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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徐慧瑛才说:“即便是爹您从头到尾瞧着,她也不是没有机会给那蒸饼里面做手脚。”
徐心然微微皱眉道:“爹,姨娘出了今天这个状况,恐怕又是伤心又是惊惧,眼下正需要静养呢,可是二小姐和三小姐在这里吵吵闹闹,只会使姨娘更添烦恼。”
徐掌柜瞪了一眼二女儿三女儿:“你们的娘只是一场虚惊,也许是她自己不小心吃了什么禁忌的东西,连端木大夫都说了,并无大碍,腹中胎儿也未受到什么影响,你们两个小孩子家,就别跟这儿添乱了,快回你们的暖云阁去!”
徐慧瑛一跺脚:“爹……”
“一个女孩儿家,总是掺乎这样的事,成什么体统?”徐掌柜又喝了一声。
徐慧瑛涨红了脸。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徐慧玥却不理会这些,她仗着自己年纪小,又一向受到父亲的疼爱,哪里肯让眼看着就要被重新打发到后院那两间破屋子里去的徐心然重新占了上风?
“那心然也是女孩子,为什么她就可以掺乎这件事儿?”
徐心然温和地说:“不是三小姐和二小姐方才一口咬定我做的牛肉蒸饼有问题。才会使姨娘受了惊吓吗?我被人误会至此。怎能离去?总要讨还一个清白吧。”
“你……”徐慧玥语塞,可随即鄙夷地看着她,“你还需要讨还什么清白?我娘今天一天都好好儿的。就是吃了你做的牛肉蒸饼之后才会这样的,而且我娘晚饭时还没来得及吃一口菜就痛成了这样,那除了你做的牛肉蒸饼之外,还会是什么原因?”又转向徐掌柜,“爹,心然本就是个灾星,她哪里肯给我娘做牛肉蒸饼?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下毒手罢了。您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她,否则,还未出世的弟弟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徐心然掩口轻笑:“三小姐既然有这番见识。那怎不早点儿提醒爹和姨娘,反而眼睁睁瞧着我借着牛肉蒸饼下毒手?”
苏氏低喝一声:“玥儿,这儿没你的事,赶紧和你姐姐回去!”
徐慧玥含着眼泪,死死瞪了徐心然一眼,才和徐慧瑛一起走了。
苏氏靠着一个枕头半卧在床上。看起来一副恹恹的样子,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料到,徐心然竟然能预见到自己会借着牛肉蒸饼诬陷她,所以事先叫了她父亲看着她做牛肉蒸饼,然后又是他们父女两个一起将蒸饼送了过来。苏氏在暗恨之余不由得庆幸自己方才并没有说出怀疑徐心然的话。只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在讨伐她,否则,自己这会儿怎么解释?
徐心然看了一眼苏氏,对徐掌柜说:“爹,今天的事情,虽然与我不相干,可姨娘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会见红?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明白,否则,姨娘怀胎十月,万一再出了岔子怎么办?而且我看姨娘气色不好,想是怀孕辛苦,又兼之操持家务,所以累坏了。不如在弟弟出生之前,姨娘就先别为了家中琐事烦心了,将家务暂时交给您来打理,也好让姨娘安心养胎。”
徐掌柜点头道:“是得查个明白,不如这样……”
“老爷!”苏氏急忙叫道,“其实我不妨事的,有时候,女子初有孕时也会因胎气没有坐实见一星半点的红,其实不要紧的,等月份一大,自然就会好了。”
徐掌柜虽然有了三个女儿,可对于女人怀孕生孩子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懂,所以疑惑地问道:“是这样吗?”
