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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摇摇头,修立行古怪的补上一句,“是一封存证信函。”
“存证信函?!”修秀蓉低呼惊叫,随即飞快的跳了起来。“谁会寄存证信函给我们?我们又没得罪人!”就像一般普通的老百姓,只要一涉及司法方面的事,就会紧张到不行。
修立行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拆信,当瞧见信函中寄件人的姓名与所述事由后,他的脸色在瞬间一变,勃然大怒的将那封信揉成一团往墙上用力丢去,脸色铁青,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是那个男人竟然是那个男人
从没见过他气成这样,修秀蓉吓了好大一跳。“怎么了?上面到底是写了些什么?”边说边赶忙捡起那团纸,打开摊平一看,温婉秀丽的脸庞也在霎时苍白若纸,毫无血色。
“立行,他他”浑身发颤,她溃然跌坐在沙发上,眼中满是惊疑与畏怯。“他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了,怎么会”
迅速在母亲身边坐下,修立行保护意味浓厚的搂着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冷凝着脸,沉声解释。“前阵子我去参观车展时遇见他,他似乎认出我了,可我没理会,掉头就走了。”
想到当时对方穿着陈旧衣衫发小传单的落魄模样,他不由得冷冷一笑。“大概是这些年来日子不好过了,那天看到我,才又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可以利用,才会有了动作。”
是的!这封存证信函就是他那与母亲已离异二十多年的生父寄来的!
至于为何双方已多年未联络,他那不负责任的生父还会知道他们母子俩的住处,这也没啥好讶异的,毕竟母亲偶尔还会与当年老家那里的街坊邻居联络,若对方有心打探他们母子的下落,也没什么困难的。
没想到儿子早就与生父碰过面却没告诉她,修秀蓉不禁微微一怔,低头又看看手中的存证信函,她的心情镇定了一些,可还是不免担忧。“他他要告你”
“那就让他告吧!”清冷眼眸闪着冰冷寒芒,他森然冷笑。“我是不会付他半毛钱的。”
弃养?!
冰冷的看着存证信函上那两个大大的字眼,修立行嘲讽的勾起嘴角,从没养育过他的男人,有什么脸面在他长大成人,凭着自己奋斗出一片天后,再来告他弃养?
/
…
“呜水某ㄟ,小玫要被外头的野男人给拐了”
这几天,江满福的心情一直很不好,除了一见到自家宝贝女儿就大肆批评外头的野男人有多坏、多不好外,有机会也不忘向老婆泪眼汪汪的哭诉,就盼能找到同一阵线联盟。
然而江陈月秀早就和女儿是同一国了,对于他宛如轰炸机般的哭诉,在连续忍了几日后,终于在家看八点档连续剧时忍不住爆发了——
“你吵够了没?”狠狠的一掌往某个傻爸爸的后脑匀重重拍了下去,江陈月秀横眼开骂,“整天就怕小玫被拐走,你怎么不怕她成了老姑婆?”
“妈!”一旁同样忍受好几日“魔音穿脑”的江心玫忍不住抗议,对“老姑婆”这三个字很有意见。
拜托!人家她她刚“荣升”为某人的女朋友,顺利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和“老姑婆”这三个字扯上关系。
看看老婆,又看看女儿,江满福悄声嘀咕。“老姑婆也没什么不好”话虽这么说,他却不敢大声让老婆大人听见,否则自己这颗脑袋肯定又要迎来一记玉女神掌。
“你说什么?”斜眼横睨,江陈月秀耳尖听见了,要他有胆再说一次。
江满福是谁?他可是在外一条龙、在家一条虫,“爱家、爱妻、爱女儿”的男人,所以当下只能脖子一缩,满是委屈,“水某ㄟ,你都不怕小玫被坏男人给骗了吗?”傻爸爸很忧伤,非常的忧伤。
“怕什么?”丢了个白眼,江陈月秀倒是信心满满。“我找阿奇、阿乐问过了,人家那位修先生人品很不错,你根本不用担心!”
“干!那两个臭小子竟敢联通外敌。”江满福愤怒了,养儿真是没用啦!
“妈,你什么时候找哥哥他们问这个的?”江心玫惊叫,完全没料到老妈早已打探清楚了。
好可怕!果然这个家,老妈才是最终BOSS吗?
