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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真实了不少。
最可气的是,她偏偏在我被卷入一些怪异事件时出现,硬实把我牵着鼻子拽进了所谓“海底人”的思维怪圈里,使我大走弯路,白费脑筋。现在想起来我一开始以海底人为出发点根本就是错误的,这么一来怎么还想得出正确结果?
话虽如此,但我很快发现,即使排除海底人的因素,仅仅在怪猫、蟑螂和志丹苑考古之间,同样还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啊。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陆烨以为我不乐意,忙又说:“不过她现在应该好了,既然能读书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立刻正容微笑,不能让人误会,确实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再放在没有海底人的前提下找出联系来。我又在报社待了一会儿,左思又想,自从大学毕业以来我很久没有这样用脑了。呆了许久,我还是决定再回志丹苑发掘工地去看看。傻坐着也不是办法。
来到小区门口差不多是五点左右,天还没有开始暗下来。我赶到工地,里边工作还在进行。远远地还是看到考古队队长张强站在上次见到他时的那个老位置。不过这次他身旁多了一人。我一眼就认出那是阮修文。阮修文的肤色和张强的相映成趣,一个像是白巧克力而另一个像是黑巧克力。再走近几步一看,发现他的手臂略微黑了一些,有点向牛奶巧克力靠拢,不过看上去还是好像与张强不是同一个人种,也许是因为两天来他一直在工地的关系吧。
阮修文的面色凝重,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他一见到我便客气地招呼,张强则只是点了点头。
“我就住在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不会耽误你们工作的。”我笑着解释了一下,阮修文刚才的神色引起了我的好奇,“有没有什么新进展啊?”
“唉。”阮修文直摇头。“这个工地的开挖规模是有限制的。不能再往这条延长路方向挖过去。”我往地图上看去,延长路上用红笔打了个显眼的“X”。
“这样原地挖掘下去进展也不会很大了。基本上主要构造都已经开掘出来,现在这样只是例行公事。虽然如此,我始终认为在这个方向开掘下去会有新发现。”阮修文继续道,口气中掩饰不住的失望。
张强也在一旁插口说道:“估计要到一个月后,等市政府有关方面统一协调过后,文件批下来了,才能把延长路挖开,到那时可能会找到一些新的发现,你到那时再说吧。”他显然还是不太欢迎我的到来。
我装做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试探性地追问彬彬有礼的阮修文:“在这两天考古的过程中,你有没有碰上一些奇怪的现象?”
“没有啊。你是指哪方面?”阮修文一脸迷茫。
“唔……”我看阮修文的神态不似作伪,但仍继续补充道,“奇怪的昆虫啊或是和平时不一样的现象之类的?”
阮修文和张强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来两人都什么也不知道。我在失望中与他们告别。
然而我再次回头观察整个工地,总觉得有点别扭,也就是说隐隐约约地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究竟是什么呢。也许是阮修文穿着衬衫领带却戴着大头安全帽不和谐?或许是两人皮肤色差太大?不是。我不能再为这种无聊事平白浪费我的脑细胞,还是先回家再打算。
才走到我家楼下,又听见苏迎在楼下喊我。
“怎么样,上楼坐会吗?”她依然兴致勃勃地要我去陪她聊天。
但下午从实习生那里听到的话确实对我产生了影响。她就算现在好了,但她毕竟是有神经病史的人,我不清楚这样的人会不会把病态时的思想载入现在还算正常的脑子中去。当然我相信她不是故意拿海底人来消遣我。想着想着于是我不可避免地在心里对她产生了一点排斥感。
“我今天有重要的稿子要写,没时间了,对不起。”我不好意思正面看她,第一次拒绝了苏迎的聊天邀请。“啊,是嘛,你要写多久?”她似乎仍不愿放弃。我大声道:“今天恐怕是来不及的了。”她显出很失望的表情。
尽管心里有些歉意,但我绝对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一些问题。我原本以为和苏迎这样热衷神秘事件的人交流会得到启发,现在想来根本都是在浪费时间,只是听她无谓的坚持海底人云云,毫无有价值的线索。我一向都相信我的脑袋在夜晚效率比较高,所以要好好地利用这段黄金时间。
然而光是我手上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我除了搜集一些大同小异的有关志丹苑考古遗址的新闻报道,剩下的也就是关于一只怪猫和一群怪蟑螂的一段身受其害的亲身体验罢了。难以下任何结论。冥想了几小时,和白天一样茫然无绪。
