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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踩到这只鸭子,所以你才生我的气?”未繁问。
小喜不停点头。
未繁压下脾气耐著性子对小喜说:“那是因为小鸭鸭被放在路边,哥哥走路经过的时候不小心就踩到了,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不可以因为这样就乱欺负人,只有坏小孩才会欺负人。”
小喜将视线移到旁边。“可是……可是……哥哥踩了小鸭鸭……”他还想辩解,但因为年纪小词汇有限,不知该如何说起。
“好吧,那我再问一个问题。”未繁说。
小喜连忙点头。
“是谁把小鸭鸭放在外面的?”未繁问。
“我。”小喜举手,表情天真。
“你为什么没有把小鸭鸭带进屋子来,要把他放在外面呢?”
“小鸭鸭要和太阳公公玩。”
“因为小鸭鸭要和太阳公公玩,所以你把小鸭鸭放在马路上,对不对?”未繁问。
“嗯嗯。”小喜点头。
“可是马路有人在走路还有车子在跑,所以很危险,楼上那个很凶很坏的哥哥有没有跟你说不可以在马路上玩?”未繁循序渐进,慢慢地和这个火星人沟通。
“乐哥哥才不坏坏,不坏坏。”听见有人诋毁他大哥,小乐挥舞起小拳头,大声地喊著。
“好好好,乐哥哥不坏坏,但是怪兽哥哥也不坏坏啊!”未繁说。“因为小鸭鸭跑到危险的马路上,哥哥才会不小心踩到小鸭鸭。所以怪兽哥哥也没有坏坏。”
未繁很有耐心地将事情解释一遍给小喜听,孩子还小,机会教育也很重要,未繁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该让小喜知道马路很危险。
“有,你坏坏!”小喜坚持。
“那么我问你,是谁把小鸭鸭放在马路上的?”
“我。”单纯的小喜立刻举手。
“因为你把小鸭鸭放在危险的马路上,小鸭鸭才会被怪兽哥哥踩到。”未繁很努力地解释。
“哥哥踩到小鸭鸭,小喜看到。”说来说去,到最后怎么变成自己不对了,小喜悬在半空中不停地跳著,表达抗议,明明踩到小鸭鸭的人是怪兽哥哥。
“那么,我跟小鸭鸭说对不起好不好?”未繁说。
“好。”听到未繁要道歉了,小喜很高兴地点头。
“说完对不起以后,你也不可以再生怪兽哥哥的气了喔!”
“好。”小喜很阿莎力地同意。
未繁将小喜轻轻放到沙发上,小喜跟著把心爱的塑胶鸭子捡起来双手捧在掌心,高高举起手,将鸭子递到未繁面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请你原谅我吧!”未繁很认真地朝著鸭子说。
跟著,未繁再抬起头看了看小喜。
“酱子小鸭鸭不痛了,小鸭鸭不讨厌你了!”小喜点点头,缩回手,接著将鸭子塞进裤裆里头。
小喜露出笑容在沙发上跳了几下,跟著往楼上冲去,要去找他哥哥。
“喂喂,等一下!”未繁喊了声。这小子动作可真迅速。
小喜立刻停下来,歪著头不解地看著未繁。
“我向小鸭鸭说对不起了,那你拿积木打我的头,还把它放进汤里面,是不是也要跟我说对不起?”未繁笑著看著小喜。
“对不起!”小喜大声喊著,然后一跳一跳地跑走了。
“真是。”未繁摇了摇头。
小孩子就是这么可爱,一下子就达成和解了。
未繁跟著也记住在邵家最好不要乱踩东西,否则踩到小喜的宝贝,小喜又要和他闹翻,那他可没好日子过了。
他其实很喜欢小孩子,觉得小孩天真无邪又好骗,所以自然也希望小孩子都喜欢他,这样日子过得才会快乐。
和小喜完美达成和解之后,未繁重新煮了一包即溶玉米浓汤、煎了几块港式萝卜糕,而后等他们下楼来吃饭。
***
忙完大部分的事情,晚上九点过后未繁也准备休息。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望著书桌好一阵子,跟著才慢慢地坐到椅子上,打开抽屉拿出画本。
翻开画本,里头是空白没有任何颜色的。
他拿出铅笔花上一个多小时打好底稿,再用粉彩笔涂上颜色,跟著左看看右看看,发觉画里头的雪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于是揉了揉画纸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他感觉自己失恋以后似乎失去了画画的能力。
