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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口酒味。”他皱眉,却又凑过去,伸出舌尖细细舔转,动作轻柔得简直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妖子是幸运的吗?白茗虽然在私生活方面很□,但他从来不会轻易吻对方的嘴唇。就如同他可以与任何人□,但决不会浪费时间在做前戏的地方。
可是,他自己也意识到,眼前的人也许会让自己改变呢。
妖子无意识地环住男人的后背,身子不停往他身上靠,禁欲太久了吧。
“好了,睡觉。”
微笑,“我们回去可以慢慢做。”
第四十四章 月光
生活就像是做梦一样,就算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是真实。
就像我醒来以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惊讶的兴趣。
我正睡在一张大床上,眼前镶有金丝的绸缎懒懒地被托在床的上方,向四周泻下来。透过柔和的褶皱可以看到房间里的布局。我坐起来,床也跟着晃动,几片羽毛飞起来。
我敢确定这是上次来的地方。心里有些恼怒。
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在哪里去了,扯扯身上的华贵的亵服,无由地反感。赤脚走在毛毯上,从衣架上取下一件不太夸张的外套披在身上。
“公子。”
想必这里的人走路都是用飘的。根本没声音。
我懒懒地整理领口,抬头挑眉看她。紫月。
“主人让我为你准备了一些糕点。”说着就面无表情地捧上来,因为身高关系,她必须举起来。
“我不想吃。”
“主人吩咐奴婢一定要让你喝醒酒汤,您就喝了吧。”
我扫了眼她盘子里的东西。各种形状的点心旁,一小碗暗红色的汤药正冒着热气。空气里是一种很奇特的味道,让我停滞的血液兴奋起来。
汤药的味道也很不错,似曾相识的感觉竟让我愉快。
“你主人现在在哪里?”
“银安殿。”
“怎么去?”
她转过身子,小巧的背影,紫发飘飘。
“公子。奴婢带您去。”
王府确实很漂亮。每一个楼阁庭院相连,而每一片地方都仿佛有独特的季节,根本不受外界影响。
我们穿过一个圆门,顺着一个个亭子行走。一转头,就能看见蓝绿的湖水,雪白的墙,墨红的屋顶。翠绿的藤蔓从亭子上面垂落下来,零星地摇晃,班驳的流在我的耳侧。明明已处秋季,却像是走在春天里。
鲜少的奴婢一看到紫月就会两手斜并腰间,弯膝,细声道:“小姐。”
空气里的清香就像时时滑过脸颊的绒毛,带着阳光的味道。就像哥哥的呼吸。
到了银安殿,紫月带着我从一个小门进去,掀开一帘又一帘,越来越接近说话的声音。
我正要大步往大殿走,紫月一把拉住我,一脸‘不可以’的样子。
“王爷,这就是您要的。月光。”
“……”
我想我听错了。怎么可能得到月光呢?
此时,我们和大殿里的人只间隔一面格扇,格心用圆光拼成,蚌类东西镶嵌。
我好奇地从格扇的缝隙向外瞅去,刚好可以看到男子幽蓝色的发和优雅的背脊。他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两腿交叠。手肘撑在桌上,食指和拇指牵起一小串白葡萄,缓缓旋转,晶莹剔透。
他的面前跪着的是一个绿衣男人,手拿一柄绿扇。他的发全被高高地束起来,只剩鬓角的几缕落在肩上。
我敢肯定见过他,在烟雨镇的一家饰品店,对,像是叫“幽竹斋”。“血梅”就是他卖给我的呢。
宫女将一个精美的盒子承了上来,并恭敬地打开。
上座的男人用指尖将盒子里的东西提了起来,顺着他手指的转动,一条银链时时散发着异常温和的光亮,再仔细看,那不是一条,而是由三条细链组成,细腻如绸缎……那般柔软,皎洁,就像用牛乳洗过的月光。
“‘月光’是从西方皇室贵族传来的,据说它浸满了月光女神的眼泪,是‘永恒’的象征。……恕臣冒昧,不知哪位女子可以得到王爷如此厚爱?”