“你说谁是外敌了?”横眉竖眼质问,一只手已经伸到老公腰腹上准备只要回答稍有一个不满意,就要痛下杀手。
“姓修的,当然是姓修的。”江满福忙不迭叫道。
闻言,江陈月秀这才满意的收回手,转而对女儿笑道﹕“什么时候问的,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若你们真有在交往,那就赶紧找一天把人带回家吃个饭,好好介绍一下。”
因为已和修立行确定关系,所以听老妈要她把人带回家介绍后,江心玫瞬间红了脸,既尴尬、又嘲嘲的羞笑点头。
而某个傻爸爸则是气急败坏,哇啦哇啦大叫,“你娘咧!介绍什么啦?姓修的若敢来,看我不拿扫把把他轰出去才怪!”干!想拐走他的宝贝女儿,就别怪他给一顿粗饱的。
“轰什么轰?”一掌又往他后脑巴了过去,江陈月秀怒道﹕“有人这样当爸爸的吗?你少来阻碍小玫的姻缘!”
“水某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江满福摸着吃痛的脑袋悲愤抗议。
霎时间,老夫老妻两人斗起了嘴,而隔岸观火的江心玫则偷偷摸摸的溜回房间,傻笑的开始想什么时候比较适合带修立行回家介绍给爸妈。
正当她躺在床上傻呵呵的胡思乱想之际,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喂?”飞快接起电话,她的语气欢快。
不知为何,电话那头却没出声,直到她连“喂”了好几次后,对方才轻幽幽的开口了——
“小玫”
“立行!”江心玫候地翻身坐起,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声音有点怪怪的。
嗯他出了什么事吗?
“你可以出来陪我走走吗?”
“你在哪里?”听出他压抑情绪下的异常,江心玫飞快反问,这下真的确定他不太对劲了。
“在你家的巷子口。”他轻笑,可笑中却无半点愉悦。
“你等着,我马上到!”迅速挂断电话,她跳下床冲出房,在经过客厅时,对还在斗嘴的父母丢下一句“我出去买个东西”后,便飞快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江心玫急匆匆的跑到巷子口,果然见到修立行倚着车子静立在那里。
“我来了!”微喘着气,她来到他面前。
路灯下,修立行静静的看着她因奔跑而微红的粉颊,心中其实不太明白为何在安抚好母亲后,他会这么急欲出来见她一面?
就算把生父欲告自己弃养这种不光彩的事说给她听,对事情也没什么帮助不是吗?可虽明知如此,他还是急切的想跟她聊一聊,尽情倾诉自己心中那深深的愤恨与憎恶。
“怎么了?”感觉到他压抑而沉凝的情绪,江心玫关心探问。
没有回答,修立行紧凝她的视线忽地移开,目光幽远的看着徜徉在夜色中的街巷,低哑的嗓音几不可闻。“陪我散散步?”
所幸江心玫耳尖,没有错过他那轻若蚊吶的问话,当下忙不迭点头。“好!”
于是两人在幽静的街巷中并肩而行,他没开口说话,她也不打算逼问,只是沉静的陪着他一圈又一圈的漫步着,搭在他手臂上的温暖小手无声的告诉他,她就在他身旁,随时欢迎他倒垃圾。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江心玫以为他不会开口解释了,修立行却突然出声——
“我的生父是个烂人!”
