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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瑛对徐心然说:“表哥是被你害死的,你居然还假惺惺地来猫哭耗子,真是叫人恶心!”
“慧瑛。住口!”徐掌柜急忙呵斥道。“这是在亲戚家里!”
徐慧瑛只好闭上了嘴。狠狠瞪了徐心然一眼,和傅金山一起进去了。
徐慧玥本来想趁机再挖苦徐心然几句,可一看父亲动怒。也不敢再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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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过后,姜老爷和姜夫人就带着姜雨晨留下的头盔、佩剑和一身旧衣裳回到了易县,在那里给他建了一个衣冠冢。
一切似乎都复归了平静。
徐心然继续打理福盛祥的生意,只是再也不穿颜色鲜艳的衣裳了,进来出去就是那几套蓝布衣衫,或者一身紫衣,也不戴过多的首饰,只是一枚银钗,一个玛瑙镯子,别无他物。
程洛山来过几次。不再提起别的话题,只是略坐一坐,喝杯茶,聊一聊绸布生意,也间或给她的织染坊出出主意提个建议,看她出神的时候,也劝她要节哀。
徐心然瞅了个机会,将那个白玉臂钏还给了程洛山。程洛山也没推辞,只是笑着接了。
在姜老爷和姜夫人回到易县的一个月之后,皇室为云沛公主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整个京城欢乐沸腾,足足热闹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里,夜禁也取消了,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女子也可以出门去自己喜欢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就像上元节一样。
徐心然趁势推出了“夫唱妇随”、“夫妻和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等新型的布偶,都制作得十分华丽而喜庆,寓意又好,更借了云沛公主大婚的时机,所以这三天里赚了不少银子,以至于云沛公主的婚礼结束之后,还有很多人专程到福盛祥来购买这样的布偶。
随着日子的推移,福盛祥织染坊也逐渐走上了正轨,开始盈利,且销路十分不错,因为福盛祥织染坊做出来的丝绸锦缎,质量都是上乘的,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很快,就打开了局面,拢住了一批固定的客户。
而徐心然觉得,这还不够,她打算将织染坊扩大,不仅仅养蚕纺丝,而且还要纺纱织布,这样,福盛祥就不必再去裴阳县采购布料了。
期间也有不少人来提亲,因为徐心然虽然“灾星”“克星”的名声在外,加上这一次姜雨晨的葬礼上更是被姜雨宁指责为她害死了姜雨晨,可也有人不在乎这个,毕竟,徐心然替徐家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这叫许多人羡慕不已,巴不得自己家里也有这样一棵摇钱树。而且很多人都打听清楚了,福盛祥的制衣坊和织染坊,都是徐心然名下的产业,那么这就说明,谁若是娶了徐心然,就可以白白得到这两间作坊。
可徐心然无一例外都拒绝了,她不能对不起姜雨晨。姜雨晨都能为了她抗旨而拒绝大齐国最尊贵的公主,那么她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姜雨晨而终身不嫁呢?
有时候,徐掌柜也劝她:“心然,你和雨晨并没有过婚约,而且你年龄也不小了,总该为自己的终身考虑。你放心,你建起来的制衣坊和织染坊,爹都让你带走,爹和天佑,有绸布庄就足够了。你现在不嫁,那等你熬成了二十七八岁的老姑娘,可怎么办呢?心然啊,听爹的话,爹是为了你好。现在,你才二十出头,还能挑个好人家儿,若是再耽误几年,你还能嫁给谁去?”
每逢这个时候,徐心然都是淡淡一笑:“爹,我说过了,我不嫁。表哥走了,那我给他守孝一辈子。”
“你都不是姜家的人,你替他守什么呢?”徐掌柜哭笑不得。虽然他也对姜雨晨的死难过不已,可并不希望因此而耽误了女儿的终身,“你这没名没分的,何况,姜家对你……你表姑母和表姑父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内心里还是认为,雨晨的死,是你造成的。你又何必这样苦着自己呢?”