徐心然其实也不懂,可她还是发问道:“若是如姨娘所言,只是一星半点的红倒也罢了,可方才在饭厅,姨娘的裙子都被血染红了,真真是怕人。还是再请一位大夫来看看吧,就算无事,大家也能心安。”
徐掌柜对徐心然的话深以为然:“是啊若兰,你方才真的将我吓坏了,还是多请几位大夫来,大家都瞧瞧,若都说你无事,我也就能睡得着觉了。”
苏氏连连摇头:“不必了,老爷。”又将目光转向徐心然,“多谢大小姐关心。不过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况且我又不是头一次有孕,知道该怎样保胎,哪里就这么娇贵了?若是为了我有孕,今儿请一位大夫,明儿请一位大夫,后儿再请两位来……弄得我心烦不说,还会叫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多么轻狂,不过就是有了身孕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生养过,不用这样劳师动众的,反倒叫人笑话。”
徐心然忙接口道:“可是这次不一样啊,姨娘您这次可是肩负着给徐家延续香火的重任呢,不可有一丝一毫的不小心。不过姨娘既然自己心里有数,那么我看就不再多余请大夫来扰了姨娘的清净,不过姨娘的身子这么单薄,再操持家务恐怕不妥,爹,只有您老人家多累着点儿了。”
徐掌柜想了想,对苏氏说:“心然倒地比慧瑛慧玥两个年长,考虑事情也周全,虽然现下家里没有一个帮你操持家务的人,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你再累到。为了徐家的子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帮你打理一年的家务,心然心思细密办事稳妥,可以叫她帮我。”停了一下,又自嘲道,“我们父女两个虽然不比你得心应手,可也不会将家里弄得一团糟。”
苏氏惶然摇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哪儿能让老爷帮我分担家务?这岂不是我不守妇道了?再说您与大小姐在店里还有千头万绪,哪里能腾得出功夫来操持家务?不如叫瑛儿历练历练吧,我看她整天也不做个正经事儿,不如叫她打理家务,我在一旁指点着,想来也不会出错的。”
徐心然还没反驳,徐掌柜先自哼了一声:“慧瑛?她玩都玩不够呢。当初你也叫她去铺子里学点儿什么,可她认真去了几天?到现在,连算盘都学得不熟练。我看哪,宁可咱们都别管,也别劳烦她那个千金大小姐,万一捅了篓子,到时候谁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苏氏还想说什么,徐掌柜已经一锤定音:“行了,家务事儿你就别再费心,有我和心然呢。你现在第一要紧的是养胎,知道吗?”
苏氏不敢再说什么。她虽然仗着丈夫的宠爱和信任在家里一手遮天,可毕竟在大齐国,女子比男子的地位要卑微许多,尤其她又是个侧室,不能太蹬脸上鼻尖儿了。更何况,她头上还有一个偷盗镇宅之宝的罪名呢。尽管丈夫现在没有追究,可不等于他永远都不追究,万一自己生下儿子之后,丈夫不用投鼠忌器,非要用家法惩治自己,那自己还真没什么借口逃避。
一念及此,苏氏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还未显怀的腹部,心里默默念叨着: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保佑我生个儿子啊。她坚信,只要自己有儿子作为后盾,那么以后的徐家,仍旧是自己说了算。
只是一想到那枚为了弟弟而变卖的祖母绿扳指,她就心痛不已。那真的一块上好的祖母绿啊,晶莹通透,绿色浓翠,还微微带一点蓝色。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将那枚扳指拿出来的时候,顺和典当行的梅掌柜梅三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能一口将那扳指吞进肚里。原本以为,可以靠着这块祖母绿过一辈子,哪怕福盛祥立刻倒闭都与她无关,哪怕徐家立刻败落她也用不着担忧,可现在,为了大勇那个不争气的,白白损失了那样一件宝贝不说,还背了如此恶劣的一个名声,这个名声,也许足够她一辈子在夫家抬不起头来。
因此,她一定要生个儿子。只要自己能生下儿子,那么以前的一切,都会变得不重要。
徐心然细细观察着苏氏的表情忽而悲伤,忽而喜悦,忽而迷茫,忽而憧憬,只是微微笑道:“爹,姨娘折腾这大半天也乏了,咱们不如先让姨娘好好休息吧。”
徐掌柜点点头:“若兰,你好生歇着吧,想要什么,只管叫人去告诉安大哥。”
徐心然也说:“是啊姨娘,您就安心养好身子,其余的什么也别管了。心然虽然愚笨,可也是祖母一手带大的,且又亲眼目睹姨娘治家的才干,所以,我一定会帮助我爹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会给姨娘添乱,请姨娘放心。”又搀着徐掌柜,“爹,咱们走吧。您的腿伤才好,一定要小心,我扶着您下楼。”
苏氏看着他们父女两个的背影,不由得暗暗握紧了藏在被子里的双拳:徐心然,你敢和我叫板,敢和我争夺掌家大权,等着瞧吧,我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第一百零二章 凯旋归来
“表哥?!”看见一身戎装的姜雨晨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徐心然又惊又喜,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她是有多么盼望见到这位英武俊逸而又温文尔雅的表哥。
姜雨晨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还以为,快一个月没见,你都将我忘了呢。”
徐心然放下手里的算盘,快步走出柜台,引着他去了后院。后院十分宽敞,而且现是四月初的天气,不冷不热,风和日丽,徐心然把一些书籍和笔墨纸砚都摆在了院子里的木桌上,得空的时候,就在这里看看书,记记账。这院子里有两棵梨树,这个时候梨花刚刚打了花骨朵儿,有少许已经绽开,累了的时候,抬眼望去,满目的清香洁白,如云霞,似轻雾,令人心神愉悦。
徐心然一边让着姜雨晨坐下,一边给他倒茶拿点心:“哪里能够呢?我们全家都盼着表哥早日凯旋归来呢。对了,这次你随李元帅去宾州剿匪还顺利吧?”
