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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半透明的红色纱帐,依稀看到凌乱的锦被中,一个娇小的身体呈现在眼前。她静静地俯卧在那儿,长发随意的散着,锦被遮盖了她绝大部分的身体,只露出圆润的肩膀和白玉般的小腿。
此时,听到声响,她的睫毛动了动,慢慢张开了眼睛。
柳清凌有一瞬间的意识空白,等她慢慢回过神来,马上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她尖叫着,扯了锦被将自己裹住,双手抱膝,缩在床角里,低声啜泣。
尉迟季然见到她这副模样,胸中更如剜心般疼痛,想也没想,扬起手掌朝着南宫羿狠劈下去。
南宫羿怔怔地站在那儿,幽黑的眸子此时冷的如一潭寒水,一动不动,索性闭了眼,等着他的掌落下来。如今弄成这副局面,他没有理由闪开这一掌。
尉迟季然见他这样丝毫没有手软,力道也不曾减过一分。
“王爷!”
南宫羿闻言睁了眼,只见言墨与言砚也从屋外冲了进来,用剑挡了尉迟季然的那一掌。
原来,言氏兄弟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躲在暗处,小心观察着。后来听到院中传出打斗声,心里放心不下南宫羿,便也进到院中。发现了密室后,趁苏怀轩与那几个大汉纠缠之际,悄悄下了台阶,一直寻到这里。
尉迟季然哪肯罢休,亮出身形,继续向南宫羿攻来。
三个人打的不可开交,言墨与言砚武功不弱,但尉迟季然武功更强,此时他又怒火中烧,一招快过一招,一式更是狠过一式,渐渐地,言氏兄弟便落了下风。
南宫羿只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清凌哽咽的抽泣声,心里懊悔不已。
“咚!咚!”两声,言氏兄弟被尉迟季然打翻在地。
尉迟季然铁青着脸,一步一步走近南宫羿,慢慢积攒内力于扬起的手掌之上。言氏兄弟捂着胸口,挣扎着,却一时怎么也站不起来,只有干着急的份。
“不要……”
一个轻微的声音让他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他慢慢将脸转向床内。
柳清凌正抬着失了血色的小脸,望着他。
看到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清凌轻摇了头,又重复说了一句:“不要,不要伤害他……”
尉迟季然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心情复杂地反问了一句:“你……不怪他?”
清凌点了点头,有些困难地、毫无条理地说道:“我们都中了毒,他是为了救我,他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他一个人……”
南宫羿身子明显地一震,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替他说话。他毁了她的清白,她竟然不怪他,还替他向别人解释?冰寒的眸底掀起层层波澜,轻抬起头,默默地望了她一眼。
“他毁了你……清白之身,你……不在乎?”尉迟季然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清凌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怎么能不在乎?虽然她的贞操观不像古代女人那般传统,但也绝非不在乎。可是她不能去伤害一个本来想要帮助他的人,在这件事上,他也是受害者。
退一步讲,如果当时她听他的话,早点离开这间屋子,便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所以这根本就是笔糊涂帐,算也算不清楚。
“你……能带我离开这儿吗?马上。”身体的疼痛此时让她寸步难行。
尉迟季然望着她泪汪汪的一双杏眼,心头猛的一颤,“我马上带你走!”径直走到床边,将锦被包裹的她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路过南宫羿身边时,清凌本能的闭上了眼,将脸扭到一边,她不怪他,但她却不能面对他。
南宫羿此时心底一片茫然,怔怔地望着床单上欢爱的痕迹里那点点落红,痛苦地闭了眼,随即一掌拍在了床板上。
“哗啦”一声雕花大床顿时变的四分五裂……
第六十六章 一个都不能留
尉迟季然像捧着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一步一步向外走去。走出密室时,见苏怀轩已经将这个地下妓院所有的人都绑在了书房里。
