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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琰接过圣旨,脸上这才见了喜色,“娘娘放心,末将一定善待公主,觉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贤妃的视线在他握住圣旨的手上一顿,见他指甲呈现奇怪的暗青色,不禁狐疑,“你的手怎么了?可别是生了什么暗疾。”
傅清琰眉宇微皱,忙把圣旨收起来,双手握成拳,“是昨日练功失神,导致的内伤,末将身体康健,娘娘若是怀疑,可以让御医为末将诊断!”
话虽然如此说,他心里却恐慌于贤妃会格外在意这件事。
若非那日和南宫修宸交手时,惊觉他功夫绝顶,他也不会急迫地恳求阴山毒婆钟紫鸩收自己为徒。
毒功修炼起来,非一般人能承受的,他昨日走火入魔,差点命丧黄泉,命是保住了,身上却呈现一些中毒之症。
既然他身强体壮,贤妃懒得再多费心,“这倒是不用,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让公主当了寡妇就好。”
贤妃出了御书房,傅清琰便对南宫修宸告退。
南宫修宸随手拿过奏折翻看,忽然想到祭夜那双手,略一迟疑,还是叫住傅清琰。
“傅将军,本宫看看你的手。本宫也曾练功走火入魔,指甲也曾有不寻常的病症,或许我们的状况一样呢!”
傅清琰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把两只手举到他面前,见他瞧着自己的指甲,眸光幽深,喜怒难辨,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太子殿下可看出了什么吗?”
“你练得什么功?”
“不过是一般的内功心法,因为行气失误导致气血攻心。”
“笑娆擅长医术,改天让她给你瞧瞧。”
“是。”
傅清琰离开之后,南宫修宸批阅了几本奏折,终于还是坐不住,把那份赐婚圣旨揣进怀里,就去了绛雪轩找祭夜。如果他怀疑没错的话,傅清琰应该是拜到了钟紫鸩的门下。
贤妃肩辇穿过御花园,经过椒房宫,抬头看着那溜进匾额,怒火与妒火丛生,让她几乎要闷出内伤。
眼见着后位即将到手,没想到竟突然杀出一个郑恩凤,还冒出一对儿皇子……
南宫修宸与笑娆和离之初,承泽劝她拉拢笑娆,说笑娆聪慧定能相助她夺取后位。
可唐笑娆到底是个和离的女子,她怎么能容忍她以那样的身份毁掉儿子的名声?
皇上册封郑恩凤为后,却让笑娆扶养十六和十七皇子。
明嘉宫当时毒瘴,闹得人心惶惶,皇上却将明嘉宫赐给笑娆,又重重护卫镇守。
皇上时常夜半前去,翌日早朝之前离开,有人传言说皇上临幸了端懿公主,然而,却见南宫修宸也时常偷入明嘉宫,还有人看到他曾经抱着两个孩子进去……
所有的事情绕在一处,仿佛一团凌乱的线,突然就散开来,寻到了头绪。
然而,她却又抓不到真凭实据。
真的是笑娆将郑恩凤推上了后位,可……那丫头到底做了什么?
贤妃一路暗忖,经过通传,进入粹云宫,
tang就见南宫朔正在东配殿。
原是被囚禁的一群宫人,都候在了门外。
南宫朔正坐在正椅上,虽然一身金黄龙袍,帝王威仪霸气,却因怀中抱着一个金黄的襁褓和一脸慈祥爱怜的神情,更显的温雅俊美,平易近人。
笑娆也抱着一个襁褓,就恭顺地站在他身侧,笑着对他说,“父皇,册封大典之后,便是两位小皇子的满月酒吧?皇宫里可谓双喜临门,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这丫头正说到了心坎里,否则,真觉得这皇宫里都是烦心事。
南宫朔顿时龙颜大悦,逗着怀中的南宫珝,笑道,“朕倒是差点忘了,这事可马虎不得。”
丁海忙陪笑道,“奴才也糊涂了,还是端懿公主细心,帮皇上想着呢!”
“这丫头,向来比旁人多长一颗心。”南宫朔看了会儿南宫珝,又看笑娆怀中的南宫瑄,眸光清明如暖阳,老来得子,越看越欢喜。“算算日子,满月酒该是秋猎之后,承泽也该能带好消息回来,不过,满月酒还是应该提前准备,顺便邀请几个有孩子的臣子,顺便甄选十五皇子的伴读,不能总让那孩子一个人呆着。”
丁海笑道,“奴才看,不如就让端懿公主准备这件事。”
南宫朔抬头看笑娆,见她一脸惶恐,就笑了笑,宽和说道,“还是交给礼部和太后去准备,规矩不能乱。”
笑娆忙俯首,“谢父皇,儿臣正想偷懒呢!”
