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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倒霉的家伙除了被打断两根肋骨外加鼻青脸肿以外没有什么致命伤，尼亚从他口袋翻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找来他的家人，然后交给了赶来的警官。他没有透露关于寐罗的事，只告诉他们在仓库里发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家伙。
他回到车里，寐罗正神情呆滞地坐在座位上发楞，他的双手仍被铐着，这让尼亚有点歉然，可他当时若不那么做的话，搞不好真会出人命的。寐罗在上车两分钟后就安静了下来，并且一直非常安静，他一言不发乖乖坐在那里，像个听话的孩子一般。
尼亚也没有开口。他开车驶离医院，停在路边隐匿的拐角处熄了火。
车厢里一片沉默。过了很久，尼亚才低声问道，“为什么那么做，寐罗？”他转过头，锐利的眼睛紧盯住那个男人似乎有些涣散的绿色瞳孔，“大概之前还有两次吧？用酒瓶狠砸醉鬼的头，还有一起意外车祸。都是你做的吗，寐罗？”
寐罗默不作声地望着前面，久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才慢吞吞地掉转目光看着尼亚。“你在说什么？”他轻声反问他，沙哑的嗓音让尼亚想到他们第一次的交谈。
尼亚一愣，似乎没想到寐罗会这么回答，他以为他一定会承认的。“不是你吗？”他皱起眉审视他的表情，那张脸上没有流露一丝紧张或慌乱，而是事不关己般的平静。尼亚一时有些困惑了。“你……”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认识刚才那个男人？”
“不。我不认识他。”寐罗这次倒是很快地接口，“但是我讨厌他。”
“为什么？？”尼亚不由得感到奇怪。他有点不相信寐罗的话。
“没什么。”寐罗坦然答到，“只是看他不顺眼而已，不行吗？”
“……你这算是什么理由？！”尼亚有点愤怒了，“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不喜欢开玩笑。”寐罗冷冰冰地说，“如果你要带我去蹲监狱就尽管带我去吧，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我也不喜欢跟警官打交道，包括你。”
“你要是真那么想坐牢，早晚会有那一天的。”尼亚恶狠狠地瞪着他，“回答我，寐罗。前两次是不是你？？第一次见到你收拾碎玻璃片的那天，你刚用那当过凶器吧？！”
寐罗沉默许久，脸上忽然浮起一抹微笑。他看着尼亚，眼神似乎非常友好，也很温和。“是的，警官。”他轻声回答，“你真聪明——那时你是故意来帮我止血的吧？”
“但是你拿走了纱布！”尼亚立刻叫了起来，“我早该想到你会那么做的！该死！”
“或许那天我不该带着那酒瓶回来——大概当时脑子不太清醒，我激动的时候通常都会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寐罗似乎叹了口气，“不然你肯定不会注意我的吧。”
“跟猫有关吗？”尼亚直截了当地问，看到寐罗的表情明显一僵。“你最好跟我说实话。那天捡了猫回去，你又出去制造一起意外车祸，事情是这样没错吧？”
“我很佩服你的联想力，警官。”寐罗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尼亚的问题，而是转头认真凝视着尼亚淡灰色的瞳孔，非常认真地凝视。“……你喜欢小猫吗，尼亚？”
作者：嫣子轩 2007…7…18 21：0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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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新房客 04
katt 发表于 2006…5…22 17：14：00
尼亚有些纳罕地盯着寐罗，对方脸上似乎没有一点开玩笑的表情。“是的……”他有些犹豫地回答，“小猫很可爱，我想我没有理由去不喜欢它。”
“真的吗？”寐罗脸上扬起一丝透明的笑容，“我知道你是个好心的警官，尼亚。”
“但是这跟你的那些暴力行为又有什么关系？！”尼亚不想花太多时间跟寐罗兜圈子，他向来直言直语。如果他们两个现在坐在咖啡厅或其他什么适合谈天的地方，他非常乐意跟寐罗探讨一番关于养小动物的什么，说说那只可爱的小黑猫也不错。可现在问题的症结不在这里，他旁边坐的那个男人——是个热衷于暴力行为的实施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寐罗沉默了许久，才抬起眼睛看向尼亚，“我可以不回答吗？”他的声音更沙哑了一些，似乎谈及的是他非常不乐于面对的问题，脸上隐隐透出一丝抵触而胆怯的表情，让尼亚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我……或者我可以以后回答你，但是现在我不想说那些……我不想……”