苏怀轩看到清凌的样子,也是一愣。但他随即明白了两件事,一是欣然公主这次的祸算是闯大了,二是太子殿下在乎柳清凌绝非是因为她是被欣然所害,也不是因为怕得罪东越国。
“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杀!这里的人一个不留。”尉迟季然面无表情,头也没回,声音阴冷地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他并非冷血之人,但今日之事事关重大,绝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言墨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胸口,走到失神的南宫羿身边,“主子,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南宫羿一只手蒙在脸上,动也没动,沉重的呼吸声暴露了他内心里此时正在经历惊涛骇浪。
“主子?” 言墨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拿捏不准,上前一步,“主子,您别太……”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南宫羿这才动了一动,将手慢慢垂下,“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等他们三人走回书房时,苏怀轩已经将尉迟季然吩咐的事做完走了。
言砚看着地上的死尸,道:“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解决了麻烦。”
南宫羿冷着眼眸,搜寻着死尸堆里那个他想要发现的人,终于他看到了,他走上前,在那死尸的腰间一摸,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把扯了下来,放入怀中。
言砚望了望天色,转身道:“王爷,我看不如一了百了,放把火把这儿烧个干净,省得京兆尹查出什么。”
南宫羿轻叹口气,点点头。走出院子,解了马缰,翻身上马,策马而去,他要好好冷静一下,必须要冷静一下。
从院中找出几坛酒,言墨便和言砚将酒一一洒在院中各个角落。
在一片火光冲天之中,二人也策马而去。
言砚回头望了望起火的院子,有些厌恶的说道:“那个柳清凌真是灾星,自从碰到她,就没什么好事,如今到好,连主子的清白都给连累了。这事要是让林小姐知道,会不会和咱们主子绝交?”
言墨听到这话有些堵气,没好气地说道:“你对柳清凌有成见,今天不是她拦着,尉迟季然当时的架式会要了主子的命。再说,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人。主子要是不管她,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言砚不以为然,“王爷收她作个妾就是了。”
言墨双腿一夹马背,“我们还是快点去找王爷吧,这些事不是我们该管的。”
言砚在后面却不依不饶,没有发觉言墨已经打马走远,“柳清凌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呢?尉迟季然又为何要插手这样件事情?哎……言墨,你等等我……。”
说着,狠抽了一鞭,追着言墨往文山宫方向去了。
芯儿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望了望已经开始微微泛白的天色,心里如热油烹过一般。握着短剑几次都想冲出门去,但一想起尉迟季然的话,又退了回来。
正在徘徊之时,突听得外屋一声轻响,第一反应便是提了剑冲了出去,剑尖指着来人,芯儿愣住了。
尉迟季然铁青着一张脸,怀里抱着一团锦被走了进来,仔细看去,锦被里竟然还裹着一个人。
手中的剑“咣”的一声掉在地上,“小……小姐?”声音抖的厉害。
清凌身子明显一震,睁了眼,望着芯儿,泪流了下来,“芯儿……”
“是谁?到底是谁做的?”芯儿低吼着。
尉迟季然冷冷望了她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芯儿突然悟到什么,捡起地上的短剑挽了剑花,反身指向背对着她的尉迟季然,“我先杀了你,再去找尉迟欣然算帐。”
尉迟季然像没听到一般,没有回头,径直抱着清凌向内屋走去。来到床前,将她轻轻放下。
转身,望着指在自己鼻尖处的短剑,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打不过,你又何必动手?”
