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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手中的剑,剑刃带着狂风带着怒气,巨浪般向僵尸扫去——
“受死吧,混球!”
凤川的剑刺到了僵尸的胸口,却被对方的一双肉掌捉住,再也前进不得。这世上,果真有饭剑都刺不穿的东西
凤川抬眼看着鲜艳如毒的僵尸,忽然觉得他那对紫瞳其实是有眼神的。
“呵呵呵想不到,真的能在这里见到你啊。”那个僵尸忽然开口说话了,南歌子脸上也流露出不小的惊讶,“踏月公子。”
三人僵持。萧凤川望着这具血红色的僵尸,就像望着一碰就会把身体融化掉的血海。
“看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僵尸脸上绽放出诡异的笑容。他的嘴角夸张的咧开,本该是好看的弧度,到了他的脸上却如同亲手撕裂的伤口,鲜血滴滴答答沿着没有皮肤的肌体流下来,他自己或许已经忘了疼痛,看的人,却不由毛骨悚然。
“你是在叫我么?”凤川若无其事得问着,把剑从他掌中抽出,扛在肩上。他发现,僵尸的手心只是被他的剑刺出了一个小坑而已。
僵尸冷笑着。可能它现在已经不想笑了,可是嘴角一旦咧上去,除非自己用手拨回原位,僵硬的脸部肌肉没办法把上一个表情自动复原。他说道:“我是五年前,你在魔界杀的最后一个魔。”
他伸出手指,苍白的长指甲指着凤川手中的剑:“五年前,你就是用这把剑打败我的怎么,现在的你比起当初,有点不一样?”
凤川迷惘得看着僵尸。南歌子在一旁静观其变。
“魔族砚部紫光组第一队队长,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僵尸好像有点遗憾,“五年对于你们人类来说,究竟是长还是短?枉你身上流淌着天生战神的血液,竟连生死血战的记忆都能轻易忘掉。在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知道弱小人类手上握的剑,可以如此锋利;更不知道握着强大利器之人的灵魂,可以散发出那般炽热耀眼的光芒。”
僵尸脸上的鲜血流淌出一副输家的表情,没有懊恼和不甘,反而是十分崇敬着对手似的。他渴望的似乎不是反败为胜一雪前耻,而仅仅是重新回到这个人面前,和他轰轰烈烈再战一次罢了。
“可是,你已经死了。死人怎么跟活人打?还是,你想再被我打死一次?”凤川问。
“哈你说话这般语气却是没变。”若不是眼前的敌手脑子有点迷糊,僵尸才懒得跟他废话这么多。既然是剑客,就要用剑来对话,“所谓战士,只要战意不死,就永远不会死去。出招吧!”
“慢。”南歌子出言阻断,“这位将军,可否需要在下借你一把剑?”
僵尸没有理会南歌子。他的意思凤川却早已明白,他的剑,就是他以丧尸状态在魔界苦修五年所得的这副钢铁之躯!
“叮!”
饭剑与僵尸的手臂相撞,火花便在绽放的瞬间飘零。疾速的风吹起凤川的衣摆,他知道自己在无法向前一步:五年前,踏月公子到底是怎么打败这家伙的!
好强的力量!凤川正欲与对方胶着下去,不料那怪僵尸已经蓄满了力量,手臂一横将凤川推了出去!
“喂喂五年不见,手臂的力量变得像娘们一样了啊!哈哈哈哈!”
僵尸狂笑着,却听“哧”的一声,方才手臂挡剑之处却皮开肉绽,鲜血喷涌。
“喂喂!素未谋面,本大爷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经砍的家伙啊!”
僵尸并未因自己受伤而恼怒,相反得,他双臂一振,哈哈哈狂笑着冲萧凤川冲了过去:哪怕并不完全是过去那个家伙,他要的只是一场了结夙愿的胜负!
