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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客栈停下来,热情的伙计打量着她,忙迎上前,“公子可是姓唐?”
笑娆打量着他,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戒备。“你认错人了。”
“应该不会。”伙计说道,“小的在此迎客一天,只见您是藏蓝锦袍,这般身高,这般胖瘦,一双深邃的双眼皮凤眼,还有胖瘦合宜的鹅蛋形脸。”
笑娆抓住马缰绳的手收紧,“是谁让你等我的?”南宫修宸应该不会发现她来了这里才对,这一路上,她伪装地滴水不漏,而且走得还是隐秘小路,又不曾与人交谈。换言之,假如他早就发现了她,凭那家伙霸道的臭脾气,恐怕早就怒气冲冲地杀到眼前来。
“小人只是拿钱做事,不敢问那位贵客的姓名。上房与美食都已经备好,唐公子,里面请吧。”伙计说话间,上前来就要接她手上的马缰绳。
笑娆不肯松手,直觉告诉她,跟踪她的人,恐怕……居心叵测。“我不住,告辞!”
“喂,唐公子!”小伙计绕到她面前,不依不饶,“您就住下吧,若是您不住,小的性命不保呀。”
笑娆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滚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伙计趁她逼近,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唐笑娆,死的是你!”
那把匕首猛然朝着她的胸口直袭而来。笑娆大惊,后退躲避只能撞在马匹身上,压根儿就没有退路,距离太近,她也来不及躲闪……
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带着剑鞘的长剑,突然从另一个方向飞来,正中伙计的脑门,强大的力量凝灌于剑身,将伙计打得横飞到了路中央,倒地便毙命,那枚差点刺进笑娆心口的匕首摔倒了远处,路上人群惊得四散逃离,带着剑鞘的长剑却被一股真气吸纳,呼呼飞旋,足足飞过了半条街,才落到了它的主人手上。
笑娆惊魂未定,忙循着长剑飞过的方向看去,却是一个高大健硕的黑衣人。
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死神,又仿佛诞生于即将到来的黑夜,身骑黑马,一身煞气,凛冽清寒,严酷逼人。修长的身躯上是黑锦袍,黑靴,黑裤,外罩黑披风,宽大的
tang连衣帽罩在头上,胸前垂了凌散妖冶的黑发,那张脸上有着英俊的轮廓,只是正张脸被黑皮面具罩住,只露着细长的眼,鼻子和嘴巴,难以分辨真面目,就连他两只手都戴着黑皮手套,左手拉住缰绳,右手潇洒从容一伸,接住了飞回的长剑,他视线一落,就对上了笑娆的视线……
笑娆忙牵着马迎过去,却因为他太过清寒的视线而浑身不自在,不得不在两丈外停住脚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尊姓?!”
黑衣人只俯视着她,片刻,他没有留下一句话,扯了下马缰绳,调转马头,消失无踪,只留一片飞尘,缓缓落下。
“路见不平是好事,却太没有礼貌了些,还是……他根本就是个哑巴?”笑娆自言自语地说着,摇了摇头,“大白天戴个面具,他脸上有伤有碍观瞻吗?”
她转头看向横尸路中的活计,上前去,搜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奇怪的是,客栈中其他的活计和掌柜都往外瞧,却无人出来说句什么。
毫无疑问,这活计定是假的——但听他的口音,又不像是晟齐京城来的,反而是轩辽京城来的。轩辽京城有谁会杀她呢?杜兰曦断然不知她离宫……
笑娆猜不到自己何处暴露了行踪,她没有再寻别处的客栈,也没有在翔庆镇投宿,只买了些干粮和水,还有两条毛毯,又策马上路。
在天黑之前,她终于翻过一座山头,到了晟齐境内。这会儿倒是好了,没有感觉到再被人盯着,她总算可以停下来歇息。
担心夜晚雾霭深重迷路山林,她在紧靠着山潭的地方停下来,放任马儿在潭边引水吃草,潭水清凉甘醇,仅有繁星映照之下,仍是清晰可见水中游鱼。
天气炎热,她穿了三天的男装早已一身汗臭,如此清幽隐蔽如仙境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来……她欣喜地则卸下包袱和毛毯,生了一堆火,抓了两条鱼架在火上烤着,当即踢掉靴子,扯了脸上的易容面具和一身汗津津的衣袍,噗通一声——跳进深潭中。