“爹,您不会是嫌弃女儿了吧?要想着法儿将女儿往外赶。”徐心然故意这么说。
“心然,爹怎么会嫌弃你呢?爹是不想耽误了你啊。”
这样的对话,每隔三五天,父女两个就要重复一次,而每一次,都以徐心然的固执和徐掌柜的无奈叹息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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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易县姜家,姜老爷的两个小妾对姜夫人不再那么恭敬,一个失去了儿子的女人还有什么好神气的,而她们的儿子还在。
于是,姜家的两名小妾明里暗里挤兑姜夫人,虽然她们不可能撼动她正室夫人的地位,可至少,也能出一出自己多年来被她压着一头的闷气,当然最主要的,是可以替自己的儿子争取更多的利益。
虽说这两个儿子,名义上仍旧是姜夫人的儿子,可当初姜夫人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姜雨晨,觉得终身有了依靠,所以对两个庶子十分不屑,没有听从贴身婆子的建议亲自抚养他们,而是交给了他们各自的生母去抚养。因此,这两个庶子对她这个嫡母自然没有什么感情,而十几年来与自己的生母相依为命,所以,表面上虽然仍尊称她为“母亲”,而称自己的生母为“姨娘”,可内心里,还是认为自己的生母最亲近。
因此,姜雨晨一死,这两个庶子的地位陡然提高了许多,而他们的生母,也自然而然受到了姜老爷更多的重视和疼惜。而姜夫人,因为失去了儿子,刚开始还能得到丈夫的同情和安慰,可渐渐的,她总是悲戚哀哭,愁眉不展,日日夜夜只是思念儿子,弄得姜老爷十分厌烦。姜老爷不是不思念儿子,可他并不希望妻子总是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痛之中而诸事不管。久而久之,姜夫人大权旁落,姜家,竟然是两个小妾在当家了。
连姜雨宁都感觉到了危急,屡次劝慰开导母亲:“母亲,您不能再这样消沉了,您看看这个家都成了什么样子?您总是不管事,辛姨娘和陶姨娘她们两个简直无法无天了,金银财帛紧着往自己房里拿。这也倒罢了,毕竟钱财是身外之物,可现在父亲都不到您这里来了。母亲,咱们已经失去了哥哥,可不能再失去父亲的庇佑啊!”
“宁儿……”姜夫人抱着女儿失声痛哭,“我的好孩子。你哥哥走了,我的心,也死了……”
姜雨宁说:“可是母亲,您还有我呢。我也是您的孩子呀,难道哥哥走了,您连我也不管了吗?”
一句话点醒了悲痛欲绝的姜夫人。她仿佛忽然才意识到,自己总是沉浸在悲哀之中,不仅让儿子的在天之灵不得安息,而且还会影响到女儿的终身。女儿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到了说婆家的年龄,若是自己一味地消沉,那么天知道丈夫和她的两个小妾会给女儿胡乱寻一个什么样的婆家。
于是,姜夫人强自振作起来,虽然仍旧是不见笑颜,可总归是平和了许多,不再整日对着儿子的遗物哭泣,也渐渐的重新开始打理家务。
第二百三十章 二小姐病了
这天黄昏时分,徐心然照例在制衣坊和织染坊巡视一圈,然后来到绸布庄,四处看了看之后,吩咐伙计们准备打烊,忽然看见徐慧瑛的陪嫁丫鬟玉珠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一副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
徐心然说:“玉珠,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想进来的话,就大大方方进来。”
玉珠这才蹭着脚步走了进来,却是欲言又止。
“瞧你这磨磨唧唧的样子。”徐心然不由得生气道,“难道去了傅家一年多,你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小姐……”忽然,玉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边流泪边说,“大小姐,求您救救二小姐吧!”
“这可奇了。”徐心然看着她,“傅夫人如今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早就不把徐家放在眼里了,哪里用得着我来救她?”
“大小姐,奴婢没有骗您,二小姐真的是……真的是……”玉珠左右看了看,似乎不想当着伙计们的面儿说有关徐慧瑛的话题。
徐心然只好将她带到了后面自己的房间里:“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玉珠又跪下了,徐心然记得,以前的玉珠,那可是二小姐徐慧瑛的贴身丫鬟,自己这个大小姐,可真没入了人家的眼,自己没给人家跪就不错了,哪里可能人家给自己跪呢?更何况,她的妹妹碧菱还诬陷过自己弄来个木雕小人儿诅咒苏氏。
所以,徐心然有些不耐烦。心想是不是徐慧瑛嫁给傅金山都一年多了,就算徐慧瑛是七仙女儿下凡,那傅金山也看腻了,所以傅金山对徐慧瑛不那么宠爱了。甚至还有可能夫妻两个吵吵架拌拌嘴什么的,所以徐慧瑛就受了委屈,派了玉珠到自己这里来诉苦。
“你别动不动就跪下。”徐心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可受不起。有话你就直说吧。”
玉珠并不起来,而是抬起头来说:“二小姐病了……”
“那就请大夫啊!”徐心然打断了玉珠的话,“如今你主子掌管着傅家全部的财产,就是请宫里的御医都能请得起,我又不会给人瞧病,你来告诉我有什么用?”
