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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掌柜太客气了。”傅金山笑道,“只不过……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总是议论宋掌柜的家事,不应该、不应该。这会儿该开席了,咱们去后边花园里,一边赏花,一边喝酒。”
席间,三个人都喝了不少的酒,都有了些微微的醉意。
穆掌柜一喝酒就上头,脸红脖子粗地对宋林泉说:“宋掌柜啊,在京城的生意场上,我就佩服您。您开着京城最大的茶庄,宫里头有一半儿的茶叶都是您给供的,可您从来也不会瞧不起别人,对谁都是那么谦和有礼,真是个君子啊!”
宋林泉因为有些醉意,所以听了这话,觉得心里很舒服,可嘴上依旧谦虚道:“哪里哪里,穆掌柜真是谬赞了,谬赞了。”
“可你那个外甥女儿,一点儿也不像你啊!”傅金山重重地叹了口气,样子十分郁闷,“她仗着有宋老太爷撑腰,不仅在生意上打压我们,让我们举步维艰,而且还插手到了我傅家的家务事!宋掌柜您评评这个理儿,有谁家的大姨子不叫人家夫妻两个团聚的?”
宋林泉对于傅金山和徐慧瑛夫妇两个之间的事情自然是不得而知,而且他对徐家的家务事也丝毫不感兴趣,听见傅金山的抱怨,不由得稀奇道:“傅掌柜是在说心然吗?她做什么了?”
傅金山不说话,只管闷头喝酒。
宋林泉只好将目光转向了穆掌柜。
穆掌柜急忙说:“宋掌柜您忘了,徐大小姐是傅夫人的姐姐。”
“对啊,我知道这个。”宋林泉说,“那又怎么样啊?”
“嗨!您是不知道啊。”穆掌柜一脸的愤激,“您那位外甥女儿,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当初傅掌柜也是为了将生意扩大,才争取了一笔军服的订单。”
“这事儿我知道。”宋林泉点头道,“不过这也很正常嘛,军服的生意,哪个制衣坊有实力,就哪个制衣坊做,之前福盛祥不也抢走了轻罗坊的订单吗?”
“宋掌柜……”听了这话,傅金山竟感动得痛哭流涕,“您是个明白人儿。唉……若是徐大小姐有您这位舅舅一半儿的明白事理就好了。”
“心然到底做什么了?”宋林泉早就从父亲口中得知,徐心然的织染坊开张那天,傅金山带人去砸店,可没有成功,反过来还给徐心然做了一整天的苦力。不过,由于他并不知道傅金山夫妇之间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是徐慧瑛授意傅金山那样做的,更不知道后原来徐慧瑛回了娘家常住。
“宋掌柜……”傅金山摇头叹气,“您来给我评评这个理儿,就算福盛祥与惠和坊生意上有再大的纠纷,可这与我夫人没有关系吧。可是呢,您那位外甥女儿为了报复我,竟然将她妹妹给叫回娘家去了,都好几个月了,不许我们夫妻两个见面。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呢?”
宋林泉诧异道:“有这样的事情?那心然真是不像话,这手也伸得太长了!”
“谁说不是呢?”傅金山眉头紧锁,“这生意归生意,家事归家事,徐大小姐就算是有宋老太爷做靠山,可也不能这么做事儿吧!宋掌柜啊,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您这外甥女儿,可真的与宋家的人不一样,她骨子里狠着呢,心思也很多。”
宋林泉被傅金山这番倾诉勾起了自己的心事。当初徐心然十分突然地登门拜访,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尽管,他也思念早死的小妹,他也希望小妹留下的唯一骨血能过得平安喜乐,可是,若真的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那他是不会再有这种同情心的。
毕竟,徐心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她在做大生意,开着一家店铺和两个作坊,她的织染坊,老爷子就投进去了一笔银子,虽然用的是他的体己,可家里已经有人议论了,说老爷子的体己,连嫡亲的孙子孙女都很少见到,可徐心然一个外孙女儿,却一下子就拿走了那么多。
尽管宋林泉还能沉得住气,可他的妻子和几个儿子女儿,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却没有他这般隐忍,他们早就和宋林泉说了这件事情,认为老爷子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对一个二十年不曾见过的外孙女如此大方。
而这个外孙女,又在做大生意,万一以后她的胃口被老爷子给养大了,那老爷的体己,难道都归了她不成。
当然了,那是老爷子自己的,他愿意给谁就给谁,他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管不着,也不能多话,可是,那几个孙子孙女颇有些埋怨,认为这突然冒出来的徐心然,大有与他们争夺老爷子的架势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止是一枚簪子
宋林泉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惆怅起来,端起杯子,狠狠地灌下去了一杯酒。
穆掌柜和傅金山对视了一眼,傅金山问道:“宋掌柜也有心事?”
