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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此人又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着头,然后接着说:“这么说,朋友,这是你最后一次到这儿来看我喽。”
佛朗科诡谲地一笑,说道:“或许吧。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
还有付款问题呢。”
桌子另外一端的人听到这话的时候,将双拳展开,然后又把十指岔开,手心也翻了过来。他说道:“当然,我的意思是,这是堆芯熔化行动完成之前的最后一次。是的,怎样取走你应该得到的那一份确实是个问题。首先需要商定一个地点,以及相关的细节。这是我们必须探讨的诸多问题中的一个,也是这次你需要在这里稍微多住几天的原因之一,佛朗科。”
“那是当然。”佛朗科一字一顿说完了这4 个字,声音冷若冰霜。他声调怪诞,好像他正在冰原上跨越万丈深渊之上的一座冰桥,脚步迟缓而又谨慎。
“有许多问题需要探讨。是否我可以认为,欧洲方面已经完全安排好了?”
“没错,一切准备就绪。”
“那美国方面呢?”
“万事俱备,只欠你下令了。”
“那么这些人……?”
佛朗科把身子靠到桌子边沿,接着说道:“正如我以前向你说过的,这些人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我最有把握的就是这些人。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都具备着为自己的事业勇于献身的精神。一句话,他们早已把自己看作烈士了。
但是,为了实现你的计划而向你推荐人选的各种各样的组织——被大部分西方政府视为非法的,并且被看作是恐怖主义的组织——希望得到资金。他们需要得到保证,保证能够得到应得的那份钱。”
“我相信,这一点你已经向他们交代清楚了,佛朗科。”桌子另一边像斗犬一样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我们之间的承诺是非常清楚的。我记得,好几年以前我们已经就这一问题进行过非常详尽的谈话。我提供计划和——按现在的说法应该怎么说来着?——路子,以及实现计划的手段。你是实现这一计划的中间人,联络人。所以,我们之间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详细探讨。”
3对手的无奈
邦德刚一走进M 的办公室,马上变得警觉起来。许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于看到M 全神贯注地端坐在他那铺着玻璃板的硕大的办公桌另一侧;他完全没有料到,屋子里还会有另外两个人。
“进来,邦德。”M 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做了个极其简捷的、不显眼的手势。“先生们,”他转向两位客人说道,“允许我介绍詹姆斯·邦德中校。
我认为他是我们最合适的人选。”
邦德谨慎地和另外两人打了个招呼。他心里很清楚他们是谁,可是他没有把这一点表现出来。
M 说完上面的话以后,很有分寸地沉默了一阵,好像是在有意揣摩邦德的判断力,然后他接着介绍说:“中校,这位是MI5 ①的负责人理查德·杜甘爵士;这位是市局特警处处长,副总特派员大卫·罗斯。”
邦德主动和他们两人依次握手。他注意到,他们两人的握手都是简捷而有力的,而且在握手的时候直视着他的眼睛。很久以来,他对具备这两种特征的人或者报之以敬佩,或者在心底设以防范——这完全要根据他对对方的判断而定,要看对方是在为谁效力。
看来情况确实相当严重。按照官方的说法,所谓的英国秘密警察就是由情报部五处和它的羽翼特警处构成的——它们的宗旨是在英国本土执行反谍报和反恐怖任务。
邦德机构里的人习惯于把他们戏称为“对手”,而且这两个组织机构之间总是在明争暗斗:明争暗斗到严重误解的程度,甚至公开对立。
所以,“对手”方的头头屈尊前来造访M ,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因为双方的头头经常定期会面——至少每周在情报部门联席会议上能够见上一面。
M 示意邦德在一把真皮椅子上入座,首先友善地看了看——邦德甚至觉得M 有点忒那个——两位来访者,然后转过脸看着邦德说道:“MI5 的两位朋友有点小麻烦,队长。”这时候,邦德已经敏锐地注意到,M 几乎是在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在和他说话。“情况确实有点棘手,所以我觉得,你也许能帮上忙;尤其是这件事眼看就要超出MI5 的管辖范围,该轮到我们介入了。”
说到这里,他把烟斗里的烟灰磕进桌子上的铜质烟灰缸里。直到这时邦德才注意到,他的上司面前放着一个卷宗。厚厚的卷宗封面上印着保密等级,红色的“绝密”二字。白色的封面右上角还有两个小圆圈,它们意味着此卷宗与欧洲及中东的线索有关;封面上另外还贴着一个小标签,邦德即使倒着看也能认出上面的字:“不要透露给兄弟。”这意味着,此卷宗包含的内容不能给美国情报部门中情局传阅。
这种形式的卷宗足以引起邦德的高度重视。一般来说,M 总会把卷宗里的缩微胶卷拿出来用投影仪直接放映,尤其是在眼下这种场合。一旦有关人员看完有关的内容,胶卷会被当场销毁。
M 转向MI5 的负责人继续说:“我认为,你们两位最好把情况向邦德中校介绍一个,然后我们再继续下面的事。”
① MI5 即安全局。——译者
理查德·杜甘爵士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俯下身子打开自己的公文箱,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卷宗,又从卷宗里拿出一张10×8 寸的没有上光的照片放到邦德面前的桌子上。他问道:“认识这个人吗?”