现在这件屋子简直已经变成我的了,我已经反客为主,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把东西堆得到处都是,除了桌上堆着一大叠色情杂志,《阁楼》啊《龙虎豹》什么的,都是水笙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我常常在电视或上厕所时在沙发缝里或是马桶边上找到几本,翻过就随手仍在桌子上。不知不觉才两天就积起了这么多。
虽然我没有强烈的这方面兴趣,但偶尔排遣一下我心里也不反对。我随手拿起一本《PLAYBOY》,对于这份刊物我是久仰了,但从未看过。我一页一页翻着欣赏美妙的女体曲线,本着艺术的目光。
国外的正宗色情杂志果然不一样,每一副彩页不是蓝天白云的沙滩就是非常艺术化的单色黑白照,做得有模有样光明正大的,一点也不给人见不得人的感觉,看得我赞叹不已。
我翻到一页“沙滩女郎特辑”,看着一个个皮肤黝黑发亮的沙滩女郎浮想联翩。接下来是一段关于如何把肤色晒成健康时尚的古铜色的专业建议,还有无上装海滩的介绍。原来现在流行把自己晒黑,越黑越叫时尚。这就叫流行吧。总叫人想不透。前两年当初安室奈美惠出道时就引起了这股潮流,经久不衰。
我突然想到最时髦的岂不是张强,黑得跟炭似的,还正如杂志所形容的“皮肤黝黑发亮”。不由好笑。一位老实的考古专家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走到时尚潮流的前端,这不是很讽刺吗。
然而,这个念头却突然提醒了我。我一下子想起了,是什么东西使我在考古工地时感到别扭。正是站在张强身边的阮修文。阮修文的皮肤白得太过不可思议。不管是不是独立的自由考古者,考古决不是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的活,而是必须亲身实地考察的工作。而且从这两天他手臂颜色已经略起变化来判断,他不是晒不黑的皮肤,所以显然他以前根本没有常年在室外工作的经历。就算他不容易被晒黑,他的皮肤也应该和我一样是浅麦色的才对。这里一定有问题。这个人的身份恐怕并不是什么考古学家。虽然他的谈吐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五、变异
第二天一早,我便打电话到中国考古协会。自报了记者的身份,询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阮修文的会员,被你们派到上海监督考古工作?”意思是希望他们能给一个联系方式,好方便我采访。
虽然是一个全国性的协会,会员一定是散布全国各地,但每个会员应该都有详细清楚的个人纪录。
对方先是一愣,然后说:“您先等一下。”我知道他们去核实,便耐心等着。
不一会儿对方果然告之:“您可能搞错了,我们这里没有叫阮修文的会员。”
我又问道:“那你们认识这个人吗?叫阮修文的,他可能是你们那边的人。”
“不认识。”对方很肯定地回答。
接着我立刻拨通了上海文物管理协会的电话。将阮修文其实不是中国考古协会会员的事告诉了接电话的领导。我想阮修文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冒充中国考古协会会员,无论怎样应该知会有关方面一声。
不料对方的口气十分无所谓:阮修文是有关单位专门介绍来的,人家没有特别强调他是考古协会会员,所以到底是不是会员都没有问题。
这倒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忙问是什么单位介绍他来的。
“这个不便告诉你。你是什么单位的?”他反问。
我支吾着挂了的电话。
这样看来事情还另有内幕。阮修文背后是有某个组织在撑腰的,而且显然这个组织还有一定地位。我沉吟了半晌,这是现在唯一有可能找到答案的突破口,绝对不能就此放弃。可是怎样才能查出他的来历?困难重重。我想来想去,还是得靠有本事的朋友才行。我立刻想到了梁应物。
梁应物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且他在大学讲师的表面职业背后,还有一般人所想不到的特殊身份,那便是X机构的研究员。X机构的存在相当机密,在这里我必须要稍微提一下:X代表未知,X机构的任务就是调查不为人知的异闻奇事、超自然事件、神秘事件、灵异事件,然后尽力不让普通人知晓。但我好像与X机构有着不解之缘,常常被卷入一些事件中去。梁应物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经常帮我解决困难。这事在我手记中也多次提到过。
这次虽说不是什么奇异事件,但X机构在国家机关享有特权,做事可以方便许多。而且他们的机构本身就储存有大量不为人知的信息资源,要找一个人的资料只是小菜一碟。相信梁应物会帮我这个忙。
