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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易杰架住康龙的肩膀,我也立刻用床上破掉的衬衫绑住他。
“滚开!”康龙叫,怒目而视。
我们两人合力把他绑住,真不晓得他哪来的精力可以一直挣扎。
最後苏易杰受不了,在康龙脖子後面直接一击,房间终於趋於安静。
压在康龙身上,与其说压倒不如是趴,这麽些的大动作我後面的伤口越来越严重,痛得几乎没知觉了。
然後苏易杰说: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心惊了一下,在心里默念三次:我是王夏颖。
“没有。”
他不讲话,看向别处,像在思考什麽。然後他说:
“我叫苏易杰,你呢?”
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却又不知道哪里出错,於是回答:
“王夏颖。”
“你和他其他混帐朋友不太一样。”他指著康龙。
“他的其他朋友?”
“就是像刚才那个人渣,他专门在卖摇头丸、MDMA迷幻剂等毒品。”
我又惊又怒,这种掮客竟然就在我家!和康龙住同一个屋檐下!
我气得迁怒,忍不住质问:
“爲什麽让他碰上毒品?爲什麽不阻止他!?”
说完我就後悔了,康龙又不是谁的责任。
“你和范康龙很熟?这麽关心他?”他问,面无表情,语气却有点奇怪。
为了保险起见,我不再说话。
“我当然有阻止他。他进医院的当晚就传来他父亲去世的消息,出院後他几乎变了一个人──翘课、天天上夜店、甚至吸毒。他交的朋友我都不认识,我劝他、我寸不不离的跟著他,可他怎麽对我!?他竟然为了药联合其他人对我…”他越来越激动,话到这里却突然结束。
我抬头看他,等他说下去。
苏易杰换了话题问:
“你不是自愿的吧?”
我疑惑,不懂他的意思。
“你的衣服和地上都是血,衣服都破掉,看你连腰都挺不直,应该也是第一次吧!”
娃娃脸说出这种过来人的话,我尴尬的脸立刻像火炉烤过一样烫。
“我开车来,你帮了我两次,就让我送你回家当作报答吧。”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下了床直接往门口走。
“康龙怎麽办?”我问,人还被绑著呢!难道要让他不吃不喝?
苏易杰定住不动,头也不回的说:
“我已经仁至义尽,不想管了。就这样吧!反正不吃饭总比吸毒好。”
我慌了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康龙的亲人,以现在身分很难帮得了他,但是苏易杰是他最好最後的朋友,连苏易杰都不帮,康龙等於没救了。
“苏易杰!我们一起帮他戒毒吧!”
他回头看我,忽然满脸凶狠。
“你到底和他什麽关系?”我终於听出这充满酸味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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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惊讶不已,这分明就是一句忌妒的话,从刚才他说”你们很熟吗?”到”你到底和他什麽关系?”
我想起来从一进门的他对我的鄙视就像忌妒,他说不想帮现在感觉起来只是赌气罢了。
“我昨天才认识他的。只是觉得这麽个人浪费太可惜了,不是吗?”微笑著说,终於放下心,只要还有感情,苏易杰就不会放弃康龙,就像我会自投罗网一样。
苏易杰瞟著我,一脸不以为然。
“哼!昨天才认识就那麽好心,何况,他刚才强暴你吧?”他冷酷的说出这些话。
我听了顿时全身发冷,只能紧紧抓住康龙。
“就算如此,我…我要帮他戒毒…我一定要帮他戒毒!”喃喃的讲。
“理由?”
“因为我、我是范文的朋友!”
他终於换了一副表情,重复我的话:
“伯父…的朋友?”
“是,我是范文的朋友,我要帮他,我要帮他儿子,我不想让他连死都不瞑目。”
苏易杰看著我,不知道想什麽。
“还有他很可怜,连最好朋友都不要他。”
“谁说的…”苏易杰像要争辩,却尴尬的停住话。
看他有点松动的样子,我打铁趁热:
“我们一起帮他,从今天开始让他戒毒。”
苏易杰转过头去,面无表情。
“伯父死後,范康龙怎个人都变了,伯父是他的命,谁也替代不了。现在的他只是空壳,藉了毒也没用,你要我去哪找回他的灵魂?”从这里看苏易杰的背影,竟然像老了十岁。
我们两个都安静不说话。
“有办法,总会有办法的。”我率先打破沈默。
他转头看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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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办法,总会有办法的。”我率先打破沈默。
他转头看著我。
“什麽办法?”
