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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帆试图推开门的行动失败之后,干脆的松开手,站直身体转到门旁打开的窗户边。
他咳了一声开口:「小文,你身体好些了吗?」
男人沉默着不肯回答。
锦帆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为戒指的事生气,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那天如果我不能拿出戒指,你母亲一定会被客人嘲笑的,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成为笑柄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新买的戒指:「你看,我买了一枚更好的还你。」
男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铁了心似的不开口。
「如果你不理我,那我就一直站在这儿等着,佣人们看见一定会怀疑。万一被你母亲知道……」
锦帆总是知道男人的死|穴在哪里,果不其然孝文听了他的话之后终于打破沉默,结结巴巴的说:「请、请你走吧,我没、没有为戒,戒指的事生气,所、所以你也不、不需要一、一直放在心上。」
「你明明就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肯见我的吧。」
「我不、不见你是因、因为我不、不想再继续与你、你的那、那种关系了,我、我已、已经厌、厌倦了。」
「你在说谎,你其实还是深深的爱着我的吧,不然你为什么不敢转过来看我?」
男人的背抖了一下,但随即慢慢转过身来,苍白消瘦的面庞上,一双深陷的眼窝红通通的。
「我已、已经想、想通了,你说什、什么爱、爱我,都是骗、骗我的。」男人的神情很平静,可口吃却越发严重。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爱你。」
「我、我不、不会再、再上当了……」
锦帆被他出乎常态的坚持弄得焦躁不安,只好装出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哀求:「我为了让你开心,特意跑了十几家珠宝店,用了那么多心思才挑选了一枚新的戒指给你,可你竟然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
男人将脸转向锦帆一直举在手里的锦缎小盒,慢慢伸过手去,穿过打开的窗子,从小盒中摘走了那枚镶着钻石的戒指。锦帆心里一阵欣喜,以为男人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可没想到,男人忽然一甩手,将戒指丢到了外面。
「你——」锦帆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仿佛戏台上表演的木偶:「请、请你不、不要再、再来找、找我了。」
锦帆真的被激怒了,他将装戒指的锦盒丢开,残忍的冷笑:「好啊,反正对我来说,你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只有Zuo爱很舒服而已。」
男人的身体猛然一震,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白的像一张纸。他定定的瞪着锦帆,眼泪蓦的滚落下来。
气呼呼的锦帆一点也不为之所动,丢下呆若木鸡的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佣人见他下楼,忙迎上来:「先生,晚饭……」
「让开!」锦帆不耐烦的推开佣人,径直走出大门。
这个玩具已经变得不好玩了……
锦帆想着,恶狠狠的不停踩下油门。
回到方家老宅,佣人告诉他方太太出门去了。锦帆一肚子气,一点也不觉得饿,灌下几大口水之后便又出门,找美萍他们散心去。
当他从震耳欲聋的舞厅出来,才发现手机上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从方家打出的。以为是方太太的连环CALL,锦帆不耐烦的拨回去,却听到女佣宝莉神经质的尖利声音:「天哪!先生,你快回来吧,太太、太太她被少爷杀死了!」
锦帆觉得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你说什么?」
「太可怕了!太太被少爷杀死了!」
挂断电话,锦帆脑中一片混乱,跟美萍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赶回方宅。一进门,宝莉就哭着迎上来:「先生,太太她、她……」
「到底怎么回事?」锦帆求助般的看向一旁的管家老徐。
老徐的表情像是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听别院那边的佣人说,少爷用花瓶把太太砸死了。」
「怎么可能?」打死锦帆也不相信,「他们现在在哪?」
「刚才在海边的别院那里,后来听说警察来带走了少爷,太太的尸体运去尸检了。」
锦帆在震惊中走回房间,他还是不相信就在自己离开后的几个小时里,竟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
方孝文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母亲?
