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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鹤州的时候大哥不帮你,我大哥在这里替你打点齐了如今大哥倒是说会替你把事儿办妥。”许氏说的阴阳怪气,把银子收了回去,“大哥可真是会做人。”
这件事柳尚义也不能说什么了,他心里是希望回来的,所以感谢许家大舅子帮忙,但这形势上又得和许家离些距离摆清楚立场,所以妻子这么说他还真没法反驳,笑着拉她坐下,“这事儿啊谁也不用说谁,如今咱们不是回来了。”
“你这么说着我就把银子去还给大哥,也是你大哥不肯帮忙我大哥才会替你去打点,你是应该好好谢谢他,备了这厚礼,还是等到时候你亲自过去谢的好。”许氏不听他的,推开他起身把银票锁进柜子中,再看他这一身的衣服,也不顺眼,“你这么宝贝这衣裳,晚上就穿着睡得了,我也无需差人替你洗,约莫你是想要穿到破了才肯换。”
“你这。”柳尚义指了指她,许氏扬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谁理亏了。
“行,行了,那银子你若是不给就留着,总之后头的就不劳烦大舅子了。”柳尚义也恼了,甩了甩手要换衣服去洗漱,许氏嘴角一翘,银子自然不能还,到时候得让大哥怎么看,帮忙的时候左求右拜托,如今事儿成了就要撇清关系。
命人替丈夫拿了洗换的衣服,许氏伸手把柳尚义进去前放在架子上的外套拿了下来,亲手做的衣服,之前不是离的疏远,感情淡的很,怎么又要亲近了。
此时的许氏还不知道是自己的丈夫想要去亲近被他疏忽许久的女儿。。。
转眼八月,早晚的天气有了凉意,宫中往各家送了帖子,邀请参加九月的宫宴,这边柳家大房二房都收到了请帖。
临了休沐日,柳思煜放休两日,下午时懒洋洋趴在柳青芜坐榻上的小桌子旁,看着柳青芜纳鞋子,嘟囔着,“姐,这些让下人们做就行了。”
“你的脚最近大了不少。”柳青芜拿针勾了线,把旁边已经做好的一双鞋子给他,“试试。”
柳思煜脱下鞋子换上,在地上踩了踩,“好像大了一点。”
“走起来松不松?”柳青芜低头看,只大了一点点,“天冷了还要加一双垫子,不会大。”
“替我做一双就够了。”柳思煜换下鞋子坐下,柳青芜笑了,“谁说这是做给你的,我做给大哥的,快最后一场考试了。”
柳思煜伸手过来抓起她拿着鞋子的手,食指那儿红红的是被勾线的针戳到的印子,柳思煜认真的看着她,“姐,你别做这些了,大哥他们也有丫鬟替他们做呢,你看你的手。”
“傻瓜,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大哥他们待我们的好,也是要回报的。”柳青芜抽回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啊,少顽皮我就能少替你做两双了。”
柳思煜想了想,“姐,我不需要你回报。”
“你不需要啊,我需要!”柳青芜捏了捏他的脸警告,“你回去好好看书,下月大哥去考试,你准备考南松书院的入学,若是过不了,我就把你那一屋子的东西全都烧了。”
“这不公平!”柳思煜躲回来揉了揉脸颊,柳青芜轻嗯了声,“对,这世上啊很多事都不公平,也包括这件。”
“若是我考上了父亲真的会让我去么。”柳思煜想起那天罗夫子说起这事时柳思霖说的话,“他要去最好的,父亲还会让我去么。”
“会的。”柳青芜摸摸他的头,语气肯定,“父亲会让你去的,姐姐会说服父亲让你去南松书院,姐姐也相信你一定能通过书院的考试。”
“我不想你去求他。”柳思煜靠着她神情不太情愿。
“那你就好好学,这样姐姐就不会多求了。”柳青芜拍拍他,“快去,翠屏不是替你把书带来了,你在这儿看也行,去姐姐书房里也行。”
“我去你书房里。”柳思煜下了坐榻,脚步走过去别提有多沉重了,才来了这么点时间他就已经开始怀念起在仪都和四弟一起的日子了。。。
柳思祺最后一场考试的日子是九月初,这日早上一大家子都起的很早,柳思祺出门后柳老夫人去了佛堂里祈福,这边李氏忙着家中的事心里也记挂着儿子。
上午出门时候怕给他增添压力,无人送他出去,到了下午快结束时柳思衡前去接了他回来。
大半天的考试下来,柳思祺累的很,回到家也没说什么就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柳老夫人吩咐谁也不许去打搅他,这样一场考试能把人考虚力。