“你这丫头,别人可是巴不得去办点能出风头的事儿呢!”
“儿臣到底不是真正的轩辽人,若出了风头,恐怕死得更快,还是小心些好。”
南宫朔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不经意地想到,她在宫门外看着自己失神落泪的情景。
这丫头长了一双能看破前世今生的眼睛,清浅的笑颜,却又隐藏完好。
他这九五至尊与她对视,都不免会怕被看透。
她的确是看透了他,在她眼里,恐怕他比一般男子更可怜,更可憎,更可悲。
然而,她看透了所有的黑暗与血腥,却依然眸光澄澈,笑对所有人,她是他的囚徒,却还能这样称呼他父皇,与他如亲人般谈笑,这份深沉,这份豁达,这份乐观,就连男子恐怕也做不到。
他本是想挖苦训斥她几句,到了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毕竟,这世间除了这丫头,恐怕再无人这样了解他。
察觉贤妃已经在院子里站了有片刻,他给丁海递了个眼色。
丁海转头,无丝毫意外地,小跑着出来,恭敬地笑道,“贤妃娘娘,皇上叫您进去说话。”
贤妃搭着宫女的手上来台阶,先行了礼,才道,“太子殿下写好赐婚圣旨,臣妾给了傅清琰,臣妾该是回寝宫禁足,想到欣儿还在这里,就想把她接回寝宫静养,还望皇上恩准。”
“朕刚刚下旨,让欣儿暂住在这边调养。”
“皇上,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误会已经解开,端懿是公主,欣儿也是公主,两人冰释前嫌,姐妹亲厚,不好么?”
贤妃看着地上静雅的刺绣地毯,忽然发现,这毯子竟是比自己的悦贤宫里的还华美。心里一番掂量,终于还是说,“是。”
“朕已经让笑娆为欣儿诊过脉,上次欣儿小产已经落下病根,还是趁着这个时机治疗比较好,而欣儿的不育之症,并非绝症顽症,假以时日,必能康复,爱妃就放宽心吧。”
南宫朔叫了乳娘进来,把孩子给她,起身伸手扶起贤妃,声音越是温柔,“欣儿是爱妃的女儿,也是朕的女儿,朕给了她一段错误的婚姻,想弥补她。爱妃,你要给朕这个机会。”
贤妃就不得不堆上笑,“谢皇上隆恩!皇上如此疼惜欣儿,是欣儿的福气。”
“好啦,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父皇,儿臣送贤妃娘娘。”
笑娆说完,南宫瑄的乳娘便忙进来接过孩子,见南宫朔点了头,她才亲手搀扶着贤妃走出门槛,下去台阶。
贤妃本以为她会嘲讽自己咎由自取,却意外,笑娆什么话都没说。
到了粹云宫的大门口,她就简单地一句,“恭送娘娘”便转身要回去。
贤妃坐上肩辇,烦躁地握住帕子,冷声叫住她,“笑娆,去送承泽时,你给他的包袱里装了什么?”
“有几样防身的毒药,还有治寻常伤痛的解药,另外还有我亲手做的糕点,和给玉妃、十三公主与卓然王子的信。贤妃娘娘,你放心,无论您如何对我,我都不会伤害承泽的。”
她这样坦白,这样从容,反而让贤妃脸上有些不自在。
笑娆见她欲言又止,便直接爽快地说道,“娘娘还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便可,笑娆不会隐瞒娘娘。”
贤妃最是看不惯她这样甜美恭顺的样子,却还是张口就凌厉地问,“郑恩凤为何会当上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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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个位子本就是她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用得着笑娆解释么?娘娘没有觉得她像静柔皇贵妃?皇上自然是把位子给自己心中所爱呀!”
“你回答的真好!心中所爱?可他当年却是硬生生地让杜兰曦害死了心中所爱,还把后位给了杜兰曦。倒是静柔皇贵妃的境遇与你颇有相似,南宫修宸宠你至极,却到底是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
贤妃见她默然含笑,波澜无惊,不禁觉得无趣。
“你果真能医治好欣儿?”
“能。”笑娆见她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百毒不侵似地笑道,“娘娘还有话其他要问么?”
