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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三人对视一眼，都了然的笑了。
玄凌问道：“爹爹，您可是刚从宫里回来？”
“嗯，是啊，我刚回家就听说清儿闯了祸，被夫人罚到祠堂思过。这不，没来得及换下官服就过来看她了。”
柳寒对儿子们和对女儿态度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在儿子们面前，他向来是不拘言笑，一副严父的模样。
三个儿子倒也很争气。特别是大儿子柳云凌，十八岁高中状元，早早入朝为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礼部的侍郎。自从高中之后，提亲的人便踏破了他们柳府的门槛，但柳寒却一直未给他订亲，因为皇上有意招柳云凌为七公主南宫翎的驸马，由于南宫翎年纪尚小，至今未及笄，所以才会将赐婚的事一拖再拖。
二儿子柳风凌，从小喜武胜过文，现在虽还在太学给皇子陪读，但已经是御前侍卫的不二人选。
至于三儿子玄凌则像极了大哥云凌，相信将来也一定前途无量。
而偏偏只有这个小女儿，从小不爱学习，只喜欢音律。柳寒因为宠爱就由着她，所以一般大家闺秀必修课无一精通，而且是四个孩子中最会调皮捣蛋，撒泼耍横的。但他就是最喜欢这个女儿，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妻子总是埋怨他，说女儿之所以变成今日的这副模样，和他的溺爱是有很大关系的。
“皇上深夜还同爹爹商议事情，可是为了改建御花园的事？”云凌问道。
柳寒摇摇头：“园子基本上已经建好了，只剩下一些收尾的事。皇上找为父主要是因为今天早上刚得到消息，南吴国这次派太子亲自来祝贺太后的寿辰。”
“哦？这事有蹊跷。”云凌敛了眉头。
“恐怕贺寿只是借口，南吴国另有目的。所以皇上才找我商议这件事。”
“那皇上的看法是……？”
“现在北齐对南吴国虎视眈眈，皇上认为南吴国是想借太后寿辰一事派太子来和我们东越结盟，但皇上对结盟却还没拿定主意。”
“结盟就会明着得罪北齐，虽然北齐近几年一直想向南扩，但忌惮于东越的国力强大，所以现在才会找更弱小的南吴下手，但是不结盟，等北齐真的吞了南吴，恐怕唇亡齿寒，东越也难逃战争之祸。”
柳寒赞许地看着儿子点点头：“没错，不过为父想知道你对此想法是什么。”
云凌略加思索，回道：“不能两全，只有结盟为上。”
柳寒闻言哈哈一笑：“好啊，云凌，为父甚感欣慰。”
又转身对一旁的风凌玄凌说道：“今天晚上为父和你大哥讲的话，明日不要在太学里和皇子们提起，懂吗？”
“孩儿明白。”
父子四人正想各回自己的院子休息，突然听到祠堂方向传来“噼哩啪啦”的声音。
“清儿！”四人异口同声喊道。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轻功最好的风凌已经不见了。其他人也紧跟着冲了过去。
风凌推开祠堂的门只见里面一片狼籍，案几侧翻在一旁，牌位、供品、香炉滚的到处都是。
风凌心头一紧，急忙跃前看个清楚。
只见自己刚才披在妹妹身上的袍子被一堆牌位压在最下面。
风凌心中大骇，忙将牌位挪到一边，将压着的人抱了起来：“清儿，清儿！”
柳寒等人进门见到这等光景也是吓了一跳，看到风凌怀里昏迷不醒的清凌，更是紧张到不行。
柳寒从风凌手里接过女儿，抱着冲出了祠堂大门，云凌早已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春桃等人因为清凌受罚，整夜都不敢睡觉，一直守在屋外。突然见老爷抱着昏迷不醒的小姐回来，顿时哭成一片。如果今天小姐不是替她们挡着，她们受罚也是在所难免的。
“哭什么，还不进去侍候着。”风凌面色凝重，他真怕妹妹又和上次一样昏睡过去，如果这次再如上次一般，不知道还有没有那样的好运气醒过来。
玄凌早就红了眼圈，嘟哝着：“清儿你不可以有事。”
云凌心中焦急，但面上还算冷静，碍于妹妹的闺房不好贸然闯进去，只好在屋外走来走去。
钱大夫很快就到了，看了看清凌的面色，又把了脉，起身道：“柳大人，不必担心，令千金只不过睡着了。”
柳寒倒吸一口冷气：“钱大夫，难道说小女又同上次一样？”
钱大夫摆摆手：“这次是因为身体损耗太多，脱力而已，让她睡足就没问题了，小姐身子虚弱了些，我再开几副补药给她补补。”
屋里屋外的众人闻听此言才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等钱大夫写了药方，道过谢又派人送他回了府。
佟雪雅和李慧娘这时才得了消息赶了过来，佟雪雅看见女儿这副模样，心如刀割，用手帕掩嘴低声哭泣起来。
