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若隐宗之主从圣主令,这圣主之位还能落到师父头上?白灵儿眼睛里闪过一丝古怪。这样也好,虽然隐宗不从圣主令,但其主旨是隐世,传薪火,至少从来不会与圣门为难。灵云再强,只他一人,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白灵儿看云铭已被缠入剑阵之中,自己按照计划,飞身朝门中扑去。她是非要诛杀白月不可。
刚扬掌欲拍门,屋檐上却突然飘下数个青影,两道剑光迎面朝白灵儿袭来。
白灵儿一愣,素白轻拍剑身,人往后避去,轻盈的落在树上。看着这七个青袍道士,笑吟吟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喝道:“你无为道宗与我圣门有言在先,这是何意?真要与我圣门为难不成?”
正处身在剑阵包围中云铭突然飞身起,一剑若流星下,漫天星点,几声剑身相撞的清脆声,数名少女倒飞跌出去,手中细剑只剩了一半。剩余人等一点不受影响,极快的补上那几人的位置,剑阵继续将云铭包围起来。
云铭微一皱眉,出声道:“真要我下杀手不成?”
白灵儿冷着脸轻轻一击掌,众少女飞快的退开去,连那倒在地上的少女似乎也没有受什么伤。
“灵云,你动用宗门弟子与我圣门为难,可是明德大师同意的?”白灵儿质问道。
云铭平静的道:“宗门之外,一概归灵云所属,向来就是如此。”
白灵儿沉默了一下,突然轻笑起来,娇声道:“灵云此言,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无为道宗要强插一手?”
云铭摇头,道:“无为道宗久不涉世俗之争,无此意。”
白灵儿冷笑,问道:“白月可是我圣门弟子?”
云铭点头:“然。”
“处置白月,可属我圣门内务?”
云铭再点头:“然。”
白灵儿一指那七名青袍道士,冷声质问:“既如此,这作何解?”
云铭叹了一声,淡淡道:“人子之道。”
白灵儿脆声大笑起来:“没想到无为高徒也学会了巧言令色!”随即一板脸,“你灵云不过是家师无意捡来的一孤儿,又多年处身无为道宗,未生未养,与白月何来人子之言?”
云铭卷袖轻轻一拂长剑,不语。
白灵儿笑吟吟的看着云铭,轻声道:“你执意如此?”
云铭还是不语,人却缓缓向房门处走去,并无一点退避之意。
血疲q不在,没有人能挡云铭,今日是不可为了。白灵儿心中大怒,脸上却笑意不绝,挥手示意下属们退去,自己也一点树梢,飘身飞起来。
“白月逆徒,我圣门非杀不可。灵云,我们后会有期。”笑声寥寥,人已去得远了。
云铭轻叹了一声,他无意杀人,此事看来却是不得善了了。
雕花的木门被轻轻拉开,木参辰披着一件长衫,散着头发,一脸苍白的看着云铭:“哥,你不是,不是……”
云铭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别乱想。”
木参辰低下头,想哭,却发现眼睛干涩得掉不出眼泪来。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每一个人都不真实起来,她渐渐觉得茫然。偶尔甚至会想起那个凤眼犀利的女子,想起去世的祖母,她生前对母亲与她是那样的厌恶,视她们如闯入家门的窃贼,甚至从不与她们同桌用餐……原来这都是真的么?她们真的占了鹊巢的鸠么?
长生撑着头走神,赵曦掂着白玉棋子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想什么?”
“明德老头真的不知云铭是血无殇之子?”长生随口道,眼睛盯着棋面陷入了长考。
赵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淡道:“知与不知,又有何妨。”
长生想了足有小半盏茶的工夫,才下了一枚子,又抱着温热的水杯在手中转。赵曦看了她一眼,起身取了一件薄绒的披肩来给她搭在肩上。北方的初冬,临水而居,已经有些寒意。
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赵曦,想起正焦头烂额的云铭,长生突然笑起来,道:“好玩么?”这位太子殿下真正是个妙人,处身风暴的中心,却最是安然,步步若有深意,其实没有一点落在实处。
赵曦挑眉看了她一眼:“玩?”随手落了枚白子下去。
长生冷哼了一声。
赵曦不置可否,再次轻敲桌面,示意她落子。长生眼睛转到棋面上,一下子就想不起别的来了,又一次陷入漫长的长考中。赵曦看着她微拧的眉,微笑起来。别人都觉得跟长生下棋是种折磨,只有赵曦不以为然,哪怕是简单得一目了然的局面,他也可以悠然的等着她长考上大半个时辰。
夜冷烛干
按下最后一枚白子,也不用数目,赵曦直接递过去一管长笛,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自己放松了背脊靠在扶手椅上,架起腿,一洗耳恭听的模样。
长生无语地接过,低头盯了半晌,竖着拿在手里顿了顿,神情说不出的古怪。细细长长的竹管,直长静雅,色泽枯素,带着一股子清气,似乎凑唇上去,立时就能用九天之音破萧而起。光看这卖相,不用试就知道,定是管好乐之人求之不得的好笛。她下起赌输是常有之事,可前世今生加起来,从来也没有人要求过她一首笛曲。
“真只要听我吹笛?”握着笛子敲了敲手掌,长生确认到。
赵曦单手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琴箫什么的,可以。”
长生默然,倒没有睁眼狡辩说没有器物。赵曦其人,太子那会儿出行就浩浩荡荡的没有低调过,加上监国这两字以后,就更是只有嫌人多没有嫌人少得份。虽然连乐器都带着很是诡异,但这么一个人,怎么想都不过分,慢说琴箫了,你就是要编鼓大钟,他也立时能在院子里给你摆上一套出来。
竹笛捏在手里,手指摸索着搭配好,大无畏地凑到嘴边。
无声……
赵曦撇过头去,茶盏挡着嘴,眼睫毛一阵颤动。
长生脸黑了一下。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根本就不会吹笛。事实上所谓君子六艺,乐之道,她一样都不会。棋劳神,琴伤心,她从前天天喝药养生还来不及,哪有空折腾这些风雅的玩意。到了这边后 ,她也忙着养家糊口打家劫舍熟悉生存环境,就更没有心思浪费在这上面上了。安 倒是学的还不错,不过那都是先生的功劳,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前后两辈加起来,丝竹管弦什么的,她充其量也就擅长个欣赏。非要她表现一下……打军鼓算吗?
