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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到这些后,也禁不住落泪,连着写了三封亲笔信,派人秘密送去。就在我失宠后一个月,他们重修旧好,再次形影不离。
这就证明了,一个人心若走了,强留,是没有用的。
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雪烟纱,半莹半明,稀稀疏疏抛洒进来,投下几近虚无般的浅淡影子。墙角的攒心梅花高脚木架上,放着一尊海口青瓷大缸,水面湃着新鲜香橼,一丝丝甜润气直欲沁人心脾。
午后幽静的后院里,粉紫色的绣线花瓣随风飞舞,小蝶蹲在小几旁边沏茶,仰头往上看去,“听说绣线花是带福气的花儿,常有心诚的人在树下接花,接得越多,来年的福气就越大。”说着放好茶盏起身,走到花树下笑道:“今日我也去接一会,得来的福气全都给娘娘。”
湛蓝无云的天空中,花瓣娇小宛若素颜美人一点樱唇,星星点点,随着清风散开落下,好似下了一场漫天的花瓣雨。若有若无的香气袭人,我拈起花瓣托于手心,一点点拢于绡纱香帕中,花汁染红了素色的绢子,福气,呵呵,只怕接再多我也无福享受。
“娘娘你看,这些够不够?”小蝶兜着衣襟走过来,已是满满半幅淡紫花色,探头朝四周看了看,“哎呀,可放在哪里好呢?”
“作个香枕给你家娘娘岂不是很妙?”一个声音传来。
我抬头,原来是宋雪珍和杨选侍来了。
宋雪珍一袭天水绿的蹙银线繁绣宫装,皆用软罗绡纱制成,下着月白色云天水意图留仙裙。身上装束甚是清减,仿似不经意间描绘的淡墨写意美人,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犹未尽。
杨选侍则一头如云青丝绾成瑶台望仙髻,点缀几星艾叶珠花,云鬓端处斜簪一枝碧色长簪,绿莹莹好似一碧湖水。只见她眉眼如画、云鬓若裁,削若莲瓣的娇小脸庞上,一双水波潋滟妙目更是流盼动人
“两位妹妹来了,喝点花茶罢。”我摆手示意她们坐下。
“多谢娘娘。”宋雪珍接茶却不饮,漫漫说道:“听说深山长有一种忘忧草,若是被人不小心服食,便会不记得前生之事。我只是在想,若真有如此神奇草药多好,服了之后便可无忧”
“不过是传说罢了,这世间的事总难尽如人意,若真能忘忧,岂非天下太平,无战火无饥饿!”我淡笑道。
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娘娘可后悔?”
我拈着一朵粉色的花瓣,淡淡地说:“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难道,我有得选择吗?”
她轻叹了一声道:“若知今日无情,不若当时便不付出真情,这样受伤得轻了。”
母仪天下 第207章 冷宫
第207章冷宫(5006字)
天边的流云一抹一抹的流动着,阳光明烈,鲜花着锦,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只可惜物是人非,看风景的人早已经没有了那种悠闲的心情。
“不过‘塞翁失马,岂知非福’?能少操一份心,闲下来看落花流水也是一件美事。”宋雪珍淡笑着说道。
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我转头去望,原来是院内木槿树花枝横斜延伸了出来。从门口远远望去,满院的木槿花枝都挂满了莹透水滴,象是结出了一粒粒水晶珠,随漫漫折射出冰针似的光线来,很是美不胜收。几滴雨水凝在花枝梢头不肯落下,嬗儿和嫣儿跑下去抬手触碰,水滴顿时无声下坠溅开,斑斑点点,浸湿了裙下的刺彩线绣花鞋。
“她们真幸福。”杨选侍也说道。
我感叹道:“是啊,人长大了,烦恼便多了!”
“哟,大家都在啊!”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三人都不觉皱了皱眉头。
除了温采薇,相信这宫里没人敢不向我请安便如此大刺刺地说话。
她穿着一袭蜜合色馥彩流云纹轻纱宫装,下着烟霞色菱花绡纱裙,头挽繁复重叠的桃心乐游髻。插了一支赤金嵌三宝步摇,上头分嵌蔷薇石、榴莲石、芙蓉石,末尾垂有一溜红玛瑙米珠串,摇曳生辉。
当真是打扮得人比花娇,也显示着自己盛宠的地位。
杨选侍和宋雪珍见状便道:“嫔妾也坐了大半日,不打扰娘娘和薇夫人了!”
