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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露出荒唐的表情。
「奴家可是欣喜若狂地巴上个好夫君,你不能拒绝哦!」也不容许他拒绝。
天意难违。
「我尚无成亲的意愿,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她的欣喜若狂造就他的幽黯灰晦。
「哎呀!别姑娘、姑娘的叫,我是玉猫儿曲喵喵,你呢?」姑娘听起来怪刺耳的。
「你姓玉?」他眼神古怪的一睨。
「我姓曲,你可以唤我一声喵喵,玉猫儿是我在江湖走动的小名号,不怎麽响亮只是凑合著用。」她还满谦虚的道。
其实在江湖上她比鬼见愁还让人恐惧,一听见她的名讳大家赶紧脚底抹油先溜为快,以免和她碰上面。
精於易容、使毒,功夫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打输过,而爱玩的性子简直到了成妖成魔的地步,玩到人人见「猫」变色,恨不得爹娘多生一双翅膀好逃生。
道上的人都唤她「小磨女」,并非鬼字魔哦,而是她实在是刁钻又美得让人生不了气,只得任由她磨呀磨,把人磨得不见棱角才甘愿放手。
由於她不常在江湖上走动,武林人士都不敢将她的名字挂在嘴上以免招来祸事,以至於玉浮尘未收集到她的资料,列入武林谱里。
「你有没有认识姓玉的人家?」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气场与某人十分相似。
她阴阴的一笑,「没空认识。」
她当那人死了。
「没空认识是什麽意思?」似乎有个影儿呼之欲出。
表情一变,曲喵喵摇手一挥让伺候的人下去,笑中带蜜的起身坐到他的大腿上。「相公,你的名字呢?」
「下去。」这女人的大胆已到无法无天的境地。
「名字。相公,我总不能自称是无名氏之妻。」无夫人?多怪呀!
「玄漠。你可以不要贴在我身上吗?」而且抵在他最脆弱的部位。
她一笑地朝他耳朵吹气,「漠哥哥,别当我是食人猫,你在磨牙呐!!」
「我在考虑要不要掐死你。」她让人生气,而且……不安份的小手正抚摸著他的胸膛。
「你舍不得的,没人横得了心伤害我,你也一样。」曲喵喵轻偎著他,爱探索的小手数著他新长的青髭。
他真恨自己被她说中,她的表里不一叫人有深深的无力感。「你在干什麽?」
「相公,你感觉不到人家在取悦你吗?」轻抚慢蹭,一点一点的挑情。
「曲姑娘,你逾矩了。」她到底从哪里学来这折磨男人的手段?
她佯装不高兴的咬咬他耳朵,看他全身忽起战栗。「喵喵,人家喜欢你叫我喵喵嘛!」
嗲声一起,她的声音更具有勾魂魅力,令人神魂痴迷,浑然忘我。
「喵喵,你上哪里学的伺候男人的本事?」他的意志力越来越薄弱,几乎要克制不住想要她的欲望。
「青楼呀!」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回答的是小茶楼单纯的地方。
「什麽?!」他整个人突地清醒的站了起来,似有人朝他後脑狠敲了一棒。
「哎呀!!你差点摔著人家……」吓!他眼睛瞪那麽大干什麽?
「你去青楼?!」他不可能看走眼,她身上明明没有风尘味。
「相公,你嫌奴家学艺不精呀!我再去学习好了。」燕嬷嬷的胭脂坊不知还在不在?
