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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少爷果然神力超群,赫雷斯一到就有感应了。”左笑山笑着道。光见对左笑山的奉承听而不闻,只导言注地望着老人。
“光见,如何,你在圣安中学可有发现任何邪魔的踪迹?”赫雷斯威严地询问。
“没有。”光见严肃地回答。
在赫雷斯面前,他狂狷的性子彻底收敛,情绪也藏得更深了。
“没有?我的预测从不出错的,难道这次却失了准?”赫雷斯抚着下巴的胡髦,眉头暗锁。
“那里没有邪气,赫雷斯。”光见肯定地道。
赫雷斯曾是梵蒂冈的红衣主教,十七年前因缘际会地找到了“狩魔人”的唯一遗孤,因而受教宗之命亲手抚育孩子成人,井训练其各类学识及武艺,以继承“狩魔人”的使命。
所谓“狩魔人”乃是一个源自十八世纪末的神秘家族,族里每个人都具有强大的力量,他们早在两百年前就接受了天主教的洗礼,立誓代代为神狩捕异教魔类,打击任何在形式或意念上存在的邪恶,阻止人类的心灵被邪魅力量利用作恶,尤其是那些拥有黑色魔法的妖孽,正是他们扫荡的主要目标。
但随着时代的演进,“狩魔人”的人数急遽骤减,加上黑暗势力的日渐庞大,最后一代的“狩魔人”竟在四十年前惨遭灭门,这件事曾震惊整个教廷,当时教宗就非常忧心,少了“狩魔人”的制衡,黑暗力量将会再次造乱,人们的心灵又将面临一次浩劫。
果然,在迈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人们心灵中的贪、恨、爱、欲、凶、残……都日益彰显,道德的沦丧,在在印证了教宗的预言,人心的黑暗面正好成了妖魔的能量,在生活的压力下,人们逐浙向恶魔的蛊惑屈服,互相残杀、彼此斗狠,地球变成了一个欲望的战场,人类则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就在教廷为人性腐败而大伤脑筋之际,红衣主教赫雷斯却意外地在美国华埠的小教堂中巧遇了一个以能量替人治病的少妇,那名中欧混血的美丽女子拥有圣洁的力量,多年来一直免费为华埠的人们祈福除灾,赫雷斯见到她后,开始追溯其血源,赫然发现她正是狩魔人仅存的后裔!
可惜他才发现这个事实,那名女子及其华裔丈夫却莫名地死于一场诡异的意外,只留下一名三个月大的男婴。
女子似乎已预测到自己的死期,早将男婴托给教堂的神父,请神父将男婴转交给赫雷斯,要求赫雷斯将孩子抚育成人,她确信,孩子将来必能对教廷有所贡献。
那个男婴就是光见。
赫雷斯将光见带回教廷后,奉教宗之命将他带大,训练他成为“狩魔人”。
十八年来,赫雷斯带着他走遍世界各地,让他熟悉他的任务,然后再从旁辅导他,训练他判断是非善恶,光见的吸收力及学习力都特强,至今已猎捕过上千个魔界恶人,他与赫雷斯两人关系密切,虽然赫雷斯严格不假辞色,但光见依然视赫雷斯为父为师,极为敬重他。
“嗯,可是据我所知,黑暗界正在蠢动,我甚至听说他们已出动所有的黑魔法师,正在找寻一个能综合他们的魔王……”赫雷斯缓缓地道。
“魔王?”光见警戒地抬起眼。
“是的。经占卜顶言,即将会出现一位领导魔界的领袖,他若出现,势必让整个魔界异教团结,形成一股更棘手的超强恶势力!”赫雷斯老眉深锁,这个预言中的未知者着实让人担心。
“你认为那未来的魔王就在圣安中学内?”光见细细回想着在学校见过的男孩们,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者。
“很可能,因为近来有不少魔法师频频在那里现身,所以我才派你进去查一查。”
“我会再仔细巡狩看看。”光见道。
“把那里做个彻底的清查我比较安心,记住,干万不能让那群乌和之众找到他们的王。”赫雷斯盯着他。
“是,我懂你的意思。”光见当然听出赫雷斯话中的含意,杀了那个未来的魔王便是他这次的任务。
安静在一旁聆听的左笑山终于开口,“需不需要君薇的帮忙?她是学生会副主席,学校里的学生她几乎都认得。”
“嗯,也好,就让左小姐协助你吧!光见。”赫雷斯看了光见一眼。
光见有点诧异,狩魔人的工作向来是不让外人参与的,为何赫雷斯这次会破例要他与别人合作?
