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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看他……
我要怎么说?因这你的正直,已打动了我?还是说,我模模糊糊地,就想在你身边,帮着你?
我只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就该跑,跑得远远地,让那人犯自己炸死了的好,他就赖不到我头上。
他笑得呵呵地,揽了我的肩。
好兄弟。
他说。
他揽了我的肩——我愿一生在他身边,看他因一个个的犯人伏法而露出笑容。
他,想成就的梦想,我想与他一同完成。
我在他醉后睡去之时,邀月同饮。
我贪心,我想守着他,陪着他,再不要有个与我同样的人。
我痴迷,想看他的笑,却不能给旁人看见,只要我见着就好。
苍天有意……便成全我……成全我……
我与他,竟然不知不觉,一同过了数年的岁月……
仿佛长久,去不过转眼。
时光已飞掠而过。
他执法,我协助,捉拿逃犯,扶弱救贫——我以为就这么过下去了,在我玩世不恭的掩饰之下,让心中对他笑容的痴痴迷恋随我一同老去。
我总是说,猫儿猫儿,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我总是说,猫儿猫儿,你可不许背着我,跑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
他笑,说我年岁渐大,却不见成长。
他哪里知道……我的一点恋心,早已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那是我与他经历过的最艰苦卓绝的一场战斗。
冲宵楼上,铜网阵中,细碎的钩子钩住肌肤,一点点,仿佛将身体凌迟成片。
不觉痛,只是想着他。
他坚持的,坚毅的面容。
我兴许不能再陪在他身边了。
有人笑的狰狞,缓慢靠近,手中弓弩齐备,悠悠的闪烁着沁心寒蓝。
“猫儿……”
血汩汩地流,我的生命,仿佛也一点一点地自躯壳中流出去了。
我出生的时候,一片银妆素裹的雪白,正是寒冷的冬天。
现在明明不过末夏,我却觉得十分的寒冷。
我想喝口女儿红呵——
“昭……”
恍惚想起来,我不是叫他展昭,就是叫他猫儿。直呼他的名,似乎从未有过,但我想这么唤他,想了无数的日夜,无数的月圆月缺,无数的四季更迭。
如今,我是要归去了么?
人生在世,都有归去的那日。
或者今天,已是我走到了头。
我背着他来的,冲宵楼中机关重重,他不如我熟悉这些机巧,我幸庆来的是我而不是他,我如何事小,他还要活着,要将他所坚持的一直到底……
“昭,我若死了……清明时候,记得带壶女儿红给我……”
喘息着,我朗笑,吼出他的名。
“玉堂——————————”
盍眼前,我听到他唤我,亲密如我先前叫他,不带姓氏。
是梦罢……
我以为,但却不是。
他来了,着了红的官服,力敌百人,剑阵中回头看我,大叫我的名。
不准死。
你说过,我到哪里,你到哪里。
你不在,我便再不喝酒,再也不喝女儿红,你在地下馋死我也不给你倒……
他在说什么?
原来他也会任性,也懂玩笑。
但为什么声音沙哑,半带哽咽?
好不容易,我睁开眼。
他就在旁边,竟然蓬头乱发,胡茬一脸,却惊喜,仿佛幼童。
诶……本来我想早生极乐,偏偏你叫我回来,现在全身都痛。
听我说了话,他呆呆地,随后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用力,骨节青白。
莫吓我……
我没有。
我辩道。
你不在,我行的道义,还有谁能懂?
十指交扣,他握得牢牢。
“昭……”
不再玩笑,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我一直想,若我未死,若我再能见他,我就都说出来……都说出来……
他厌了我也好,总好过说不出,来不及说的苦。
“昭……我们……永远一起好么?”
我笑着,半哭,有泪掉落。
他一惊,忽然低头,轻轻地吻在我额际……
真的,全身都痛……
但他碰到的地方,却漾起熟悉的暖。
在一起……在一起……
他呐呐。
我说,我要喝女儿红。
等我好了,我要和你一起喝,开封府房顶,月下共饮……
好,我陪你喝,喝一辈子。
他望着我,温柔,坚定地望着,我才发觉,原来他眼中,不知何时已有了我的影子。
我在你眼中了么?
抹不去了吧……
昭……
我此生陪你喝酒,下辈子也一起喝,好么?”