因为世界变成了灰色,没有任何动力了,所以他也忘了要怎么把快乐的感觉灌入笔下,他的人物失去生命无法跃然纸上,再怎么画,也是枯燥乏味的死图一张。
把工具收好以后,他泄气地爬回床上睡觉。
睡著睡著,好梦当酣,突然碰的一声巨大声响传来,连石材地板都觉得有震动,那震动甚至还传到床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未繁立刻跳了起来,穿著黑白条纹睡衣的他也没空再换得体的衣服,打著赤脚连忙就往邵乐的房间飞奔而去。
“邵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未繁打开邵乐的房门,亮起电灯。
他只见邵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原本盖在腿上的那条毛毯掉在旁边,露出虽然有裤管包著,但仍看得出瘦骨嶙峋几乎没有肌肉可言两条残废的腿。
“出去!”邵乐发觉自己摔下床的丢人一面被未繁看见,怒不可遏地吼著。
“邵先生……我想我得先把你弄回床上……”未繁望著邵乐的模样,虽然对邵乐的口气有些不悦,但仍是担心地说。刚刚声音那么大,邵乐肯定摔得很重。而且邵乐身体又不方便,他要真的出去,那邵乐可能爬到明天天亮也爬不起来!
“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邵乐随手抓了个东西,就猛力往未繁头上扔。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叩──”地一声,未繁觉得额头一阵剧痛。邵乐扔来的力道不小,疼得他花了好几秒才能睁开眼睛。
地下那个被叠成砖头形状的红色乐高积木滚了好几圈,停在冰冷的地板上。
未繁眯起了眼睛,摸了摸疼到发麻的额头,跟著手拿下来一看,发觉上面居然沾上了血迹。
“妈的!”未繁低头看著那些血,气得啐了声。“大的小的都一样,一发起脾气来就扔东扔西。”
“你明天不用上班了,现在立刻收拾东西,从我家滚出去。”扔完东西邵乐还是无法消气,他不停怒吼著。
未繁沾著血的手往睡裤擦去抹掉血迹,不理会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邵乐说些什么,更不管邵乐发起飙来那表情像黑道、像十大枪击要犯、像从地狱爬出来的贞子她爹,他走向前去拿出吃奶的力气,把身材几乎是比他高大壮硕的邵乐给拦腰抱了起来,用力扔回床上。
还顺道帮他把棉被盖好。
“晚安,邵──先──生──”未繁怒瞪著邵乐,对这个令人火大的家伙说著。
跟著完全不理会邵乐的未繁气冲冲地离开这个房间,重重甩上房门。
“你给我回来!”邵乐怒道。未繁完全不搭理他,这让找不到台阶下的他怒火又更烧旺一层。
“一下子叫人走,一下子叫人回来,你不烦我都烦了。我现在要去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再见!”未繁不悦地在房门外吼著,那声音不会比邵乐的小。
才吼完邵乐,未繁一转身,就见小喜睁著害怕的双眸,躲在自己房间的门板后,往他的方向凝视过来。
“小喜先生,”未繁恨这小家伙恨得牙痒痒的。“你是不是又忘了把玩具收好了?”
“小喜收光光了!”看著未繁额头流血的恐怖样子,小喜惊恐地把鸭子抱在胸前。
“那你哥哥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叠得像砖头一样那么大块的积木?”未繁猜,绝对是这个小鬼玩具乱丢在邵乐床上,邵乐上床时绊到积木,才会重心不稳摔得那么惨。这死小孩真的一点都不受教。
小喜猛摇头。
“摇头?你居然还敢给我摇头!”未繁一步一步地朝小喜走过去。
“哇啊啊啊啊──救命呀──”小喜连忙把门锁上,躲在房间里面。
未繁走到小喜门外,用力敲了两下。
“怪兽哥哥对不起──”小喜拼命叫著。
“去跟你哥哥说,不是对我说!”未繁停留了一下,小喜一直不肯开门,过了一会儿他压下了自己的火气,额头的伤开始阵阵发痛,又困又累的他便决定什么也不理,回自己房间里去。
“气死我了!”未繁边走边喊:
“急救箱放在哪里,血都流到眼睛里了啦!”