第二天锦帆在警局录口供,对于究竟要实话实说还是撒谎,他考虑了一晚之后决定还是老实交待自己与方家少爷的奸情,毕竟这种事员警只要稍微一调查就会暴露。按别院的佣人的说法,方太太在自己离开之前就已经来了,那么她十有八九是听到了自己与孝文的谈话,于是等自己走后向儿子兴师问罪,就算自己不招,方孝文也会招的。
之后他看到了方太太的尸体,头部遭到重击而死,脑后一片狼藉。躺在解剖台上的方太太,显得瘦小佝凄,完全没有她活着的时候那种盛气凌人。锦帆看着她,连装出悲伤的样子都觉得费事,现在反映在他脑中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方家的遗产!
他的所有神经都在为这件事而兴奋,按照婚前的那份协议,只要这桩婚姻可以持续到方太太去世,那么他就可以得到方家的一半遗产!
天哪!那将是怎样一笔天文数字啊?
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其它人,锦帆简直要兴奋的跳起来了!
满脑子都是遗产的事,锦帆完全忘了同样也在警局的另外一个人——方孝文。方家的律师来办手续将孝文交保候审,男人面如死灰,眼睛直直盯着某个地方,嘴里不断叨念着:「我杀了妈妈……我杀了妈妈……」
锦帆远远看着男人在律师的陪伴下坐进汽车里,仍然无法相信胆小懦弱的方孝文会举起花瓶砸死母亲。
***
从候审开始,锦帆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孝文,直到开庭那天。男人的脸色苍白,神志虽然比之前清醒很多,但仍然有点恍惚,在蜂拥而至的记者的提问和耀眼的闪光灯下显得无助又恐惧,是锦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他常常会露出的那种神情。
如果事件重现,大概男人绝不敢再做一次吧?当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激烈场面,才促使这个一辈子胆小如鼠的男人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呢?
男人对所作的事情供认不讳,按他的供词,方太太在发现儿子与丈夫的事情之后大怒,当场拨电话给自己的律师,要求修改遗嘱,取消儿子的继承权,为了阻止母亲,情急之下他便举起花瓶砸了下去。
合情合理的供词,整个事情其实异常简单,可以在许多有关豪门恩怨的的剧集中看到。
方孝文被判有罪,但因为他被诊断患有精神抑郁症,故减刑为七年。
男人还沉浸在杀死母亲的巨大惊恐和悲伤中,听到判决的时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没有什么反应。
锦帆只出庭作证了十分钟,证明自己与方孝文的性关系,之后就都坐在听众席上。他看到男人在回答有关与自己的关系的问题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桌角,当检察官问到为什么会与自己发生关系的问题时,男人轻轻抿起嘴唇,过了几分钟之后才回答说『我觉得很寂寞』。这是整个庭审中唯一的一次停顿。
***
方太太的葬礼上,真正悲伤的没有几个,大多数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这个一步登天的年轻人。方太太的遗体上带着帽子,看不出头上的伤痕。因为仪式之后就要宣布遗嘱,锦帆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在葬礼上笑出来。
方家的律师取出封存好的方太太的遗嘱,在宣读的那一刻锦帆的手指紧张的颤抖着,幸好其中并没有出什么枝节,如他最早前知道的那样,除去给几个老朋友和方家仆人的馈赠,遗产被平均分成两份留给锦帆和孝文。由于孝文入狱,他的那一半暂由律师代为管理。
锦帆顺利的得到他应得的那部分,这笔财产的价值比他之前预想的还要多。就算他从此以后过最荒唐的生活,也丝毫不必担心钱的问题。
当天晚上,锦帆像个小孩子似的在床上翻筋斗。
拿到钱后,锦帆立即从方家的旧宅搬出来,在时髦街区购置了一栋现代风格的豪宅,不过依然雇用着已经熟识的方家佣人。一跃成为上流社会新贵的他,夜夜笙歌,过着他最喜欢的奢华生活。
如此一个月后的一天,锦帆在早上七点钟才从一个Party上回来,正打算回房间去睡觉,却发现管家老徐欲言又止的跟在自己后面。
「什么事?」锦帆打着哈欠问。
老徐犹豫着回答:「先生……您能不能去看看少爷?」
「他怎么了?」几乎完全忘掉方家人的锦帆,忙着闭上嘴巴。
「倒没有怎么样……只是我每次去看少爷,他都问起你……他好象很希望你能去看他……」
「他说希望我去看他?」
「没有,是我猜的……」
「哦,我知道了。」锦帆点点头。
老徐听出他话中明显的敷衍,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再说什么,锦帆因为不愿再听他说关于男人的事情而极不自然的大步走开。
之前男人不是说过『已经厌倦了』之类的话吗?他既然说不再爱自己了,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去探望他的必要呢?