等到第二天柳思祺的精神好了,柳老夫人她们也没问,且等七日后成绩出来,这边紧接着跟上的就是柳思煜去南松书院的考试。
柳思祺已经考完,他和柳青芜一块儿送柳思煜去南松书院。
出了漯城又行了半个时辰不到,南松书院建在半山腰,马车送至后柳青芜和柳思祺在山脚下的茶楼里等着,这一场考试比柳思祺的大考要快的多,半个时辰一场,三场结束也才刚到吃午饭的时辰。
用柳思煜自己的话来说是考的太顺利了。
也就是等他们一早出门后许氏才知道是去南松书院参加考试,这不就意味着考过了明年就要去南松书院。
此时再去拦已经来不及了,许氏气的是丈夫之前一点都没有和自己提起过这件事,都要去考试了丈夫能不知道么,老夫人那儿肯定也是知晓,一早大房那儿大侄子陪着去的,也知道,敢情自己是被所有人瞒着的一个。
许氏心里怎么能痛快,当初在鹤州时已经和丈夫说过,儿子的启蒙老师因为外任的事已经落了一步,去书院一定不能再落下了,好说歹说丈夫也点头了,她已经算着等罗先生走了为儿子请一个好一点的夫子,等着能去南松书院了就立刻送过去,哪里知道都瞒着自己,让柳思煜去了。
夜里柳尚义回来,许氏再也憋不住,和他大吵了一架。
“我嫁给你所有人都觉得我错了,那我心里的委屈呢,你这一家子从来都把我当我人,进门的时候是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我还想着不论怎么样至少你和我一条心,我的丈夫我一辈子依靠仰仗的男人是和我一条心的,只要是这样就都无所谓。”许氏眼泪婆裟的看着他,坐在那儿哭的泣不成声,“可现在呢,就连去书院考试这件事我都是最后一个得知,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许氏说罢哭着趴在了桌子上,柳尚义头疼的看着她,“谁都没有瞒着你,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到处宣扬的事,也没有人挨个儿提醒谁,就是去书院里考试,没人刻意瞒着你。”
“那你就不是刻意瞒着我了?”许氏抬头控诉,“老夫人那儿可以是不提起,两个孩子那边可以是不和我说,你呢,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和我提。”
柳尚义微感心虚,他就是知道才没和她提,若是早前提了,长子还能顺顺利利的去考试么,还不定得怎么闹。
“你不说话,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心里就是想故意瞒着我,好让这木已成舟时我再知道。”许氏见他不说话,更笃定了,可这一笃定她就更伤心了。
“思霖若是想去也能去,多花些银两罢了,多大点事值得你这样哭闹,难不成你就见的思霖好,见不得思煜好,他去南松书院你不愿意了?”来时他也是高高兴兴,长子这一次能过了考试,他这当爹的也算是做到了女儿当时的请求,可一回院子妻子这么闹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妻子不理解他,一样是儿子,虽然做不到手心贴手背的肉着,但怎么也得为着点好的。
许氏被他这句话甩过来直接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脸色涨红的瞪着他,柳尚义侧目看她,“那你说说,你现在要如何,若是思煜过了这考试就送他去南松书院,你要我如何。”
柳尚义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说许氏更是气,事儿都办了,回头过来问她要怎么办,这跟耍无赖有什么区别。
这厢来找爹娘的柳思霖听到里面的吵架声不顾奶娘的阻拦冲了进来,见许氏哭着呢,扑到许氏怀里也跟着哭了,这一下,娘俩抱头痛哭了起来。
“真是受不来你们!”柳尚义甩袖离开了屋子,柳思霖嚎的更大声了,如今是夜里,含芳院四周安静的很,柳思霖的哭声连嫱妩阁这边都听见了。
柳青芜走出屋子远远的看过去,那边知绿匆匆跑过来,“小姐,二老爷和夫人吵起来了,五少爷也哭着。”
“可知是为了什么事。”柳青芜眉头微皱,可别是为了书院的事。
