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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云瑄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外婆刚刚去世,她一个人照顾母亲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心里对那个人的怨恨已经渐渐变得麻木,只想着再过几年,她和妈妈就跟那个人再没有关系了,他的任何事,她也不再关心。
可是,明明已经翻过去的那一页,现在又真实的摆在她眼前,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院长见她愣住,心下不忍,这孩子到底是老同学最得意的弟子,勤奋聪敏,是个不可多得好材料,通信学院正式因为有了他们呢师徒二人撑起来的TS实验室,才在众多的学院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是,白纸黑字的案卷摆在那儿,‘叛国投敌’,虽然是怀疑,但是,有一个背了这样污点的父亲,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在这里了。TS是国家级的重点实验室,研究的项目除了民用之外,还有很大程度属于军用技术,对参与人员的背景调查不是一般的严格,不仅是他,就是校长也担不起这个贡任呐!
院长看看脸色为难的校长,又看看怒气满面的老同学,轻叹一声,‘云老师,因为TS实验室的性质,所以,在这件事情没有澄清之前,你暂时不能继续那边的工作了,至于就读博士,如果有另外的选题,也不是不可以念下去的。’
他看看校长,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稍稍宽心。按说,念博士跟这件事没关系,不过因为云瑄的博士论文选题恰好是TS下一个重点项目,所以才会被牵连,按照院长的想法,只要换个选题,不再进TS就是了,并不影响她读博。
‘谢谢院长,不过,不用了。’云瑄缓过神来,低头细细的想了想,再抬头是,眼里已经是一片平静,‘我这就把TS的工作整理一下,请院长指派专人与我交接,至于博士学位,就算了。’
老师在一边跟着她叹气,眼看着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退出门外,心中黯然不已。
云瑄出了门,机械的转弯下楼,完全依靠条件反射走出了这座大楼。
楼外,仍是碧空如洗,树木参差,书声朗朗,空气里飘荡着校园特有的书墨气息,深深的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去,假装所有的心烦意乱都被这一呼一吸间的交错带走了。
离开时她看见了老师的脸色,知道老师肯定是留下跟领导理论了。老师的脾气只有在做学问的时候才耐心无边,其他时候,可以用‘火爆’来形容,这次的事,恐怕少不了一番争执。好在院长决不会跟他计较,就是校长,也要看着他的学术地位礼让几分,所以担心是不必的,但她还是决定要在这里等老师出来,不管怎样,也该谢谢恩师的回护。
‘小云。’一声呼唤自左侧传来,云瑄转头,看见一个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刘博士。
‘刘副教授。’忍者转身欲逃的冲动,她硬着头皮打招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再怎么厌恶,也没办法对眼前这个表情拘谨的人恶语相向,只好用最普通的语调最官方的称呼,来打这个招呼。
她是真的怕了,怕再有任何一丁点的言辞不慎,又被别人会错意。
‘小云,我都听说了。’刘博士有些拘谨的站着,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写着同情。
云瑄一愣,‘你听说什么了?’
‘姑姑告诉我,你不能再留在TS实验室了,博士也不能念了。’博士的语气听上去挺伤感,接下来的话更是十分恳切,‘不过小云你不用太难过,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不介意你只是个讲师,念不了博士也没关系,我可以请姨夫帮忙,以后评职称的时候让他照顾一下,一样可以评上教授的。’
云瑄看着一脸真诚的博士,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上次在办公室,她已经那样明确、直接的拒绝过他,难道他们都被当成了耳旁风么?为什么到了今天,还会有这样自以为是的想法?他以为过来跟她说这番话,会让她觉得感动?说什么他不介意,可是她很介意好不好?
