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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门’，周利文正在打电话，瞧见黄剑‘波’来微微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先坐着等一会儿。
径直在沙发上坐下，黄剑‘波’无聊地打量着经理室的环境，目光似乎在欣赏这个他熟的不能再熟的地方，而实际他的思绪早就飞到了黑省，琢磨着等自己到了黑省后他的办公室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对不起了老黄，刚才有点事要处理让你久等了。”几分钟后，周利文挂上了电话，笑容满面地同黄剑‘波’招呼道，同时还从办公桌后转出来亲自给他泡了杯茶。
“没事没事，工作要紧嘛。”黄剑‘波’接过茶道了声谢，周利文在一边的沙发坐下，关切地问道：“嫂子那边没问题了吧？那事还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了！”黄剑‘波’故作轻松道：“这事已经搞明白了，完全是有人恶作剧，情况是这样的。”接着，黄剑‘波’把他之前在销售部说的那套绘形绘‘色’地说了一通，听得周利文是连连点头，最后很是生气道：“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呢？老黄！我建议还是报警处理吧，像这种败坏人名誉的家伙如果不得到法律教训说不定以后还会变本加厉。”
“算啦远亲不如近邻，如果为这事把人家‘弄’进去，我们家以后还怎么和邻居们相处呀？再说，对方都已经向我们道歉了，还提出了一些经济补偿，我看就这么过去吧。”黄剑‘波’很是大度地摆摆手，拒绝了周利文的好意。
“这倒也是不过老黄，以后还是小心些，这人呀有第一次难免就会有第二回，常言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还有，嫂子这个脾气你也得好好劝劝，这个事本来夫妻间坦诚相待，回家好好商量就能‘弄’清楚的嘛，可是却‘弄’了这么一回，还是在单位里闹，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嘛。”
黄剑‘波’微有尴尬，他连连称是，接着岔开话题就向周利文道谢，以感谢前天的义举。
周利文笑笑表示这只不过是小事，举手之劳，接着问黄剑‘波’今天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领导，以前不知道，现在发现你这个人很不错，当初是我老黄做了些错事对不起你，今天借这个机会向你道个歉。”出乎意料的是，黄剑‘波’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周利文一愣就笑道：“我说老黄，你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来‘花’城后你销售部一直都很配合我的工作嘛。”
“呵呵，领导的水平就是高，行！你这些话兄弟都记得！”黄剑‘波’很是高兴，点了点头说起了正事：“是这样的，你也知道，集团的调令已经下来了，销售部那边‘交’接我都安排好了，这个是业务名册，还有申请单，麻烦领导你验收后签个字给我。”
“哦。”周利文接过看了看，摆在一旁不置可否地问：“这么说，你准备明天就走？”
“今天晚上吧，我家‘玉’珍这回来的突然，家里没安排好就跑出来了，孩子们还小我们都不放心，反正‘花’城的事也全安排好了，就打算早点回去。”
“这也是人之常情。”周利文很是理解地点头，接着又摇头叹道：“不过呀老黄，有个事我得和你说一下，真是对不起呀，这个字我暂时还不能签。”
第四十二章 老朋友
黄剑‘波’呆了呆，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难道他听错了？
“为什么不能签！”等确信自己没听错后，黄剑‘波’顿时急了，涨红着脸道：“调令前几天就下来了，‘交’接也完成了，你为什么不能签字？”
“老黄呀，先别急，喝口水，这个事容我慢慢和你说。”
“别别别，我不渴，用不着喝水，我要马上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黄剑‘波’一把就挥推开周利文的手臂，‘激’动的连茶杯都打翻了，拍着茶几就吼道：“按照程序没有理由啊！这边都办完了‘交’接，你突然告诉我不能签字，难道想把我吊半空中不成？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前天照片的事？周利文呀周利文，我刚才还说你这人还不错，你倒好，转眼就把这事给捅上边去了？多大点的屁事！刚才不和你都解释过了么？如果你觉得我的解释不可信的话，我马上就打电话叫朱‘玉’珍过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清楚。”
