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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香问道:“冲羽,怎么回事?”
颜冲羽很委屈,道:“我想让李若飞住我们家。”
尉迟香也不问为什么,只笑着摸摸李若飞的头:“孩子,你是冲羽的好朋友,也就是我们家的客人,让冲羽先带你去洗个澡好不好呢?”
李若飞竟乖乖的点头,任颜冲羽牵着手一起去温泉沐浴。
洗干净,伤口由大夫处理后,颜冲羽给李若飞换上了一件柔软的雪白皮袍。
李若飞干干净净出现时,尉迟香和侍女们都看得怔住了,没见过这么俊美的小男孩,尤其眼睛秋水也似澄澈晶莹,让人移不开眼。
李若飞慢慢靠近尉迟香,看着她温柔的眼波,怯怯的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襟靠在她膝上竟睡着了。尉迟香感动之下,滴下泪来,只想把李若飞视同亲子一般相待。
李若飞就此留在了南院王府,和颜冲羽结为安答,形影不离。颜冲羽发现李若飞虽未曾学过武功,却有野兽般的杀伤力,动作简洁狠辣,想必是自小跟草原狼或学或打练出来的。正式起手教他时,悟性也是惊人的好。学骑马射箭仅仅一个月,就能百步之外贯穿野兔脑颅。
只一件麻烦事,学了武功之后,李若飞特别钟情于跟周围小孩打架。
草原上无论贵贱都崇尚武力,小孩在一起玩耍就经常模仿两阵对垒相互厮杀,但都知道手下留情,最多打个鼻青脸肿也就算了,李若飞却不,只要被别的小孩压倒或者殴打,立刻就下狠手,第一次带他出来玩就折断了华黎大将军儿子的腕骨,尉迟香还挺高兴,笑道:“若飞也出息了!别看冲羽现在挺乖,前些年也是天天打人,都是我去别人府上道歉,现在可好,我又有事可做了!”,耀武扬威的率领大批侍女亲自登门道歉,颜冲羽站在一边气得鼻子都歪了;第二次踢断了右相家小公子的腿骨,自此无人敢惹。
第四章
原本颜冲羽担心他身量瘦小容貌秀美被别家孩子欺负,现在看来他不欺负别人就算谢天谢地了,放心之余,一心组建“暗流”。
因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宁国又有天下第一的谍报组织蝶楼坐镇,致使朗国历来战事中吃亏颇多,故颜冲羽计划将“暗流”集暗杀情报于一堂,暗涌于宁朗两国,如蛛网一般遍布城郭边关,暗流的触角将集中在妓院、茶馆、饭馆甚至各大府邸。
这项工作不光耗时良多,且极是琐碎繁杂,南院专设暗流堂打理此事,颜冲羽早出晚归,也不能陪在李若飞身边了,谁知就出了事。
李若飞生生打死了李成飞——武定王的大世子,惠璧之子,被李若飞干脆利落的扭断了脖子。
收到消息之后,颜冲羽赶在武定王府之前,带走了李若飞,撇下了暗流,直奔燕支关。
惠璧前来要人为子报仇,面对倨傲的王妃,颜冲羽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如果有人胆敢对我母亲出言不逊,我也会扭断他的脖子”;李观海亲自要求带走李若飞,发誓自己只剩这么一个儿子,绝不会亏待,颜冲羽冷着脸道:“伯父早在三年前就没有这个儿子了。”;最后李曈下旨让李若飞回武定王府,既往不咎,允其世袭王位,颜冲羽谢恩但拒不交人。
南院王颜崖攼大怒,星夜从云朔关跑到燕支,狠抽了儿子一顿鞭子,抽断了三根马鞭,打得颜冲羽奄奄一息,但即便昏迷中,颜冲羽也紧攥李若飞的手。尉迟香亲自上殿求情,终究还是留下了李若飞。直到三年前颜崖攼兵败凉州城,颜冲羽接任南院王驻兵燕支关,李若飞留守开羯暗流堂,两人这才分开。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李若飞一把抱住颜冲羽,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感觉异常安全温暖,忍不住说道:“我饿肚子的时候,神没有拯救我,是你给我饭吃,给我衣穿,教我武功,我不信神佛,我这生只信你。”
颜冲羽大笑,揉了一把他汗湿的头发,道:“赶紧吃,吃完还要训练我们的火雷军团呢!傅怀川已经平定了南疆,大战很快就来了!”
