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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笑而不语。每个人都有弱点,若是让南歌子知道了,以后如何能请得来他?
“呵呵,四哥只管养只狗来防她便是。”武陵春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察觉到了南歌子的迷惑。
谁会想到话梅那个丫头——会有害怕小动物的毛病呢。
南歌子手中亮起五根琴弦。
“四哥想弹琴么?”
“呵呵,一时兴起。”他的玉指在琴弦上缓缓拨动,如此自然天籁,竟不似世间名琴发出的声响。
这声音就好像武陵春此刻的心音一样。欢乐,平静,无比满足,好想就这样跟大家在一起,让世间,永远在此刻停留。
“乌梅。”南歌子叫乌梅过来,递给她一张纸,“早就听小春说你歌喉非凡,我独居碧窗梦居,不喜相聚,竟一直无机会欣赏。今夜我们共和一曲,如何?”
乌梅微微脸红:“乌梅不通音律,哪里配得上南歌先生的琴艺”
“乌梅不必如此过谦。我们今日欢聚,弹琴唱歌,不过为了一抒胸臆,为大家助兴。南歌弹奏的,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琴,当不得乌梅谬赞。”
“如此那,那乌梅就献丑了。”乌梅仔细看着纸上的唱词。墨迹初干,似乎是刚才写成的。
不过这曲名竟然叫——踏青遥?
这不是猎魂名册么?怎么
乌梅惬意得一笑,不愧是南歌先生别具匠心,将猎魂名册那么让人感到沉闷和压力的事物,转化为永久铭刻于心的欢快之曲,就好像这世上所有的纷争与不快,都可以付诸云烟,留下的,只有美好的回忆。
不。也许,踏青遥,本来就是美好的东西也不一定呢。
踏青遥,是挟制魔尊的杀手锏,是人间最后的希望。
也是踏青遥,将他们大家聚在一起,一起经历出生入死,一起享受和平宁静,风雨同舟,相守到老
踏青遥,是最美丽的羁绊。
乌梅失神中,南歌子幽雅而欢乐的琴声已经如月下涟漪般层层绽放,晚霞,星辉,青山,绿水,这些他们共同经历过的美好,都是他的琴音。
“琴声”
青玉案从夏孤临怀中起身,她双颊泛红,却寻觅着琴声走去——
好美的琴声,好想跳舞。
月光下的青玉案如同萤光莲花一般翩翩起舞。乌梅的歌声,随着她的舞步一起将静夜点亮:
“春眠晓,风清日和人意好,细数落花寻芳草,双燕呢喃,绿水参差,酌酒风月笑。
“美人娇,蝴蝶飞上金步摇,舞时香风振玉箫,朱砂点绛,皓腕凝雪,裙旋手迢迢。
“素琴调,弦音若梦绝尘嚣,弹歌剑舞醉今朝,青山依旧,云音泛天,轻狂正年少。
“月上早,乘风归去流萤扰,此今别去托青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再和踏青遥。”
美丽的歌声久久回荡在夜空中。夜色晴朗,江山如画;琥珀杯中,月光溢满。
歌声未绝,忽然有谁大喊道:“我是天狗我会飞!我是咆哮的火龙!我会火龙的钩爪!火龙的铁拳~~~”
原来是凤川啊。他也醉了,正在遥灵身上试验火龙的钩爪——咦?不像是爪更像是在抓
“萧凤川放开我!啊啊啊!”
甜蜜的闹哄哄啊,真可爱。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杯愁绪,几段情缘,莫过与君,共唱踏青遥。
武府重新热闹了起来。每天清晨,乌梅打开窗子,都能看到武陵春和夏孤临一起练功;
中午的时候,又有凤川和遥灵互掷包子的好戏上演;
到了晚上,大家对饮花间,或是看青玉案跳舞,或是几个姐妹在晴朗的月下学绣花,打着哈欠时,都舍不得一天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这夜也是这样。话梅那个懒鬼早早就挺尸了,只留乌梅一人侍候武陵春沐浴。
白毛巾在花瓣水中漂过。乌梅将毛巾拧干,细细擦拭着武陵春的手臂。
武陵春看着乌梅倒映在水中的微笑。
“乌梅最近,好像很开心呢。”
“是啊公子,夏公子和青姑娘从桃雪谷回来,遥灵、凤川、太平还有晏公子也平安从元洲回来,大家开开心心在一起”
乌梅双手扶着武陵春肩膀,“尤其是遥灵和凤川,有他们两个在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武陵春笑笑,并不接话。
梅组三姐妹中最伶俐,最懂武陵春心思的就是乌梅。武陵春的任何反应都逃不过乌梅的眼睛,哪怕是——没有反应。
“公子还在在意玉兔魂主的事?”