她实在很讨厌那几个名胜,没姿色却独具特色,烦都烦死人了。
「你敢再去试试,我会先打断你的腿。」居然任性到自在出入妓院。
曲喵喵在心里笑开了,「漠哥哥,莫非你认了我这个『不安於室』的娘子?」
以他死不认帐的态度看来,似乎管过了界。
「我……」他压下心口浮动的巨石问:「你到青楼为了何事?」
「我以为你会问我在青楼待了几年呢!」他不一样,果然是她挑中的男人。
「是不是烟花女子由眼睛看得出来,你有一双太纯净的眼。」玄漠的耳根子微发著烫,避开扰乱他心绪的明媚水眸。
「漠哥哥,你喜欢上我了。」好现象,她可不想一头热。
「别……别岔开话题,你去烟柳之地做什麽?」他稳下紊乱的心情,迎向她含笑的眸子。
她是个容易得寸进尺的小阴谋家,必须时时刻刻提防。
他真有趣,故作沉稳。「如我先前所言,是去学习顺便观摩。」
「观摩?!」玄漠无法不扬高音调,她的行为太惊世骇俗了,非一般女子所为。
他敢用玉阴阳的人头打赌,她上妓院的用意绝不单纯。
「小心咬断了牙,有个无齿(耻)相公很丢脸呐!」怕怕,要打雷也不先通知一声,害她心口猛跳了一下。
「说说你『观摩』的用意。」玄漠很不想承认他的情绪的确被她牵著走。
她非常善於谋略,搞昏他、迷昏他、烦死他,无所不用其极的让他丧失应有的判断。
「相公,说起这件事你一定跟我一样愤慨,我为了她们上妓院去观摩人家办那档事,她们居然说我有逼良为娼之嫌,推人入火坑……」
「等等,她们是谁?」至於观摩细节不用详细描述,他很清楚过程。
「还不是我底下的姑娘们,个个貌美如花,年轻有本钱,而为免人老珠黄我替她们找了个包赚钱的行业……」
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三位,有甜美、娇俏、爱笑的啦,冷若冰霜、艳如桃李、清灵如水的也大有人在,若肯下海捞一笔,肯定人人後半生生活无虞。
谁说女人得仰赖丈夫鼻息过一生,有「一技在身」胜过家财万贯,她又不会害她们,个个竟矜持得像黄花大闺女,虽然她们是。
但是家道中落了嘛!大家为了挣一口饭吃勉强牺牲一点,至少可以振兴家业,做个三、五年,再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过看人脸色还得遭调戏、玩弄。
同样是赚钱,一个任人摸免费的还得陪笑脸不可生气,一个随人揉有大笔银子进帐,不高兴时还能摆摆谱说不接客,换人来送金送银好生呵护著。
「你说嘛!卖茶和卖笑有什麽两样,同样是应付客人,可收入却是天壤之别,我这麽为她们著想,她们竟然叫我老鸨!」
很想笑的玄漠仍是一脸淡漠,可想而知她的「用意」绝非寻常人可以理解,太过骇人听闻了,她根本是以好玩的心态去推断别人的感受,以为人家和她一样都觉得当妓女好过倒茶的。
而她的作法的的确确像老鸨,一口嬷嬷经的念著人家多无情,也不反省自己在做什麽,不是每一位姑娘都能无视世俗的眼光。
「漠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难得一次好心肠要做善事帮助别人还被嫌。」曲喵喵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心怜。
「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你的作法是错误的。」她不值得同情。
她不高兴的噘起嘴,两手往他身上挂。「你是我相公耶!应该站在我这边。」
「你会为钱出卖自己吗?」他是帮理不帮亲……亲?!
他果然晕了头,居然当她是亲人!
再和她纠缠不清下去,也许他真会认命地娶她为妻,因为被逼疯,失去对事情的判断力。
他好坏心,没为她说话。「漠哥哥,我若自己挂牌来捞一定生意兴隆,你要不要来当龟公?」
凭她的手段,男人准让她迷得茫酥酥的,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她身上砸,只为博佳人展颜一笑,想想那盛况多风光呀!
