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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昨天搬过来的,早上大房那儿的萍儿来过她也知道,萍儿肯定是送月银来的,大小姐迟迟都没找她过来算这账,她心里吃不准,憋了半天了都。
“奶娘,新来的那两个丫鬟还得劳烦你带一下,年纪小不懂事,跟着奶娘肯定是学的最快。”柳青芜示意她坐下,说的真心实意,“今日大伯娘那边的萍儿过来,说起了你们的月银,过去没办法,如今我能做主了,你是我身边呆的最久的人,就把你的月银涨到了二两。”
张妈妈心头喜着,小姐还是最器重自己的,也许是小姐年岁大了不喜黏着人,是她想多了。
“小姐刚出生的时候夫人就让我喂着小姐,从小看着您长大,妈妈的心全都是为着小姐向着您的。”张妈妈说的感概,柳青芜抿嘴笑着,“还有一件事要妈妈帮忙。”
“小姐您说,妈妈一定给您办好。”
“玉清院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妈妈在打点,也忙不过来,翠玲照顾我也有不少年了,是个忠厚的,院子里的账本我已经交给她了,妈妈你抽个空,把沉香院那儿的和她算算清楚,也好省了你一件事。”
柳青芜说完,张妈妈的脸色变了变,笑容停滞在那儿有些转不过来,夫人去世时小姐搬到了玉清院,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都是她在管,对这些她都熟识,做起来也得心应手,怎么现在忽然就换了。
“小姐,院子里的这些出入翠玲哪有我熟悉,妈妈还忙得过来。”张妈妈还试图说几句,柳青芜转头看她,脸上的笑意更甚,“就是因为奶娘你更熟悉才需要你多教着翠玲一些,都在一个院子里,谁管不是管呢。”
话说到这份上张妈妈再说什么就是她的不识相了,可她还是没想通透为什么小姐会忽然有这改变,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原因,翠屏去照顾三少爷后就由翠玲贴身照顾小姐了,只可能是翠玲在小姐面前说了什么才让小姐收了她的权转交给她。
这样一个震撼的消息,柳青芜之前说的升月银都无法弥补,张妈妈在柳青芜这边点头应允了,出了屋子迎面看到翠玲过来,神情不悦,“翠玲,你跟我来一趟。”
张妈妈把翠玲带到了自己屋中,翠玲最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直到张妈妈沉着脸把一个匣子和一本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才明白过来。
“这些你拿去。”张妈妈素日里脾气也不错,性子偏软,所以如今就算是对她置气了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来,而是把东西一放,让她带走。
但是这账的事都得面对面清算清楚了才行,若她带走后有了不对,再来找她论说也无用了。
“张妈妈,如今外头的事情多,等迟一些再对如何?”翠玲把东西推给张妈妈,脸上堆着笑。
“就这些帐你还怕我私吞了银两不成。”张妈妈一听脸色更不对了,翠玲笑了笑,“妈妈自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只不过账目的东西,两头清算干净也是规矩。”
心里头有怨,听什么都不觉得中意,张妈妈还是没忍住,语气里充斥着埋怨,“小姐年纪小,刚回来玉清院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来办,小姐不清楚难道你不会劝着些。”
“张妈妈您这话说的,小姐如何能不清楚。”翠玲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合着像是在说她蛊惑了年幼无知的小姐似的,“这件事交给谁来办都是伺候小姐,替小姐分忧的,我也是按照小姐吩咐的。”
更何况在翠玲看来,小姐心里门清着呢,谁还能在等子事上左右小姐的想法。
“你能办好?”张妈妈意识到自己口气有些重了,缓了缓语气,翠玲这才重新摆上了笑靥,“这不是有妈妈您教着呢。”