“呵。”
武陵春拍拍乌梅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他手下这个情报第一人,聪明心细万里挑一,但是太敏感了也是不好。
夏孤临刚回来那天便与武陵春密谈。是六公子开会之后,夏孤临特意找他进行的秘密谈话。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谈了什么。乌梅却知道,两人谈完以后,脸色都很难看。
“有件事,乌梅不敢问。”沐完浴,乌梅取来浴衣,撩起武陵春的散发,给他披上。
“这次乌梅实在是猜不中公子的心意。”
乌梅低头为武陵春系扣。武陵春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隔着沐浴后氤氲的水汽,武陵春的眸子更为明亮,足以看破眼前这个女子的彷徨。
“你,是不敢猜吧。”
乌梅咬咬嘴唇。玉兔魂主,极有可能是青玉案夏孤临会怎样做,武陵春又会怎样做?
夏孤临早就说过。找到猎魂之后立即格杀散魂,不留给魔尊任何机会;
武陵春更是与玉兔一族不共戴天。更何况,如果青玉案真的是那个玉兔精
那她就是武陵春同母异父的妹妹!武陵春在这世上,最大的仇人!
乌梅浑身颤抖,不敢再想。
她的手无力得垂在洗澡水中。水已经冰冷,花香也已经冰冷。
“公子你不会对青玉姑娘怎么样的,是不是”
“呵呵,乌梅何必紧张。现在只是怀疑而已,谁都没有确定玉兔魂主的身份。”
武陵春掐痛了乌梅的下巴,“就算是确定了——我也不会把私人恩怨放在六公子的大事前面。我听大哥的。”
那夏孤临一定不会对青玉案不利的!他那么爱青玉姑娘,一定会全力护她周全!
乌梅的心依旧颤抖着。她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想太多未来的事。
夏孤临现在心里一定也不好受。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他现在压力多大,可想而知。
但愿信息有误。但愿一切都是误会。
武陵春放开了乌梅。
“公子现在有确证猎魂的方法吗?”
“还没有。”武陵春光着两条腿站在地上。他为了凉快,特意穿了这种无法遮住大腿的浴衣。
“乌梅多言,公子勿怪。乌梅只是担心公子”
他打量着乌梅,思索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手下情报组的三人,乌梅,话梅,玫瑰梅——
乌梅最善解人意,伶俐懂事,但又太过敏锐;
话梅总是话多,偷懒,没有责任心的样子,但她却是个收集情报不可多得的天才;
玫瑰梅年纪最小,沉默寡言,情感单纯,是她们三人中最不需别人操心的一个
各有优缺点,但都是武陵春一手培养。是他除了六公子兄弟之外,最亲的人了。
除了这些人,武陵春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他讨厌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虚情假意,更对那些疯狂追逐自己的侯门千金不屑一顾。
这世上能信任的人,实在太少。试问除了他们,肯对他倾尽所有,为他担心为他伤心的人,又有几个?
武陵春心中一暖,忽然将乌梅抱在怀里。
“公子!”
乌梅无法拒绝武陵春的怀抱,她的身体无力挣扎,眼光越过武陵春的肩膀,却看到——
不知什么时候起,遥灵在门口站着!
她怔怔看了两眼,木愣愣得转过头,双手挡在眼前,疾步走开——
“咣当”。听这声音,好像是撞上柱子了
武陵春却不在乎门外发生了什么。他在乌梅耳边轻轻说:“乌梅,今晚陪我一起睡吧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乌梅张开双臂抱紧了武陵春。女人的心看是一块冰,舔是一块糖,到最后总会被男人炽热的柔情融化,甜到连她自己都无法自拔。
这夜。是乌梅第一次躺在武陵春的床上。他从背后抱住她,头紧紧贴着她的背,像个小孩子。
“乌梅你约了青玉案明天喝茶,是不是?”