面对愤怒到达顶点的黄剑‘波’，周利文并没有生气，取过抹布静静收拾着满是水迹的茶几，等黄剑‘波’这一大通话全部说完后这才开口。
“老黄呀，这个可不是我的决定，说实话，前天你离开后我特意‘交’代了所有人，你老婆的事一律不得外传，关于这点你可以随便向人求证。至于暂缓签字的命令是集团刚刚下达的。今天一大早，你还没来前我就接到沪海打来的电话，集团要求我暂时不能签字放人，而且今天集团那边就会派人过来，大概几小时后就会到，说是针对你的情况要进行详细的调查，所以老黄呀，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耐心等集团那边人过来后再说吧。”
“调查？”黄剑‘波’一下子就像是屁股下面着了火一般跳起来：“我都说了，那事明明就是有人诬陷的，再说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那也只是我个人作风问题，何况我还有证人！我老婆就是证人啊！她能证明我是清白无辜的，这还有什么可调查的？究竟是谁吃饱了饭没事干打的小报告？上面也真是的，屁大点事就抓小辫子不放？我我找集团领导评理去！”
说完，黄剑‘波’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朝办公桌走去，一把抓起周利文的座机就要往集团销售公司那边打。
“冷静点老黄！”周利文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制止了他的举动，郑重劝道：“你先听我说几句，就因为几张照片？还有你老婆来分公司闹了闹集团就突然叫停你的调动？老黄！你觉得这可能么？说实话，我也不想知道照片的事真还是假，因为这些和我根本就没关系，上面的领导更是日理万机，难道会为了你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兴师动众派人过来调查？老黄，你仔细想想，究竟会是什么原因？”
黄剑‘波’顿时愣住了，周利文这话说的没错，现在又不是十年前还有流氓罪什么的，改革开放都这么久了，他们所处的‘花’城这种包二‘奶’的事简直屡见不鲜，甚至有个地方一个村子里住的全是二‘奶’，俗称“二‘奶’村”。集团绝对不会他一个小小的销售主管因为这事就兴师动众，中止他的调动，还派出人来赶赴‘花’城了解情况。
国有企业虽然和‘私’企、外资有着大不相同，可黄剑‘波’也没自傲到自己有这样大影响力的地步，为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而惊动集团领导，简直就不可能啊！那么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究竟又是什么原因呢？
对此，黄剑‘波’百思不得其解，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想到了被卷走的那笔钱，难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笔钱？
越想越有可能，难道钱丽丽和张广度这么毒辣？卷了钱跑不算还打算把自己‘弄’进去吃牢饭不成？这不是赶尽杀绝么？这下黄剑‘波’慌了，和包二‘奶’的事相比，自己贪污和挖墙脚‘弄’来的这笔巨款才是他真正的致命弱点，一旦要被查实，他也就彻底完蛋了。
周利文见黄剑‘波’脸‘色’‘阴’一阵晴一阵也不说话，只好安慰黄剑‘波’暂时不用多想，等人到后一切就会知晓。另外，周利文还告诫黄剑‘波’，假如真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是及时说的好，毕竟大家同事一场，他周利文只要有能力帮一定会帮忙。
周利文这番劝说黄剑‘波’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呆若木‘鸡’的他站立着，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无数轰炸机在头顶盘旋一般失去了思考能力。
把六神五主的黄剑‘波’拽回沙发，周利文见劝说无效也无可奈何，只是静静坐着陪同着他。这一坐就是足足几个小时，两人甚至连午饭都没吃。周利文似乎也不饿，一直喝着茶‘抽’着烟静静陪同黄剑‘波’等待着，而黄剑‘波’更顾不上饿，渐渐恢复正常的他满脑子都在盘算可能会发生的一切，琢磨着如何才能度过这个难关。
直到下午时分，集团的人终于赶到了。