正在潭边饮水的马儿不满意被打扰,抗议地吐了吐鼻子,她从水里钻出来,忍不住笑着朝着马儿泼水,“你也想下来洗一洗吗?是不是羡慕我游泳?”她咯咯的笑声回荡在山间,细软的手臂舞蹈似地,在水中划着水,长发水藻般散在水面上,白馥婀娜的娇躯在水中若隐若现,仿佛娇媚的美人鱼。
马儿也似沉醉于她惊心动魄的美态,瞅着水面,忘了喝水……
笑娆警觉听到远处漆黑的林间有声响,泥鳅似地,钻到了水底去,两只白玉雕成似的足,在水面上一闪而逝。
嗖——一声,利箭嘶鸣划过空气,朝着她的方向飞射而来,笑娆身影显现在潭边,抓住潭边一枚石子迎着利箭投射过去,箭羽应声坠地,背后却叮叮当当……突然发出一阵急响。
她惊得转头看去,就见白天曾救过她的黑衣人,如大鹏展翅的鬼影,正腾飞于水面之上,护在她后方,挥剑抵挡着飞来的箭雨,箭雨来势迅猛,他却举动轻松,他那柄沉重的长剑仿佛有意识一般,在他手上旋出漂亮的剑花……飞箭撞击在长剑的剑鞘上,咻咻……落入水中,他足下那一片潭底恐怕早已落满了箭。
片刻后,箭雨突然停了,整片山林突然归于死寂,风中分明有浓烈的血腥弥漫开来……
黑衣人足尖点水,纵身落在了潭边,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山,就那么居高临下,俯视着水中的笑娆,那张皮面具罩住的脸,在黑暗中邪魅诡异,双眸更是幽深难辨,视线却又分明带了灼热的温度。
笑娆赧然羞窘,忍不住忙往水中沉了沉,却还是感觉到他视线锐利地穿透了水面,盯在她未着寸缕的身子上……
☆、第072章 太子妃开恩
“十三,你好大的胆子!”太后从凤椅上震怒站起,“太子妃要给哀家治疗头痛,你烫了她的手,等同于害了哀家?!”
太后训斥之时,南宫修宸鹰眸微眯,不着痕迹看向杜清莹,敏锐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惊疑,旋即便移开视线。
笑娆没有放过他和杜清莹的任何举动,不禁因他眸中陡然迸射的煞气,骇然一凛。这个冷酷的男人,当真心思敏锐,不放过任何蜘丝马迹,他关切她的伤势,竟还能一心二用。她倒是也没有想到,杜清莹会知晓太后头痛的玄机,由此,杜家的目的,恐怕她也更清楚鸹。
皇族之内,素来无真情可言,皇帝与太后这对儿嫡亲母子,亦是一个为轩辽,一个为苏氏一族,相互利用,而南宫修宸与杜清莹这所谓青梅竹马,亦是难逃厄运。
笑娆不禁怜悯身在高位的南宫修宸,更怜悯杜清莹,绕来绕去,大家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倒是他们都比她的命运更好些。
自幼受万千宠爱的南宫珺,从来只见太后和颜悦色,就算惩罚打骂妃嫔,亦是冷笑雍容。此刻,她的皇祖母却是疾言厉色,杀气四射,她被吓得懵然一身冷汗,小脸儿惨白无血。
若是她早知唐笑娆有如此本事,哪里还敢得罪这位敌国公主?!
“皇祖母饶命……孙儿不是故意的,孙儿……皇祖母,孙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孙儿知道七嫂如此本事,孙儿就不会……”
她语无伦次,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仓惶之下,暴露了心机二。
“好理由!皇帝纵容你,皇宫里没一个敢得罪你,连哀家的雍安宫你也不放在眼里了!”太后一番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哀家看,玉妃近来是伺候皇上太忙,竟疏忽管教你了!”
南宫珺苍白的脸顿时死灰,她虽然十二岁,却也明白,罪祸株连会有什么后果。她一双灵活地眸子咕噜噜转,惶恐地忙寻别的理由,“是尚宫局的嬷嬷们做得鞋子太大了,孙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太后……太后千万不要怪到母妃头上!”
“闭嘴!”太后训斥之后,冷眸看向杜清莹,“杜良娣,你撺掇小公主如此表演,可是早有预谋要害太子妃?”
杜清莹打定主意要看好戏,没想到指责会落在自己头上,她愕然一怔,忙起身跪下来,“太后息怒,清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做。来时的路上,十三妹说,她学得轻功好,清莹想让她为大家助兴,所以才如此说的。”
“哀家可不信你这番话。”太后拉住笑娆的手,“你们瞧瞧,太子妃的手都烫红了,身上不知道要伤成什么样?”
