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澹台谨则是以谋反罪定了澹台炎,并亲自带兵去剿灭。
颜炽来到的时候,满脸欣喜,但听完我让他输真气给浩的时候,眼晴暗淡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尊命。
两个时辰过后,颜炽才脸色苍白,头上微微出着虚汗的出来。
我知道他辛苦了,忙端上一碗参汤来:“颜炽,辛苦你了!”
颜炽似乎很累,拿着汤碗微微颤抖,“王爷一柱香后便会醒来,休息两天就可以下床了。”
我接过碗,舀了一勺递上去:“喝吧。”
他白晰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属下怎么能让娘娘喂汤?”
我温和地说:“你呀,怎么突然见外了?你知道,我一直将你当弟弟一样看待的。”
他不再说话,乖乖地喝完了汤。
窗外繁花已经开始凋谢,暮霭中微黄的云彩时卷时舒,幻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缓慢变化中带着些许清秋的消肃。夕阳射出最后一抹金灿灿的霞光,羽翅般洒在颜炽的脸上。
年仅三十的颜炽,已经褪去了青涩,变成了一个沉稳的男子。
我触及往事,不觉心中一动,缓缓地说:“颜炽,听说你还没娶亲?”
颜炽抬起头看着我:“没有合适的对象。”
我蹙眉,不知道如何劝解:“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是要成家的”
颜炽坚决地起身,拱手离开。
看着他孤寂的身影,我唯有一声长叹。
回去到密室中探望浩,他已经苏醒,我高兴地说:“你醒了,太好了,轻尘说过两日就可以下床了。”
浩定定地看着我:“妤是,上次你许下的诺言,是不是真的?”
我笑容凝固,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不再追问,而是自语:“我一向从来不强迫你,也不违背你的意志,这一次的事,我当真的。等拓儿继位,我便要带你走了。”
我轻快地说:“好了,你身子还弱,不要想那些事了,先吃药吧!”
吃了药,浩突然道:“祉儿长这么大,我还没有亲手为他做过什么。你拿一块木头来,我想给他做一个木马。”
我无法拒绝,却不忍他劳累,便叮嘱轻尘看着他。
两日以后,浩身体复原,由颜炽把他扮成侍卫送出宫。
我没有去送行,来到密室,只余他的味道轻萦,还有一个新作好的木马。
深秋的阳光犹有几丝暖意,蓬勃灿烂无拘无束地洒落下来,拂落人一身明丽的光影。我抬头望着辽阔天际自由飞过的白鸽,目光中带着几份渴求和遥不可及的想象。
祉儿习完武回来,看到一辆精巧的木马,高兴地说:“母后,这是您为儿臣做的吗?”
我低头,温柔地说:“是浩皇叔做的送给你的。”
或许是父子天性,祉儿和浩要亲近得多,反而不喜和他的父皇说话。
“真好看。”他放下剑,坐在木马上来回摇动。
我含着笑意看他甚少流露的童真一面,想象着倘若真有一天出得这皇宫,我们一家三口过平凡日子的模样。
“母后,听说王兄不教我了,那以后谁教我习武呀?”祉儿抬头问道。
我抚着他的发,替他正了正胸前的那枚玉佩:“你浩皇叔来教,好不好?”
祉儿眼晴一亮,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也要想浩皇叔一样历害!”
话没说完,已经看到嫣儿正疾步赶来。
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因走得急了,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
她见了我连安也没问,劈头问道:“母后,王兄到哪里去了?”
我压住怒火,淡淡地说:“你王兄自然是回到他该回的地方?这是你与母后说话的方式吗?”
一向温顺的嫣儿,我竟然在她眼中看到了戾气和愤怒:“母后,你仗着自己的权势分开我们,让我们痛苦,你觉得快乐吗?儿臣今日便告诉母后,儿臣除了王兄谁也不嫁。如果母后执意阻拦,儿臣宁愿出家作尼姑!”
我亦寒声道:“我宁愿让你出家,也不许你嫁他!”
