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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在这里来时如自己一人,去时也如自己一人,并没有人真正的去在意她,关注她。想到这一点,虽然凌心媛周围有数百人一起坐着听经,边上还有与她同一血脉的兄长,她却只觉得自己如坐在一处冰床之上,在这立夏时节,她却觉得越来越冷,这样的寒意是从心里发出的,漫散到每一处血脉,便是指尖也冻的发颤。
☆、039 别有暗香来
正值立夏时分,北院里的桔花开的正好,真如江氏所说的那般,云蒸霞蔚,香味幽长。这时间已近黄昏,余晖如霞,天空中放眼望去一片烟红,映照在桔花之处,那片花海也如着了粉妆一般粉艳动人,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本来到了这个时间,香客早就应该离去了,可是香客们在离去的路上,却能隐约听见北院传来萧声,有好事人偶尔探望一眼,只见几个青年学子正聚在花海下,其中一位身着轻袍,头戴平定四方巾的年轻公子立在树下怡然吹箫,如果是有些身份的人还能认出这便是威武候的长孙,许家的大公子——名霏,字云辉。再仔细看看,也能发现,他身边立着的几个也都是都城有名有望的大世家里的第二代,或是第三代,只有两个人却是大家看着不甚眼熟的,一个身穿八彩喜相逢的对襟外衫,腰佩金钩,看上去如是一个招摇的五彩孔雀一般,虽然招摇了些,只是那金钩的造型独特,却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必是皇亲贵戚,另一个穿的倒是极普通,和这些贵公子站在一起,那打扮的就只能用寒酸来形容了,可是却有一种天生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一望生敬,这是一种天生的贵气,何况能和这些贵公子站在一起,便是打扮的再寒酸,也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出身名望之家。
如果是凌心媛在这,便能看见这便是之前戏弄了她的那几个年青学子,他们此刻心情正好,都立在这桔花构成的云霞之下欣赏这数里花海的美景。待到一曲吹罢。立时有人轻拍双掌说道:“云辉兄真信人也,居然当真肯愿赌服输为昭敏吹上一曲,只是也让我等叨光一饱耳福。”
听到这话,昭敏立时微微轻笑道:“那里。那里,凑巧,凑巧罢了。”听到昭敏这般谦虚的话。之前那得意洋洋的五彩孔雀正司公子立时轻哼了一声说道:“只不知道有什么事在你照敏看来不凑巧的。”言罢,正司微微眼角一歪,然后说道:“唉,心由病了,马上便是端午佳节了,当时候父皇必会让我们既兴做诗。今天约你们出来,便是想大家集思广议一番。可能帮我先拿个章程,莫要让正德那黄口小儿夺了头彩。”正司说完便只拿眼看着昭敏,谁也知道这国子监里若论学问,这位家到中落的容昭敏最好,要不然他也不会请他一起相聚。再平易近人。自己也是当今天子的皇长子,今天能在这里的,那个不是名门大户的公子,便是他们又怎么真的能和自己比较?若不是因为母妃一直叮嘱自己必须礼下于人,他们又谁有资格唤一声自己的小字?原来这正司,便是当今皇上的庶长子,欧阳正司。
他本来最爱不过是微服潜行,画舫巡游,更贪恋那西城外灯火通明。这都城里稍有名气的青楼女子他都曾登堂入室,其实若在他看来,便是做个闲散王爷,有坐拥不尽的金银美女,便也不费他这一生托生到了帝王家,可是他生为皇上的长子。有些事,便是他不想争,就能不争的嘛?想到这里正司只觉得意兴了了,比如今天如此大好时节,若是与几个美婢把臂同游该是何等美事?现在却不得不来应付这几个学子,除却他们各自在家里的背景,薛妃一再叮嘱他需好好交结以外,这事先让他们当中谱出佳作,以便让他能在端午节的宫宴里拔个头彩,也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里正司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知道他们心中只怕还有些不屑自己这般弄小抄,便更是怀念凌心由了,只不知道这个凌心由是真病还是假痴,居然连自己都不认得了,由着他那个不懂事的弟弟拉将便走,一点也不给自己这个皇长子脸面,若非如此,自己何至于要为此发愁?见众人良久不言,正司只得点名说道:“昭敏,你素有急才,不但易学阴阳,便是文采也是极佳的,不如随性一首,也便让我献于父皇。”
昭敏听到他说这话,却是看了他好久,随后只是笑道:“我为殿下做诗词不难,只是此事,对外可得保密才是……”
这里的人谁不精明?其实为正司做诗词,又何尝不是欺君,何况他们必竟还年青,多少还有一点少年才子的骨气,平时附和正司这位皇子没什么,但让他们为人捉刀做这样的事,却又心里有些不耻正司的行为。昭敏这般一说大家也尴尬了起来,大家目前其实都在猜来猜去,究竟皇上会立谁为太子,可是只要一天大统不立,他们就不该过度站队太过明显,因为他们的站立处,不只代表自己也代表了自己的家族,不过,今天他们嘲弄过那个小丫头后,前往北院正迎面遇上了凌家的两兄弟,看见凌心书不待见正司的那个表现,可是此事已有定案?