殿内一片沉寂,落针可闻,笑娆低着头,却清楚地感觉到,南宫修宸一双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腹和腿上,茶水散落,不偏不倚,正洒在那一小片,虽然已经不是很烫,造不成什么重伤,然而,烫却还是烫……被南宫修宸关切盯着,她整个身体都烧起来似地。
“如此狠毒的伎俩,当着哀家的面发生,若是晟齐国知晓,恐怕会以为我们轩辽容不下太子妃,要毁掉两国盟约呢!晟齐公主嫁过来是为了和平,你们却是存了心,要毁掉和平!给哀家放水煮了阶下这两个目中无人的混账东西,也让她们尝一尝被热水烫的滋味儿!”
众人听得骇然震惊,轰然跪了满殿,唯有南宫修宸和笑娆还站在太后身侧。
笑娆看下去,就见南宫承泽抬眸看向自己,她不着痕迹移开视线,没有开口为南宫珺求情。
这位十三公主,嚣张跋扈,刚见面便接二连三的挑衅,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恐怕她会一直当她这晟齐公主是只病猫。
笑娆换了原在雍安宫西配殿居住时暂放在这边的袍子,海棠红的飞花裙袍,却是比那身橙黄纱袍更惊艳,身上已经涂抹了烫伤,本也没有烫伤,不过药膏清凉,舒缓了皮肤上的不适感。
她搭着明兰的手,从雍安宫里出来,南宫修宸转身便握住她的手又瞧了瞧,见明兰摇头,确定没有真的受伤,他才和缓了脸色。
察觉到三位良媛和苏良娣的眼神,笑娆不着痕迹地从他手中抽出手,站到了太后身边去。
宫人们领命,已经在宽阔的宫道上架起两口大锅,注水,燃火,不过她换衣服的空儿,锅中的水上已经浮现热腾腾的白雾……
杜清莹见真的要开煮,倒抽一口冷气,便骇然晕厥在地上。
南宫珺吓得双腿直颤,眼泪鼻涕也顾不得擦,便挣开护卫的手,跪爬着到太后面前,“皇祖母,孙儿知错了,您饶了孙儿吧,孙儿再也不敢了……”
笑娆挑眉失笑,到底是个孩子,竟这样被吓破了胆子。这小丫头若是不哭鼻子的话,她倒是还能敬她三分。
南宫承泽,南宫祺,南宫景浩,苏良娣及三位良媛,还有一众嬷嬷,宫女们忙都跪下,黑压压地俯首下去,却一个个不知该如何开口。
明眼人都看得出,也听得出,十三公主分明是故意的,若是那鞋子再偏几分,砸到的,
tang便是太后。以下犯上,本就是谋逆大罪,故意为之,更是罪加一等。
“都跪着干什么?你们也是非不分了?”
太后说完,绝然摆手,两个护卫拖开了南宫珺。
“丢进去!哀家的孙女多的是,像是三公主,八公主,那是哀家的骄傲,是哀家的心头肉,留十三这种刁蛮无礼的,不过是添烦添乱!”
两个护卫架起南宫珺,便丢进了大锅里,杜清莹也被丢进另一口锅里,水不过刚温,尚且不烫,但是锅底却热得呆不住,更何况火一直在燃着,叫人毛骨悚然……
南宫承泽见南宫珺在锅子里尖叫扑腾,俨然成了一只落汤鸡,却愣是被护卫以木棍死死压在水里……
他无奈牙关一咬,握住拳头,跪到笑娆面前,“太子妃,小公主方才十二岁,不知轻重,我代她向太子妃赔礼,还望太子妃原谅她。”
所有人都从两口锅上收回视线,诧异地看着这一幕,静候笑娆的反应。
“九皇子快请起,本宫可受不起你如此大礼!”笑娆伸手,示意一旁的青翼扶他起来,“不过,你的赔礼,本宫心领了。”
说话间,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火,眼下,水温不过三四十度,还烫不伤人,更烫不死,洗个热水澡刚刚合适。
南宫承泽只得起身,略低着头,无奈瞧着她新换的一身衣袍,“太子妃宽容,还请你原谅了十三的任性。”
“九皇子既然知道她任性,何必强人所难呢?”她无辜地睨着他,唇角若有似无地扬着嘲讽地浅笑,不急不缓地说道,“是太后严惩十三公主,不是本宫,你对本宫说,本宫也救不了她呀。”
下人命关天,她竟然还能如此说笑,实在可恨。南宫承泽素来冷静自持,听着十三公主的叫声一次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