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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哀嚎着。
要说韩林茂高中三年最悲催的事，被公认排名第一的觉得是高一某一天他在一个意外中被一个男生夺取初吻（好吧，同人女），当然这个排名在他高三的圣诞节终于有了更替，因为今晚，他不但意外重演，并且被两年前的另一个男主角围观全程笑的花枝乱颤。
“左逆行，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情乱讲出去，小心我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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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在不怕我那十九年的至交好友剁了你？”蛋黄那八卦欲得到满足又幸灾乐祸的笑容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放心吧，你把这话烂掉你胃里，世界就太平了。”左逆行一脸乾坤在握的得意洋洋，话题一转，“你说今天三一和奇民学长能玩些什么呢？”
“天知道”捂着内部空无一物的胃感慨一句后，“你说丫头居然就这么请了一天假！为了一个男人请了一天假！无视月考期末考高考请了一天假！！！”
“你只不过是在不平衡为什么自己请不到假而已。”一针见血说完还附赠个“我还不了解你么”的嫌弃表情。
“话说三一不是喜欢韩么，这算不算另一种圆满啊？”
是放学后两个人转战食堂继续讨论战情。
“我们赌赌看，三一这次和奇民学长约会是进一步发展还是就此走到总结了？”左逆行夹了一口蒸蛋。
“这个太难了，你说奇学长是多么好多么好的一个完美无缺绝世好男友啊，三一不是也一直和他处地挺好的么，没理由啊，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意外就跟人家闹分手。”蛋黄把筷子伸到左逆行餐盘里夹了一口蒸蛋。
“第一，要分手绝对不是闹。一定分的干净；第二：这意外是莫名其妙，当搞不定会被这么亲一口之后彻底唤醒了三一被自己压抑许久的那份喜欢韩的心意。第二：他们是处地好啊，哪有男女朋友可以跟他们一样，不吵不闹不争不吵永远相爱，要么命中注定完美搭档，要么就是其中一个不是真的喜欢另一个。”左逆行把筷子伸到蛋黄餐盘里夹回一口蛋；“我说你明明自己三四盘菜盘盘带蛋，干吗非得往我这儿伸贼手啊。”
“没办法，别人的东西都比较好吃嘛”那笑的一脸灿烂的脸上笑弯了的眼睛闪闪发光。
“还先别说三一那搞不清的状况，你的小男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最近？”
“能有什么事啊？”是啊，能有什么事啊，只不过就是校网上有大胆女生高调宣布倒追章晴晨而已。
“哎哟，想不到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噢。”左大少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瞬间拉下来的脸，那叫一个享受。“只不过你那里来的自信呢？噢？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成绩有成绩要家庭背景有家庭背景，你拿什么跟人家拼？——噢噢，对，你有双能瞪人的大眼——这那孩子确实做不到。”
“我，”被气得不轻的蛋黄愣了半会儿轻声回了句，“我对章晴晨有信心。”
“真的？既然这样——那可就别怪我刺激你咯。”
“你尽管刺激吧。”撇撇嘴，在心里加了句，反正也被你刺激不少了。
“蛋黄大小姐，你呢，现在回头，在距离我们位置五桌左右的方位。”
“能有什么”还未说完就噤了声，目光越过几桌嘈杂食客，章晴晨对面那背对着自己的女生是谁？是谁？！
“要不要过去抓奸？”
“去死你的。”桌子下一脚踢到男生脚踝上，限量版的Lee牛仔裤瞬间脏了一块。
“再说一次，我对我们家晴晨有的是信心。”末了还气呼呼加了一句，“信心多得快满出来了。”
十二月·深冬14【End】
当十二月份终于走到尽头，左逆行用最后的时间终于彻底办好了退学手续回到家中专心准备——其实手续早已经办好，只不过是他一直坚持到学校上学罢了。
在辽阔的机场，可以看到离别或重逢的人，他们以爱的名字泪别或者相拥，渲染美好了这一分城市的情感。“不多久前才刚送完八姐和林睿，想不到这日子竟可以过的这么快。”三一感慨着，看着巨大落地窗外又一架冲上云霄的飞机，迅疾而猛烈。
“我呢，是刚送走他们，想不到又要见面了，你说这样讲是不是显得日子过得更快？”待飞机降落Newark Airport，又将看到他们的笑脸了，想想，有时候别离也是为了另一场的相遇。
“什么照顾自己之类的话我也不再说了，对你来说那都是些废话。”蛋黄一锤男生的胸膛，“少爷，祸害完中国也要好好祸害下美国的人类啊。”
“收到。”爽朗一笑，手重重地拍到女生的肩膀作为回礼。
“少爷。”韩林茂看着左逆行没有再多说什么，从初中到高中再到现在，有种默契叫做不言而喻，只要相互对视，很多的话不用说出口都能明白。
“韩，”左逆行看着自己的好友，一如最初那样冰冷的外表，以及他此刻温暖的内心。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谢谢你。”他说。