我打电话给梁应物。我们确实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他显得很高兴。我并没有直接向他说明情况,只说见个面、聊聊天,然后约他下午一点到淮海路上仙踪林碰头。
应该庆幸我的直觉作出了正确的判断。由于心情急切,我破天荒地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仙踪林拣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壶茶。没过多久,我竟看见梁应物从一辆白色的车子上下来。看起来他是搭别人的便车,然而一瞥间,我看见驾驶座的赫然正是阮修文!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种,我肯定那就是阮修文没错。他与梁应物不经意地交谈几句就开车走了。梁应物也看见我在窗内望着他,笑着招呼着我就走了进来。
我正惊异不定之际,梁应物已经到了面前。梁应物还是老样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绝对是个少女杀手型的帅哥,同时也是中年师奶的最爱。我想到上回发生的事,不由得暗暗好笑。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不时要与超自然事物打交道的X机构的人。
“刚才那是你的同事吗?搭便车过来啊,怪不得答应得这么爽快。”我故意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试探梁应物。
“嗯,是学校的同事,和我不太熟的。正好他也到这附近,我就搭便车了。”梁应物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我察言观色,他肯定没和我说实话。梁应物虽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但他还是会公私分明,当然有时候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由此我下了结论,阮修文一定也是X机构的人。从上午文物管理协会的态度也可判断出,和有可能连那个领导自己也不知道“有关方面”究竟是什么机构,只知道非常重要而且机密。
在那一瞬间,我转过许多念头,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该向梁应物提志丹苑的事。既然阮修文是X机构的人,就表明X机构直接参与了这件事,我不敢肯定梁应物有没有参与。梁应物本人比较善于物理学方面,但很难说志丹苑考古的本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梁应物又是个很有原则的人,X机构做事的一贯宗旨就是保证绝对机密,就算不参与他也会对我守口如瓶。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正在特别关注志丹苑这件事的话,恐怕他们还会平白对我产生警惕,还有可能试图洗去我的记忆什么的,所以向他提及志丹苑绝对不是我选择。我希望有个健全的人生。
尽管我没有亲自拜访过X机构,但从梁应物身上还算能大致了解一些它的办事方式,我知道它绝对不会让一般人插手他们的事。因为他们的任务也是非常艰巨的,起着维护社会安全和维护现有的科学理论体系以及维持整个地球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地域群体的秩序的作用。一旦某些消息走漏出去,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时,他就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找我有什么事情?”梁应物笑着问我。
“也没有什么事情,这么久没见了,找你喝茶聊天而已,不行吗?”我也笑着回应,给他倒了一杯茶。
“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问梁应物。他有时会拿一些过时的他们的研究对象出来当笑话奇谈和我闲聊。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大肆渲染,我也是个经历过奇遇的人,和他同甘共苦过。
“没有什么。”他说道。这倒不出我所料。我便和他随便聊一些我在报社听到的趣事。
大约谈了一会儿,我觉得时机成熟,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阮修文,但我绝口不提我采访过他,只是问道:“现在你们大学教授的收入很高吗?”
“怎么会呢?”他还未察觉,“清贫得很。”
“不是吧,刚才你那同事,也就和你差不多年纪,都已经开上了本田了。”
“那……那是人家年轻有为啊。”
“噢!”我装出一副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