“你怎么了，寐罗？”尼亚讶异地盯着那个突然变得非常脆弱的男人，情绪有点不稳定。寐罗抬起双手捂住眼睛，仿佛在拼命阻止着某些感情的迸发，压抑的气息从他身上飘出来，尼亚不得不暂时停止这个话题，他伸手过去按住寐罗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下，别激动。”
“我没事、我没什么事……”寐罗一叠声地说着，“只是有点冷，我没什么的……”
“冷吗？”尼亚诧异地摸摸寐罗的手，果然一片冰冷。可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啊——尼亚用力扳住寐罗的手指拿下脸孔，他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眶有些发红，在失去手的遮挡的一瞬间寐罗很不习惯似的转过头避开了尼亚的目光，一时车厢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要把我关起来吗？”寐罗突然问道，眼睛不安地在尼亚脸上来回逡巡。
尼亚迟疑了一会儿，他很想知道寐罗那么做的理由，可现在似乎不是审问的时候。“你还好吗？”他放低声音，尽量不惊动那个男人的情绪。“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寐罗的嘴唇微微有点颤抖，“我想喝点东西。尼亚，车里有酒吗？”
“没有那种东西。”尼亚皱了皱眉，他的手被寐罗的手指纠缠很紧，一时无法脱开。“如果你需要酒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睡一觉——用那种东西来压制神经没好处。”他看了寐罗一眼，那个男人默不作声地低垂着头，肩膀轻微抖动着，脸色难看。“我送你回去吧。”
尼亚说着，绕开寐罗的手指，然后掏出钥匙打开寐罗的手铐。“闭上眼睛，别想了。”
“……不送我去警署吗？”寐罗闷声问道，“我用不着你的同情。”
“以后再送也不迟——罪犯多晚抓住的都有。”尼亚淡淡地答了一句，朝公寓驶去。
他把寐罗送到公寓外，有些犹豫地盯着他。“你自己可以上去吗？”尼亚不放心地问道，“还是我送你上去比较好？？”
“我自己可以。”寐罗推开车门走下去，转身进了公寓。“谢谢你。”
尼亚在车里看着他，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有些摇摇晃晃——他还是不那么放心他，或许是自己担忧过度了吧？尼亚暗自想着，感到此刻有点不像平日的自己。他在那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推门下去锁了车子，然后跑进公寓爬上楼梯。
尼亚在寐罗房间的门外看到那个男人倚靠在门上一动不动，双手揣在口袋里，似乎没有要拿出钥匙的举动。他走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寐罗？”
寐罗回头来看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没等他开口，尼亚便擅自伸进他的衣兜翻了翻，找到钥匙后打开了门。“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他不知道在解释给谁听，“进房间吧。”
寐罗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尼亚还迈出一步，就被脚边的几只小猫吓了一跳。一、二、三、四……一共有四只！他惊讶地看着那些小家伙，两只白色两只金色，可爱得要命。可他明明记得上次给寐罗的那只是黑色？……像是要回答尼亚的疑问一般，一只黑色的小猫顷刻间出现在他眼前，咬着尼亚的裤脚转来转去，十分友好的模样。尼亚认出它了。
作者：嫣子轩 2007…7…18 21：0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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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好。”他蹲下来抚摸着那只黑绒绒的小东西，“你还好吗？”他小心抱起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认真地看，小猫一脸逗人的样子，看来寐罗把它照顾得非常不错。
尼亚放下那只小黑猫，起身关上门，然后走进卧室。看到寐罗倒在床上的同时，尼亚更为惊讶地发现寐罗的身边还有好几只小猫！他的公寓简直就像开了一间小猫宠物店，黑色白色金色花色的小东西满房间都是，那几只挤在寐罗的身边蹭来蹭去，十分亲昵的模样。