没搭理忍俊不禁的赵曦,长生站起身走到床前,单腿一架侧身坐在窗台上再接再厉的继续摸索着。原本就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东西,每一会就给她找到了门道,很快吹出了声音来。
如锋利的指甲划过桌面,碎瓷片在铁板上撕刮,赵曦眉颤了好一会才忍了下来。是有声音,不过也就只是声音而已,所谓的调,那是绝对没有的。而且气息绵长,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尖锐单薄的笛音只高不下,简直撕云裂日,赶得上音杀。院外的东宫师从不亏训练有素,犹自面不改色,青瓷等人却都青白着脸,纷纷用丝巾塞住耳朵,瞬间跑的没影了。
井痛苦地抱着头诅咒:“见过有这么空闲吗?水灾旱灾蝗灾造反的都赶紧的吧……”
尽管难听,但若掩住耳朵只用眼睛,她持笛的姿态却是一幅画。一幅水墨画,窗外的落叶,是江南水乡梅雨时节的绵绵细雨,微掩地那双眸,不在冷淡威仪,黑与白构成了静默的她,仿佛错觉般的高雅与轻柔。
赵曦撑着头,平静地听着,如同是一生中最美的最动听的天籁。
明日,这位监国太子,将在太后的主持下迎娶四位出生名门的侧妃。
就在刚才,谈到血无殇,长生突然道她其实从未中过毒。太子淡淡一笑,回道,他根本也就不曾下过毒。
他跟她是这样的两个人。
长生许了赵曦一个必输的赌约,赵曦说,要听她一曲清笛。
他与她是这样的两个人。
大红的被褥,大红的锦缎,大红的椅垫,描绘着龙凤的大红烛,柳芳馨盖着大红盖头,安静的坐在这一片鲜艳的红色之中。
她的嫁衣很精致很美丽,从裙摆到领上的刺花绣边,都完美的找不到半点瑕疵,除了那仿佛被水调和过冲淡的水红色。
今日是她嫁人的日子,她终于以女主子的身份被大轿抬进了这座宫殿。她心如鹿撞地等待着那人来挑起她的盖头来,这样羞怯地期待,甚至让她一时忘却了这身不够完美的水红嫁衣的委屈。因为只是侧妃,是妾,所以哪怕是太子,也可以差不多就行地在太后的主持下如期成婚。连那远不如自己的木参辰表妹,指婚给了燕王,只因为是正室王妃,所以就得拖延婚期直到御驾回京。
他是值得她受委屈的。柳芳馨摊开袖中紧握地手,端正优雅地放在膝上。
今夜的新娘不止她一个,一共四个,四位同样出生高贵,同样貌美,用样知书达理,同样水红嫁衣的名门闺女。可新郎只有一位。
她的战争,从现在开始。
这个红烛辉映地不眠夜,不光四位等候的新娘紧张,就是钟粹宫的太子妃,也不曾安眠。
他今夜会进谁的房间?挑起谁的盖头?牵起谁的手?
五个女人的心,一样的踹踹。
“殿下。”老太监小心翼翼的轻声唤着。
书桌后的太子殿下早换下了那一身鲜艳的红衣,虽然是大喜之日,这位无人敢灌酒的监国太子身上却没有一丝酒味,翻看着奏折的模样,也不像是个今夜是新郎官的人。
“快把这些快马发出去。”赵曦指了叠在一起的三本折子,吩咐道。建明帝虽然御驾在外,但每日八百里加急送去的奏折却一份也不会少。
“诺。”老太监赶上来收拾。
看太子依旧手不停;半分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老太监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劝;只得沉默地退下了。
夜;渐渐地深了。
太子妃看烛火;笑这个悲凉的自己;为何就是放不下。
红烛妒流尚着丽眼泪;一点点变短;走向那必然的干涸。
不同华室里的四个新娘;依旧头盖着红盖头;笔直优雅地坐在新床上等待着。
直到三更时分;柳芳馨才等到回应;却不是她想的那个人;是个内侍;恭敬地传话::“请娘娘歇息。”
柳芳馨咬了咬下唇,在盖头底下轻声问:“太子殿下,去哪了?”
她当然没有得到答案,这个太子身边的内侍只会恭敬地说:“请娘娘歇息。”
同样的话,另外三位侧妃也在问,自然也都只得到了这一句。
太子妃没问,她亲眼看着太子殿下风一般的飞出了东宫,那样的匆忙,训练有素的大内侍卫甚至一个也没能跟上。
几乎在太子冲出东宫的同时,秋水山庄,青瓷等所有人,跪了一地。从未有过的惊惧,甚至都顾不上诧异,一向浑噩的吕四沉静下来的时候,原来眼睛也是那样的明亮。
刚刚到的消息,离苏州只剩不到三日路程的秋玉络一行遇上山贼劫道——秋玉络死了。
没有人敢抬头去看着一刻黑衣女子的脸。
赵曦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黑骑黑衣在晋阳城门前一闪而过的影子。
她走了。
一,二部到此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