嫣儿眼中的失望像秋日的阴云,似乎能滴出水来。
然后,她决绝地离开。
我的心一阵阵的收紧,我仿佛看到晏子苏仇恨的双眼看着我冷笑。
入夜,突然下起了秋雨,宫前悬挂的数十盏巨大宫灯早就叫雨水浇熄了大半,仅剩的几盏也只如黄豆班大小,在风雨里飘摇不定。
雨泼天泼地的下着,如白唰唰的利箭狂暴的冲向大地,反溅起无数雪白的水花。
小蝶不安地道:“娘娘,七公主正跪在雨中”
母仪天下 第127章 杀亲
第127章杀亲(8220字)
迷蒙的雨中,嫣儿如一朵娇弱的花,怎么禁得起?
我心中心疼,却终硬下心肠道:“我看她能跪多久?”
我拿了一本书,慢慢地翻着,小蝶不时地出去探望,但嫣儿十分坚决。==文字版
“母后!母后!”她气急败坏地伏在我膝上,涕泪俱下,“你怎么也变得和父皇一样无情?母后,你救救孩儿吧”
“起来!”我厉声喝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上我这儿哭!”
琳琅公主死死揪住我的衣裳,将鼻涕眼泪都揉在我墨绿色的裙裾上:“母后,你救救我,救救苏定方罢,父皇想诛杀他们家九族”
“罪不当诛,皇上就会族灭他了吗?”我一把将琳琅公主推在地下,“我问你,陈廷俊奏章中所说你大开夜宴,形容放浪的事,是不是真的?”
琳琅公主抬起那张娇美的满是泪痕的脸,事态如此紧张,琳琅公主却仍然能够仔细地画着刚刚时髦起来的满是水点的“啼妆”,梳着形状逼真、工艺复杂的“黄雀髻”。
身上那件名贵的长沙薄绢印花裙,几乎是透明的,紧裹在身上。透明绢衣里穿着极低的束胸,半个雪白的胸脯袒露在外。
出外打扮都如此不堪,在家中的梳妆和平素的风流,可想而知。
看来,陈廷俊奏章中所说,十有**为真。
我不禁绝望,挥手让小蝶和侍女们退出。耳边却听得琳琅公主娇滴滴地泣道:“母后,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怒道,“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和苏定方私通?有没有此事?”
琳琅公主垂下了头,半晌才道:“你给我挑的那个女婿,不解半点风情。我早想与他离婚,你又不许”
我咬牙恨道,“嬗儿啊,那是你自己挑的。再者,就算你真爱苏定方,你离了婚,那风流成性的苏定方就肯娶你吗?他比你小,会娶你做妻子?他内宠甚多,家里除了十几个妻妾外,还有不少宠婢、娈童,你堂堂的金枝玉叶,就甘为人妾?”
我长叹一声,心疼地说:“你啊你!私通事小,你怎么能和苏定方一起诅咒你父皇?还设了巫盅?”
“父皇年纪大了之后,格外跋扈,对儿女、亲戚都十分凶狠,简直象是仇人。”琳琅公主撇着嘴说,“父皇现在疼的是年轻美貌的宫妃,是温家的孩子。母后,不是我放肆,听说,最近淑华殿的供给、礼数越来越不周到,再不采取手段,母后不但位置不保,只怕你和皇兄的性命都难保全!”
我扶着椅背,摇摇欲坠,勉强说道:“嬗儿!你怎么能这样恨你父皇?”
“不是我恨他。”琳琅公主凄然说道,“其实巫盅之事,我完全不知道。但我听说,父皇就因为温渊参说此事我有参于,说苏定方在北军盗用的一千九百万钱,有一千万用于给我购买海上来的奇珍异宝。苏定方在埋设的血污偶人,是由我亲手缝制的,还说定方答应我,等皇上横死之后,他一定会迎娶我,白头偕老。母后,这些无中生有的事,他竟真的相信,这样的父亲,是多么可怕”
殿外,一阵大风吹过,将几片殿瓦掀了下来,在宫院中发出碎裂的脆响。
这些惹事生非的儿女啊,我听着殿外隆隆的雷声,觉得万种烦恼忧虑,如麻丝乱葛一般缠绕在我心上,令我绝望痛苦。
我为什么不在红颜未老、君恩正隆时死去呢?这样我便不会如此痛苦。
“母后,儿臣求你救救苏定方吧!”嬗儿痛哭失声地说。
我轻轻地长叹一声道:“母后尽力吧!”