那个白痴老哥还说什么邵乐是好人,根本就是神经病!
第三章
一整晚,邵乐都没睡。
他又是懊恼、又是不快。带著残疾的身体是他心里的最痛,他不想让人看见,更不想让人可怜。
毫无预警之下,未繁闯了进来。
瞧未繁那瘦弱的模样、一点都不粗壮的双臂,竟然足以抱起他,这就知道他放任著不管的身体这些年来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是个往后一辈子只能活在这间屋里的废人,和正常人的未繁不同。
他不想别人碰到他的身体、看见他不良于行的双腿;那是他的致命伤、他永远洗刷不去的丑陋痕迹。
辗转至天明。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在清晨鸟啼时分开始有了动作声响。
他听见未繁行走的声音,而后下到厨房。他心想或许未繁又开始准备那些味道真的不怎么样,只能勉强入口的餐点。
未繁的厨艺令人不敢恭维,然而那些朴实的技巧与食物的原味,著实要挑剔,却也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知道未繁认真煮菜,所以嫌弃归嫌弃,每餐他还是十之八九皆下肚。
他只是和未繁没太多话可说,因为从来就不善与人沟通,所以才将情况弄得这么糟,甚至还误伤了未繁。
昨夜一整晚邵乐都无法成眠,见未繁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他到底伤成怎样。然而邵乐却也只能在心底惦记著,走不出这门一步询问,开不了口说出道歉的话。
纠结的心就这么紧紧地扭曲缠死,他既懊悔,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先向未繁低头,毕竟突然闯进来的是未繁,他已经警告过未繁别靠近,但未繁偏偏朝他走了过来。
大门这时传来奋力开启又重重关上的砰然巨响,而后屋内恢复宁静,悄悄地,不再有一丁点声音。
邵乐等了许久,以为稍后就会有声响。但看来未繁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只是出去院子扫个地,这么大的一间屋子在未繁离开后安静了下来。
邵乐想起是自己昨天晚上叫未繁走的,所以他真的走了。
走就走吧,反正他也不缺一个佣人。如果未繁不是敬之的弟弟,他本来也就不会用他。
小喜的房门打开来,差不多这个时间起床的他赤脚走在地板上,边走边喊著:“哥哥,尿尿、尿尿……”
邵乐突然想到未繁一走,管家又还没回来,现在小喜又没人照顾了。
他心底莫名地兴起了一股怒气,未繁真是不负责,说走就走,一点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情况,一点都不瞭解他昨晚并不是故意发脾气。
替尿床的小喜换完裤子,整夜都没睡的邵乐于是再度回到房间里,小喜也跟著他回房。
“哥哥你要睡觉了啊?”小喜看著邵乐熟练地将轮椅滑到床边固定,接著将扳手往后拉,用手臂的力量移到床上,于是好奇地问著。
“哥哥有点累,所以要休息一下。”邵乐说。
“小喜跟哥哥一起睡。”小喜爬上邵乐的床,帮忙拉被子盖住邵乐和自己。
“乖。”邵乐拍了拍小喜的头。
“哥哥对不起。”小喜窝在邵乐胸前,邀玩著鸭子边说。“小喜没有收积木,小喜不乖。”
“没事。”他轻拍弟弟的背,不忍苛责。
“怪兽哥哥不见了,去哪里了?”小喜疑惑地问著。
“怪兽哥哥回自己的家去了。”邵乐说。
“为什磨?”小喜噘著嘴问。
“哥哥不知道。”
“噢。”小喜无聊地压著塑胶鸭子,鸭子不停发出嘎嘎的叫声。直到小手酸了也累了,他才慢慢阖上眼入睡。
邵乐将小喜的玩具拿起来放在床头,看著小喜的睡脸,思绪紊乱著。
***
未繁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好不容易采购完毕,他才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山上爬,爬了好几个小时,回到邵家大门口。
“累死了。”他气喘吁吁地拿钥匙开门,跟著将伙食材料往地上一摆,东倒西歪地走向大厅里的红色沙发,摇摇晃晃跌进沙发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张大嘴巴拼命吸气。
坐在沙发上的邵乐凝视著未繁,他看见未繁额头上的伤只用一块小小的OK绷黏住,暗红色还没结痂的伤口大部分都露出来,有贴根本等于没贴。
邵乐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