宁朗的燕支关大战果然于三个月后爆发,不过来的不是傅怀川,而是宁国三皇子傅远道。
傅远道是傅家六子中最擅长遭遇战以及屠城的皇子。
南疆叛乱的原因之一就是傅远道在南疆贞泉城遇刺,竟将贞泉所有高过车轮的男子统统屠杀殆尽。这一点最令傅怀川憎恶,傅怀川自认是个珍惜生命的人,如果夺下一座城池,却要杀光里面的人,对他而言实在不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即便是战争,也可以优雅和技巧。
出征前,傅远道立誓夺下燕云,跑马开羯,为傅怀川的燕云百骑完美复仇。傅怀川冷笑,傅家儿子足足六个,簇拥在小小的帝座前实在太挤。希望傅远道会是李若飞的第一块磨刀石,最快最华丽的刀已经出鞘,想象一下这把刀割破傅远道那令人憎恶的咽喉时,血珠喷溅的绝美风光,傅怀川的眼睛忍不住潮湿闪亮,却很诚恳的说道:“怀川预祝三哥马到功成!”
傅远道率五万铁骑,出凉州,直奔燕支关。
五万铁骑中有七千精锐,披重甲,持重刀,跨铁甲战马,杀伤力极强,纵横无敌。是傅远道专为克制草原骑兵的得意之作。遭遇这种精锐,朗国骑兵即便有箭矢之凌厉,弯刀之勇悍,也完全没有抵抗余地。双方的平地遭遇战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朗国这边则是李若飞独守燕支,颜冲羽退守云朔。
燕支之战僵持近半年,其间李若飞不间歇的动用小股骑兵分割偷袭傅远道的大军,专挑五万人中的步兵、轻骑兵下手,一旦傅远道的七千铁甲出现,即刻远逃,朗国这些骑兵选用哈吉战马,这种马耐力差,但速度及爆发力惊人,最适合突袭战。
眼看战事已经拖到入冬,草原冬季来得分外早,气候逐渐恶劣,第一场暴风雪很快就会到来。
傅远道自有七千铁甲精锐以来,未尝败绩。现将近半年却拿不下小小燕支关,盛怒之下,指挥五万人马不分昼夜死命攻城。
密集攻击下,李若飞率兵弃关而逃,而早在月余前,城内百姓以随部分军队撤往云朔关。
傅远道付出了万余人马的伤亡夺下了一座空城。心中更是恼怒,咬碎一口钢牙,几乎想生吞了李若飞这等朗国蛮夷。所幸七千铁甲实力仍存,于是直扑云朔关。
傅怀川看到战报,笑出了声,金枝夫人从他怀里慵懒的抬起身,一双妩媚如狐的秀目似喜似嗔的看了他一眼,傅怀川心道:“很快三哥就会尝到那头狼崽子的利齿了。”一边压下金枝,剧烈的动作下,金枝发出低低的呻吟,掩不住眼神中的一抹苍凉,姿色美艳的亡国之妇,只能靠此苟活,不知孟旭现在如何?是不是还在太子傅崇源的寝宫中,遭受和自己一样的命运?一滴泪珠悄悄滑落在眼角,慢慢渗入乌黑的发丝中。
一个月后,云朔关外的战事却有了突破。朗国的三千骑兵在傅远道强大的攻势下,疲累不堪,战斗力已降到最低点,终于在第一场暴风雪后,颜冲羽所率领的千余骑兵被赶至云朔大雪窝。
傅远道心情极佳,自昨晚起,颜冲羽就被困大雪窝,惧于自己兵力,竟不敢突围而出。
傅远道看看天空乌云翻卷,挥手下令:铁骑出击,大雪窝歼灭颜冲羽;其余兵力继续与云朔关内的李若飞对峙。
大雪窝里,颜冲羽火红的旗帜歪斜,却始终不倒。傅远道亲率大军,奔下雪窝。他一向热衷于享受屠杀的快感。
七千铁甲齐出。
强壮的战马呼啸而下。
突变骤生!
看似牢不可破的雪窝子突然坍塌!
大帐里却空无一人!
