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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兽 2 战火纷飞的爱情传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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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就不用了,不过明天还是去办理一个领养手续吧,这样我带他回意大利的时候才方便。」 
接受了对方诚恳的谢意,马里恩亲亲维克多还带着奶香的小脸:「这样的话,小家伙你以后就姓马里恩了,这可是意大利最大的姓氏哦!」 
一个月后,办理完领养手续,马里恩便带着维克多启程回了意大利。 
下了火车却碰到多年不遇的大雪,马里恩把维克多安置在街角一个不太能遮蔽风雪的拐弯,自己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到隔壁街上去雇马车。却突然被迎面撞过来的人一刀刺伤了胸口,手上的袋子也被对方抢走。 
看着殷红的鲜血从刀插进胸口的位置慢慢扩散开,马里恩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跌倒在雪花正逐渐堆积的街道上。他颤抖着抬起手,本能的伸向那个还只有两岁多一点的小维克多站着的方向。可是一个街道的拐角,阻隔了他与他之间的视线: 
「维……维克多……」 
血液逐渐扩散在白色的街道上,他最终失去了全部的意识。行色匆匆的人们,也没有一个会为了因为被抢劫而被杀死的人驻足。过了一个小时以后,负责这片区域的警察赶过来,将那具已经毫无生气并且在低温中快速僵硬了的躯体装进了简易的尸袋中。 
路灯燃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依旧驻足在街角,已经被雪花覆盖了的额头和肩膀的小小维克多,一动也不敢动地等待着养父的归来。可小小的他哪里知道,那位善良的人却已经成为了这个动荡社会中的牺牲品。 
黑色的马车停在他面前,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服,身材纤细的少年,向他伸出温暖的手掌:「嘿,小家伙,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维克多看了看他,这是笑得很温柔的一个大哥哥,还有抚摸自己冻僵了脸颊的那双手掌,干燥而温暖。 
「在等你的家里人?」 
十五岁的埃柯里?堂?莫拉里纳,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少年,但不久的将来,他会能够一个黑手党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在马车上看到这个孤单的、即将被雪花覆盖了的小孩子时,他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悲伤涌上。 
小维林听着那似懂非懂的意大利语,轻轻点了点头。 
「埃尼,不要让你父亲和那些教父们等得着急,今天是你第一次和西西里的教父们见面,你父亲不会希望你迟到。」马车里,一位高贵的夫人探出头。 
「可是……妈妈,大人应该不会把这样小的孩子放在雪地里对不对?」 埃柯里不愿意放弃这个看起来可能会被这场大雪夺去生命的孩子。 
看了看小小的维克多,莫拉里纳夫人叹了一口气:「哎,这个年代,总是会有苦命的小孩子。不过你看他的衣服很整齐,看来小家伙是在等他的家人。他的母亲也许只是去做工了,很快就会来接他。来吧我的孩子,把这个给他披上,我们还要赶时间呢。」 
说着,夫人将自己的披肩交给儿子。接过披肩,埃柯里将那孩子包得直到只露出半张巴掌大的小脸,吻了吻那孩子冻僵的脸庞,他说:「再见,希望你可以早点等到你的妈妈。」 
看着黑色的马车在飘扬的雪花中离去,维克多在已经没有行人的街道上张望了半天,终于累得忍不住沿着墙壁蹲坐下去,任由雪花飘落在那仅仅能保存住一点点温度的披肩上。 
「爸爸,饿……冷……好想睡觉……」 
小家伙根本不明白在雪地中睡着的后果,疲惫地打着哈欠,小脑袋瓜慢慢垂落。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细小的他盖在了下面,只隐隐约约能看出那高级披肩被雪水浸湿的斑驳花纹。 
过了一会,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人从路灯下晃悠着走过,目光扫到墙角那一团隆起的雪堆。 