王爷抬起头,不答,却低声说:“紫月,让他过来。”
本来我就想进去,这下我便理所当然地进去了。我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也不管紫月拉我跪下的弱小力气:“你把我弄来是什么意思?”我是说干嘛无缘无故就在王府,发生了什么?
可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干脆无视我,“就是他。”
我愤恨地转头看还跪着的人,瞧他一脸惊讶,不爽。其实我也不大搞懂他们在说什么。
压制自己的忍耐底线,正欲转头再问一遍,一双手将我的肩膀压下来,我重力不稳坐在他的腿上,还没等我挣扎,一条明亮的东西就环在我的额头上,冰凉细酥的触感从耳边滑过,感觉它轻轻交缠在我的发间,月光般流淌。
他转过我的下颌,蓝色的发丝细碎地垂下来,“还不错。”
我这才一下子从他的腿上弹起来,很有种被耍的羞辱感。但又不只这么简单。
他平静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像是刚才做一连串奇怪动作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玉衡,怎么样?”
“太适合他了!不愧是王爷看上的人,很美。”
而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可没有一丝惊讶,那里就像在说:“又见到你了。”
玉衡走后,我再次问他,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淡淡地说:“你不是想忘记吗?”
“……”
我顺手想要扯下银链,被他制止了。他说送给我。
我走出大殿,背靠在阴暗里,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情。我是想忘记他,忘记对我们大家都好,但我为什么在听到别人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样的事实,却发现压抑得根本无法接受?
其实我想说,我怎么可能忘记他。但我已经找不到铭记的理由了。
哥,此时此刻,你在干什么呢?发呆,弹琴,舞剑?还是……
我不想害你。我必须离开你。可是,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那天晚上,王爷帮我把头发剪了,是我自己要求的。是谁说过,每个人的头发就是他的记忆,那如果我不要它呢?
他的手艺很好,伴随一缕缕长发随着他锋利的刀刃“刷刷”地在空中滑动,落满一地时,我伸出指尖拨弄额前不再挡眼睛的碎发,呆呆地望着铜镜里崭新的我。好象真的刹那间重新开始。
我无意识地说,“王爷,你看我变了吗?”
背后的人侧头,轻轻吻我的脸。他说,“叫我茗。”
“茗,回答我。”
“你变了,变得更好看了。”
第四十五章 改变
白茗离开以后,我一直呆呆地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好好观察这张面容一样。除去头发的变化,我的神情变了,褪去了稚嫩和懵懂,无忧的天真,换来的是复杂的伤感。
镜中人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烛光中显得朦胧,没一个动作似乎都可以看到光泽在指间流动。经常被夸赞手指长得漂亮,我总会笑那是因为和哥哥长着一样好看的手。可是哥哥现在的手不好看,略显红肿,恐怕要再等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吧。我笑自己,你以为是谁害的?
深深埋下头,深吸一口气,再一抬头,镜中人咧嘴一笑,满脸的自信。小时候哥哥告诉我,练剑之前一这样做,自信马上就能被提上来,我就能赢!是,我弯着眼睛,微笑,给我半年,只要半年我就能忘掉你!
每天最难受的时候:睡着了,早晨一醒来,一个人。我总是很容易就开始回想以前的事情,不停描绘一个人的样子。所以我一定要避开这些时间,我开始试着主动和别人交谈,尽量平和甚至热情地对待别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有朋友,觉得自己不需要。关心我的人会告诉我,妖子,多交些朋友吧。妖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和别人好好相处呢?那是因为我的世界太狭窄了,只容得下一个人。我给其他人留下的印象我不清楚,总之庄里的人都不想靠近我。
我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学会如何去与人相处。可是现在我学会了。
你看,离开哥哥,我不但不痛苦,而且还会活得很开心。
我真的变了。
没事的时候,就会找王爷府里丫鬟小厮聊天喝酒,大家互相越来越了解,他们对我都很好,我们之间几乎不需要礼节。他们告诉我王爷的习惯,比如他很洁癖,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喜欢戴白色手套,被别人触碰过的地方一定会被他洗好几遍;他打扮讲究,喜欢深蓝色,黑色的丝质衣服,银链每星期换一次,耳钉却从来不取下来;比如他喜欢喝加有冰块的葡萄酒……
我饿了就直接走进御膳房,那些笑呵呵的老头子看到我就戳戳我的额头,怎么,小馋鬼,又饿了?我点点头,他们便贼笑着弄一小盘给我,还一边唠叨着不许拿出去乱说,一边问我是不是人间美味?