“辛苦你了周经理。”带队的人是法务部‘毛’律师，他和周利文之间并不陌生，因为就在一个多月前前任经理的案子就是他在负责的，同时也是当初审查小组的成员，而资产管理部来的姚大姐同样也是当初成员之一，跟随他们前来的还有一位是行政部另一个同事，当时审查小组三人团今天居然来了其中两位，可见上级对此事的重视。
“‘毛’老师，姚老师你们一路辛苦了。”得知人已经到了的周利文连忙迎出办公室和三人在‘门’口相互握手并寒喧了几句，当对方询问黄剑‘波’在哪里的时候，周利文指了指‘门’内。
当看见周利文和集团来人一起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动静的黄剑‘波’抬头一瞧，整个人微微一颤，因为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初前任经理被带走的场面。
“这就是老黄，具体情况你们谈吧，我先回避。”进了办公室，介绍之后周利文主动提出回避，‘毛’律师当即摆手道：“不用，周经理，作为分公司的经理今天你无须回避，旁听的比较好。”
周利文下意识地向最熟悉的姚大姐望去，见姚大姐同样也点了点头，等三位陆续坐下后，亲自给他们上了茶。
“‘毛’老师，老黄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当然在某些方面，比如个人作风什么的或许有点小问题，但人无完人，关键是瑕不掩瑜嘛，在集团工作这么多年颇有成绩，大家都是同事，我又是他的领导，所以我想。”借着上茶的机会，周利文特意为黄剑‘波’说几句好话。
“小周你别说了，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不过这个事恐怕你作不了主，我们也作不了主。”姚大姐打断了周利文的话，示意他静静在一边旁听就是。
周利文无可奈何的笑笑，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拉了把椅子坐到一旁，听着他们对黄剑‘波’的问话。
“黄剑‘波’！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你在担任东南分公司销售主管期间，利用工作之便进行多次贪污、‘弄’虚作假，和客户相互勾结大肆侵吞公司巨额财产造成公司极大财产损失，有没有这个事？”
‘毛’律师用他洪亮的声音首先发问，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黄剑‘波’就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中，‘毛’律师的声音刚刚响起，他整个人就和触电一般向后缩了缩，脑‘门’上的汗猛然就下来了。
第四十三章 对咬
“没！绝对没有！”黄剑‘波’一口否认，他微低着头，有些闪躲的眼神‘露’出了内心的惊惶。
“1997年1月13日至19日，作为销售主管的你曾经向宏海商贸公司发了三批货，货物总值是671，455。93元，这笔业务款项在当年6月中旬只收回了327，811。55元，有没有这个情况？”
黄剑‘波’心头一紧，想了想后不慌不忙答道：“我的客户名单里的确有宏海商贸这家客户，在97年年初是向对方销过一些货，但这都是很正常的业务来往，不过具体是发了三批还是四货批，金额又是多少这都得查一下帐目，时间太久有些记不清楚了。”
“记不清？呵呵，这没关系，我这里有财务部拉出来的明细单，可以帮你回忆回忆，你看下是不是这个？”‘毛’律师早有准备，淡淡一笑伸手就接过姚老师递过来的一份销售明细帐单摆在黄剑‘波’面前。
黄剑‘波’扫了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宏海商贸于当年10月份因为经营不善公司倒闭，所欠我司剩余货款343，644。38元未能追回，这个情况也属实吧？”
“这属实，当初这事我向领导汇报。”
‘毛’律师猛然提高声音，打断他的话喝问道：“但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宏海商贸的这笔款项其实已经追讨回来了，当初对方在倒闭之前开了一张现金支票，而支票经手人就是你！可这钱并没有入公司的帐户，对于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剑‘波’斩钉截铁地道：“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宏海的倒闭我有过申请报告，这笔坏帐分公司早就有备案，至于支票什么的我从来没见过！谁在胡说八道造谣？这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
“你说没见过？那行，我们接下来说另外一件事。”‘毛’律师有些出乎意料地没有穷追猛打，相反把这事先轻轻放到了一边，带着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