飞舞的剑,在夜空中划破一连串月弧形的亮芒。为了避免与僵尸发生正面角力,凤川几乎是飞舞在空中挥剑。在极限的厮杀之中,剑光与血花交缠如风。南歌子则静立在屋顶上观战,白衣飘展,如同一捧正在被风吹散的细雪。
僵尸和凤川的战斗进展到何种状况,南歌子并不关心。在他眼前,却有一道比闪电更耀眼,比阳光更永恒的光芒,挥之不去。他好像在这喧闹和狂舞的间隙中,看到了凤川兴奋的样子。这个男人,已将整个战场的动向刺入全身骨髓,自由流淌的汗水,让他全身为之振奋。
剑客之剑,在鲜血生锈之前,被春风磨练;战士之魂,在风烛消失之前,为晴空而重生。惊恐与执着沉醉于他袖下的风雪,只是一瞬间,胜负,已决。
僵尸的身体如巨塔般笔直得倒下。他瞪着双眼,望着这片他从未熟知的夜空,张着干涸的嘴,久久不再说话。
凤川将剑送回鞘中,转身道:“怎么了,僵尸?对了,你叫什么啊,僵尸?”
果然,虽然灵魂一如往昔,但记忆还未真正苏醒么
僵尸躺在地上,轻轻咳了两声。凤川伸出手,要拉他起来,他却没有接。
“赢得如此漂亮你,是不知迷惘为何物的怪兽么?还是仅仅是凭着本能战斗的机械而已?”
凤川无所谓得一笑:“不懂你在鬼扯什么。总之我不是踏月公子,尽管最近这几天脑子里怪怪的,冒出来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记忆虽然混乱,但是我身体里的灵魂告诉我,我就是我,我只需要坚持做自己。”
凤川点了点自己心口,继续说道:“至于战斗嘛,随便你怎么想。自我握剑的那天开始,我所保护的东西,就从来没变过。”
黎明的阳光融化着黑暗,为新的一天的晨风让开道路。除了未干的鲜血,凤川的嘴角还闪耀着微笑般的光芒,一直照到了南歌子心里。
他也笑了。看来之前的担心,纯属多余。
战斗已经磨练了这个男人的身心。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握剑之手何曾迟疑,赤子之心何曾迷惘。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190 喂茶
“总之,先想办法把这个僵尸送回魔界,还没死啊。”凤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等南歌子从屋顶跃下,两人同时看见,远处的晨雾中走来一个紫黑色的人影。凤川眉立。虽然没有杀气,但这种颜色让他极不舒服。
是玫瑰梅。南歌子看清了她的样子,展颜,微笑。
“萧公子,南公子。”
玫瑰梅肩上扛着那根狼牙棒——这幅画面与其说很不协调,倒不如说让人觉得恐惧,这个小萝莉的力量可不是盖的。
“你的任务完成了?”南歌子问。
“是。”玫瑰梅镇定得不像在战后,更像是不爱出门的小孩被家人拉出去踏青,顶着无奈、无聊却精神抖擞的脸回到家似的。
“清都哥和春哥那边如何?”
“晏公子一组正在清除中。倒是公子爷和青姑娘负责的南城区出了一点麻烦。”
喂!你家主人遇到麻烦了你还能淡定得站在这里啊!凤川呼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如果他们贸然闯入,反而会增加他们两个辨识敌我的难度。可是现在天马上就要亮了,如果将游戏拖到第二天,宣情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把这坑人的恶心游戏继续下去。
“两位公子,不能擅自闯入他人负责的区域,确实是公子爷制定的战术没错。但战术是由人定的,现在两位公子有权改变原有战术。或许,还来得及。”
乌梅不声不响的,一句话倒说得很有道理。凤川脸色转和:“你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吧。”
闲云客栈。遥灵看到铜镜中映出的南城区,那里是武陵春和青玉案负责的战场。作战之前,武陵春平均划分了扬州城的区域,但他万万没想到,南城区的恶鬼数量虽与其他三区相差无多,等级却高出数倍。他与青玉案力战一夜,体力已慢慢不支。
“这就是武陵春实战不济的原因吧。”魔尊不知从哪里捧来一碗茶,优哉游哉得喝着,“不肯卸下肩上的包袱,如何能自由挥洒心中的热血?”
“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啊!”遥灵对魔尊咆哮道,“什么时候沏的茶,我也要喝!”
“”
魔尊将自己的茶碗递到遥灵眼前。遥灵只能干瞪眼。她手脚都还被结界锁着,难不成要像小猫似的用舔的来喝?
算了,还是不喝了,口渴总好过丢人现眼!