柳寒叹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埋怨道：“夫人，清儿身子刚好，你怎么能罚她跪那么久，还不让下人在那里盯着。何况夜里风大，祠堂那里又冷。好在我和云凌他们当时在祠堂附近，不然后果真不敢想像。以前你管教她，我从来不曾插手过，只是这次夫人，你确实过了。”
佟雪雅听到老爷的埋怨心中更是后悔，愈加痛哭起来。
李慧娘看着不忍，对柳寒道：“老爷，哪个娘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清儿现在这样儿，最心痛的莫过于姐姐了。”
柳寒又叹了口气道：“夫人，以后女儿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吧，就算纵容她又还能纵容几年？将来等她嫁了人，我们想纵容也不行了。优秀的孩子我们已经有三个了，对清儿就宽容些吧。”
柳寒一番话字字都说到佟雪雅的痛处，特别是那句“还能纵容几年”更是让她心如刀割。
柳寒走出清凌的闺房，见兄弟三人还等在外面，走上前说道：“别守着了，都回去吧，钱大夫也说清儿没事。明天，云凌礼部肯定有很多事要忙，风凌玄凌也要去太学，都回去早点睡吧。”
兄弟三人深知父亲的脾气，虽然很担心妹妹，但还是行了礼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十一章 市井传言
祠堂风波已经过去了几日，看着女儿活蹦乱跳的身影，佟雪雅一直悬着心总算放了下来。玉佩的事谁也不敢再提。
这日，云凌、风凌和玄凌三人一齐来到清凌所住的红杏园。
看到三人，清凌惊讶地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问道：“今天刮的什么风把三个大忙人都吹到我这儿来了。”
风凌伸出手指在她的琼鼻上刮了一下，笑道：“小丫头，别不知好歹，我们可是好心来带你出去玩的。”
玄凌看着她揉着被刮酸的鼻子，模样甚是可爱，笑眯了眼。
“我们今天有空，大哥可是请了假过来的哦。”
“是啊，我跟尚书大人磨了半天牙才请来的假，你也知道最近礼部忙得很。”云凌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真的？太好了，现在就走。”清凌扔下琵琶就想出门。
春桃一把拉住她：“我的小姐，你好歹换身衣服再出去。怎么好穿着家常裙子出门呢。”
玄凌也笑着劝她：“清儿不急，我们等你换好衣服。”
“真麻烦，出个门还得换行头。”清凌扁着嘴悻悻地说道，当大家闺秀就是麻烦，什么场合要换什么衣服，但抱怨归抱怨，最终还是乖乖地跟着春桃回屋换衣服去了。
夏荷等小姐进了房门，才开口向云凌问道：“大公子，小姐出门的事夫人可知道？”夫人要是不点头答应，是万万不能放小姐出去的，不然出了什么事，她们可担待不起。
云凌轻点了下头：“娘亲知道，我们先回了娘亲才过来的。”
屋里传来清凌的叫嚷声：“我出门玩，不是出门选美，穿这么漂亮干嘛，那一件就行了，哎……哎……头发顺便梳一下就好了嘛，快点啊。都在等我呢……”
屋外的人听到都相视一笑。
云凌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最近小姐对你们怎么样。”
“小姐现在对我们可好了，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给我们。”冬梅心直口快。
秋菊看了她一眼，回道：“小姐现在脾气比以前好多了。”
云凌又是温和的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不一会，清凌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众人抬头齐向她看来，见她穿了一身粉蓝色的衣裙，头发用同色发带高高束在脑后，脸上未施脂粉，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灵动。
兄妹四人出了门，为了方便，未乘车马，也没带任何随从，反正以风凌的身手，足够保护小妹了。
柳家兄弟个个风度非凡，即便身着普通的衣袍，没有前呼后拥，在大街上没走出多远也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议论起来。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生的这样好，啧啧……瞧这通身的气派。”
“这你都不知道，这不是柳相家的孩子嘛。”
“你看啊，那个拿扇子的公子就是柳云凌，十八岁就状元及第了，后面那个皮肤黑一点的是二公子柳风凌，听说武艺超群，大内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是啊是啊，长得最清秀的是三公子柳玄凌，才十六岁已经有他大哥当年的风范了，估计下科状元就是他的了。”