男子间的友情，他们在手臂上缓缓加力禁锢了彼此，左逆行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眼眶开始的湿热，“take care。”他说，声音低沉好听。
然后就看到了立在韩林茂身后的三一，女生今天一直沉默着，话不太多。左逆行对着她俏皮地眨眨眼睛，却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刹那看到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左逆行放开和韩林茂之间的拥抱，走到女生的身边，“三一。”
“以后再不用听我那些刺激地让你生气不已的话了，怎么说都是好事啊，哭什么呢。”大喇喇搭上她的肩膀，一如这三年每一次没心没肺搭着她大笑的场景。
“是啊，再也没有比这更让我开心的事了。”她擦了擦眼泪想回嘴一句玩笑，却哭地更凶了。
蛋黄伸手搂住她的肩：“别哭了，你再哭的话我们可都要哭了。”
“丫头乖，你们高考结束的时候爷爷安排你们出去看他。”拄着拐杖的慈祥老人摸摸三一的脑袋，他身边的中年夫妻，温婉贵气的妇人挽着那看似面无表情一如往常威严的男人，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
当候机厅开始一再回荡提醒登记的女声，左逆行是最终潇洒着向一行人挥了一挥手，笑着转身离开。
他的脑海许许多多片段浮现，这两年的点滴电影般一幕幕重演。
飞机起飞的时候，压强的强烈不适感冲击他的意识，瞬间捂住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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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机回家的路上，蛋黄相反方向独自前往章晴晨指定的方向。
只剩下了两个人，女生的眼睛红红的，沉默着看着窗外划过的街景。
“三一。”安静了许久的车厢内韩林茂终于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他的离开。”终是回过头来勉强扯了下嘴角，“很差劲是不是？”
“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他啊。”
“有什么办法呢。”
“该上哪里，才能再找到这么好的朋友，这么契合的知己。”
“似乎这两年多来真的都是他在受着我的气容忍着我。”
“我真的很不知道珍惜吧。”
断断续续的说着，眼泪断了线划过她的脸庞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悲伤的语言悲伤的表情，缓缓述说着，却在某一刻触动了另一颗心。
韩林茂忽然一把抱住了她。温柔而有力。
“你听着，我们都还在，你可以过的依旧很开心。”
“少爷已经把你交给我们了，照顾好你现在是我们的义务。你这样子难过伤心他会怪我们的，你希望我被责怪么？”
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她抬头看着自己对面一脸认真的韩林茂，说：“韩，其实我喜欢了你两年多。”
该说什么，他回答，“我知道。”
“可是我有男朋友了。”
“是，我知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和他在一起，过的很开心很幸福。我怎么还是依旧在意着你更多一些。”
他轻扬起了嘴角，并不答话。
“现在我已经把我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你了。”她看着那自己深深地从一而终喜欢了那么久的男生，微肿的眼睛有些血丝却依旧闪闪发亮，许久之后缓缓的开口，“所以从今天开始，就和左逆行一样，我把你当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好么。”
那语句真挚而哀伤。
韩林茂沉默了几秒，说：“好。”
圣诞夜最后的对话是这样的。
女生雄纠纠气昂昂撂下一句“左逆行，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情乱讲出去，小心我剁了你。”之后，直接甩下三人下楼。
左大少这才捂着刚被笑得痛到无力的肚子邪笑着瞟向站着依旧淡定的韩林茂。眼睛斜向上充满八卦欲的角度。
“韩，别以为本少爷看不出来。”纤纤长手一指，语气斩钉截铁“你，是故意的，绝对是。”
“是又怎样。”正眼都不瞧因为自己的回答而开始兴奋的左逆行，架起蛋黄开始往外走。
“哎真想不到啊你隐藏的真深哪你啊你诶诶诶，等等我啊。”从沙发上一蹦上三尺高的大少爷连忙追了上去，“嘿嘿，我帮你呐，这家伙这么重我给你分担分担”
“韩啊，其实一直以来你对三一的感情？”候机厅最后和他拥抱的时候，左逆行是看着韩林茂身后三一的脸，靠近男生耳边轻声疑问的。然后韩林茂加重双臂的力量，给了答案。
“三一。”下车的时候走在同往学校的上坡路上，“其实一直以来我也喜欢你。”
一辆巨大载货卡车而过，有轰隆隆吵闹声音盖住了韩林茂最后的话语。
“啊？”快半步走在前方的女生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噢，没有。”男生笑了笑，冬日午后阳光和煦温暖，“再快一点，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