宋林泉苦笑道:“谁能没有心事?我这个外甥女儿,还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啊!我家老爷子,对她可是喜欢得紧,恨不能把那点儿体己,全都送给她呢。”
穆掌柜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么。毕竟,徐大小姐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宋老太爷自然怜惜她多一些。”
宋林泉冷笑道:“我那个外甥女儿,想要的可不只是这一点点怜惜,她头次来认外祖父,就弄走了老爷子一大笔银子,胃口大着呢。”
“那这个,宋掌柜您就管不着了。”穆掌柜又给他斟满了酒,“徐大小姐是您家老爷子的外孙女,又是二十年才初次相认,老爷子疼还疼不过来呢,多照顾她一些,谁也管不着啊。”
宋林泉说:“可她姓‘徐’又不姓‘宋’,凭什么拿走我们宋家的东西?”
“可我听说,宋老太爷只是入股么。”傅金山暗喜,这个宋林泉,果然对徐心然是不满的,“这入股,再平常不过了。”
宋林泉苦笑:“说是入股,可将来老爷子一高兴,索性将这些股金送给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大小姐的野心,没有那么大吧?”穆掌柜和傅金山故意同声问道。
“你们自己说说,他的野心有没有那么大?”宋林泉看了他俩一眼,“这才短短几年,她又是开制衣坊又是开织染坊,都敢和您二位叫板,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穆掌柜点头道:“是啊。徐大小姐不是个一般的女子。不过宋掌柜您也别担心,就算宋老太爷将他的体己都给了一个外孙女儿,可宋氏茶庄的进项,不都是您在管着吗?”
三个人又喝了不少酒,天南海北胡聊了一阵。宋林泉一看天色不早,于是告辞,穆掌柜和傅金山将他送到了大门外。看着他坐上了马车,又叮嘱车夫和他的贴身小厮小心服侍,这才回去了。
傅金山问道:“穆掌柜,这事儿,能成吗?”
穆掌柜看着宋林泉的马车离开的方向:“这事儿呀,急不得,咱们得慢慢来。只有宋掌柜自己感觉徐心然对他有了威胁。他才会与咱们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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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林泉睡到傍晚才醒。洗了把脸,正想出去用晚饭,忽然看见自己的女儿宋月岚走了进来,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宋林泉说:“谁惹你了?”
宋月岚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祖父真是偏心,对一个外孙女,比对亲孙女都好!”
宋林泉的夫人问道:“又怎么了?哪个外孙女儿啊?不会又是那个徐心然吧?”
宋月岚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她吗?自从她那次来认了外祖家之后。祖父对她喜欢得不得了,总是夸她聪明能干,又秀外慧中,为人也谦和,还经常给她一些好东西呢!”
宋林泉哑然失笑:“不过就是些衣裳首饰罢了。”
宋月岚认真地说:“可那不是一般的首饰啊!那可是京城一共才有两枚的和田玉簪子啊。我要了好几回,祖父都不给我买,还说女孩子家不要太讲究奢侈,还是素雅一些的好。可是今天,他竟然买下了那枚簪子,给了徐心然,说她带那个簪子正合适。”
宋林泉说:“我当什么大事儿呢,不是一共两枚吗?明儿我去给你把那一枚买来就是了。”
“哪里还有啊?”宋月岚十分委屈,“那一枚,早就被云沛公主买走了。”
“那就不要那个簪子了么,你的簪子我看也不少,你三天两头儿地换,为什么非要那一枚?”宋林泉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对父亲颇有微词。才认了徐心然几天啊,就连亲孙女儿都不疼了,这样下去,徐心然从宋家夺走的,可就不止是一枚和田玉的簪子了。
“可那是和田玉的啊!”宋月岚听见父亲对这件事情如此轻描淡写,气得跑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袖左右摇晃,“我的簪子是不少,可并没有一枚是镶了和田玉的。而且那枚簪子,是我先看上的啊,是我先和祖父要的。可祖父竟然给徐心然了,真是可恶!”