姜雨晨常来福盛祥,在这里倒比在表舅家里自在许多,或许,是因为这里只有表舅和徐心然而徐慧瑛却不常来的缘故吧。他自己搬过一张长凳坐下,说:“刚开始很不顺利,宾州那伙匪徒不仅人数众多凶悍勇猛,而且诡计多端狡诈残忍,知道朝廷派了官兵去剿杀他们,居然弄了很多当地的百姓做人质,弄得我们十分被动。”
“哦?”徐心然听得十分心惊,“那些百姓何其无辜啊!”
“谁说不是呢?”姜雨晨继续说,“刚开始,我们投鼠忌器,怕伤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与那些匪徒僵持。”
“那么后来呢?”徐心然听得十分专心。
“后来元帅挑了我和另外五名精兵,从鹰愁岭后山摸了上去,一路攀登悬崖峭壁。终于探到了从后山进入匪徒老窝儿的秘密通道,并得知那些被他们用来做人质的百姓不与他们住在一处,而是被他们锁在离他们很远的一个山洞里,需要那些百姓抵挡官府刀枪大炮的时候,才会带出山洞挡在他们前面。弄清楚了匪徒的情况。我们返下山去。带了大部队从这条秘密通道悄悄摸上山鹰愁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事先并没有得到官府围攻的消息,那伙匪徒来不及去山洞将百姓们拉出来做人质。等他们被我们的大炮轰得死伤大半时,才急慌慌去那里带人,可是那个时候,我们的人马早就将那些百姓保护起来了。”姜雨晨说到这里,颇有一点得色,“最后,我们大获全胜,将那伙匪徒的几个头领都捉了起来,押解回京。等候圣上亲自发落。不过最大的那个头子因为顽固抵抗,被我们拿箭射成了马蜂窝,只割下了他的首级带回京来。啊呀,你瞧我怎么说这个,这样血淋淋的事情,会让你害怕的。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这一次歼灭了宾州的匪徒,总是好事一桩。对了,我走的这一个月。福盛祥的生意如何啊?”
徐心然含笑道:“多谢表哥记挂着,这一个月来倒很顺利。”
姜雨晨又问:“怎么不见表舅?”
徐心然将那日夜晚有人纵火之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叹道:“那些歹徒纵火不成,恼羞成怒,竟然起了杀意,一个个拿着刀剑迎头劈来,我爹为了护着我,将一条腿摔伤了,幸而只是肌肉撕裂,没有伤到筋骨。这两天也养得差不多了,可以不用拐杖,可我不放心,叫他在家里多休息两天,所以这一向他都没来店里。”
姜雨晨又惊又怒:“是哪里来的歹徒这么大胆,竟敢明目张胆来纵火。那你们有没有报官啊?”
徐心然叹了口气:“那天晚上倒是抓到了两个,将他们交给了五城兵马司。可是兵马司关押了他们几天,也审讯了,他们只一口咬定没有幕后主使,兵马司的大人们也没办法,只得打了他们一顿板子,又训斥了一顿,叫他们以后安分守己,就放了。”
姜雨晨捏紧了拳头:“真是岂有此理,天子脚下,他们竟敢纵火伤人!心然,那两个歹徒的模样你还记得吗?就算他们已经被五城兵马司放了,可我也要找到他们,让他们吃些苦头。”
徐心然摇摇头:“算了表哥,就算是抓住了那两个人又能怎么样?五城兵马司都没能叫他们开口,再说那天他们放火也没有成功,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