要知道凌淳风的身份是很微妙的,他虽然不是朝内最大的官员,也不是最得势的天子近臣,可是他们凌家却有一点,为钦天世族,世代为天子观察天下大势,历时几次朝代变更,每次都能站在新主登基前为从龙之臣,中间虽也有衰退的时候,但大体来说已经兴旺了近四百多年了,对于他们预测之能,是没有人会质疑的,难不成,凌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想到这点,大家看着正司的眼神越发不同了,一个连在宫庭家宴上写个文章,也要人为他捉刀的人,实在也很难让这些自命才华的少年郎从心里佩服他。
就在大家伙出神的这片刻,昭敏已在一侧拿起一支树枝,便就着地上的泥土开始狂书起来,一侧的许云辉跟着他书写的轻声曼读:“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迎骄阳而不惧,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昭敏一口气书写完成,兴手将手里的树枝向一侧丢去,然后笑道:“端午赋诗词,有什么比咏荷莲更加切题的。此词名为爱莲说。”
当下正司又通读了一遍,也觉甚好,立时感觉之前大家都劝他把昭敏这个小子带上的主意果然是对的,这才堆起了一脸的笑意说道:“昭敏果有急才,不愧为我国第一才子。”
容昭敏听到这句话,却不由脸色微微异样了一下,但还是从容而笑,其他的学子也一起上来称赞了一番,当下一片齐乐融融,可惜凌心媛不在这里,她要是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位让人称之素有急才的容昭敏所写的爱莲说,其实是脱胎于现代大家都会在中学课本里学习过的出自北宋大家周敦颐的名篇。
正在大家都轻笑的时候,突然间不知道那里升起了一片孔明灯,袅袅升空,昭敏一见脸色一征,立时找了个理由便要回家,众人只是不依,但最终看他去意甚坚,也只得做罢,因是昭敏先辞了,其他人其实心里也有之前的事要思量,便借着由头一并辞行而去,只有许云辉却不曾走,留下来与正司闲谈。
“昭敏此人,德行上还是不错的,才学虽不属顶尖,但也是上佳之列。”正司如此笑着与许云辉说道。
许云辉见众人已走,他立时带着恭敬的说道:“这也是大殿下给他机会才行,只是他这爱莲说写得实是太好,只怕在宫宴上,大殿下此词一出,怕是此后几年都城夏起,都无人好再做咏莲词了。实是想不到,这平时不爱言语的小子竟真有如此诗才。”
正司听了这话,也大为受用,立时也说道:“这人就是太过惫懒,需得敲打才是……若真能为我所用,以后给他一个出身便是,他不过是没落小户里的酸书生,便是有些小聪明也难堪大用,怎么及云辉兄……”
“殿下,适才在众人面前,因殿下之前便已坚称要与我等兄弟相称,云辉这才斗胆如此,现下无人之时,殿下是君,云辉是臣,殿下是主,云辉是臣,怎么有脸再与殿下兄弟相称。”听到许云辉说的越发谦卑了,正司不由更是得意了些,昨日里因为功课不好而让薛妃训责过的不快,也抛去了九霄云外了,好在这北院那时候并无他人在,要不听到许家大公子与这位皇长子的一番对答,只怕鸡皮要落满一地。两个人又是互相谦虚了几句,又商量了一番要怎么收买容昭德的主意,这才一并离去了。
此时他们口中的容昭敏已经离开了这慈恩寺的山门,正快马加鞭的向城中心驰去,随后跟着他一起下山的其他学子中的一个,也随在后面,显然是在远远的缀着他,怕这些爱胡闹的公子哥们还是没闹够,忍不住要探听一下这位容昭敏有何急事,可是却见他一路急驰居然是奔了这城中最有名的青楼楚馆万花楼的后门而去,见他进了万花楼此人才下了马,只是眉头微皱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嘀咕道:“看来,有人说昭敏喜欢这万花楼第一名妓才女楚楚的事,是真的,只不过是来私会佳人又当得什么急事,真不知道上面要让我留意他到何时。”只可惜这声音极小,完全淹没在了这西城繁华之声中。()