知绿摇摇头,“院子里守的紧,如今还没人知道。”
“你去兰亭院告诉三少爷,等会儿不论是父亲过去找他还是五弟过去找他,让他好好呆着,不许和他们置气更不许吵架。”柳青芜想想还是不放心,让知绿跑了一趟兰亭院,已经在弦上了,这箭怎么也得安安稳稳的发出去才行。。。
☆、第053章 。秋日至宫中宴会
这边柳尚义出了含芳院后没去长子那里,而是去了缀锦院。
柳老夫人此时已经歇下,冯妈妈进来禀报说二老爷来了,柳老夫人披了一件衣服靠坐在床上;柳尚义走进来时神情里还带着愠怒。
缀锦院离含芳院远,也没所听闻;柳老夫人见儿子这神情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大晚上的怎么了。”
柳尚义心里烦,“就是思煜去南松书院的事。”
“白天不是思祺他们陪着去了,听那孩子自己的意思是能过的,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儿。”冯妈妈给柳老夫人端来了一杯温茶;柳尚义接过亲自递给她;“是值得高兴的事。”
“那你怎么如此神情。”柳老夫人喝了半杯;既然是高兴的事;眉头却皱着深;“是不是和你媳妇闹了不愉快。”
“当初在鹤州的时候是答应了要给思霖寻最好的书院。”柳尚义顿了顿;“罗先生是好;不过明年就要走了;总想着给孩子好的;鹤州那几年也是落了不少。”
“你看两个孩子谁更聪慧些。”柳老夫人听他这有些支吾的语气一下就明白了;南松书院那边思煜去了思霖就去不成,不痛快罢了。
“思煜机灵,思霖好学。”
“既然两个孩子在你眼中都是聪慧的,过去你大哥是送了思祺去的,你也就送思煜去,都是长子,没什么不妥。”柳老夫人淡淡道,但若是真有这么容易的说法,柳尚义也不至于头疼如此。
“难不成你要就此作罢,不让孩子去了。”
“都去考试去自然是要去。”
“那就成了,这件事当是你为思煜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柳老夫人这么说柳尚义心中便有些愧疚,这些年来他对两个孩子是什么都没做过,也就是这几年,想为他们做些什么的想法是越来越强烈,长子长女他想弥补,次子他也疼,“娘,说不定两个也能收。”
“那思霖得是神童那南松书院才会给你破这个例了。”柳老夫人哼着说,柳尚义的神情一讪,说白了,若是没有青芜求他在先,他是不会主动替儿子去做这件事。
“你们院子里的事我懒得管,不想管,就算是你们做不到一视同仁,那也不能给孩子差了,要知道思煜才是你的嫡长子,你答应了要给思霖好的,你可曾想过你给青芜他们做过什么。”柳老夫人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父子之间那来隔夜仇,这件事就是你们关系缓和的好契机,难道一辈子就这么冷冰冰的过了,那都是你的孩子。”
柳老夫人养着这两个孩子,也悉知这两个孩子的脾气,记得恩的,也是个记得仇的,别说孩子是不记恨的,他若真记恨上了,时日一久,难化解。
“媳妇你已经娶进门,我不说她的不是,我就说说你这做丈夫当爹的不是。”柳老夫人让冯妈妈给他倒了茶,细数起他这不合格的几宗罪,“当初两个孩子为什么养到我跟前,是因为下人伺候不周,思煜的命险些都没了,究其原因是什么,主子不重视,你这当爹的这一宗罪在于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你若是关心着他们,那些下人哪敢这么猖狂。”
“过去思煜想要亲近你,你自一副严父的样子,你只严不慈,孩子的心就和你越来越疏远,你不听不问不教,一来就是训斥,孩子打闹,你又是怎么处理的,这一宗罪,你这爹不会当!”
柳尚义脸耳根子泛红,那是羞的。
“这其三,你心中想为孩子做些什么,如今你媳妇闹着,说你答应了的没做到,没让思霖去,你又觉得待思霖薄了,她当无主母样无母亲样,你也没有个男主人该有的魄力样。”
若不是听着儿子如今想对两个孩子好了,柳老夫人也不会说这一番话,放在以前,柳尚义听了肯定是更加的不耐。
“兄友弟恭,一家子的荣耀难道是靠一个人撑起里的,那是靠一大家子的人努力才得来的,内里都不和睦又怎么在外争气,孩子们都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