邦德点点头说:“佛朗科——至少新闻界、公众以及我们当中的大部分人这样称呼他。他在情报界的代号是F ——我们自己、G。S。G。9 、国际防暴小组、R 分队、蓝光小组、C。11 和C。13 是这样称呼他的。”邦德所指的分别是德国、法国、意大利、美国的反恐怖机构、以及伦敦警察厅的C。11 和C。13小组,后两个小组经常和特警处密切合作(英国的反恐怖机构是由C。11 和C。13 两个部门构成的)。
然而,MI5 的头头不会就此轻易放过邦德。那么,中校是否知道其他有关代号F——这位佛朗科的事情?
邦德点点头说:“当然,他还是个国际性的恐怖分子,是大部分欧洲国家和某些中东国家通缉的对象。美国人也时时刻刻提防着他。可是据我们所知,他从来没有在那里从事过,也没有做过针对那个国家的任何事情。他的全名叫作佛朗科·奥利维尔罗·奎索克利亚多;1948 年生于马德里,父母是不同国籍的人——父亲是西班牙人,母亲是英国人。我好像记得他母亲的名字非常普通,好像叫琼斯、或者史密斯、或者埃文斯什么的……”
“事实上,她叫伦纳德。”副总特派员大卫·罗斯插嘴说,“玛莉·伦纳德。”
“抱歉。”邦德冲着他笑了笑,罗斯警官也回报以微笑。邦德暗自思忖道,这家伙看起来真像个警察。几乎可以肯定,他是个对任何事物都孜孜以求的人——沉稳,眼神深处永远透着警惕,就像一个被压紧的弹簧,小心翼翼、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待机而发。邦德的第一印象是,他一旦爆发,肯定是个相当厉害的家伙。
这时邦德转向理查德·杜甘爵士问道,他们是否希望自己透露更多的情况。
“当然啦。”理查德·杜甘说。他的背景与众不同,邦德早就知道这一点——可以这样说,邦德知道他的工作履历。杜甘是一帆风顺从高等学府直接进入内务部的。他曾经就读于伊顿公学的牛津大学,毕业后投身于政治。
但是好景不长,他很快被内务部看中并且被搜罗走了。他个头高,身材瘦,面部英俊,长着一头浓密的浅色头发,他的对手总是说,他的头发是染过的。
杜甘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年轻,有钱,气派,办事有分寸。邦德还知道,他的年轻只不过是外表的假象,是他面部的骨架子长得好。
MI5 负责人拉长了声调说“当然啦”的时候,邦德和M 的目光不期而遇。
他从M 闪烁着幽默的目光里感觉到,M 肯定不怎么喜欢理查德·杜甘爵士。
邦德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我们第一次注意到佛朗科,是因为他与劫持两架英国喷气客机的案件有关——当时那家航空公司的名称叫英国海外航空公司——那是60 年代末期的事情。当时他好像与任何政治派别都没有直接的联系,只不过是个偶尔参与类似以前的巴德… 梅恩霍夫黑帮团伙的某项恐怖行动的幕后策划者,如今他仍然和所谓的红军派有联系。他还和巴解、爱尔兰共和军,以及大量的恐怖主义组织有联系。”说到这里,邦德从口袋里掏出他那青灰色的烟盒,在拿出香烟之前用目光征询了一下M 的意见,M 颔首表示同意。
“我认为,最好给他冠以反资本主义的斗士的头衔。”邦德停下来点燃香烟,然后笑了一下,接着说:“与此相矛盾的是,作为一名反资本主义的斗士,他的生活条件却相当优越。有证据表明,他曾经自己出资、出武器,赞助过一些恐怖活动。当然,他直接参与过谋杀,与两次政治绑架有牵连——他直接制造的炸弹爆炸事件伤及了多少人就不用提了。他是个非常危险、极其特殊的被通缉要犯,理查德·杜甘爵士。”