只是没想到张妈妈听她这么说了之后神情更难看了,翠玲也知道忽然间转了她管账的事张妈妈心里会不舒坦,可这言语间总说着是她在小姐耳边吹风才会如此,如此不信任,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见张妈妈不说话,翠玲起身,“如今外头事儿多,等夜里空了我再和妈妈算吧。”说罢离开了张妈妈的屋子。。。
☆、第040章 。大婚日突如意外
张妈妈心里对翠玲有了芥蒂;不过第二天还是把沉香院子的账与翠玲算了清楚;柳青芜搬过来的第五天去柳老夫人那儿请安时;还有些许的不习惯。
坐在柳老夫人身旁;柳青芜说着这几日在玉清院里发生的事逗乐了柳老夫人,“早上一醒来;下意识的起来跨过了门就想去对门找祖母呢;瞧着堂屋不一样;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了对面看到的是书房这才恍然大悟。”
柳老夫人笑着;“你这孩子迷糊的,堂屋出去你都不记得了;我这儿可有你那儿的样。”
柳青芜摇摇头靠着她笑嘻嘻,“那不是迷糊着,出了门瞧见院子也不一样,没有东西厢房,自己还得醒醒呢。”玉清院只是小院子,远没有沉香院大;自然是没有正式的东西厢房,只有主屋两边辟着耳房,走廊过去几间小厢房。
柳老夫人笑不止,拍了拍她的背,“这才去几天,就糊涂成这样了。”
柳青芜看了一眼堂屋旁边自己住过的屋子,并没有收拾开,还是留作住屋,柳老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回首摸了摸她的头,“我听说你把院里的帐从张妈妈手中拿回来,交给翠玲了。”
柳青芜点点头,“是呢,张妈妈事儿也不少,翠玲她们也是从小时候开始照顾我的,比起这记账,翠玲还利落些呢。”
玉清院的这点事柳老夫人这里要知道也容易,主要是底下有人在说,严妈妈传到她面前来了。
“你怎么没想着先和张妈妈说呢。”柳老夫人倒不觉得孙女这么做欠妥,就是好奇她怎么会选这强硬的法子。
“祖母,若是她会生出那种心思来的,即便是先提出来,她照样会对人有芥蒂。”柳青芜认认真真的分析,思路十分的清晰,“玉清院上下也不是单由她做主,您这儿冯妈妈和严妈妈所担的事儿还都不一样呢,有什么理由放着能用的不用,全都交给一个人。”
柳老夫人笑呵呵的听着,这也是早晚的事,表面上抬了月银,自然是玉清院里除了孙女外最有话语权的,但这管银子的事,往大了说,不是主子最信任的谁会交,往小了说,往后支取打点的,岂不多是要看着翠玲的脸色多一些。
任何的一种恐怕资历最深的张妈妈心里都会有不悦,可在府里伺候人的可不是事事都如她的意,只有主子说什么才是什么,哪有你有资历了,主子都得听你的,顺着你的心意来才行的事。
压不住下人的主子,这早晚得被底下的人欺,善待侍奉的人是没错,可凡事要先轻声细语的先去过问,还得掂量她们的心情好不好,会不会不高兴,到底是谁伺候谁呢。
孙女的性子虽像了些儿子,但大都像儿媳妇,看着温和,骨子里倔强又有些偏执,认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是个自己有主张的,柳老夫人喜忧参半,孙女独立能自己做主自然是好,就是这性子,将来遇上事儿,柳老夫人最担心她硬碰。
柳老夫人心里转着,看着她,半响眼底松了松,也许都是好的呢,想到此,揽着柳青芜说起另外的事,“如今你住出去了,有些事祖母也得告诉你。”
“你手上有着你娘留给你们的嫁妆单子,她的大部分东西都还在库房里,当初是她亲口拜托我的,这些将来都是留给你和你弟弟两个人的。”
慕氏没有因为儿子女儿的差别有区分,她嫁入柳家没几年就走了,留下的嫁妆大部分都没动,儿女各半,柳家人也不会卑劣到去夺她嫁妆,所以慕氏过世后这些东西就由柳老夫人做主收了起来,许氏进门口包括那嫁妆单子到库房里的东西,影儿都没瞧见过。
“当初慕家陪嫁中还给了你娘一个庄子,两间铺子,你娘进门一年后置办过两间,后来生了病,无心打理,又把那两间卖了,如今剩下的那庄子就由桑妈妈在管,桑妈妈回来后得另外安排人去,至于那铺子,如今祖母帮你打理着,你若是想自己打理,祖母可以交给你。”
柳老夫人当初留了心眼没有把东西交给儿子,否则如今,锁着的嫁妆肯定不会动,就是庄子和铺子不知会如何了。
