分钟都用来回答护理人员的问题,听奥斯卡嘟嘟囔囔发牢骚,因为没人给他打电话。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拉长了脸,把拉利和唐奈利也包括在内,而阿曼达知道这主要是针对她的。“你们什么事也不告诉我,我不只是你们的老板,我关心你们。我回到办公室,威利说我的摄影师死了,我差点当场心脏病发作。”
“为什么威利告诉你拉利死了?”
“阿曼达,那人记得吗?在电话里抄收国内要闻时,肯定一直在听警方广播。他们可能说了拉利头部受到重击。看在上帝份上,我刚刚从博比·雷那儿发现你车上的挡风玻璃昨晚给打飞了。”
阿曼达不信任地盯着唐奈利,“你答应不告诉博比·雷的。”
“我没有告诉。”
“不要发火,姑娘,是修理商店打电话告诉他的。我们不能让人们在乡村公路上遭到枪击。阻止那类疯狂的事,是博比·雷的职责。他想过会儿和你谈谈,以查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曼达转动眼珠,“我们不可以把这堂课留到拉利去医院以后再讲吗?”她弯下腰,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离开时,我把门锁上,好吗?”
他呻吟着。
“怎么啦?”她焦急地问。
“我的身体肯定差极了。我不是想勾引你。等我好了,你能再亲我一下吗?”
“我答应。”他被抬进救护车时,她最后握住他的手,“拉利,你还有莫里斯厨师表演的底片吗?”她问。
“在我的文件柜里。我不想让它们在乱糟糟的办公室丢掉。”
“谢谢,我不久会去看你的。有没有你想打电话通知的人?”
“谢里尔·蒂吉斯,但我怀疑她是否会来。”
救护车一开走,阿曼达就要折回公寓,奥斯卡拦住了她。
“你认为你正在干什么呢,阿曼达?”
“我在进行我的报道。”
“你是怎么和他纠缠在一起的?”他猛地把头扭向公寓的方向,唐奈利已经进去,看不见了。
“我并没有,象你如此富有内涵的表述,和唐奈利纠缠在一起。博比·雷雇他来调查莫里斯厨师谋杀案,我也在调查此案。我们会偶尔出现在相同的地方,这说不过去吗?”
“哦,真的吗?”她听到他声音里有消遣的味道,抬头又看见他眼里闪着会意的光亮。
“算了吧,奥斯卡。”
“我只是不想让你和消息来源太近而损害你报道的完美。”
“我愿意和谁近乎就和谁近乎。”她发着牢骚跺着脚进了拉利的公寓。唐奈利已经在看文件柜了。这是公寓里唯一井然有序的东西。追溯到拉利大学时代的照片和底片,按字母顺序归档,逐个被仔细放在有各自标签的文件夹内。
“怎么样?”她问。
“没有文件夹是标着莫里斯厨师,或者烹饪,或者谋杀,或者我能想到的任何名词。拉利有怪异念头吗?他会不会做一个古怪的标签?”
“从剩下的那部分看,每样东西都极为直接了当。有别于他所有不落俗套的方式,拉利对摄影非常严肃,他不会拿文件夹开玩笑的。”
“我害怕那件事”
“底片没有了?”
“看来是。”
“你们两个在意让一个老人进来,看看你们究竟在找什么吗?”奥斯卡说。
“莫里斯厨师表演的底片。”
“为什么需要?”
“我们也许有一个目击证人能认出表演前一天和萨拉·罗宾斯吵架的一个人。样片已从办公室消失,所以我们来这儿找底片,好复制出新照片。”
“行了,你们为什么不照直说呢?我有样片。”
阿曼达和唐奈利几乎同时睁大了眼睛,盯着奥斯卡,“你有?”
“我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思维落后,死气沉沉的记者,罗伯茨女士。我知道那些照片也许很重要。我把它们拿回家,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阿曼达如释重负,“我们现在有时间去取吗?”她问唐奈利。
“没有。奥斯卡,把它们锁住了,好吗?我们明天上午来取。”
“你们俩现在要去什么该死的地方?”
“亚特兰大。”
“一起吗?”
“歇歇吧,奥斯卡。”阿曼达警告道。
他们走了,留下奥斯卡怔怔地在后面注视着他们,阿曼达本能地感到,他压根儿不关心她的完美因唐奈利而受损害。唯一使奥斯卡烦恼的是嫉妒。
阿曼达暗自笑出声来,唐奈利奇怪地扫了她一眼,“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奥斯卡,没能参加这个报道让他难过得要死。”
“那你高兴吗?”
她听出他的话中隐含着批评的调子,便叹息起来,“不是真的。也许明天我应该告诉他,到目前为止我们确切掌握了什么。他或许会有一些独到的看法。”
唐奈利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赞许,“或许会的。顺便问一下,刚才你提到琼·克劳德,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拉利在莫里斯表演那天拍过照片,拉利甚至就此事请教过他。昨晚我差点儿被伏击,紧接着我们发现他回到了城里,或许是回到亚特兰大。现在这件事,别人谁会有那样的机会和动机?”
“萨拉呢?她死的时候,他不是已经离开城里了吗?”
“我正希望你不要想到这点,那一件事我解释不了。”
“今晚你还想去上那个烹饪课吗?如果花点时间在医院陪拉利,也许是最好不过的。”
她想到了拉利,想到了自己受创的汽车,又想到了可怜的萨拉,重又点燃起她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决心。“你不要抛开我。”
唐奈利显然听出了她的气愤,他警觉地看着她,“你只在那儿观察,阿曼达。不要敏感地盘问,不要耍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