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亲爱的姑妈,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祖恩安抚了姑妈的抱怨和玛丽娅的唠叨,这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一个俏丽可爱的东方女子,忍不住又露出了招牌笑容,上下打量。
“这是云瑄,你可以叫她Viola,是姑妈的翻译。”
“嗨,”祖恩松开搂着姑妈的双臂,来到云瑄面前优雅的鞠躬,手扶左胸,殷切的说道,“美丽的小姐,很高兴认识你!”说着,执起云瑄的手轻轻一吻,“我是祖恩,佩罗姑妈的侄子,请允许我表达对您的仰慕。”
“你好。”云瑄屈膝还礼,抿了唇微笑。
“真高兴认识您,Viola,美丽的小姐。”
“我也很高兴认识您,祖恩。”
“哦,请原谅,女士们。”祖恩松了云瑄的手,突然转身向另一个方向挥手,“我忘了介绍我的朋友”。
对面,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站直,一步一步的,朝着她们的方向移来。
“这是我的中国朋友,Karsten。”祖恩的长臂搭在那人的肩上,笑嘻嘻的给她们介绍,“也是我的搭档。”
那人礼貌的微笑,轻轻颔首,英俊的脸孔此时在亮眼的灯光下,竟似在微微的发光一般,轻缓的笑容浮现,眉目舒朗。
“Karsten,这是我的姑妈,玛丽夫人,还有美丽翻译小姐。”
Karsten礼貌的同佩罗夫人行了吻手礼,跟玛丽亚和云瑄握手。
云瑄低头,看见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整洁漂亮,修长的手指,清晰的指节,椭圆的指甲,干燥的手掌,在心里暗暗叹服,又一个优雅的贵公子。然后,抬头,忘进了一双宝石般璀璨的黑眸,漩涡一般,把四周的光芒统统吸入,连同她的呼吸。
手心里的温度陡然上升,她有些慌乱的错开眼,看向别处,拒绝继续与他对视。Karsten的眼神只淡淡扫过她,平静的转头与佩罗夫人交谈,同样流利的德语,声音清冽,一如甘泉。
他们的谈话间热络捻熟,只片刻,佩罗夫人就决定接受祖恩和他朋友的邀请,到他们的包厢里观看下面的表演。云瑄有些迟疑,李爽布置任务的时候,可没说能去别的地方啊。Karsten见她犹疑,只淡淡的讲了包厢名字,外加一句“我给老汪说。”
“哦,好。”云瑄立刻点头,开玩笑,他说的包厢可不是寻常地方,那是比刚刚的所在更难接近的位置,保全只有更严格,实在的没什么可担心。何况,汪经理只是“老汪”么?
玛丽亚回去拿东西,祖恩挽着佩罗夫人的手臂一马当先,Karsten落后一步,优雅的与云瑄并排。
云瑄抬眼,刚好瞧见他的侧脸。英挺的眉眼,薄削的嘴唇,浓密的黑发,表情淡淡,只在嘴角勾着一抹礼貌的微笑。步子不急不徐,双手收在口袋,目光落在前方的地毯上,走的安静平缓。
似是不经意,他轻缓的抬起头,眼帘微启,从她的脸上淡淡扫过,有瞬间的厌烦,最终换作莫可奈何的一笑了事。
云瑄在心里小小的吐舌,没有忽略他眼里的了然和小小的警告。这人,无论样貌和气质,言谈和风度,着实令人惊艳。
虽然她比同龄人多了那么一点人生经历,一点痛苦磨难,但那些并没有影响她的成长,用外婆的话说,那不过是“上帝对她的宠爱”,所以,她依然还是乐观向上的研一女生,偶而也会对着英俊的帅哥发点小呆、偷瞄几眼,没什么大不了。
不介意他发现自己的欣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没有隐藏真实的想法,这也是对他的尊重不是?况且从他的表现来看,大抵是早已习惯了类似的注视,警告归警告,他也没有丝毫的不满呐。