我努力微笑,虽然不一定可行,但是试试看再说。
“我们假装扮成范文,劝说他。”
“不可能,你骗不了他,他不吸毒的时候理性跟鬼一样。”
我咬牙。
“我来,我和范文很熟,我们蒙住康龙的眼睛,模仿他。”假扮自己不难吧?
他又沈默不说话。
“相信我好吗?我们一起救救他。”我往前握住他的手。
他又说:
“我不晓得伯父有你这种年轻朋友。”
我愣住,一时想不到理由,只能支支吾吾搪塞:
“呃…我们是笔友…他常提到自己的儿子…”我快掰不下去了,赶快转移话题。
“这里太脏乱了,可不可以先把他带到你家。”我记得康龙说过苏意杰父母长年在国外,家里很大很多空房。
他还是一脸疑惑加不信的看著我,可是终於慢慢移动身体下床。
我和他合力把康龙搬到车上,其实我根本没帮多少忙,几乎是苏意杰一人辛苦的使力。
我们打开家里大门时,那个男人恶心的脸还在那里,我赶快转头免得吐出来。
苏易杰开门把康龙丢到後座,我也立刻打开前门心有馀悸的上车。
我搞不懂,究竟是什麽深仇大恨,苏易杰可以把男人打成这样?我想开口问他却也怕他反问我问题。
苏易杰发动车子,上车後说了一句话:
“我刚刚看到那些衣服,你也是读OO高中的?”
也?我疑惑的点头。
娃娃脸又变得面无表情,之後路上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
太阳渐渐落下,我看见车子显示时间:6: 30 PM
开了大约十分锺,我们到了一栋别墅面前。
眼前华丽别墅和这辆LUXURY,让我突然体会到,苏易杰也是有钱的公子哥。说真的还挺惊讶的,苏易杰一点也没有那种傲慢无礼,却像个邻家小孩。
他把车子停到车库,下车开门先按电铃。等一会後,一位穿著围裙的大婶出现在门口。
“少爷你回来了,正等你开饭呢…”她微笑的说,转过头看我,突然大叫:”王夏颖!?”我和她都一脸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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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阿姨你认识他?”苏易杰问大婶。
“少爷你也见过他啊!他是小少爷的朋友…”说到最後,越来越小声,眼神飘忽不定。
“难怪我觉得你面熟。”苏易杰讲。
我已经一头雾水了,我和苏易杰的弟弟是朋友?而且好像还常来他们家玩?
“……”我只能沈默再沈默,这个王夏颖的身体总能出奇不意的给我增”惊喜”。
“算了,先进来再说吧。”
苏易杰把康龙从後座里提出来,吃力的把他扛在肩上抬进门。
“这…这是…”大婶吃惊的说。
苏易杰在门口停下,看那位大婶说:
“他只会在我们家住几天,阿姨不会告诉我爸妈吧?”苏易杰虽然是笑笑的,但是我总觉得他的表情里有浓厚的威胁。
“不会…”大婶低下头。
我看著诡异的两人,觉得眼前的苏易杰不再是我所认识的苏易杰,没想到我只是换个角色,看到的东西就完全不一样。
苏易杰撑著把康龙抬进门,我也跟在後面要进去时,听到有人说:
“竟然还有胆子进来。”声音小的像是飘在空中。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到那位大婶的头还是低著。苏易杰在前面继续走。
“你…刚才有说话吗?”
没人回答。
我只好硬著头皮继续往屋子里走,听著跟上来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走的很不踏实。
走进大厅的时候,电视里放著discovery频道之类的节目,然後我竟然看见今天早上才见过的人──苏恺文。
惊的再度停下脚步!
苏恺文专心的拿著一本笔记,不知道在抄什麽,对於进来的人看也没看就叫:
“哥。”然後继续做他的事。
这样最好,不要看见”王夏颖”最好,我难得驼鸟的遮遮掩掩,甚至有离开的心。现在想起来,王夏颖恐怕不只和周靖有仇,八成连他的班长苏恺文都惹到了吧?