“我习惯一个人执行任务,赫雷斯。”他困惑地盯着自己的导师。
“让君薇小姐帮忙,或者能早一步找出那个魔王。”赫雷斯虽然这么说,不过私底下另有用意。
光见在小时候就展现了超凡的力量,他发现他不仅继承了家族的异能,甚至还可能是历年来最强的一个“狩魔人”。
他不只能将所学融会贯通,还能习一知十,举一反三,能量随着年纪增长而疾速倍增。此外,其纯正之气更让赫雷斯惊叹不已,人心多少会存有恶念,但光见却是心净如水晶,无欲无窒,心性笃定无波,比灵修的神父们都还要清明自在,即使面对擅于挑拨煽惑的巫者,依然丝毫不受影响。冷血,喜怒爱欲埋得太深,早已对人失去了兴趣。
一个对人类不感兴趣的人如何能去谈爱?又如何娶妻生子?教廷方面并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狩魔人”就此灭绝,于是他便千挑万选选上了人品、气质都出色及信仰虔诚的左君薇。并特地安排光见住进左家,让光见与左君薇多接触,好让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坠入爱河……
这如意算盘行不行得通还不晓得,但赫雷斯总得趁着光见停留的这段时间多制造些机会让他及左君薇相处。
“‘狩魔人’从不牵址进不相干的人,君薇小姐最好还是置之度外比较安全。”光见冷然地回绝了赫雷斯和左笑山的好意。
“我们君薇一出生就受洗了,她了解你的身分,也明白你的使命,我想,如果光少爷想找对象的话,君薇是个不错的选择……”左笑山只有坦白地毛遂自荐自己的女儿了。
“对象?”光见眉心轻蹙。“我不需要什么对象!”
“光见,你不需要对象,但狩魔人需要传宗接代。”赫雷斯也不得不挑明了说。传宗接代! 听见这四个宇, 光见霍然明白赫雷斯的用意了,敢情赫雷斯是在担心“狩魔人”的传承问题?
“我会娶妻生子的,但不是现在,目前我在意的只有任务。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他才刚满十八岁,现在就谈他的婚事未免太早了。
“或者,你认为我们君薇配不上你……”左笑山故意道。
“左掌事言重了。”左笑山的话中带刺,光见的脸色更沉了。
“这件事日后再谈吧!光见,你回学校查吧!魔王的事为重。”赫雷斯太了解光见的个性了,看似恭敬不苟的,事实上,在他那张冷凝的表相下,也有叛逆的一面,把他逼急了只会得到反效果。
“是。”光见朝他行个礼,转身退出。
“光少爷脾气还真硬。”左笑山忍不住抱怨。
“他从小就很有主见。”赫雷斯转头看着光见宽阔挺直的肩背,忽然清楚地认知眼前的俊逸少年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孤弱无依的男婴了。
“要是他知道是教宗亲自撮合我们君薇和他,不知会怎么样呢。”左笑山等着看光见如何能反抗得了这项旨意。
赫雷斯沉默地皱起白眉,他懂左笑山的意思,不管左君薇能否掳获光见那颗紧闭绝冷的心,这场婚事他都得奉命行事,只因这是事关狩魔人的传承问题,他不能不接受。
相同的,光见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夜海棠打了个大呵欠,两眼无神地盯着教室外的灰暗天空,根本没把身边康佳佳说得口沫横飞的校园大八封事件听进去。
昨晚看着老祖先苏菲亚的日记看到半夜两点才睡,此时她的大脑正呈休克状态,瞌睡虫不停地爬上她的眼皮,压得她眼皮又沉又重……
“看看看!左君薇又粘上光见了!真是的,连下课十分钟也不放过……”康佳佳突然大喊一声。
夜海棠被她的大嗓门给吓得精神全回来了,她揉揉眼睛,走到窗边问道:“又发生什么事啦?”