魔尊却并不急于把茶碗移开,他将茶碗边缘凑近遥灵的嘴唇,遥灵不由自主张开嘴,任由他慢慢将那一碗清茶喂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好不甘心遥灵一面为自己感到羞耻,一面咕咚咕咚把茶水喝了个精光。就差连茶叶一齐吞下去了。
魔尊从怀内摸出手帕——仍然是之前要给遥灵擦泪,却被遥灵拒绝的那块淡红色手帕,为她沾去嘴边的残茶。遥灵晕晕乎乎的,似乎闻到这手帕上有菡萏花的香味。
魔尊是个很细心很温柔的大叔啊。他一定对花深深很好吧。怪不得花深深把她的魔尊爹爹,看得比天还大。
所以说女大王根本就不是爱上夏孤临,她爱的人明明就是和他有着某种相似的
那个笨女大王,到底要绕几个圈子才能找对自己真正爱的人啊?瞧她惹出来这些麻烦事!不如,趁魔尊还没发飙,把这件事跟他挑明算了!
“天已经亮了。第一夜的战斗已经结束。”魔尊正了正斗笠,居然径直往楼下走去。
“喂,魔尊大叔你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我要去见一个老朋友。天亮之后,扬州城的一切将会恢复正常,那些被你们夺回的魂魄,便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刻归体,与前时无异。”
魔尊就这么若无其事得走了。
不能让他走!如果他走在大街上乱看,那些被他注视之人就会被打上白骨幡的烙印,在今夜子时离魂,然后凤川他们又必须开始不辞辛苦得招魂无限循环得恶战啊!绝对不能放这老头子出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对你说!关于,关于你宝贝女儿的!你要是敢走出客栈的门,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再告诉你啦!”
遥灵喊得声嘶力竭,拽得目中无人的魔尊大叔终于在一只脚跨出门槛的同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遥灵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太好了。只要提到花深深他不会不管不顾的。接下来,遥灵要做的就是把“花深深喜欢的人是你”——不,“花深深想嫁的人是你”这句九个字的话扩展成九万字,讲上整整一个白天
从哪里开始讲好呢?遥灵又不是花深深,她可不知道爱上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感觉!慢着,可能就是刚才那种,被心目中最高大的男人关爱、呵护,嗯,此处一万字,尽量煽情点;
接着,要怎样才能让魔尊相信这种感情就是花深深心中的“爱情”呢?证据有的有的,就是她拉着遥灵在思凡洞天喝酒时说的那一堆,再把南海发生那些破事有的没的东扯西扯,差不多就三万字吧;
最后,就要看魔尊能不能接受跟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谈恋爱。就算不谈,也应该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拉着女儿的手跟她促膝长谈吧!如果真能这样的话,就算不能促成他们俩的不伦——美好姻缘,也一定能解决眼下的危机!此处尽情发挥,不管多少字要说到魔尊妥协为止!
“以后再说不迟。”
魔尊说毕,淡淡看了遥灵一眼,头也不回得走掉了。
遥灵呆住。
什么叫“以后再说不迟”?遥灵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只要他敢踏出客栈大门一步,就死都不再告诉他任何事的吗?
“站住!你不能乱走啊,尤其是不能乱看!”遥灵喊了一声,心中突然堵得慌。
天已经亮了好一会儿了。从喂茶水,到刚才的临别注视,魔尊已经看了她好几眼了。
宣情不是说过,凡是在子时之前被魔尊注视过的人,都会
“噔噔澄。”不知是谁的脚步声,似乎是个冒冒失失的家伙跑上了楼梯。现在,遥灵连抬头看看是谁的心情都没有。
“客官?您就是昨天那位客官吧。”是小二小禄。他打着哈欠,挠了挠头,“您趴在小店这门上干什么?这是怎么了?”
遥灵从镜中看着小禄的表情。那俨然是一个平凡人晨起之时的疲倦神情。他做了个可怕的梦,梦到自己跟恶鬼作战也不一定。可即便留下了模糊的印象,在他心中那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幻梦而已。
只有现实中亲历的可怕,才会让人恐惧。
遥灵看着他的视线慢慢移动,逐渐由好奇,变为恐惧。
“客官您,您脖子上这是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好吓人!”
魔尊的黑袍披着满满的阳光,顶着炎热的天气走着,不时引人侧目。他缓缓前行着,眼前的路上,却有一小孩子蹲在地上玩弹珠子。
他正想绕道而行。小孩身后的店门口,却有个妇人疯了似的冲上来,抱走了她的孩子。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惊恐,可怀里的孩子却没拿稳手里的弹珠,晶亮的绿珠子反射着阳光,滴溜溜落到了地上。
小孩“哇”的一声哭了。
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