“可是傅老爷不许二小姐请大夫。”玉珠说到这一句,泪水滂沱。看样子还真不是假装的。
“为什么呀?”徐心然倒真的有些惊愕了。心想这绝对不可能。徐慧瑛嫁到傅家的第二天。傅金山就将家里的钥匙全都交给了她,对她是既喜爱又信任,怎么可能在她生病的时候不许她请大夫呢?
“因为……”
玉珠夹杂着哭声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徐心然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傅金山夜夜与徐慧瑛欢爱,连月信来临都不肯放过,久而久之,徐慧瑛得了带下之症,下腹疼痛不已,月信也渐渐紊乱,傅金山在她身上得不到什么乐趣,对她淡了许多,竟然又纳了一个更加年轻水灵的小妾。这个小妾颇有些手段。来到傅家才两个月,就将傅金山哄得团团转,以至于傅金山对病怏怏的徐慧瑛,竟然不理不睬了,还收回了那些钥匙。
那个名字叫做杨雪莺的小妾,对傅金山说,徐慧瑛得了这种病十分晦气,因此建议让徐慧瑛移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去养病,还说傅家的夫人得了这种病,传扬出去会叫人笑话,所以最好是自己买些药吃一吃就算了,不要请大夫,免得大夫嘴不严,将傅家的丑事说了出去。
傅金山已经对徐慧瑛没什么兴趣了,就照着杨雪莺的话,将徐慧瑛赶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的去住。那个小院子,倒是个正正规规的四合院,只是其中两间屋子都漏雨,门窗也是破的,根本没法儿住,剩下的两间,一间朝北,一间朝东,很久没有住人,里面蛛网密布,灰尘落了厚厚的一层,哪怕是咳嗽一声,那扬起的灰尘都能将人给埋掉。
徐慧瑛病得七荤八素,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玉珠无奈,只得捏着鼻子将两间屋子收拾了一番,好歹算是住进去了。
然后,徐慧瑛就被傅金山遗忘了。傅金山每天都粘着杨雪莺,就像以前天天粘着徐慧瑛一样。徐慧瑛不曾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利用傅金山打败徐心然呢。
可徐慧瑛大概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她一再催促傅金山再想办法对付徐心然,而傅金山根本不敢对付徐心然,至少目前,他是不敢的,而又被她催促,所以十分厌烦,刚巧又新纳了小妾,她又得了带下之症,所以对她已经提不起来丝毫兴趣了。
而傅家那些下人因为伺候傅金山的的小妾们伺候得多了,所以比徐家的下人更加势利,眼见着徐慧瑛没什么情况,早就离开了她,抢着去伺候杨雪莺了,就算轮不到伺候杨雪莺,可至少也不用伺候她那么一个病怏怏的人,少了许多晦气。所以,徐慧瑛身边,只剩下了她的陪嫁丫鬟玉珠。
玉珠对她倒忠心,眼看着她的病一天比一天重,心里急得不得了,于是建议去徐家求助。
可徐慧瑛死活不肯。她可不想让徐心然看她的笑话,毕竟这种病症不比别的病症,总有些让人难以启齿,又怕吓着慧玥,而且担心慧玥那个毛毛糙糙的性子反而会把事情办坏,因此只得咬牙忍着。
于是,玉珠只能偷偷来找徐心然,希望徐心然能看在姐妹情分上,帮徐慧瑛一把。
听了玉珠的诉说,徐心然思虑半晌,才笑道:“玉珠,你该不会是在编瞎话儿消遣我吧。我记得,你和你妹妹碧菱,编瞎话儿的功夫,都十分了得啊。万一二小姐不像你说的这样,我莽莽撞撞去了傅家要求自己的妹妹回娘家住一段时间,那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