「哦,真是高级货色……啧啧,可以卖个好价钱。」男人扯起那披肩的同时,突然瞪大了本来因为醉酒而玻ё诺乃郏干癜。纯凑馐歉鍪裁矗桓霰谎┞窳说男〖一铮 埂
他抱起已经被雪埋了好一会的维克多,发现那孩子的睫毛还在抖动,赶紧解开大衣将几乎冻僵的小家伙裹进怀里。 
「嘿嘿,小家伙,遇到善良的我算你好命。」男人一步一滑地走在覆盖了积雪的街道上,兴奋的自言自语:「隔壁街上有个残废的老混蛋想要一个儿子,卖给他的话又能捞上一大笔,神真是眷顾善良的我啊!」 
「这孩子真的没有家人?」 
因为参加一战而失去一条腿的意大利老兵里奥纳多?马里恩,仔细端详着被裹在破旧大衣里的小孩子。 
男人依旧醉熏熏的,不过尽量还是装作体面的把帽子拿下拢在胸前:「当然了,老马里恩,上帝作证,我是个诚实的人。我是从雪堆里把他拣出来的,就算他有家人,也已经拋弃他了,说不定他爸爸已经上前线,妈妈改嫁了呢!」 
「五十里拉。」 
马里恩简短的说完,便扔给了他一个装钱的袋子。 
「嘿!老家伙!这太便宜了!一头母羊都比他值钱。」男人不甘心的叫了起来。 
「下次你给我一头母羊的话我会多给你十个里拉,可男孩子,五十里拉。」 
马里恩说着,抽出手边的军用匕首,对着灯左右看了看,又低头用磨刀石磨了起来。 
「……啐!真是……太便宜了。」 
男人不甘心地嘀咕着,但看到匕首在灯下闪出的寒光,还是戴上帽子老实地退出了房间。 
直到男人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马里恩才起身把门插上。回到维克多睡着的床上,用手上的匕首挑开他衣服上离脖子最近的一颗扣子,拽出那闪着金色光芒的挂链。 
掂了掂分量,打开挂坠,看着里面的小相片,老家伙扯了扯嘴角: 
「唔……金子的啊……小家伙,原来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呢……这里刻的是什么?‘HONGKONG’……你是个香港人……唔唔,这个重量的话,至少值五千个里拉,足够我把你养到开始给我赚钱。看来就算我不用把你卖到别的地方也赚回本钱了。」 
老家伙满意的笑了起来: 
「好吧,我收下你了,我要教会你一个男孩子该学的东西……我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要有一个意大利人的名字才好……安东尼!就叫安东尼,意大利的男孩子们都叫安东尼……要是你不听话,我还可以一边踢你的屁股一边叫你小托尼!哈哈哈哈……我要把你培养成为一个让整个西西里都仰视的真正男人!」 
「什么?马里恩死了!?」 
连续三个月的银行汇款都被退回,卡尔斯立刻跑到司令部的接线室把电话打到了马里恩在意大利的家里,却被对方告知马里恩已经在到达意大利的当天就在街头遇刺。 
「那……那维克多……他有没有留下一个小孩子?」 
在听到对方用依旧悲痛的声音说出「很抱歉,他告诉我们要带回来的小孩子也在当天失踪」的时候,卡尔斯疯狂的吼了起来:「不!这不可能————」 
对方安慰了他几句后挂断了电话,卡尔斯知道自己不可能要求他们什么,对方也还沉浸在失去家人的悲痛之中。 
想到许多年前,因为一颗扔进庄园的炸弹而变成了孤儿、年仅十岁的自己,为了长大成|人而经历的那些艰苦,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那仅有两岁多一点点的维克多,自己和心爱的人唯一的联系,竟然就这样消失在了意大利动荡不安的街头?! 
——神啊!求求你,不要再夺走我心爱的人了! 
接下来的几年,卡尔斯不停的奔波于法国和意大利之间,通过警方和军方的力量找寻着维克多的下落。可因为法西斯势力在意大利越来越占主宰地位,意法之间的国际交往变得越来越困难。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以及一封一封寄往香港却犹如石沉大海的信件,将他彻底拖入了绝望的深渊。 
「一凡……我答应过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去香港找你,现在维克多也不在我身边了……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呢?」 
某个夜晚,在两人初吻的橄榄树林里,卡尔斯仰望着星空,痛苦的张开双手,直直的伸向那繁星点点的星空: 
「上帝啊,如果有一天蒙您招宠,请至少让我可以拥抱着有他们的记忆,一起回归尘土。」 
次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 #           # 
