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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难以遵命,儿臣要去一趟母妃的陵墓!”
南宫修宸从何静淞脸上转开视线,绝然冷酷,眼神更是锋利如刀。
他无法忍受这张与母亲相像的脸上,有任何怆痛,忧郁与沧桑感。外公何良畴诡计多端,难保不会弄一个替身来达到目的,他连番中计,再不能倏忽。
“本宫看过陵墓里的尸体,再亲自向笑娆求证,如果你真的是本宫的母亲,本宫定会尽孝,如果你不是,本宫觉不容忍你顶着本宫母亲的容貌,祸乱宫闱!”
何静淞没有责怪他,反而赞赏一笑,不冷不热地讽刺道,“只要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能一切安好,本宫就心满意足了,不必刻意尽孝。”
“笑娆是个苦命的孩子,对太子也痴情,还请太子殿下善待她。”
南宫修宸告退礼也没行,疾步离开。
倒是走下廊前的台阶时,忍不住看了眼那些兰花,赫然想起,皇宫夺回时,他问笑娆想要什么赏赐,笑娆说,想要明嘉宫,因为这边适合养兰花,原来——她是要利用这座隐秘的皇宫救人。
她把这个女人保护地如此周全,还杀了杜兰曦,显然是相信了她是他的亲生母亲何静淞。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笑娆救了她,总算是一番善心。
笑娆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忍伤害,他竟然可恶地怀疑她杀了李嬷嬷……
想到失去的孩子,他走到一半,就站在御花园的小路上,心口痛得再也支撑不住,遥望着懿鳞宫的方向,再也挪不动脚步。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他警惕地深吸一口气,强硬握住拳头,收起悲伤,迅速转过身,就看到秋冽正跪下去。
“什么事?”
“因殿下离开,枫儿悲痛欲绝,伤势恶化,又不肯服药,所以……”
秋冽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凝眉一脸的不耐烦,亦是左右为难。“殿下,属下看不得妹妹如此,还请殿下给枫儿一个名分,让她先有个活下去的念想。”
“什么名分?”
“侧妃。”
“侧妃……”凭秋枫多年来的功勋,倒是不过分的,不过,初入宫门就封东宫侧妃,却有点离谱了。
南宫修宸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本宫给她这个名分,不过,眼下太子妃小产,父皇定不会准。”
太子妃小产?对于枫儿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秋冽却还是不依不饶,“既然如此,就请殿下先在一天阁为枫儿办一场喜宴吧。”
“本宫要去祭坛罚跪,七天后才能出来,你回去准备吧,七天后喜宴。”
秋冽没想到,他答应地如此痛快,“属下代妹妹,谢殿下隆恩。”
“起来吧。”南宫修宸站在一片黑浓的树荫里,神情晦暗不明,幽冷莫测,“秋冽,你为妹妹求取名分,人之常情。不过,本宫也得提醒你一句,凡是进入东宫的女子,多半都没有好下场。当初的杜清莹如此,苏辛敏如此,孔芊芊如此,何傲萱如此,就连太子妃……也差点被本宫害死,所以,你最好是想清楚要不要走这一步。如果秋枫不入宫,她在一天阁安分待着,本宫并非不会善待她。”
秋冽明白,但“侧妃”这一层目的,已然让秋枫与太子拉开了距离,再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一起驰骋沙场,患难与共。
“属下和枫儿都想好了,还请殿下成全。”
“好,本宫成全你们。”南宫修宸说完,就转了个方向,朝着懿鳞宫去了。
秋冽却愣然站了片刻,眼前那抹金甲身影消失于林间,他却反而像是沉入了一片泥淖中,而沉进来的,当然不只是他,还有秋枫。
懿鳞宫内殿,笑娆并没有醒来。
南宫修宸脚步无声地进来,就见南宫承泽正坐在床
沿,握住她的手——那只带着护身手链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傻丫头,你看到了,先是废武功,然后是杀你,害死你的孩子,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你为他做这么多,有何用呢?他心里没有你,一直都没有……”