开口第一句话就如此具有爆炸性,江心玫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以往只知他父母已离异多年,却不知道他对父亲的评价是如此的低劣。
虽然感觉到她正注视着自己,修立行却没打算转头瞧她,目光依然落在前方幽暗的夜色中,语气淡道﹕“在我妈还怀着我时,他就外遇了,从此留连在外头女人的家中,就算我妈苦苦哀求,他也不愿回来,偶尔回来也只是要逼我妈离婚,或是翻箱倒柜抢走我妈辛苦攒下的那一点点生活钱。”
听到这里,江心玫满心惊讶,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父亲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因为我妈对他还有冀望,总盼着他有一天会回头,所以她坚决不肯离婚,宁愿守活寡,独自辛苦赚钱养我。”冷冷一笑,他满脸嘲讽。“我长到七岁之前,见到那个男人的次数还不满十次,每次都是他凶神恶煞的回来抢钱,或是逼我妈离婚,若有不从就对我们母子俩拳打脚踢,直到最后一次,他回来强行拿走家里的房契,无论我妈如何苦苦哭泣哀求,他都不管不顾,甚至还把我妈打得昏迷进了医院。”
“他打你?”江心玫震惊质问,几乎不敢相信。
在社会新闻上常看见家庭暴力,或是虐童的案件,每每见到,她都非常气愤,尤其如果受害者是无法自保的孩童时,那更是让人难过,但因为自己的家庭是幸福和乐的,所以她一直以为那些离她很遥远,没想到她喜欢的男人竟然就曾是家庭暴力的受书者,这让她除了震惊外,更替眼前这个男人感到心痛。
微微一顿,随即轻轻点头,修立行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我妈很护着我,每当那男人打我时,我妈总是挡在前面,所以大部分的拳脚全落在我妈身上。”
也因为这样,年纪小小的他也曾躲起来暗自哭泣,恨自己为何这么没用,连保护母亲也做不到,还要母亲来护着他不受那男人的伤害。
“打老婆、小孩的男人根本猪狗不如,实在太可恶了!”生气的为他抱不平,江心玫恨恨的咒骂起来,想到他曾被自己的父亲如此错待,心中更是难受,一边不断轻抚着他的臂膀,试图给予晚了许多年的迟来安慰,一边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为何这世上总有那种不懂珍惜,总是肆意凌虐、糟蹋自己孩子的父母亲呢?
见她为自己红了眼眶,修立行只觉得心中那股阴霾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暖流缓缓滑过,当下轻拍那还在抚慰自己的小手,低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不是吗?”
该安慰人的反被安慰,江心玫不禁有些尴尬与窘迫,忙不迭强笑点头的同时,连声又问:“后来呢?他还打你们吗?”
为她的关心而心中暖洋洋的,修立行摇摇头,轻声又道:“因为这一次,我妈彻底死心,答应了离婚,唯一条件就是监护权给她,并让我从此改跟她姓。那男人对我本就没有感情,只想着拿卖屋的钱与外头的女人双宿双飞,是以求之不得的答应了,并在我妈还在住院时便飞速将房子贱卖脱手,让我们母子俩在出院当天就没了住的地方。”
果然是很烂的男人,而且不只烂,还很贝戈戈。
“很贱耶!”愈听愈气愤,江心玫忍不住骂了一句,觉得这样的人简直是男性的耻辱。
恍若未闻她的咒骂,修立行静静又道﹕“也因为这样,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所以很早就出去打工赚钱,就算再艰苦的工作,只要报酬优渥,我都会去做;而我妈更是兼了好几份工,一路含辛茹苦的把我栽培大。”
闻言,江心玫忍不住紧紧握住他的手,觉得他的成长过程如此艰辛困苦,可却也因此造就出一个成熟干练的男人,让人忍不住为他感到骄傲。
反手握住她的掌心,修立行低声道﹕“直到我大学毕业那年,那个已经消失了许久的男人也不知是从哪得到的消息,竟然跑来说要恭贺我,还装模作样的给我拍了张照,说是要留作纪念,可实际上却是要向我妈开口借钱。”想到当时那男人的可憎面目,他就忍不住再次冷笑起来。
呃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江心玫听得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有人可以这么无耻。“伯母借了?”
“我妈是个心软的人,纵然曾被伤害,但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她还是把辛苦攒下来的一点存款借给那个男人。”谈到母亲,他有些无奈的苦笑起来,随即又沉着脸,不屑道﹕“而那男人在拿到钱后,再次消失无踪!”
“说真的,这种父亲”绞尽脑汁试图寻找比较婉转的说法,最后还是宣告放弃,把话说得很直接。“不要也罢!”
“你说得没错,这种父亲确实不要也罢!”冷凝的脸终于露出笑容,随即修立行又沉声道﹕“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父亲这个角色一直是长期缺席,并且充满了怨怒、厌恶、憎恨等等负面的情绪。”嗓音带着厌恶,他至今依然对那个男人有着相同的感觉与看法。
完全可以理解,江心玫再次安慰的拍拍身旁的男人,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修立行却未接着说,反而拉着她沉默的又走了好一会儿后,才又突然冷笑出声,“从没养过育过我,也没给过我一口饭吃,甚至还把我们母子唯一的栖身处给卖掉,害我们险些流落街头的男人,却在我长大成人,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一点小成就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