他脸一红,偏过头去,不看我。
好。
我笑,抓着他的手,恋上他的暖……
我有些累,想靠着他睡去。
被他的暖围绕着。
我听见他小小声地说着话。
“玉堂……我许你……一个生生世世……”
好熟的话。
若我有前生,应当有人对我说过这句,但已不愿去想那些前尘往事……
“嗯,我也许你……一个生生世世……”
我迷糊着,应承了他,而后缓缓地睡去了……
今生,忆不起前世……
只因他在身边,我幸福依旧……
'鼠篇完'
'猫鼠'今生·忆不起前世'猫版'/生生世世系列·宋朝本篇
昭……
月明昭昭,我出生那天夜里,月光仿佛水一样洒满了大地。我爹抱我出门,我一睁眼,已看见一轮皎月当空。
好亮……好亮的月……
仿佛我在千年以前,曾经看过这样的月一样。
我不会哭,不知为何,我从来都不会哭。
我只懂得伸出手挥舞,张开嘴啊啊地叫着,但我不懂得所有婴孩都会的哭。我没有泪……
三岁之前,我不断地做着一个梦。
梦里我对着一泓安静的水,有人站在水中央,白衣白衫,看不见容貌,隐约忧伤,梦中的我知道哭泣,炽热的泪在我脸上滑落,一颗颗地落入水中——
我在梦中少了一边胳膊,断臂处血落入雨,又似我流下的眼泪……但心甘情愿,于是不痛……
“我许你,一个生生世世。”
我仿佛这么说,然后跌入一片无光的黑暗……
我想不起那人。
梦里如斯,醒也如斯……我渐渐成长,后来不再做那个梦……
……
我只还记得那句生生世世。
我是展昭。
我这一生,都在求着一个光明磊落。
他已经睡着了,在我与他中间的玉石桌上,他睡得很香甜。
他面前摆着一壶酒,面前还有半杯,荡漾着醉人蜜色波光。
二十年前,他一定要再喝上一壶,也不会这么快就睡去,但如今,他的发已经斑白。
我伸手,整理他的发。
他那双仿佛桃花一样笑意满盈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细微的纹路。
“是笑纹。”
若告诉他,他一定这么说。
他从不服老,即使江湖后辈迭起,早已不是当年……
当年的他……
当年的我……
那年我二十二,他刚满十八!
我听职开封府,刚被皇上赏识,做了四品带刀护卫。
从我在一家川饭店吃插肉面开始,他就跟着我,一路跟到开封府门前。
我进了府,走到最高的一层楼上去,看他穿着一身白衣,在街上慢慢地走。
他背影挺拔,漆黑的发随风飘飞,手中捏着一把扇。
入夜,他盗了三宝。
我从来不知道天下真有会锦衣华服的贼。
他穿着早间的白衣,靠近看了,才发现衣裳全是上好的绫罗绸缎,他在房顶上自在飘动,仿佛等我,我却近不了他的身。
我追着他去了陷空岛。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他有钱,潇洒俊俏,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
他的结拜兄长纷纷服从朝廷,他却把我关在岩洞中。
漆黑,机关重重。
他点亮一盏灯,在岩洞天顶露出笑容。
“臭猫,如今知道好歹了么?”
他笑得嚣张,飞扬跳脱,得意得一双眉毛高高挑起。
我用尽生平功力,跳上去,将他一把抓下。
灯灭了,我看不见他……
在认识他以前,我从不隐瞒什么。
我向往着的正义让我有信心正大光明。
我想将所有的事都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大众评判是非对错。我不喜欢黑暗,连夜晚,我都喜欢月光特别明亮的那一夜。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觉得黑暗也不错。
也是我第一次藏起东西。
他头上,有根镶了玉的发带,他总是戴着它,绑在头上,有风的时候随长发一同飞舞。
他落下来的时候,借着瞬间灯光,我拉下他的发带。
漆黑一片,我听见他叫头发散了,然后我将发带藏进怀中。
后来他找不到那根发带,就换了一根天青色的。
只有我知道,我藏起的,还有看见在街道上走着的他飘散长发时慢来一声的心跳。
越藏越多……
我藏了好多的东西,他都不知道。
他跟我见了皇上,他说要听职开封府,是夜,我们剿灭一帮在汴京横行已久的大盗。
对手既然横行无忌,自然有些功夫,他身手轻盈,但还是被劈向面门的一刀削落一束发。
将盗贼押送大牢之后,我悄悄地回去,拾起他的发,用丝绦束成一束,藏在枕套里。
他并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是那样一个开通明朗的人,又怎会去计较还会生长的发?
我藏了他喝过的女儿红的坛子。
小小的一个,里面是上好百年女儿红。
他小心翼翼的挖开封泥,叫一声好香,然后小口小口的喝,喝了一半,又塞一半在我怀抱。
我藏的,都是跟他有关的东西。
我喜欢看他爬上开封府的房顶,月光下,长发飘散,白影卓然……
锦毛鼠……
白玉堂……
他不在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坐着,看着他的一缕青丝——我不懂如何去求,就好象我从来不晓得要如何哭泣,我只会在一旁默默地看,看他阳光下的灿烂,月光下的悠然。
我有他的一束发,当我年华老去,我还想得起他微红飞扬的上挑的眼角,我有他喝过的酒坛子,再倒入女儿红,我还可以怀念似水的流年、那一双沾了酒液的菲薄双唇、他脸上染起的绯红……
年年……年年……
我不知他为何留在开封府,我以为他可以留一年,两年,但他不能永远地留下去,他是从骨子里豪气干云的侠客,他有他以为的正义,他急切,躁动,说一不二……但这一切都会有个尽头。
成家立业,好重的字……好重的字……
会有个女人代替我陪他月下同饮,到时他或许会告诉她,当年他有个兄弟,总是陪他上房顶赏月喝酒……
我,越来越感到恐惧。
他在我身边的日子越长,离那一天或者就越近。
他总喜欢走在我身前,他是急性子,总是忍不住要越过我,每次,我都伸出手去,又默默收回。
总觉得,他或者就此一去不回……无端恐惧,半夜也惊醒,他睡在对面,偶尔迷茫问候,我只说觉浅。
他回陷空岛探亲,我把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