一九三七年夏天的「七七事变」之后,日军侵华战争爆发,大批江浙、山东、北平的商人逃难到香港,让整个香港商界也拉响了警报。随后的两年里,作为商会会长的唐祁年,更是终日忙于大大小小的会议和公司的事务,常常三四天见不到人。 
「夫人,老爷刚刚打过电话,说今天回来吃晚饭,让您等一下他。」 
管家冯佳静送咖啡给莫一凡的时候,将唐祁年的话转达给他。 
莫一凡正埋头在自己的设计稿里,听见管家的话抬起头: 
「让厨房晚饭的时候炒四个热菜,煲个汤,然后加一条清蒸石斑,凉菜布一盘糖醋小排,老爷爱吃。」 
位于半山路的唐家主宅里人丁清冷,不招待客人的话只有他和唐祁年两个人,而且唐祁年素来节俭,晚饭一般都是很普通的四菜一汤。如果唐祁年不回来吃饭,实际上上桌吃饭的也就只有莫一凡一个人而已。其实莫一凡一条法棍面包一壶咖啡就可以撑一天,早就习惯了窝在设计室解决晚饭。再加上战事纷乱,市场供给一直不太好,莫一凡为了省事也从来不安排厨房做一大桌子菜。但是唐祁年回来吃饭的话,就必须准备中餐才可以,不然被他发现自己连晚饭都只在吃面包,不但自己也会挨顿数落,恐怕还要连累管家和厨师都跟着一起挨骂。 
虽然唐祁年比自己大上许多岁,虽然自己是为了拯救家族生意才会委身于他,虽然自己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婚姻的冷漠,可唐祁年对自己的疼爱却不是假的。哪怕是莫一凡晚上睡觉前用了稍凉的洗澡水,都会换来唐祁年对下人的一顿责骂。 
而且拯救自己家族的那笔费用也确实不菲,唐祁年如果仅仅是为了获得一个妻子,所支付的价码也算是相当高额。用那笔钱,唐祁年完全可以得到一个更美丽、更贴心、更死心塌地的雌兽,可他却选择了自己。如果只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在得到了莫一凡之后完全可以另觅新欢,可唐祁年却没有。结婚的几年来,他一直忠诚于莫一凡,没有再纳二房,更没有在外面做任何拈花惹草的事情。 
久而久之,冷漠和不屑被温情一点点感化,虽然仍旧心系遥远的法国恋人,可莫一凡却觉得,除了感情,自己至少可以在生活上响应一点点对方的用心良苦。 
「可是,夫人,上次您吃完石斑吐了之后,厨房就再没敢上过鱼……眼下也没就准备。」管家面有难色,「现在战事紧张,要吃海味都要先问渔家订,今天这么紧的时间,恐怕……」 
「哦,那算了,炒菜里记得做个翡翠虾仁吧。」 
莫一凡说着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一种似曾相识的拥堵堆积上了喉咙。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他叫住正要离开的管家:「帮我拿点梅子蜜饯上来。」 
管家刚抚平的脸又堆起皱纹:「夫人啊,家里好久不买蜜饯了,您要是想吃,我这就差人去买。」 
「……」莫一凡没来由的烦躁了一下,「怎么想吃点什么都没有啊?」 
「您要哪种口味的?」 
「盐津乌梅吧,别的都太甜。」 
说着他自己嘴巴里也泛起津水,恨不得立刻就吃上那酸溜溜的梅子才好。 
管家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出去时随手把门带上。 
唐祁年回来的时候,莫一凡正在饭桌旁的沙发上看着报纸,嘴里一颗接一颗的嚼着梅子。桌子上的四盘菜刚刚炒好,还冒着热气。 
「等得饿了?」脱下礼帽,唐祁年俯身凑过去看了看莫一凡面前的一堆蜜饯,「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吃这种零食,别吃了,不然饭都吃不下了。」 
「这是开胃的东西,你才不懂呢。」 
一边说着,莫一凡又丢了一颗到嘴巴里。 
「好好,我不懂我不懂。」顿了一下,他似随口般地念叨了一句: 
「上个月油麻地岳老板的二姨太和保镖私通,被当场抓住,捆起来扔进了深水湾,你说好笑不好笑?」 
莫一凡楞了楞,莫名其妙地问:「那有什么好笑的?」 
「一凡,你知道不知道我最爱你什么?」 
「什么?」 
「单纯。」 
弯了弯嘴唇,莫一凡嘴角的痣向上扬起:「谢谢,感觉你很象在骂我。快去洗澡吃饭吧,我很饿了。」 
「遵命,我的夫人。」 
洗过手换上家里的衣服,喝了一口管家盛好的汤,唐祁年感慨道: 
「还是家里的饭好吃啊。话说都快一个月没和你吃过一顿饭了,最近真是忙得有些昏头了。」 
正在低头喝汤的莫一凡不咸不淡地应着:「日本人打得好多中国人连饭都没的吃,你现在还能坐下喝顿汤已经算很幸福了。」 
「恩,夫人还真是忧国忧民吶。」夹了一个虾球到莫一凡的碗里,唐祁年宠溺地看着妻子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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