笑娆没有睁开眼睛,听到入口那边几不可察的呼吸声,她反握住南宫承泽的手,“承泽,你好吵……不要说话……我累了……”
“醒了?”南宫承泽激动地笑出来,捧住她的脸儿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两下,“我从你师兄那边拿来的药,果然见效神速。”
她疲惫地凝着眉头,身体空洞地仿佛被掏空了。“师兄还好吗?你要保护好他,师父可能还会来抓他……”
“放心,我会保护好他。”他温柔抚摸着她被冷汗湿透的发丝,感觉到背后的杀气,手只略顿了一下,继续抚摸下去,却比刚才更轻柔,“我也会保护好你,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笑娆欲言又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温柔含笑的俊颜,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下去,只“嗯”了一声。
静水阁,是懿鳞宫最幽静的一处楼阁,四面环水,有通桥连着懿鳞宫的寝宫,这里原是夏日南宫朔避暑居住的,以前十三公主和南宫修宸年幼时都住过这里。
自从十三公主随玉妃离开,南宫朔怕触景伤情,不再来这里。
此时,已然是夏末初秋,天气清凉舒爽,这里更显得幽静,却并不显得萧条。
水面上的荷叶还是碧绿的,蓝天碧水呼应,美如画卷。
楼阁内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奇怪的字画,童趣十足,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才能写出的。
起先她忙于调养身体,并没有注意,这几日闲来无事,才发现,有的落款竟然是“南宫修宸”。
☆、第131章 赐和离
看年份,竟是他三四岁时写的。
虽是一些简单的诗句,却足可见,南宫朔对他格外珍宠,其他皇子恐怕只能望而兴叹,羡慕妒忌恨了。
到六岁的时候,他已能写的很好。
正北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百福图”,百种不同字体的福字,每一个字都堪称精妙。日期是为南宫朔的寿辰之日,既然挂来这里,想必也是南宫朔最为珍惜的。
而旁边就是他七八岁时的一篇兵法见解,笔迹苍劲有力,与百福图相较,又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字迹不但媲美名家真迹,见解亦是句句精辟,丝毫不像是出自一个孩童之手。
这一幅落款的时间,是当年皇贵妃“死去”之后了——他被杜兰曦收为养子,从此立为太子,成为杜家掌中的傀儡遨。
然而,他却并没有萎靡不振,反而遇强则强,字字透着一股子打不倒的强韧之气。
笑娆坐在南窗前的梳妆台前,任由这几日一直伺候她的悦心和朵香为她梳妆打扮,从镜子里,正看着那两幅字。
平时,纵然不见人,她也会把自己打扮的端端正正的,不允许自己沉溺伤痛。
皇宫里最不乏伤痛难过之人,从此一厥不振的,所到之处,人人羞辱欺凌。她自幼在这种残酷的环境里长大,最清楚这条规则。
然而,看着墙上那两幅字,她眼眶又烧灼似地痛涩。
若两个孩子能顺利诞生的话,到六七岁,应该会与他们的父亲一样聪明,强悍,成为小小的男子汉了。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们排排坐,一起习字,一起用膳的情景。
可是,他们却被他们的亲生父亲害死,可笑的是,她竟然还这样爱着那个男人,却又矛盾地无法原谅。
悦心为她戴好凤冠,从镜子里注意到她又要落泪,忙柔声道,“主子,奴婢还是去恳求皇上把这些字画都移走吧,免得主子看久了伤心。”
笑娆失笑摇头,“悦心,你这是要去为难皇上呢?!”
“可是,主子……”
“我在这里住了六七日,总不能赖着不走。让字画挂在这里,应该离开的是我。”
朵香忙道,“太子殿下在祭坛罚跪,今儿刚出来。李嬷嬷被皇上亲手杀了,太子殿下和主子您的误会,也都解开了,奴婢这就去紫宸宫禀报一声,让殿下来接您回宫。”
笑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见妆容清淡,又拿起唇脂,在唇瓣上点了点,嘲讽地一笑,平添几分肃冷的杀气。“我离开这里,并没有说要回去紫宸宫。”
悦心和朵香脸色骤变,两人这才看出,主子神情不对劲儿。两人忙跪下来,“主子,那里才是您的家呀,是您和太子殿下的家,也是奴婢们的家……”
“皇宫是一座坟墓,哪是家?如果你们太子殿下真的拿我当家人,又怎么会说爱就爱,就说杀就杀?”