刘博士见她不说话,一径的低头不语,还以为是被自己的不记前嫌感动了,絮絮叭叭的又往下说,‘小云,我知道你对姑姑有想法,嗯,她也不是很喜欢你,不过你不用担心,姑姑一向疼我,只要我开口,她一定会接受你的。’
说着,他突兀的过来要拉她的手,云瑄一惊,大大的后退了一步,警觉的大喝一声,‘你干什么!’周围开始有人侧目,有些老师和学生认出他们来,看见他们之间的对峙,小声的在旁边窃窃私语。
云瑄把后背挺得笔直,全神戒备,严阵以待,手里紧紧的攥住手机,准备在危急关头当作自卫的武器。刘博士显然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又看见有人向这边张望,立时显得手足无措, 的低了头,可怜兮兮的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云瑄终于还是于心不忍,虽然他的言词态度令人不快,但毕竟也是出于好意,即使想法有点无厘头,起码出发点是好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同事一场,不好当众给他难堪,于是放低了声音,不厌其烦的再拒绝一次,‘刘副教授,要我怎么讲你才能明白?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会答应做什么你的女朋友,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什么,你有男朋了?’刘博士脸上的表情很精彩,错愕、失望、难过、不可置信,最后变成大义凛然的决绝之色,‘小云,我不在乎你被人包养过,只要你离开他,重新做人,我会说服姑姑接受你的。’
天呐!
有谁能救救她?她真的要被这个刘博士给逼疯了!
这叫什么混蛋逻辑?她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重新做人的地步了?
云瑄哭笑不得的边摇头边后退,这人根本没办法沟通,他还是地球人么?
眼看刘博士也要跟上来,云瑄立刻伸出手臂,摆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冷厉的命令,‘不要过来!’刘博士被她的气势吓住,果然站着不敢动。
她退出几步,大口的喘气,跟这样的人沟通简直等于慢性自杀,太折损元气了。正打算暂且不顾师徒道义,先离开这儿再说呢,身后传来恩师亲切的呼唤,‘小瑄!’
‘老师一一’差点就激动得掉泪了,老师,你出现得太是时候了,简直就学生于水火!
‘怎么还在这儿?噢,等我呢是不是?’老师慢悠悠的走过来,高度的近视+散光,让忽略了站在云瑄身后的刘博士,还以为是学生最近太轻闲,长胖了……直到了近前,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五步之外的地方,愣愣的站着。
‘这是……,这不是刘副教授吗?怎么,来找校长?他就在办公室,赶紧去吧。’老师就是老师,一句话就逼得对方哑口无言 啊,历史系的办公楼在校园的另一个方向,所有院系领导没有一各在这边办公,连他亲爱的姑姑也是在另一座行政楼,他到这里,当然只能有这一个原因。
刘博士口齿不利了,赶上老师今天心情不好,没心思等他的蘑菇,转身就往家里走,挥手招呼学生跟上,‘走,陪老师回去,咱师徒两个好好喝一盅。’
“好。”云瑄跟上去,挽着老师的手臂,把那个还在唠咕“喝酒不好”的博士海龟,扔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头释疑一一道路宽广如青天,为何独独对她吝啬如斯?20年前的旧案都被翻出来,到底是谁在暗地里算计了这些?
这两句诗是李白的《行路难》其二的开篇破题之句,甚得我心,深得我意!如此的胸襟气度,让长久的郁结喷薄而出,大概也只有李白这狂生才写得出,旁人实难望其项背。
36
花间一壶酒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以下是正文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现在不过刚刚中午时分,校园里已经有没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前往食堂打牙祭了,路上的欢声笑语,片刻不曾停歇。
从进去校长办公室到现在,不过才1个小时,云瑄感觉却像足足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在校长室的半小时耗尽了她的冷静,在办公楼外刘博士的纠缠,又耗光了她的耐心,现在的她,满脑袋的混乱思绪,要不是身旁有老师在,恐怕她会抱着头大叫一通,以泄心中愤懑。
据闻老师年轻时有两大爱好,一为试验,一为喝酒,后来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太好,加上师母的雷霆之怒,这才放弃了后者,如今,老师主动退出TS,仅存的一项得心意的爱好,也要放弃了。
‘老师,您用不着退出TS,还有别的……’云瑄虚搀老师的手臂,欲言又止。
‘先不说这个,等回到家里再谈。’老师拍拍她的手背,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转头换了另外的话题,‘不知道你师母今天中午会做什么好吃的,咱们师徒俩人给他来个一醉方休!’