“走在前面的那个小姑娘就是柳相最疼爱的小女儿柳清凌，听说前段时间得了什么怪病，一直昏睡不醒，好在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不然这么漂亮的姑娘一直躺在床上多可惜啊。”
“柳相是好人也是好官，所以好人有好报啊。”
“可不是嘛，柳相真有福气啊，儿子个个优秀，女儿也吉人天相，可比那个林大将军好多了。”
“就是就是，林大将军的儿子没一个争气的，最剩下一个女儿给他撑着门面了。”
“听说皇上有意让三皇子娶她呢，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
清凌听到别人的议论感到有趣，便转头问道：“林大将军是谁？”
好脾气的玄凌耐心地对她解释道：“林大将军就是朝中第一大将军林万川，手握东越重兵。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是整天花天酒地的主，不过女儿倒是很争气，是京城有名的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
风凌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什么美女才女，我看也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罢了。”
云凌转过头，别有意味的看了风凌一眼，道：“我见过林小姐的诗和画，确实是很有才情。而且听说她的琴抚的也相当不错，只是到现在还无缘听到。”
清凌斜着偷瞄了风凌一眼，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二哥，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风凌气得脸色发青：“小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打你。”
清凌躲到云凌的身后，伸出脑袋对他作着鬼脸，“明明就是，不然干嘛贬低人家。难道大哥的眼光还会错？”
风凌气得咬了牙，伸手就想将妹妹一把抓过来好好教训一番。
清凌早就看出他的目的，他刚一抬手，她便已经放开云凌向前奔去，风凌一下抓了空。
一枝梅教的内力和轻功，清凌一日不落的在练，所以身法较之普通人自是灵活很多，风凌见她动作如此轻盈，也是微微一愣，但教训她的念头上了上风，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小丫头，还敢跑，你能跑得过我吗？”风凌气呼呼地喊道，看着清凌边跑边回头对他继续作着鬼脸，一跺脚追了上去。
玄凌被逗地抚掌大笑，拉了云凌道：“大哥，我们跟上看看去，省得让二哥欺负了小妹。”
一向老成的云凌这时也眼角含笑，玩心大起，“好，我们去帮帮小妹。”
于是二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行的是一条主街道，此时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清凌一边朝后作着鬼脸，一边灵活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风凌身材高大，虽然身法灵活，无奈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却有劲使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如鱼儿戏莲般在人群里忽隐忽现。
玄凌挤到他的身边，戏谑道：“二哥最近是不是偷懒没有练功，怎么连小妹这种弱女子也抓不到。”
风凌哼了一声，懒得和他们解释，不过看着小妹越来越远的身影开始有点担心起来，怕她有什么闪失。于是身子一纵飞上了街边商铺的房顶，站在高处看清了清凌的位置，足尖轻轻一点，借力跃向清凌的前方，不偏不倚不快不慢落到了地上，正好挡了清凌的去路。
清凌正低着头弯着腰钻的起劲儿，却不想撞到了某人的胸膛上，那人的胸膛厚而结实，被撞了却纹丝不动，她却撞的额角生痛。揉着痛处抬眼一看，风凌正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看你往哪里跑。”风凌晃着脑袋，伸出手来想抓清凌的手腕。
清凌岂肯服软，身子顺势一矮，用手一挥便打掉了风凌伸过来的手。风凌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