芯儿紧紧握着剑柄,好几次想去摸出腰间的金针,终是忍下了。
“芯儿,让他走……”清凌慢慢坐起来,依然拥着锦被,遮挡着身体。
尉迟季然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前的邪媚不羁,背对着清凌,突然轻笑道:“和那老僵尸下棋一定不怎么好玩的,去了你就会后悔。还有,如果你想让他来承担后果,我……我会帮你。”
清凌听得明白,他怕自己去寻短见,“你大可放心,我比一般人知道生命的可贵,不会为了一场意外就去寻死。”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提。谢谢你帮我,不过如果有机会,与尉迟欣然的那笔帐我还是会讨回来的。”
尉迟季然有些惊讶,转身,望着那张满是泪痕、苍白疲惫、却又充满坚毅的小脸,半晌,才回过神来,点点头,“我知道你会,不过我也不会轻易让你得了手。”
说着,低头一笑,走了。
第六十七章 我会带你走
芯儿一直目送着尉迟季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扔了短剑,扑到床边,一把抓了清凌肩膀,急切地说:“小姐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去杀了他。”
刚才与尉迟季然说那番话,清凌已经是强打精神,如今被芯儿一问,千头万绪都涌了上来,眼泪又簌簌的掉下来。
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将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芯儿。
“小姐,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这么算了?”芯儿有些不可置信,一个女人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既然不想嫁他,便一定要杀了他。
“不!我一定不会放过尉迟欣然。这仇我一定会报。”清凌攥紧了被角。
“我是说南宫羿,你真的就……”
“别说了,芯儿,我现在想沐浴,你去帮我打水来吧。”清凌重新躺下来,将脸别了过去。
芯儿知道自己又戳到她的痛处,只好闭了嘴,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准备沐浴的水了。
清凌慢慢滑进大浴桶里,体内的伤口因为水的刺激而更加灼痛起来。索性深吸一口气,将头也没入水中。
整个世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只有汩汩的水声敲击着耳膜,她慢慢在水中蜷缩起身子,双臂抱着腿,如胎儿呆在母亲的羊水一般,放任着身体在水中悬浮着。渐渐地,她狂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这安逸的平衡突然被两只手臂打破,她本能的一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捞出浴桶。
水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挡了视线,双手护在胸前,身子一窜,冲出了那两只手臂控制的范围,抓过桶边放着的衣服,转身之间已经披在了身上,边系带子边看向身后。
一双熟悉的、深不见底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眸底深处的波涛汹涌隐在那一片幽黑之后。
“我……会为发生的事负责,你……不要这样……”南宫羿感觉这句话是有生之年说的最困难的一句话。
清凌挑眼看着他,他原本白皙清冷的脸,因为窘迫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心中突然莫名感觉到一种悲凉,仰起头,迫着已经涌到眼眶的泪水重新回流到眼底。
“我没有想自杀,也不会去自杀。”清凌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南宫羿一怔,随既了然的点点头,将眼一闭,“那你动手吧”
“我想要你的命,何必等到现在?”清凌慢慢从他身边走过,“今天就算不是你,我也未必能躲的过去。也许反而是我害了你,背上这无谓的包袱。”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就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南宫羿慢慢睁了眼,看着背对着他,略显瘦削的身影,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她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当时便不会阻拦下尉迟季然,自己这般做法,无异于再次对她的伤害。
他闭了闭眼,将心中涌出的莫名痛楚强压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声调。
“是我唐突了……我知你并不想嫁我,但我依然会向父皇请求赐婚。”
古代女子新婚之夜要检查落红以示贞节,如果她嫁给了皇兄,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虽明知她不想他以此来娶她,他依然要这样做。
“南宫羿,你竟然敢送上门来?正好让我解决了你,还我家小姐的清白。”不知何时,芯儿已经站在了房中,手持短剑向南宫羿面门刺来。
清凌眼疾手快,一把抱了她,“芯儿,让他走……”
芯儿的身子一顿,又是这句话,今天她让她放走了尉迟季然,她还能理解为她不想连累无辜,那对南宫羿又是为何?
“你快走!”清凌趁着芯儿愣神之机,向南宫羿喝道。
南宫羿深深望了二人一眼,飞身跃出屋子。
“咣当”芯儿的手里的剑掉在地上,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放他走?”一双妩媚到极处的眼睛里满是痛楚。
清凌没法同她解释,即便解释了,以芯儿对贞操的理解,也不会明白她的想法。只能徒劳的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