好像掉进猫的王国了。尼亚皱皱眉，走进去俯身去看寐罗。那个男人紧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地趴在床上，仿佛身在与外隔绝的世界。“寐罗，你不要紧吧？”尼亚轻轻推开两只小猫，去摸寐罗的额头——似乎没有发烧，然而寐罗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我没什么事。”寐罗低声哼到，“帮我拿些喝的东西可以吗，尼亚？”
“哦……好吧。”尼亚起身望过窗台那边的酒柜，“你需要点什么？”
“随便。”
尼亚只好随便拿了一瓶，倒上半杯递到寐罗手里。寐罗接过去抿了两口然后放到一边。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尼亚，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尼亚在他身边坐下来，“寐罗？”
“……嗯，很快就没事了。”寐罗朝他弯了弯嘴角，一抹轻细的微笑在唇边溢开。尼亚有些移不开目光，尽管他知道这样盯着人是非常不礼貌的，不过也没什么吧——他只是出于关心他而已。寐罗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那么好，尼亚懊恼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对着寐罗发呆很久，才惊觉地起身看了看时间，“糟糕！我还有工作——寐罗，我可以先离开吗？”
“呃，当然。”寐罗连忙答到，“你尽管去忙自己的事情，我已经没什么了。”
“好的，那么等我下班后再过来吧。……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尼亚迟疑地问。
“不，我没什么要的。”寐罗朝他微笑，“谢谢你，尼亚。谢谢你今晚做的一切。”
一个对小动物充满特殊怜爱却有又严重暴力倾向的男人。尼亚不知道这样界定寐罗是否准确，但他眼中看到的一切正是如此。寐罗在他心里始终像个蒙上一层云雾的影子，虽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友好的微笑和轻快的打招呼声，却没有任何真实感。
他极力想象着一个男人和一群小猫的生活，无论如何也感到诡异。从来不工作。也没有任何朋友和交际。出去的话除了购买必要的食物就是制造麻烦——寐罗，你为什么是这样？尼亚没办法安心下来去做其他事情，心烦意乱地熬过剩余的工作时间，他迅速开车回家。
他没有进自己的公寓，而是直接敲了寐罗的房门——门立刻开了，寐罗那张一如既往的英俊笑脸出现在他面前，一起跟着迎接尼亚的还有他房间里那十几只可爱透顶的小家伙。尼亚讪讪地跟在寐罗身后走进去，莫名有种被夹道欢迎的感觉，让他受宠若惊。
“你没事了吧？”尼亚关心地问道，并扬起手里的食物，“我买了些吃的东西来，需要一些吗？我想你大概还没有用餐吧。”
“是的，已经没什么事了。”寐罗笑眯眯地答到，让尼亚坐在沙发上，然后去餐桌那里倒了两杯热饮过来。他在尼亚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杯。尼亚接过去，一股浓郁的热巧克力味道窜入鼻子，在劳累一晚过后显得如此诱人。他抿了一口进去，味道棒极了。
“你换工作了吗？”寐罗边喝边看着尼亚，“怎么突然开始上晚班？？”
“……我失眠比较严重。”尼亚按捺住那股想要说出实情的冲动，唯恐自己在道出『其实是为了捉你行踪』这样的目的后让那个男人再次陷入精神不稳定的状态。现在寐罗这副无比正常的样子让尼亚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那是种时刻提防的恐惧。
“哦，真的吗？”寐罗惊讶到，“或许你该去看看医生什么的。”
“我一直有在服用药物。不是非常严重的话，我想没什么必要去那里。何况我也不喜欢医院。”尼亚微笑着。上午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均匀涂满不算大的空间。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非常惬意地喝着热巧克力，身边还有几只懒洋洋的小猫——这是种淡淡温馨的感觉。
“你很喜欢小猫吗？”尼亚好奇地问到，手指轻轻抚摸着趴在他膝上的那只小黑猫。
“是的，喜欢。”寐罗心情很愉悦地答到，“它们都是我捡来的，可爱吧？？”他抓起一只白色的给尼亚展示它漂亮的两只黑耳朵，“这是一个小女孩送我的，很逗人的小家伙。”
一个热爱捡流浪猫的男人。尼亚心里暗暗感慨，他实在捉摸不透寐罗心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之前在仓库里那个满身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