可惜美梦向来最易醒,一声狮吼坏了她的好梦。
「你敢——」龟公?亏她说得出口。
堂堂的玄武将军屈就妓院做小跑堂,她未免太过低估他了,还妄想把自己卖掉激怒他,她真懂得伤男人自尊的法子,好个狡猾猫儿。
偏偏自己无法不去在意她,越是想排斥她越是挂念在心。
「相公,你好凶哦!」凶得好有个性,合她的胃口。
表情一凝的玄漠扯开她的手,「别再叫我相公,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知道吗?我非常欢迎别人对我不客气,可是不知为了什麽,後来他们都变得好客气。」曲喵喵说得轻快无比,眼中闪著兴奋之光。
他苦笑著,「喵喵,你把人家怎样了?」
「你何不亲身体验,我答应你不下毒。」对他不错吧!有特权。
「毒?」他想起街上那名好色之徒的死状。「喵喵,你是谁?」
「玉猫儿曲喵喵。」现在才想到要追查已经来不及了。
好,他换个方式问。「你和底下的姑娘做何营生?」
「茶楼,有空来喝杯胭脂茶,奴家亲自为你添水。」够礼遇了,皇上都没此等款待。
「楼名呢?」
她用奇怪的眼神一瞄,「欢喜楼,在扬州城外三十里处的姊妹坡。」
「扬州?!」他几乎不敢问出口。「扬州名胜听过没?」
「嗟!我又不上扬州,管他什麽名胜不名胜。」怪人倒是认识三个。
「喔!还好。」他松了一口气。
曲喵喵勾起恶意的笑容往他身上贴去,「漠哥哥,你要对我不客气了吗?」
「嗄?!」他反应不过来地扶著她的腰,免得她靠得太近,有损女子闺誉。
「你不反对我对你不客气吧?」她用著非常嗲的语气迷惑他。
「什……什麽?!」谁要对谁不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继续晕头转向吧!
送上香唇,她再一次「偷袭」了他,男人真的很好骗,嘻嘻!
「将军,我查到盗贼的下落……」噢喔!看来他来得不是时候。寒翊无端冒了一阵冷汗。
「你叫他将军?」嗯哼!这下更好玩了。
☆☆☆
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寒栩觉得自己两面不是人,一个怪他来得太迟,一个怨他到得太早,他实在很冤枉,也很难两方不得罪。
驿馆是简陋了些,平常疏於打理,因此杂草丛生,几名紫骑军整理了大半天才能住人。
本来他们打算投宿客栈,但是某人的口无遮拦,店家不肯让他们一行人住进触霉头,害他们不得不另寻他处,暂居这快荒废的驿馆。
说实在的,对她先前的测字他一直耿耿於怀,若是受伤的人是他倒还无所谓,可要是他心爱的娘子会遭逢血光之灾……心乱如麻正是寒翊此刻的心情。
追捕滋扰封邑的盗匪是他份内职责,九王爷不在府内他更要尽一份心,即使担心地夜不成眠,仍得极力追查出盗匪的下落,好早日回去守著他的小兔儿。
「呃,将军,属下可以禀报了吗?」他希望能活著见娘子最後一面。
「我有阻止你开口吗?」玄漠的口气非常冷,像冬天提早到来。
没有,只是用眼白眄我。「我和几名手下追踪盗匪的马蹄印到东方林子里。」
「又是东方?」
他看了一眼彷佛没事人的小懒猫,她正拿著一根细针打草人,上面写著——寒翊。
「将军,再追下去是十三皇子驻扎的边防,我们要继续前行吗?」他担心十三皇子会伺机报复。
东边再过去一点是边防要地,同时也是天阙宫所在地。「等两天看看再作打算,你很急吗?」
「呃……没有,但……」寒翊欲言又止的表情引起曲喵喵放肆的嘲笑。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呀!我测出的字从未失误,嫂夫人过不了八月十五日。」好凄凉哦!月圆人不圆,守著孤坟哭别离。
「你……」
玄漠伸出手制住他的拔剑相向。「道听途说不足以信之,她是随口说说罢了,有口无心。」
「别不信我,你输不起一条命……噢,算错字,初字加二点应该是两人,一尸两命哦!」她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除了她爱收集「美色」为徒的师父外,没人比她更有灵性能悟透天机,不相信她就等著收尸,反正死的不是她底下挣钱的姑娘们。
「你说兔儿有了身孕?」寒翊先是喜扬眉梢、乐不可支,随即倒抽了一口气,脸上满布惊惶之色。
「喵喵,别信口开河,不许你拿别人的生死开玩笑。」他不相信她有玉阴阳的术数本事。
「好吧、好吧!当我瞎说,不想救人我也不为难,破天机我可是会折寿的。」从出生到现在她已折了十年寿,她自个算得出来。
修行之人有七七四十九劫,如今大劫小劫破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後两大劫等著她去闯,看开了生死才能痛快的玩,谁晓得自己几时会死。
而且她爱逆天行事的作法叫人头疼不已,师父暗地里虽布了不少阵保她平安,但她死性不改地仍然故我,恐怕她的一生会比别人短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