这时雷声已住,忽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夜被点亮,露出白森森的牙。
我坐上轿撵,向乾仪殿赶去。
不料澹台谨却拒不见我,并且下诏:此案皇后必须回避,不得干涉,皇后有任何反对意见,有任何旨意,都必须先经过温渊,上奏天子。
我想,这应该是他给我留的最后一个面子。
因为任何人,敢胆诅咒他,威胁他的江山,他都绝不饶过。
嬗儿却不知道,自己这个性命已经岌岌可危,还要冒险为情夫求情。
我私心里,其实也想让苏定方承担下这个恶果,来保全我的女儿。
看到我毫无收获地归来,嬗儿咬唇:“母后,你为什么不救苏定方?”
我缓缓地摇头:“你父皇拒绝了我”
“母后,你骗我,你不肯救苏定方,你骗我”
“孩子,忘记苏定方吧,好不好?”
琳琅公主瘦削的脸高高仰起,眼中流下泪来:“母后,我爱定方,超过你的想象。在千万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懂得我的笑声、歌声和眼神。从此以后我只有无声的眼泪了。母亲,我活着,和死是一样的。我亲自去见父皇,父皇若不应允,我便和定方一起死!”
看着她拔足离去,我害怕极了,连忙追了出去。
“嬗儿,嬗儿,你回来”
“琳琅公主求见!”宫人们报道。
“朕不见!”澹台谨怒极,他用剑击在殿内的蟠龙漆金高柱上,火星四溅。
“琳琅公主闯宫!”宫人们又大声说道。
我那性格肖似她父皇的女儿,悍然闯宫。
我紧跟在她后面,却拉不住她。
“琳琅,你别犯糊涂了,触怒了你父皇,后果不堪设想。”我了解澹台谨,气喘吁吁地拉住她的手说。
嬗儿挣脱了我的手:“母后,儿臣很清醒。今天,有些话,我想面对面和父皇说个明白。”
“让她进来!”澹台谨厉声喝道,横眉怒目地坐回到自己的金床上。
他讥笑着注视着自己的女儿道:“你身为公主,却圈养面首,还与国贼厮混,朕没有处罚你便已经是宽容,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情?”
“父皇,陈廷俊不是儿臣所爱,他得不到儿臣的爱,便陷害苏定方,这种小人所为,儿臣怎能嫁于他为妻?”
我大惊失色,只怕嬗儿这话已经触澹台谨的大忌。
“嬗儿,你吃多酒了,胡言乱语什么?”我努力地使眼色。
她却恍若末闻:“儿臣真心喜欢苏定方何错之有?父皇为会要听信奸臣所言而不信儿臣所言?难道一个外人的话比儿臣的话还要值得信吗?若是如此,父皇与昏君有何分别?”
“父皇这些年不再象从前那样勤政爱民,一方面穷兵黩武,大建宫室,另一方面又心怯外敌,屡次和亲、输币。父皇年纪越大,疑心越重,总是猜忌大臣、诸侯、子弟,人心惶惶,天下骚乱。”琳琅仰起头来,无畏地说道。
“琳琅,住口!”我厉声喝道。
“让她讲下去!”皇上重重地拍在自己的金床扶手上。
“父皇一辈子想遇神仙,最后一无所得,反而因服丹添了痰疾。父皇一辈子想征服四夷,最后老百姓贫困潦倒,家家都有战死异域、尸骨不得返乡的男儿。父皇一辈子想扩大疆界,最后几支戍边的大军都匹马未还,道路上累死病死的人更是不可胜数,老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父皇!父皇任用的丞相,没有一个得到善终。父皇,您本来是个雄才大略、胸纳百川的君王,现在却多疑、猜忌、刻薄寡恩、喜用酷吏、嗜血好杀父皇啊!女儿一直希望您有一天会幡然醒悟,不再象今天这样让妻子儿女不敢接近,做出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
“够了!”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既然你要和苏定方一同死,朕就成全你!”
“皇上!”我惊惧地叫道。
我跪在澹台谨面前,痛楚得不能控制自己:“皇上,她是您的女儿啊”
“朕没有这样的女儿!”澹台谨仍然在咆哮,他一脚将椅子踢翻。
我忽然觉得面前这人如此陌生,但仍然求道:“皇上,虎毒尚不食子。血浓于水,她毕竟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