她点头,今天的确需要一醉解千愁。
老师的家在校园的北半区,紧挨着湖边,是校内风景最好的区域之一,也是重新规划后校内仅余的住宅区,只有德高望重具备一定地位的老教授和一定级别以上的校领导才有资格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
‘小瑄来啦?快进来,你的运气不错,刚好有你爱吃的。’开门,师母已经系着围裙迎了上来。
师母在本校的历史系任教,也是学术圈内知名的学者,年岁与老师相当,成就与老师旗鼓,温婉贤淑的气质可比老师强了不止一个级别。
‘哇,猪脚米线?’云瑄皱了鼻子嗅一嗅,绽开满足的笑容,扑上去送给师母一个大大的熊抱,‘师母,我真是太爱您了!’
师母熟练的把手里的锅铲举高,让她抱了个满怀,笑着说,‘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都是大姑娘了,要注意培养气质,气质!’
云瑄吐了吐舌头,嘿嘿笑着,嘴角弯弯,任由师母数落。老师在后面乐呵呵的看着,心底的忧虑淡了些,却多了些心疼,这孩子,总是这么体谅别人的感受,把自己的苦闷藏得太深,苦中作乐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老伴儿啊,给我们拿两瓶啤酒,今天我要跟小瑄好喝喝。’大咧咧的招呼老伴,老师转身进了客厅。
最近老师的身体不好,师母对他的管束更加专制,严格限制糖类、肉类和酒精的摄入,不过此刻,夫妻间多年积累的默契,只消一个眼神,师母已经察觉出今天的情况不一般,一句话都没多问,点头应了老伴。
心知肚明老师的关心和师母的体贴,云瑄熟门熟路的去厨房给师母帮忙。
因为身体关系,老师每日的食谱不得不精心安排,师母自然是不放心让老师去食堂吃的,以老师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没人管着肯定不行,再说,食堂的伙食油多盐多也不合适。故而师母每天一定会亲自回家准备三餐,为此,还特意把上午最后两节的课时全部跟其它老师调换过来,就为了能赶得及准备午饭,可见师母的良苦用心。
老师对师母的心意全都看在眼里,虽然总喜欢在她的面前抱怨师母的管制太严苛,也总叫嚣着要偷偷抗命一次,可他也就是嘴上那么说一说而已,等抱怨完了,还是会乐颠颠的跑去跟师母邀功,说自己如何谨遵的懿旨,要求对他降低管制级别。
当然,结果肯定是被师母驳回,但是下次老师还是会明知故问,似乎把这当成了一件固定的任务,乐此不疲。
云瑄曾经很好奇老师和师母年轻时的情事,悄悄问过师母,师母当时脸上的笑容,仿佛十八岁的少女般明媚,但笑不语,只跟她说了一句,‘等你恋爱了,就知道了’,那时她才知道,看上去相敬如宾的老师和师母,原来也是有着美丽过往的。
师母吃了午饭就回去办公室了,剩下老师和云瑄在客厅里对酌。其实算不得对酌,不过两瓶啤酒,云瑄面前的是普通的的啤酒杯,老师面前的,是只有一钱的小小酒盅,唉,没办法呀,师母的严令:喝酒可以,不能超过10杯(其实就是这个酒盅啦)!
云瑄看着老师愁眉苦脸的端起第6盅酒,小心翼翼到浅尝一口,半眯着眼回味无穷的样子,笑得没心没肺,心中的郁闷仿佛胶着不散的浓雾,被光芒万丈的太阳照耀几下,便雾去云歇了。
‘你这丫头,看着老师被压迫,也不知道仗义相救,还在那儿笑!’老师睁开眼,就看见一张幸灾乐祸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边的筷子就敲过去。
‘哇,疼哎一一’云瑄揉着脑袋大叫,响当当的几句话,说的义正词严,‘老师,师母的话谁敢不听啊,我当然不能帮您作弊啦!’
在老师家里,她就是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小孩子,完全放任情绪的宣泄,这种在母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