柳青芜想了想摇摇头,“我还有许多要向祖母和大伯娘学的,铺子的事如今我都不懂,祖母您就替孙女看久一些嘛。”尽管她迫切想要独立,但这些她得更慎重才行。
“那就再放我这儿几年。”柳老夫人把慕氏留下的东西都和她说清了,余下的决定得由她自己来做,“桑妈妈来了后庄子的收成如何你就知道了,由桑妈妈帮你,往后庄子里每年的收成你也能自己学着算,就别往我这儿放了。”
慕氏留给两个孩子的东西很多,就是他们年纪还小,抓在手中也抓不牢,柳老夫人只能一步一步的放,有时候想着这些事都应该有当娘的来教,如今都由她一个祖母来代劳,心里未免发酸。
她偶尔会想,当年的事她也有错啊,嫁了别人可能就不是如此的境遇,可让她回到当年再去选,她依旧会这么做,做人到这份上,有时候的自私,并不是只为了自己。。。
二月中国公府弥月宴,儿子出生十几天当爹的才收到信知道消息,柳尚荣终于赶在满月前快马加鞭让人送来了礼,妻子生子时候自己不在身边,儿子满月又不在,柳尚荣这不善言辞的,信中也表达了对妻儿的愧疚,还感谢母亲柳老夫人的多加照顾。
刚出生时皱巴巴不甚好看的孩子,满月时已经长的十分讨喜,抱出来的时候睁着眼睛,好像是在认人似的,小手紧握成拳抱着胸口挂着的红包。
柳思衡觉得弟弟一定很爱财,将来也一定很会赚钱,有些天赋这时候就能看出来了啊,谁给他挂红包带金锁片他就看谁,把红包紧紧的摞在怀里,是说都还没懂事呢,就已经知道守财了。
这回柳思煜倒是不讨厌弟弟了,等孩子抱回玉荷院,他守在摇篮前,看着乖乖躺在里面的磊哥儿,轻轻的晃着摇篮,还伸手过去让他抓自己的手指,他不讨厌弟弟,他只是讨厌那个弟弟而已。
李氏出了月子就可以管家里所有的事了,何氏依依不舍的交出了手上的几本账,做主的日子总是短暂,算起来也才一年而已,她当初以为有三年呢,这么快就收回去了。
到了三月时,王家喜事将近,王家少爷要成亲了,柳老夫人带着柳青芜他们提早几天去了王家,如今家中还没个女主人,柳老夫人带着儿媳妇,要帮弟弟一块儿打理这婚宴。
王家家大人少,请的客人却不少,半个月前柳老夫人就提醒过弟弟要把人手备齐了,到时候才不会忙乱,所以等柳老夫人到时,王老爷已经备了不少人,随时可以准备差遣。
柳老夫人嫁过女儿又娶了四回儿媳妇了,对这些事儿熟的很,李氏作为长媳,帮衬了大姑子出嫁,小叔子娶亲,这些事也做的得心应手。
两天的功夫王府上下打点齐了,王媛儿这边是最无事的,什么都不需要她帮忙,于是就拉着柳青芜到处走,来的第二天差点就把柳青芜带出府去了,亏的王媛儿的奶娘赶来的及,又有翠玲她们拦着。
“这府里上下我都逛腻了。”过了年王媛儿九岁,说起话来这年纪还能往上加个几岁,老成的和柳青芜说着一些府外的事,见柳青芜脸上新鲜的神情,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下次带你出去玩。”
“我听祖母说,你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中馈了。”柳青芜笑嘻嘻的推了她一把,出去都得悄悄说,肯定不是从正门走的。
“我是看不下去了,你看我爹那样,像是能执掌中馈的人么,幸亏王家人少,大哥和我院子里都有人管着小账,可那年入深秋了,管家有事告假了一段日子回家,我爹就忘了进炭的事,后来匆匆忙忙赶着去买的,也没买到好的,这冬天我记忆尤深啊。”王媛儿叹了一口气,“开春等管事回来后我就跟着他学了,好歹能应急。”
“那布庄的事呢。”换做是她父亲,怕是也不会知道入了秋何时要置办木炭,何时得制下一季的衣服,内院向来都是女人的天下。
“那也就是前年的事,实在是觉得无趣,就学着打理铺子,我爹见我有兴趣,让管家把布庄交个我。”王媛儿冲着她炸了眨眼,柳青芜即刻意会过来,这打理布庄不得常常去布庄里看,多的是机会出门了。
“你打理了两年,可有学到什么。”柳青芜好奇的问她,王媛儿清了清嗓子,“嗯,在最大的心得就是得找一个满意的掌柜。”
见柳青芜疑惑,王媛儿敲了一下她额头,“笨呐,有一个聪明能干又对你忠心的掌柜,你就省了很多事儿了。”
柳青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那要是没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