被铁甲裹住能防箭矢的战马踏破了三指厚的硬雪壳,陷入深深的积雪里,再也迈不开步。
机灵些的宁军立刻下马,却顿时也踩破雪壳,陷进深雪。有宁军已经开始解自己的厚重铁甲。
战马四条健腿全部戳进雪中,马身却被雪壳托住,留在雪面。丝毫不能动弹。
解开盔甲的宁军,虽不再继续下沉,却感受到了谷中寒风带来的严寒刺骨。战斗力迅速瓦解。
此时,雪窝外围有白色人影小心翼翼的挪动,却是被困的朗国骑兵,均不着盔甲,一身白色皮袄,足踩尺余长的撬板,在雪壳上慢慢蠕动至谷边。若他们藏在雪窝外围不动弹的话,一眼看去就是积雪的岩石。
原来一夜之间,朗军用铁钩铁铲将厚厚雪壳下的冰雪掏开,让雪窝成为天然的陷阱。
如此简单的陷阱,但他们从撤离燕支就开始等待这个机会,这是何等的谋略和耐心!傅远道心下冰凉,突然悟到自己从抵达燕支开始就在犯错,先是小股小股被分割歼灭,再是被云朔关牵制大半兵力,最后精锐全军覆没在雪窝,原来这一路竟是一步步走向败亡。
此时雪窝上方,如神兵天降一般,千余朗国兵士开始迅速合围。这千余人的突然行动,就像发出全线出击的流箭,悄然无声的完成了包围,可洞穿重甲的连弩架好,狼牙箭搭在弓弦上,战刀挂在腰间,没有一声呐喊,没有一声狂呼。
然后傅远道就看到了颜冲羽和李若飞,他们站在高处,迎着凛冽的寒风,看上去似乎与高远的天空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巨大的阴影,傅远道相信,他们的组合,足以灭亡任何一支军队。
傅远道看到颜冲羽抬手下令,一刹那间,千枝弩箭呼啸而出,刺破寒冷的空气,直射宁军,他还看到那个玉树堆雪般的少年和那个冷静如山的将军同时拉开硬弓,他最后听到的是风的声音。
傅远道咽喉处中两箭。
斯役,宁国三皇子傅远道及五万精兵,无一生还。
颜冲羽、李若飞率军趁势夺回燕支并攻下凉州、深州,草原势力开始往中原渗入。
第五章
已近宁国的春节,靖丰照样繁华热闹,宫墙里却寒风萧瑟。
傅远道之死,加上深凉二州失守,让傅东平正处盛年之际,早生华发,连容貌都迅速衰老了几分。
太子傅崇源守在赵孟旭身边,一辈子就是个没用的断袖癖;二子傅刑简有治理天下之才却无征讨四方之能;三子尸骨尚在云朔关,想要回尸首就得给朗国五千石的粮草,无异于养虎为患;四子傅怀川城府深得自己都摸不透看不清,近年已经不敢让他拥军征讨;五子傅晴鹤一心读书,成天与一些文人在府里吟风赏月,看他的意思很想下场科考中个状元;六女傅晚晚,爱若珍宝的小公主,天真娇美;七子傅卓群,文韬武略,锋芒已现,可惜只有十二岁,否则自己便可无忧。
能不能让傅怀川出征?
不让他出兵,还有谁能抗衡朗国崛起的双子名将?
让他出兵,胜则声誉更隆无人可挡,只怕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夺了自己的位;兵败,中原万里江山又岂容蛮族染指?
罢罢罢。
他日即便兄弟父子翻脸成仇,却好过异族入主中原。
传旨四野王入宫,赐予他这场战事中至高的权利。
王府里的梅花已经开放,金枝夫人穿着白狐皮,收集着梅花上的雪,蓬松的狐毛领子中,露出一段雪白的柔颈。
傅怀川静静坐在梅园里喝着一壶莲花白。
他是最会把握时机的人,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而李若飞也是,如果相逢于战场,谁会更胜一筹?傅怀川微笑,不用着急,这个答案终会揭晓。
开春后,颜冲羽和李若飞回开羯受封领赏。
刚进城门就看到李观海单骑立在门边等着他们。
颜冲羽道:“我先回府,”不放心回头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李若飞冷笑,神情却有些凄惶。
李观海上前凝视着李若飞,声音紧张,道:“若飞你长大了,跟我回府去看看你娘当年住的西园吧。”
西园,童年记忆中唯一的温暖所在。
李若飞垂头不说话,却跟上李观海,进了离开十一年的武定王府。
进得那个垂花门,发现西园中一草一木一屋一舍竟未曾改变过,连鱼池旁的木马木刀,遗忘在石桌上的兵书,藤架下母亲的琴,都和记忆中分毫不差。猝然回头,正对上李观海悲伤的一双眼。
李观海爱过明慧,也许一直都爱,母亲也爱着李观海,李若飞清晰的记得藤架下明慧为李观海弹奏一曲长相思,柔情蜜意。
后来是怎么发生那些事情?李若飞已经打算不再过问,想开口跟李观海说话,却还是掉头逃开。
李若飞到南院王府,刚下马就被一个少女一头撞到胸口,他踉跄一下,少女却摔倒在地,忙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