☆、040 各自显神通
天气一天热似一天,凌心媛见打从那次去过慈恩寺后就再没出过门。
不过她在家里过得也不闷,这些天她与凌心由和心书两兄弟相处的越发好了,心由想是因为失忆了,对于靠近他的人,只要你友善,他也待你不坏,心书怕是因为两个人共过患难,所以对凌心媛也不像过去那般讨厌了,加上凌心媛最近越发会折腾吃食了,想法一路一路的,他与凌心书总是一下了学就过来。
凌心媛也没曾想到她那天一时兴起让人捞了莲花,取了些莲子做粥,居然会这么受欢迎,这不今天她又“发明”了莲肉糕,说起来也简单,只是让下人将莲子肉、糯米四两,炒香;茯苓二两去皮。共研为细末,白糖适量,一同拦匀,加水使之成泥状,蒸熟,待冷后压平切块即成。可是却连凌淳风也忍不住夸上好吃。有了这样的意头,反正又不用她自己动手,她只要说出做法,家里的厨娘有的是手段折腾,又能吃上美食,还能时不时得上几句夸奖,她那里会不用心去做,虽然她与许云辉的婚事是让她极忧心的,可是这件事总要缓缓图之才是,光是着急也没用,不如先打好与众人的关系,才好做打算,有了这些想法,凌心媛折腾起吃食来的心思就越发多了。
看见这小院子里越来越热闹,两个少爷并上老爷,都时不时的跑来,彩荷等几个小丫们却也罢了,只是李妈妈却不免摇头说道:“姑娘,现下也有十二了。有些事还是避及些的好,老爷少爷喜欢吃的话,姑娘以后做好了,我遣人送去也就是了。”
凌心媛一听这话便有些急了。所谓见面三分情,不见那有情份,她满盘的主意。全部的算盘,总不能毁在李妈妈的手里吧,当下便皱眉说道:“我与父兄亲近不好嘛?”
彩荷也笑着说:“老爷多来几次,连主事的胡娘子和碧珠石珠,看见妈妈不都客气几分,我们不是要争些什么,咱们姑娘这些年受的委屈还不多嘛。能有老爷多亲近些,有什么不好。”
李妈妈长叹一口气,摇头厉声对彩荷说:“你知道什么,人多了是非就多,纷纷杂杂扯不清。哪儿有省心的。”
对!凌心媛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过也就因为这纷纷杂杂的。她才理清了自己的身份背景,其实她的润水公主,虽然是慈安太后所出,却因为德安太后无子息,由先帝做主记在了德安太后名下,所以虽然先帝女儿众多,却只有她一个是嫡长公主,身份当然显贵,两宫太后。一个是生母,一个是养母,这样的隆宠于一身,怎么便偏生的红颜薄命了?而当今天子呢原是极宠薛妃的,所以皇上的长女长子,都是她所出。因为她不但是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随之伴驾,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慈安太后胞姐的幼女,幼时便常随母亲进宫,说起来还是皇上表妹,自是情份不同。听到这些凌心媛当真还没想到,自己和那刘夫人居然还有点亲戚关系,皇后好不容易才在薛妃生下了两个孩子,又怀上第三胎的时候,趁皇上得了空,才得沐圣恩,怀上了龙种,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一举得男,生下了六皇子。
虽然同样是孩子,但德安太后,显然对与她有相同际遇的皇后更加同情欣赏,满心要求皇上立嫡皇子为太子,可是皇上那时候极宠薛妃,加上慈安太后当然力助自己娘家的侄女了,皇上顾念两边的情份,此事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