两个人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吧?
锦帆这么想着,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又过了一个月,老徐再次找到锦帆:「少爷病了……」
「什么病?」锦帆心里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医生说少爷患了比较严重的抑郁症。」
听到没什么生命危险,锦帆舒了口气:「好,我后天……不,下个星期就去。」
虽然这么说,但玩得正开心的锦帆过了几个星期也没去,这期间老徐又跟他说过好几次,锦帆都口头上答应下来,虽然想着去探望男人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每次都因为临时安排的节目而一拖再拖,慢慢的,老徐也不再找他了。
***
从得到遗产到现在,过了大半年的时间,锦帆渐渐习惯了新的生活,从一开始小人乍富般的亢奋慢慢变得平静,每天都跳舞、喝酒到天亮的生活让他觉得很厌倦,虽然他常常做东请客,可自己却躲在清静的角落里无聊的抽烟看街景。
美萍看出他的百无聊赖,开玩笑的说他是一下子吃下太多兴奋剂之后的精神抑郁后遗症。
「你应该找个人谈一场真正的恋爱。」美萍建议,「现在你可选的对象的平均年龄至少比过去降低了三十岁啊!」
锦帆被『恋爱』这个词逗乐了,他叹了口气:「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我好象把下辈子的性欲都预支光了,无论十八还是八十都提不起兴致。」
「就是因为如此,身体才是最诚实的呀!那个能让你的身体有冲动的人就是与众不同的吧?」
能让自己的身体有冲动的人……
锦帆只想到一个人。
虽然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可只要稍微一回想,男人带给自己感官上的愉悦,仍然能令锦帆兴奋得指尖发抖。
但男人那一次将戒指丢出窗外的决绝举动,让锦帆忍不住怀恨在心,虽然是自己先干出那些伤害男人的事,虽然自己从来都没有付出过真心,但锦帆仍然任性的怨恨着男人。
因为男人以前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所以锦帆从来也没想过男人会拒绝自己。
聂锦帆就像一个被方孝文惯坏了的孩子。
除了那个男人之外,自己此生还会再碰到能够那么有感觉的人吗?就算有,那会在多久以后出现呢?如果到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老得走不动了怎么办?
锦帆越想越觉得凄凉,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努力重新追回方孝文呢。可一想到方孝文要在监狱里待七年,锦帆又不由得泄气,对他来说,七年的时间实在太漫长了,锦帆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害怕寂寞。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起来,锦帆按下接听键,听到律师的声音:「聂先生,我看到你发给我的电子邮件,你要买大西洋上的一个小岛?」
原来是方家的律师,锦帆觉得省事就继续雇用他为自己管理财产。
「是啊!」锦帆来了精神,「我在国家地理杂志上看到的,很漂亮吧?你帮我把它买下来。」
律师哭笑不得:「聂先生,你买那块荒岛干什么?那里既没水电瓦斯,也没有通讯信号。」
「我喜欢,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是我的钱。」
「但是我的责任是让你合理使用您的财产。」
「你到底帮不帮我买?」锦帆下最后通牒。
律师也不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