“没有了,不过,本妃希望承泽能娶到郑芸菲和洛妙语,所以,你不要再接近他。”
笑娆挑眉,这倒是一件好事,“好,我答应。”
然而,贤妃却又矛盾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她叫到近前来,定定看着她片刻,就像是看着一面美丽的免死金牌,眼神里诡异地闪过一抹珍惜。“笑娆,本妃若促成你和承泽成婚,你能相助本妃夺取后位么?”
笑娆哭笑不得,忙后退两步,“娘娘,我这样的残花败柳,怎么配得上那么完美的九皇子呢?”
“难道你还想和太子在一起?”
“不巧,太子也想娶郑芸菲和洛妙语,我还是做我的端懿公主就好。”
“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贤妃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告诉笑娆,南宫修宸写下赐婚圣旨的事。
她找不到笑娆的软肋,也找不到可下手痛击的地方,更找不到可利用之处,不禁觉得精疲力竭。
“本妃想隔三天来探望欣儿,你能帮本妃向皇上求情么?”
“不能!”
“皇上被你哄得龙颜大悦,你不过随口一言就能求得本妃探望的机会。”
“我也想见自己的母亲呢,可是,谁能可怜我唐笑娆呢?”
笑娆眸光微闪,见她抿唇不悦地瞪着自己,却不让肩辇起行,便漫不经心地叹道,“其实皇上也是爱着娘娘的,男人的心比女人的心长得更玲珑,他们可以同时爱许多女人,而且爱得情真意切,不漏痕迹。娘娘的真心若早一点让皇上看到,今日的后位,也就不会被他人抢走了。毕竟,整个皇宫内,只有娘娘给皇上生了两个孩子,这一点是无人能及的。”
只有娘娘给皇上生了两个孩子?无人能及?贤妃心中猛然一动,见丁海在院子里向外探头,便不动声色地对笑娆说,“你回去吧,本宫也该回去了。”
“是。”笑娆转身,唇角就泛起一抹森寒的笑。
她进入院子,就见南宫朔出来宫殿,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对丁海说了句什么,就朝着后院的那片竹林走去。
她忙示意小福子关上宫苑的门,奔着那抹金黄的背影追过去。
“父皇要去散散心么?娆儿陪您去吧。”
南宫朔却在竹林外停住了脚步,回眸对她一笑,“你去看欣儿吧,朕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笑娆欲言又止,凝眉看着温泉池的方向,叹了口气,只能顿住脚步。
那抹金黄的龙袍背影没入碧绿的竹林深处,孤寂颓然,像是在寻找什么……
笑娆看得出,他并没有走在那条南宫修宸曾经走过的小路上,而且,越走竹子越密,已经无路可走了,他还是不肯停住脚步。
她忙追过去,“皇上,您到底在找什么?”
“朕在找静淞,以前,她总藏在这竹林深处抚琴,朕循着琴声便能找到她。”话说完,他浓眉皱着,眼神却专注于林间的某一处,转头问询看向笑娆,“笑娆,你听到那阵琴声了吗?”
笑娆心口微痛,又红了眼眶,下一刻眼泪就簌簌滑落下来,眼睛却还讶异圆睁着,怜悯地凝视着他……
“为什么你这样看朕?哈哈哈……朕错了吗?”
他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还是忍不住癫狂地自嘲大笑,然而,笑着笑着,眼泪却夺眶而出。
“朕又错了吗?她一入椒房宫就看向密室的方向,朕却不敢告诉她,朕封了椒房宫里的密室,如果朕早知道她在里面,朕不会宠幸杜兰曦那个恶毒的女子!”
“皇上……你冷静一点!”他这分明已经失常,“事情都过去了,没有皇上想得那么严重,娘娘会原谅您的。”
“这么多年,修宸已经长大成人,她在里面过了那么多年,每个月初一十五,朕都会去椒房宫,她闷在密室里,看着朕对杜兰曦恩宠备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朕却不知道,朕还把她的亲骨肉赐给了杜兰曦扶养!”南宫朔痛苦地嘶吼着,泪水纵横,眼却如泣血般触目惊心,“还有你……不准这样看着朕!收起你的眼泪,朕不要你的怜悯!”
“皇上,这片竹林里的确有一条小路的,却没有
叫做‘回头’的路。”
“朕没想回头,朕只是往前走而已。”南宫朔烦躁地低嚷,“朕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