笑娆走到那两幅字前,一边是爱,一边是恨,两幅字摆在一处,爱恨分明,这个男人是沐于仇恨中长大的,又遭到杜家利用,何家背叛,若说他眼里心里还有什么人,便只有他的父皇,还有秋枫,秋冽了。
“说到底,他是从没有相信过我,没有相信,又怎么可能会爱呢?他不只是因为李嬷嬷杀我,还要杀我的父母兄长,而在他下杀令之前,他亲眼目睹了我帮他夺回轩辽皇宫!”
“主子,殿下那样做,也是因为轩辽社稷,更何况,您的父兄之前也想除掉殿下,殿下他……”
“蛋挞是我父亲给他救命的,他亲口说过这番话,你们还要狡辩吗?”
悦心和朵香的确想多争辩几句,却哑口无言。
“你们回去紫宸宫吧,不要再跟着我!”
笑娆正准备去给南宫朔请安,却见十五皇子南宫景浩正在御书房门外罚跪,几个小太监和廊前的护卫都视而不见地,视线转到别处去,见她过来,才都无声跪下行礼。
笑娆示意众人免礼,“十五弟,你在干什么呢?”
南宫景浩刚刚哭过,眼眶鼻尖通红,圆润的脸儿本就清秀可爱,这样我见犹怜的样子,越是萌态可掬,惹人怜爱。
他拉着袍袖,狼狈地擦了擦眼睛,就看到一抹金色的蛟绡纱袍,仿佛翻滚的浪花,徐徐飘过来,裙摆上朵朵牡丹,光华流溢,惊艳绝伦。
他扬起脑瓜,就看到一张美丽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鹅蛋脸,只是曾经这张脸温婉含笑,暖人心脾,此刻却凤眸凌厉,丹唇娇艳,显得有点冷。
“皇嫂,您怎么出来了?”
“我不应该出来么?”笑娆不明白,他脸上为何担心又心虚,就连通红的鼻尖也发白,“十五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景浩想起母妃叮嘱的,不该说的不要乱说,但是,皇嫂从前对他很好耶,那件事……
笑娆见他手足无措地,上前弯下腰来,手扶住他稚嫩的肩,“十五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于我不利的事,
tang想告诉我,而又不敢说?”
“不……不是!”南宫景浩紧张地握住小拳头,吞了口口水,“母妃她们说……说,你要在静水阁里住满一个月才能出来呢。”
笑娆点头,这个借口倒是很不错。
虽然是小产,却还是如做月子,要悉心调养。
寻常女子是该好好养着的,不过,她则不同。
且不说她内功深厚,每晚以内力调息,单单师兄炼制的丹药,服用这七八日,已经足够她痊愈的,每顿饭也都是丹参燕窝雪莲等营养药膳,闷了这七八天,不只是身体已经恢复,就连内功也大有长进。
她猜想着南宫景浩隐瞒的事,干脆就蹲下来,漫不经心地笑道,“静水阁里太闷,我呆不住了,出来走走。”笑娆言归正传,“我正要去给父皇请安呢,御书房里有什么人么?”
“没有。我是因为没有记住剑招,刚才被父皇训了。父皇总是说,七哥七八岁就能以一敌百,箭术出神入化,九哥那时也习得一身好本事,就连十三公主,也能打败了十几个护卫,偏偏就我……”
“教你武功的太傅是哪位?”
“就是九哥喽。”
笑娆见他一脸超脱年龄的愁苦,不禁怜悯苦笑。
她那两个孩子离开,也算是一种幸运。
若是生下来,将来万千宠爱于一身,不是被人妒恨,就是被暗害。要么,便是彼此攀比,亦或被外人比较,长大成人,更是会为皇位自相残杀。总之都不是好结果。
“你给我练来瞧瞧,说不定皇嫂能给你指点一二。”
“真的吗?你会武功?”
“不会,不过,我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她宠怜地点了下他的鼻尖,“练武功是急不得的,说不定是哪一处行气运功不对,你是当局者迷,我这个旁观者却看得清楚!”
南宫景浩急于想找到那一招的症结,不禁跃跃欲试,却又碍于父皇口谕不敢起身。
“可是,父皇说……”
“如果你武功更进一步,父皇说不定还会赞赏你呢!更何况,这里也没有人看到你起来呀。”
笑娆说着,就给守在廊前的几个小太监和护卫递眼色,一个个都转开头看向别处。
本来嘛,皇上口谕是说,十五皇子什么时候跪明白了,什么时候离开,是十五皇子自己琢磨不透着其中的漏洞,笨笨地一直傻跪在这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