“是”
“帮我把其他人都支开。我想跟她单独谈谈我想确认她的身份,我要直接问她。”
用最直接的方式知道她是谁。武陵春已经不想用错综复杂的线索和虚实难辨的证据中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那种怀疑和猜测的日子,十年前就过够了。
“可是,青玉姑娘自己也不一定知道”
“没关系。你继续帮我寻找,确认猎魂的方法。”
“是公子。”
武陵春闭上眼睛。他的手搂住乌梅纤细的腰,隔着亵衣,慢慢向他很久不曾到过的地方摸去。
78 青雨
武府的日子热热闹闹继续着,除了南歌子独居碧窗梦居之外,还有一个人,总是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楚云深。神出鬼没,什么都不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的家伙。
其实这些天他并未走太远,只是呆在屋顶上,看着大家忙来忙去。
就在昨晚,他面对着星空失眠的时候——
失眠。哼,都怪话梅那话唠,一天到晚死缠着他。
他听到有人慌慌张张从武陵春的房间里跑出来,脚步还算轻快,是个女孩子,有哪个女孩子出个门都能发出这么大噪音的。
想想也只有那个傻女了。
他翻身,闭眼。连续两个时辰没有睡觉了,史无前例的,严重失眠。
换个地方,说不定会好过点。
楚云深奔跃过座座屋顶,细长的灰色身影飞快得擦过月亮。他被厚刘海遮住的双眼布满血丝,眼下的黛色比以往更深了。
去哪里好呢?
他停在一个大屋顶上。已近子时,屋内却还人声鼎沸,摇色子声,叫骂声,摸牌声听得人头晕。原来是武陵春的赌坊
这里可真不是个思考问题的好地方。
楚云深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停下来。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他是不由自主停住的。
青玉案和晏清都正在这条街上走着。楚云深不想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在一起,他只是一个不小心,将这幅画面看在了眼里。
既然都睡不着那看看倒也无妨了。
此时街上已没有多少人。澄红灯影照着青玉案粉雕玉琢的脸,她青色的裙裾在凉爽的夜风中拂荡,如风中柔草。
她的神色永远是这样淡淡的,真有遗世独立的感觉。晏清都走在她身边,既不敢靠太近,又不敢离太远。那悄悄脸红左顾右盼的样子可真是——
丢人啊。楚云深偷笑,好久都没对跟自己无关的事感兴趣了。他盘腿坐下,看着他们越走越近。
走了几十步的路,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晏清都笨死了,两个人在一起不说话,那么静,太不自在了。他这个人本来就不会说话,见到美女更怂
青玉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时垂肩的头发飘漾的弧度,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晏公子找我何事?可以说了么?”
尽管是被她很简单的询问眼光注视,他还是紧张得欲言又止。
他偏头看看一旁的赌坊。原来是忌讳这个地方啊,千金赌坊里不缺武陵春的人。这么说,是要背着六公子告诉青玉案什么事么?
叛徒。楚云深嗤之以鼻。他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能到青姑娘的住所再说么?我的意思是到门口就行。”
青玉案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楚云深探探身子,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他才鬼使神差得跟了上去。
他从来不管别人的事。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晏清都今天所做的一切一定逃不过大哥的眼睛。而楚云深看见了他们,也有机会阻止晏清都的情状也定然会被大哥知道。
既然这样就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他跟着晏清都和青玉案停在缀锦楼大门口。青玉案道:“晏公子,还是进来说话吧。”
“不必。”晏清都拱手。
不就是要告诉青玉案,她自己有可能是猎魂,还可能是武陵春同母异父的妹妹,武陵春可能跳过夏孤临的决断直接对她下手嘛
哼哼,倒要看看他怎么说出口。
“晏公子?”
见晏清都这般眉头紧锁,青玉案也不知他是怎么了。
“不,没什么,在下只是想说,大哥这几日事务繁忙,青姑娘独居绣庄,还是要多加小心。”
青玉案淡淡道谢。以她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晏清都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她竟然也不追问了。
两人道别。青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