温采薇浑然不在意地说:“去吧去吧,我和皇后说会话。”
待她二人离开后,温采薇轻咳了一声道:“娘娘知道吗,皇上又和他重修旧好了。”
我淡淡地说:“是么,这已经不是我所关心的事了。”
“可是娘娘不是恨柳玉菡吗,否则上次也不会亲自出手了!”她狡猾地问。
我尚没有回答,已经看到澹台谨状若疯狂地进来:“你这贱人!”
他抬手,一扇掌在我的脸上。
从生下拓儿到现在,十年了,他还没有动手打过我。
这一掌扇得我脸上火辣辣的,更重要的是,薇夫人站在一边嘲弄地看着。
我忍住气道:“皇上为何突然要掌掴臣妾?”
澹台谨冷笑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嫉恨朕宠爱柳玉菡,上次让他父亲逼着他成亲,现在居然杀了他,好狠毒的女人!”
什么,柳玉菡死了?
我内心的震惊和骇然被放大,盛怒之下的澹台谨很难分清事非,尤其是事关他宠爱的人。
“皇上,从你上次离开后让臣妾禁足,无事不出淑华殿,臣妾便一直没有出去过,怎么会杀人?就是柳玉菡死臣妾也是刚听皇上说起的呀?”虽然惊慌,但我仍努力为自己辩解。
“母后,母后”嬗儿和嫣然吓傻了,一齐跑到我身边,围着我哭了起来。
我微笑着说:“乖,你们先进去,母后有些事要跟你父皇解释一下。”
嬗儿和嫣儿担忧地说:“父皇,你不要打母后了好不好?”
澹台谨冷哼一声道:“都进去。”
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不情愿地进去。
他舒了口气道:“本朝有例后宫嫔妃不得随意出宫,你还不是出了宫?朕的禁足令禁得住你吗?这个令牌是在玉菡的身边捡到的,你还有何话说?”
他将淑华殿的令牌扔到我脚下,怒声质问。
令牌上还沾着温热的血,刺痛我的眼。
“皇上,难道不会是有人栽赃于臣妾吗?”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除了你,还没有人恨玉菡恨到想要他死的地步,也没人敢动朕的人!苏妤是,不要申辩了,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无朕的命令,不准外出!”他冷冷地说。
“皇上,我是冤枉的!”我拧眉说道。
“谁能证明人不是你杀的才来找朕吧!”他冷哼一声掉头而去。
两个侍卫左右架住了我的胳膊,我大笑:“澹台谨,总有一日,项国会败你在你的手里,你这个昏君!”
他连停留一刻也不曾,便离开了淑华殿。
“皇后娘娘,啧啧,真可怜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和皇上作对呢?”薇夫人故作姿态地说道。
我又眼充血,恨恨地看着她:“是不是你陷害我?”
她笑得如一条响尾蛇,美丽而刺眼:“怎么会呢皇后娘娘?你想太多了。不过既然娘娘去了冷宫,本宫自然也会经常去探望,不让娘娘寂寞的!”
也许女人的第六感觉都是强烈而准确,虽然找不到证据,但我料定柳玉菡的死一定与温采薇有关。
毫无征兆的,我便突然被打进了冷宫。
三个孩子跪在乾仪殿前苦苦请求他们的父皇宽恕我,可是澹台谨却不为所动。
可怜的孩子们,他们从小便生活得很幸福,一直以为他们的母后是高高在上的,无人能撼动的,却不知道他们父皇的一句话,便可以让我从皇后贬到冷宫。
温采薇告诉拓儿我是因为柳玉菡被杀,拓儿破口大骂柳玉菡。
这反而更激怒了澹台谨,他命人杖责了拓儿。
当拓儿带着一身的伤痕来见我时,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抱着他喃喃地说:“傻孩子,傻孩子,你怎么这么轻易就上了人家的当?”
拓儿委屈地说:“母后,父皇是不是不爱我们了?”