不过,话说回来,他无疑是英俊的,虽然没有妖孽到人神共愤的级别,甚至没有祖恩来得阳光俊朗,但是那对比墨玉更深邃的眼珠,加上清冷沉稳的气质,硬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人生如初见(下)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纳兰性德
…以下是正文
位置绝佳的包厢,金碧辉煌的装饰,优雅贵气的客人,昭示了此间主人的不同凡响。
眼前整片的落地幕墙,加上室内逼真的环绕音效,场内如梦似幻的表演纤毫不遗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即使隔着那层厚厚的特质玻璃,仍然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置身其中,没有丝毫阻隔。
Karsten将她们安顿好,便走回远离窗边的那一堆朋友中去,只留下祖恩陪着她们。那群人有男有女,或懒散或矜持的散座在各处,自成一格,互相之间调侃低语,并没有人特别在意她们这一行人,亦没有特别在意身后这场惊神绝世的表演。
沙发前面的小几上是玛丽亚特意准备的精致小点,佩罗夫人居中而坐,右边是祖恩,左边是云瑄和玛丽亚。佩罗夫人被眼前的表演震撼,兴致高昂的跟着表演者的节奏欢呼雀跃,祖恩在旁不断的加油叫好,都得佩罗夫人喜笑颜开。
佩罗夫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和祖恩说话,云瑄只好趁着□的间隙介绍些中国的传统和文化,结合场内的表演娓娓道来,偶尔也让那三人听得入神。
□和低谷总是相伴而生,没有永远的□。偶尔的平铺直叙,恰好给了大家一个放松休息的机会。玛丽娅起身去准备新的红茶,佩罗夫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毕竟上了些年岁,还是有些疲累。
上半场到了汉字印刷的那一幕,祖恩被上下起伏的字阵惊呆,连连惊叹出声,有个问题令他疑惑不解,“Viola,中国的汉字为什么是方的?”
“汉字的形状其实并没有一定,就像西方的字母,也不能说它是圆是扁啊。我们常说汉字是‘方块字’,其实是因为毕升的活字印刷术里,为了排版和更好的利用空间,把活字的字盘作成了方形而已。”云瑄指着场内的字模给祖恩解释,正在休息的佩罗夫人也睁了眼仔细观察。
身旁的人影一晃,玛丽娅刚刚空出的位置上,一个白衣黑裤的男人优雅的落座。
“嗨,Karsten。”祖恩抽空和他打了招呼,回头继续追问云瑄,“那个字,念什么?”
“和”。
“贺——”祖恩有样学样的模仿着发音,惹得旁边的那人一阵轻笑。“Karsten,不要幸灾乐祸!”
“放心,我不会,今天的日子特殊,当然要‘和为贵’。”他故意把“和为贵”用中文讲出来,不理会祖恩的一头雾水,只是侧首看她,并不肯解释。
“Viola?”祖恩找她求助。
“‘和为贵’的意思么……”云瑄眨眨眼,思考着该怎么能把这句古文解释明白,眼角的余光依稀看到那人的脸上,一抹恶作剧的浅淡笑容缓缓浮起。立刻明了,那人绝对是故意!
“是句文言文,就是古人们说的话啦。字面上的意思呢,就是要以和为贵。”眼看着祖恩还是一脸茫然,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解释跟没解释其实没差。
“这个解释起来的确有些难,不如我举个例子吧。”云瑄微微的仰起脸,朝祖恩漾出一抹小奸诈的笑,“比如呢,你和Karsten是朋友,但是对某件事情起了争议,双方僵持不下,这个时候为了维护你们的友情,你还是要表现的宽容,不会与他计较的对不对?”
“不对,既然有争议,当然要分出高下啊。”祖恩还是不明白,那个‘和为贵’跟Karsten有什么关系?
“呃,好吧,不过如果一时讨论不出结果呢,还是要……”好像有点在状况外,不过她努力把祖恩往预期的结论上带,好辛苦唉!