府中的小孩子特别喜欢缠着我,一大早就围在我的门前,闹着要听我讲故事,要说什么故事,还不就是小时候零碎听到的鬼故事么,当然,还加上我很不合理的想象~
白茗其实很忙,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传闻会说他不管政事。
他有空就会来看我,给我带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竹哨子,孔雀羽毛做的帽子,辟邪符,手指大小的匕首,像蛇一样会扭动的剑……他和我一起坐在早地上,把好东西罗列起来,一个一个地给我讲它们的来历,关于它们的传说。他的背笔直,动作何时都很优雅,像一只蓝色的天鹅。蓝色的发梢染上了夕阳的碎片,将他的面容显得似真似幻。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戴上‘月光’,他每次看到这条银链完好地垂在我的发上,他会笑得很柔和。我向他抱怨这样太女气了,于是他让玉衡将它改造成一条手链,小心翼翼地缠在我的左手手腕上,一阵清凉。
他每晚都会让侍女带两杯酒来。都是殷红如花瓣,透明似水晶的液体,冰块放进去的时候,杯壁凝结着细小的珍珠。我总是喜欢举着酒杯,对着月亮的光辉,观察液体里面不断蔓延流转的深红。我知道自己喝的跟他喝的不一样,他的是葡萄酒,我喝的是加了血的葡萄酒。但我不曾问他为什么,因为我知道这就是我的本性,我需要血的营养。
我本来以为他会碰我。可是我错了,白茗最多就吻我,也不会太过深入,这与他的传闻和他以往的作风根本不一致。他说,他要的是我自愿。他有的是时间来让我爱上他。
这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真的很感谢他能够在这种时候这样对我,对我来说他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
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优待,我变得很依赖他,很信任他,他让我吃的东西我不曾怀疑过,要带我去哪里我也不曾犹豫过,因为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我想我喜欢他。
喜欢在清丽的早晨,站在银安殿,偷窥他们谈正事严肃的样子,喜欢在他看的书上,用毛笔画几个笑脸,喜欢在他正午打盹的时候,在他的嘴里插一根狗尾巴草,喜欢听他弹琴,然后学着样子摸着下巴评论几番。
我最喜欢的是看他骄傲甚至冷漠地对其他人,可是他不会对我那样。我触碰他的地方,他也不会嫌脏。
不知道自己的喜欢是哪种。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安全,像在避风港。
一年以后,我以为,我已经忘记那个人了。
正值初夏,我和几个朋友到集市里溜达,那几个色鬼一见春楼里的姑娘,魂都不在了,撒腿就钻进去。
我只好一个人到处转转,顺便买些吃的带给那些孩子。
几滴雨点以后,很快就是滂沱大雨。行人们忙着抱住脑袋,四处狂奔。很快,花花绿绿的油纸伞流入集市。
我随便买了一把伞,悠哉地继续溜达。行人来来回回,还没看清就擦肩而过,我突然有些怅惘。
突然看到行人之间,一个雪白色的修长身影,纱衣长得披在地上,那人虽拿伞,但走得极快,等于没拿。我的心突然扑通一声,什么东西迅速涌上来,我赶紧向他跑去,越跑越快,连续撞到好几个人,这个时候也忘记了自己会轻功。
“等等!你等等!”我在那人后面几乎嘶吼着。
几乎所有的人都向我看过来,可是他却像听不见一样。
我丢了伞,一下子挡在他的面前,弯腰喘着粗气,抓住他冰凉的衣袖。
我死死地盯着他:“不许走!”
他似乎楞了一下,却听到他的轻笑,然后轻而易举地挣脱,就在我面前往屋顶一翻,消失了踪影。
留我还愣在原地。
他戴了面纱,可是挡不住雪白色的发和眼睛。可是,那人的眼角竟是墨绿色的纹理,像是交错的泪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