我默然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帝王的爱总是那么善变,让人防不胜防。
“拓儿,你记住,以后你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知道吗,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扳倒我们母子,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一向善良的拓儿满脸忧愁地问:“母后,这冷宫里衣食简陋,你住得习惯吗?”
我微笑着说:“习惯,比这更苦的母后都捱过,这些没什么的。你是老大,要照顾好两个妹妹,知道吗?”
拓儿含泪点,不舍地离开。
清冷的月光洒在院中,我推开门,收拾了一下布满灰尘的床和桌,正准备就寝。
突然门被打开,已经有太监拉了一车的丝线过来:“内务府的活计太多,还请皇后帮帮手吧。”
我想,如果不是澹台谨给他的权利,他不敢这样让我干活。
呵,看来澹台谨是恨极了我吧。
看着那满满的一车丝线,我无言地动了动唇。
现在已经是今晚时分,却让我明天做完,分明是不让我睡觉了。
不过现在是晚膳时分,怎么样我也得吃了饭再做。
“喂,吃饭了!”一声尖厉的声音传来,负责送饭的太监放下一个木盘,快速地离开。
一股**的味道传来,我震惊地看着碗里的剩饭,不,甚至是馊饭!
长着黑毛的馒头,馊掉的米饭,还有一碟咸菜!
我端起碗,高高地举起,然后砰一声摔碎,这些东西,分明是喂狗的!
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冷笑,我却不理,开始整理丝线。
月色渐渐地升到半空,手已经麻了,点起的油灯让人眼睛流泪,丝线仅仅完成了十分之一。
用冷水洗了把脸,继续整理。
想不到在我三十三岁的时候,还要做这种粗使的婢女做的活。
我对他心已死,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男宠打了自己的儿子,我甚至是恨他了。
恨老天让我第一次在花园中遇到他,恨自己会爱上他,恨自己当初选择了他,结果却证明我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哧一声,丝线划破了手指,有细细的血渗了出什么。
我却浑然不觉得疼,继续一束一束地捆好,鲜红的血染在丝线上,触目惊心。
但我却不知道伤口越来越多,而丝线上用药染的颜色渗入皮肤,直到整个手掌都肿起来,我才发现手掌漆黑一片,显然是中毒了。
刺痛的感觉有着让人钻心的的痛楚,我赶紧跑到井边洗手,但是不管怎么洗,毒已经渗入肌肤,洗不掉了。
我眼睁睁地开着手掌肿起来,然后手臂也开始乌黑了起来,不由得恐惧起来,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
“来人啊,来人啊!”我大叫,一个小太监不耐烦说:“干什么?”
“我的手中毒了,请帮我请一个大夫过来!”我尽量控制好语气,讨好地说。
“这三更半夜的,到哪请大夫去,行了,你别在这里乱叫了,明天再说吧!”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怔怔地站在门前,缓缓地滴下了泪水。
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身子一软,我倒了冷宫的门前。
“喂,醒醒,醒醒啊!”有人用力地踢我的腰。
我缓缓地睁开眼,这才看到薇夫人盛装而来,正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听说皇后娘娘中毒了,我特奉皇上的命令来给皇后娘娘送药!”她漫笑道。
我无力地看着她,唇边露出一抹冷笑:“薇夫人会这么好心?”
她挑眉:“倒不是我好心,只是皇命不得不从,来人,替皇后上药!”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在我乌黑的指上涂上白色的药膏。
一股麻凉感觉袭来,让我稍稍好受了一些,但很快,麻凉便变成了**的感觉,那些药像生出了尖利的牙齿,狠狠地撕着我的皮肉,让我痛得流出了冷汗。
手指上的皮肤很快溃烂,露出了脓水,我痛得禁不住低哼出声。
“你,你给我上得什么药?”
上药的两个宫女也吓傻了:“啊,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皇上赐得是消毒的药。”
薇夫人拿鼻子轻闻了闻,不由得惊讶道:“哎呀,你们拿错药了,这是去腐生肌的药,你们想让皇后双手化成一双白骨吗?”
我听了此话不禁汗毛倒竖,她竟然偷换了药!
“温采薇,你违背圣旨,倘若皇上知道了,必不饶你!”
她抚脸沉思道:“是吗?这药是皇上赐的,本宫又没有经手,拿错也是她们的错,与本宫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