“要用武力解决啊。”祖恩大咧咧的回答,听得云瑄一愣,武力?那还怎么‘和为贵’?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这话该怎样接下去才好。
“呵,Suhn和我经常用武力解决来问题,肯定谈不上‘和为贵’,你不如换个假设?”满含笑意的解释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带着阴谋得逞的意思。
“这个……”云瑄扭头狠挖他一眼,无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和身份,这样故意刁难旁人的行为,哪里还有什么风度可言?亏她刚刚还对此人的气质风度大家赞赏,哼,什么翩翩佳公子,分明是无聊的恶少一枚。
他分明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好大一颗卫生球!有趣,脾气可还不小呢。存了逗弄的心思,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哪个?”说的是中文,故意侧了头靠向她,有意刁难,“喂,你还没有解释完,请继续……”
耳边微微的一阵酥麻,温润的声线低沉轻缓,语气却是不容错认的挑衅。云瑄飞快的侧身,闪开他的接近,不料后撤时不小心碰到佩罗夫人的手肘,老太太回头问,“怎么了,Viola?”眼神从云瑄飘向侄子的朋友,Karsten礼貌的同佩罗夫人聊了几句,安静的转头看向场内。
这个年轻人的中国她以前见过,是祖恩的朋友和伙伴,这次能在这样的盛会里遇到,又是这样的包厢,得到他礼貌周全的招待,的确有些意外。
“啊,没事,佩罗夫人,是我不小心。”云瑄不好意思的道歉,懊恼刚刚的慌张和鲁莽。
“哦,Viola,那些人抬着的是什么?”佩罗夫人一声惊呼,抓了云瑄的手腕,右手指向了场内的一处。
“那是京剧里的人物……”只进行了一半的话题被叉开,精彩的表演吸引了大家的全部注意,没人继续在意刚刚的那一小段插曲。
Karsten面色平静的观看场内的表演,心有所思的瞥了眼表情专注的云瑄,太轻易的就发现了她略显紧绷的坐姿,淡淡一笑,果真还是个小丫头,虽然她的谈吐礼仪算得上大方,进退应对算得上得体,还是少了些历练。
听得出来,她的德语讲的不错,清晰流利,不过绝非科班,有些成语警句,她的译文并不规范,反而更接近俚语,这并不是说她的翻译有什么不好,正相反,比专业翻译的讲解更加生动有趣。
“德语不错,哪儿学的?”他气定神闲,不动声色的语气平缓之极,好像刚刚故意找茬的那人根本不是他。
“……嗯?”云瑄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问她的,因为,在座的除了他们俩,没人听得懂中文。疑惑之余,还有错愕, “跟隔壁的爷爷学的,怎么?”小心翼翼回答,生怕又招来刁难。
“没怎么,你讲得很好。”诚恳的一笑,对上她清亮澄澈的双眼,又补了一句,“举例也很生动。”
原来还是他!
干笑两声,云瑄以沉默作答。她不认为这个话题有进一步展开的必要,可显然有人并不这么认为。
“你是志愿者?”看着她胸前那一堆的卡片,各式各样,她还蛮抢手。
“不是。”抬眼看他是不是又要搞怪,看见他认真的注视,才微一撇唇,道:“我是通信组的工程师。”
“哦?那么……被抓了壮丁?”Karsten的唇角轻轻挑起,工程师来做翻译?她还挺多才多艺的。
云瑄抬眼看他,包厢里的灯光有些暗,他的脸被场内的灯光和焰火映得忽明忽暗,比在大厅的时候多了些神秘感。她好像有点被煞到了,不过,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掌心,杂乱无章的细碎纹路交错纵横,外婆说过这样的掌纹注定是蓬勃劳碌的命呢。
“呵,就是啊,苦命吧?”再抬头,已换了一幅表情,笑得有点无辜和无赖。
他还想开口,偏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对他说了声抱歉,抄起手机往外走。经过那帮聚拢在一起的朋友时,有人响亮的吹了声口哨,云瑄目不斜视,仿若未闻。
门外的走廊里宽阔明亮,比普通观众席不知道豁亮多少倍,不但绿植错落,还摆了对椅和茶几供人休憩。
到远一些的地方找了椅子坐下,云瑄跟电话那头的Robert低声交谈,余光里注意到有人经过,连忙收起伸开的双腿让出空间,并没有在意那人影停在了不远处的另一张椅子上。
帮着Robert处理完突发的状况,云瑄重新回到包厢。玛丽亚已经回来,坐了她的位置上,而那位Karsten先生仍然在那里稳如泰山。
犹豫了一下,她只好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离佩罗夫人远了些,并不是一个翻译最合适的位置。不过看她们姑侄两人相谈正欢,对着外面指点比划,似乎暂时不会需要她的翻译,而且,可以不必再跟那个Karsten同座,她稍稍有些舒心。
这一屋子人的身份,不用她猜也知道是大有来头,尤其这个Karsten,既能包下这样位置的一间包房,背景定然非同小可。同这些特殊阶层的人打交道,她并不擅长,看他似乎很有兴趣与她谈话,隐隐感觉到了内心的不安。
她,可不想惹麻烦。
花开淡墨痕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