“你瞧,左君薇啊,一副光见是她的财产似的,紧巴着不放!”康佳佳朝楼下呶呶嘴。
她往下探头,果然看见光见和左君薇两人并肩走着,左君薇还频频向他微笑放电……
也许她真的被康佳佳和其他女生感染了,也或许她对自视甚高的左君薇向来没什么好感,她竟然也觉得他们经常粘在一起的样子实在有点碍眼。
“别生气,佳佳,我想,她就要跌一跤了。”她食指偷偷往左君薇一指,顽皮地笑了笑,朝康佳佳眨眨眼。
“真的吗?”康佳佳呆了呆,就倏地听见楼下传来一声惊呼。
“啊哟!”左君薇的脚被绊了一下,往前跌落。
夜海棠和康佳佳正等着看好戏,不料光见很快地出手扶住左君薇,并且抬头准确地瞪向夜海棠的位置,一脸了然。
夜海棠赶紧转身避嫌,心陡地多跳了好几下。
“光见在看我耶!”不明所以的康佳佳开心地大喊。
过了几秒,夜海棠又偷偷回头瞄一眼,光见的手搭在左君薇的腰上,似乎要带她上医务室,那亲密的模样,莫名地让她心头烦躁起来。
“哼!左君薇一定是假装受伤,气死人。”康佳佳捶着玻璃大骂。
“气也没用,人家说不定早就是男女朋友了。”她闷闷地说。
“哇!为什么好男人都一下于就被订走了?”康佳佳顿足道。
“你觉得光见是‘好男人’?”她眉一挑。
“你不这么认为吗?又酷又帅又……”
“我倒觉得他只是装酷装帅而已。”她哼道。
“咦?海棠,这是我第一次听你批评男生耶!以前你对男生连提都懒得提……”康佳佳好奇地坐到她前座,回头看着她。
夜海棠很有男人缘,可是她的注意力从来不放在男生身上,唯一能吸引她目光的,只有她书包里那些奇怪的书。
“那又怎样?”她耸耸肩。
“会不会……你也对光见有感觉?”康佳佳低声地问。
“拜托噢!你扯到哪里去了?”她怔了怔,立刻大笑。
“我只是突发奇想,那天看见你和光见站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们两个好相配哦!气质和频率都很雷同……”
她被说得心思微动,想起那三个喷嚏,立刻紧张地斥道:“什么叫相配?你别胡说!”
“喝,你脸红了……”唐佳指着她的脸,吃吃地笑了。
“哪有?”她摸了摸脸颊,睁大眼睛。
“有有有!难不成被我说中了?你喜欢光见?”康佳佳笑闹着。
“神经!不理你了!”她急忙从座位站起,走出教室。
说她喜欢光见?康佳佳一定是疯了!
才见过几次面就喜欢他,她又不是二姐玫瑰,见了男人就爱。
大步穿过走廊,转下楼梯,她正在心里头嘀咕,忽然一阵阴寒的风扬起,接着校园中就飘来断断续续的呢喃:“王啊……醒来吧……我们的王啊……”
是谁在校园里念着这种什么鬼台词啊?最近又没什么话剧表演……
她站定,眯起眼,不断寻找声音的出处,倏地,一抹黑影在她前方花圃中闪过,她微怔,不管上课钟声已响,举步倒追了过去。
几分钟后,她来到了西边教学大楼后方的偏僻林园,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但那道可疑的人影却平空消失,阴郁的林木中不见任何人踪,她正低头纳闷,一转身,一双黑亮的皮靴顿时跃入她的眼帘!
她愣了愣,目光慢慢往上移,是一双又直又长的腿,越过深黑的高领毛衣,一仰头,对上了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清冷黑眸。
“光见!”她脱口低呼,直觉地往后跃一步,双手掩着鼻子。
“你在做什么?”光见看着她可笑的姿势,眉毛高高一挑。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她立刻反问。他不是带左君薇去医务室了吗?
“是我先问你的。”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直视着她灵黠俏丽的小脸。
“好吧,我来这里……散步,你呢?”她随口诌着。
“上课时间散步?”
“喂喂喂,你是该‘回答’,而不是‘发问’吧?”她不悦地皱起眉。
“我来……看人散步。”他说得像在开玩笑。
夜海棠发噱地白他一眼。“别人散步有什么好看的?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