“妈的…”这时候苏易杰肩上的康龙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沙发上的苏恺文抬头,我心里大叫完了,快步把头转反方向走到苏易杰旁边,可是依然听到後面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王夏颖?”恐怖又低沈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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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
18 上
“你好。”我尴尬的点头示意。
旁边的苏易杰发现康龙醒来後就加快速度,我也继续随著他的时候,苏恺文在後面大声叫:
“站住!”
反正他也没指名道姓,故意装做不晓得他叫谁,快步跟著苏易杰走到一间房门口,这时候康龙垂下来的头已经慢慢抬起来,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
“我叫你站住!”有人跑过来用力抓我的肩膀和手臂,在门前被固定著不能动。
苏易杰走进房间後,看门外的我和他弟弟一眼,”啪”的直接关上门。”喂!”我错愕。
“你为什麽在这?!”後面抓住我的人大吼。我无奈的挣脱他的手转头,眼角看到那位妇人的脸上变成愤怒的表情。
两张不满的脸在我面前,让我真的很一走了之,可是又想知道康龙和苏易杰怎样,走不得。
“我和苏易杰是朋友。”我说,反手想要开那扇门,结果左右转动门把,发现已经锁住。
“苏易杰!”我激动的叫”开门!”他干麻锁门?
“朋友?哼!”苏恺文後面讽刺的说。
等了一阵也没见门打开,叹了口气,我突然感觉到疲惫,不管是为康龙还是王夏颖的麻烦。但是现在不解决苏恺文和王夏颖这件事,别说以後,我在苏家连一分钟都待不了。
所以我立正站好,以最诚恳的态度说:
“也许我以前惹到过你,现在我真诚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好吗?”年轻人尤其是学生之间会有什麽大恨?都是太好胜太别扭,道歉不就得了。
苏恺文不信的睁大双眼。
我耐心等了五秒也没见他说话,反而是旁边的妇人插进我和苏恺文之间气愤的骂:
“你够了没?恺文已经要出国,请你不要再烦他!”
“出国?”我随口附和,望向电视里的外国频道。我怎样都不知道,就是这短短两个字惹了无数的祸。
“跟我来!”苏恺文抓住我的手,快步走上二楼楼梯。我被他拉著,忍著下半身的疼痛用手反拉他,不过他似乎完全没发现异常,拼命往二楼跑。我边忍痛边疑惑看著我们俩紧紧牵著的手掌,在我的记忆里面,从来没有看过男人间会这样牵手。
苏恺文开门把我推进去,里面是一间比王夏颖的还大好几倍的房间,有吉他、篮球、书柜之类的东西。然後转身看苏恺文反手锁上门,整个动作流畅不已,像是做过几百次似的。
“你说叫我原谅你?”他很激动。
我後退两、三步,点头。
“你知道自己错了?”
我不知道哪里错了,可是看他有变好的趋势,只能硬著头皮继续点头。
“保证…不再回去周靖那边?”
我停顿一下,反覆思考他说的话,周靖不是讨厌王夏颖?王夏颖干麻还跑回去和他做朋友?
再点头。
忽然整个身体被苏恺文抱住。他和王夏颖差不多高,呼吸的气息在我耳边。
相对於他的热情,我在他胸口像条死鱼僵住著不动,经过了两个男人,我已经怕了和任何男性身体上太亲密的接触。
“我不出国了。”他讲。
我趁机用力推开他,问:
“为什麽?”出国很好啊,长长见识也不错,心里却一心想到楼下看康龙和苏易杰。
他不说话,只是看著我。过了一会他才说:
“今天早上没有帮你,会痛吗?”
我从自己的思想里跑出来,今天实在发生太多事了。看他注意我的唇角,才晓得他指在班上被周靖打的事。
“不会。”和康龙给我的比起来,实在小巫见大巫。
“所以你原谅我了吗?”我问,想一等他回答”是”,就下去叫苏易杰开门。
他却一直不说”是”,反而信誓旦旦的讲:
“我不知道是谁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可是我保证,只要你别再跑回去周靖,被退学也无所谓。”
听得让人一头雾水,还扯到退学,会不会太严重了?
“不用退学,现在这样很好,我只要知道原谅我就行,你可以表面上继续维持原样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