“既然是你先看上的,那你为什么不买下来,非要让祖父给你买?”宋林泉的夫人轻轻责怪女儿道,“家里又不是没有银子,非要去搜刮你祖父的。”
宋月岚说:“是啊,我也后悔没有早点儿买下来。可是娘,我的生辰就快要到了,我原本打算让祖父给我买了那枚簪子做生辰贺礼的。好几天之前,我就给祖父说了,可祖父说,女孩子家不要戴那么名贵的首饰,还说等我生辰那一天,要送我几本书和文房四宝,让我静下心来好好读点儿书、写写字。爹,娘,这都怪那个徐心然,自从她出现了之后,祖父就对我小气多了,原本,祖父是最疼我的。”
宋月岚这倒说的是实话,宋老太爷一向都最疼爱宋月岚这个孙女儿,那几个孙子,反倒要往后排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枚簪子你祖父送给了心然?”宋林泉的夫人问道。
“祖父自己说的啊。”宋月岚没好气地说,“今天我又去了他的房里,跟他要那枚簪子,可他说,那枚簪子,他已经买下来送给心然了。我就问他,我也是女孩子,心然也是女孩子,为什么我就不能戴那么贵重的首饰,而心然就可以?”
“那你祖父是怎么说的?”宋林泉觉得父亲有点儿过分,既然这枚簪子是自己的女儿先要的,那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若是徐心然先要的,那他也无话可说,还会叫女儿不要无理取闹,可是,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先要的东西,而且是想要一份生辰贺礼,父亲却如此行事。
“祖父说,心然比我大几岁,比较适合戴那枚簪子。”宋月岚气冲冲地说,“可是我早就试过了那枚簪子,琳琅阁的人都说那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我戴着再合适不过。可祖父偏偏给了心然。也不知道心然有什么好的,我看哪,祖父每见她一次,就被她灌一次**汤,都变得昏聩了!”
“岚儿!不许胡说!”宋林泉的夫人赶紧斥责女儿,同时不安地看了一下丈夫。
宋林泉也沉下了脸:“岚儿,怎么能这样说祖父?”
宋月岚委屈地说:“可今年我都十五岁了,十五岁的生辰,可是个大生日,总不能随随便便马马虎虎就过去了吧,总要比以前那几次生辰都办得热闹喜庆才是么。我就想要那枚簪子,都不能如愿。”
“好了好了,小孩儿家,不要计较这么多。你祖父平常给你的东西也不少了,可给心然的没有几件。”宋林泉的夫人安慰了女儿几句,将她打发走了。然后对丈夫说,“虽然一枚簪子是小事,可老爷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那枚簪子是心然先和他开口要的,岚儿自然不该计较,可这明明……”
“唉……爹真的是有些糊涂了。”宋林泉也抱怨道,“就算他因为小妹敏轩而疼爱心然,可也不能厚此薄彼么,就算是他对待心然和其他的孙子孙女一样,那也是应该的,可这件事情,真的叫我不得不担心啊。”
“老爷在担心什么?”宋林泉的夫人虽然对公爹过分疼爱徐心然颇有怨言,可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觉得没什么大事儿,“老爷子总不至于把宋家都给了心然吧。”
“那倒不会。”宋林泉说,“可就怕心然的心会越来越大。上一次,老爷子已经在她的织染坊入了股,后来,断断续续的,又帮了她不少银子,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我不是心疼这些银子,那总是老爷子的体己,我横竖管不着,可就怕心然得寸进尺,一步一步哄得老爷子一高兴,给她的越来越多啊!心然是做生意的,那手头要用的,可不是一点点胭脂水粉衣料首饰的银子,那可动辄就是大数目。万一……万一哪天她对老爷子说,资金周转不灵,或者需要一大笔本金,你说,老爷子会袖手旁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