邦德讲话的时候,杜甘和罗斯两人频频点头。罗斯说,邦德确实了解佛朗科其人。杜甘提高嗓门说,邦德还必须进一步详细了解这个人。说完他再次埋头在公文箱里翻起来,从里面又拿出5 张没有上光的照片,然后把它们并排摆在M 的办公桌上邦德这一边。这几张照片的右下角都贴有小标签,每个标签上都注明了日期。
邦德在看照片上的内容之前,首先注意到标签上的日期,最近的一个日期是当天的。另外4 个标签上分别标注着4 月4 日、4 月23 日、5 月12 日和5 月25 日。这些照片显然是从录像带上拷贝然后放大了的。邦德把每一张照片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每张照片上人物的穿着和打扮都截然不同,而且长相也不一样——一张照片上的人是个胖子,穿着斜纹布裤子和斜纹布夹克衫,留着长发,蓄着小胡子;另外一张照片上的人脸部刮得干干净净,留着金黄色的披肩长发,戴着墨镜,上身穿一件皱皱巴巴的翻领毛衣,下身穿一条便裤;第三张照片上的人留着灰头发,身材消瘦,穿着显眼的大方格子衣服,脖子上挂着不止一架照相机,手里紧紧攥着一本美国护照,好像时刻在提防着别人会把它抢走似的;第四张照片上的人也是脸部刮得干干净净,但他的头发却是深色的,而且梳理得非常得体,衣着高雅,下身穿一条便裤,上身穿一件华贵的毛领风衣。
今天拍摄的照片上的人留着短发,短胡子,戴着一副眼镜,身着一套西服。
虽然每张照片上的人物的化装都无可挑剔,邦德仍然一下子就认出来他们是谁。他像发口令一样大声说道:“全都是佛朗科。”
“那当然。”杜甘不无得意地说,接着他进一步指出,所有的照片都是在希思罗机场拍到的。
“过去三个月来他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过5 次,怎么一次也没有逮住他?”邦德问话的时候蹙起了双眉。
副总特派员大卫·罗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接过话茬解释道,今年的早些时候开过一个会,会上曾经作出决定,某些像佛朗科这样重要的“通缉要犯”
一旦单独进入这个国家,就应该严密监视起来。“这是大鱼和小鱼问题”,说完他笑了笑,好像这句话极其浅显易懂似的。“当搜索队四月份发现他的时候——那是第一次发现他——实际上当时还下发了内部紧急通知。”
“那当然。”邦德维妙维肖地模仿理查德·杜甘爵士的语气说。与此同时,M 一声不吭,专心致志地低着头往自己的烟斗里装着烟丝。
罗斯面露一丝愧色接着说:“第一次我们失去了目标。因为准备不足,他在伦敦就不见了。”
这时邦德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往事。早先,也就是四月份的时候,警察系统的行动增加了不少。他还记得,有许多迹象表明,当时肯定下发过不少提高警惕一类的通知:例如检查包裹和信函,加强使馆的保卫——用警察和安全系统内部的话来说就叫作:预防恐怖袭击的老一套。
罗斯继续说道:“我们核实了他所有的关系,然后开始等待。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离开过这个国家。”
“但是,毫无疑问他离开了。”杜甘插进来说。
罗斯点点头接着说:“这些照片本身足以说明,同一个月份的晚些时候,他再次通过希思罗机场回来了。那一次我们已经查出来,他离开机场以后立刻出了伦敦,几乎可以肯定他去了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