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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杜微微已经单手高高举起长剑,对着四方,大声喝道:“我弥赛亚。罗林。鲁道夫,愿意给这个叛徒,与我公平一战的机会!并不是因为我愿意宽恕这个可耻的混蛋,而是我会让他看清楚,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一件事情!郁金香家没有懦夫!从来没有!即便很多人在背后议论,说现在的郁金香公爵,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是一个只靠着家族血统,无尺寸之功的娘们!我今天,就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即便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可这样的郁金香,也不是你们这种无耻之徒可以战胜的!!”
沉默了一秒钟,周围再次爆发出狂潮般的欢呼!
“郁金香万岁!!”
“公爵大人万岁!!”
西尔维斯特手里提着剑,终于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
他的脸色从刚才的苍白,渐渐的显现出了一丝血色,然后缓缓的涨红!
迎接着周围所有人投来的不屑的,怜悯的,厌恶的眼神。
看着杜微微站在人潮最前方,手举利剑,被万人仰望……
这一刻,之前心中的颓废绝望,甚至是恐惧,忽然在这么一瞬间,统统从西尔维斯特的心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愤怒。一股几乎要咆哮出来的呐喊!
他握着剑的手已经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这种颤抖就如同打了摆子一样,渐渐遍布全身。
西尔维斯特迎着杜微微的眼神,他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了出来:
“我不服!!”
“我就是不服!!!”
唰!
长剑横着扫了一圈。指着这统帅府前前后后密密麻麻的士兵人潮。西尔维斯特忽然仰天狂笑起来!
随后,他的剑尖指着杜微微。指着她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服你!弥赛亚!杜微微!”
“从小开始,我学的一切,都没有一样输给你!不论是学武还是军略政务,我哪一样是弱与你的!我在军中摸爬滚打。在冬日严寒之中,带着队伍在雪地里狂奔的时候,你还只知道在花园里天真的感慨着白雪的皎洁!我在酷暑之中喝着发苦的井水,啃着馊掉的干粮在边境巡逻的时候,你还只知道躲在花园的大树下喝茶赏花!
你凭什么就高高在上!凭什么就傲气冲天!
你没有在军队之中吃过一天的苦!没有领着士兵在旷野上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苦熬过!没有在西北要塞的北边和残暴的兽人对峙过!你尝试过那种咬着牙将插进肉里的箭杆拔出来的滋味!你也从来没有体会过刀锋砍在骨头上那种恐怖的声音!你也不曾含着泪亲手掩埋过自己的队友!你更不曾因为缺少药物而在军营的病房之中痛苦的打滚!!
这所有的一切,你都不曾经历过!
你只是那个,像他妈的一只漂亮的鸟儿一样。只懂得在大树的枝头上站着,昂着头,炫耀你那一身华丽的羽毛的婊子!
你拥有伟大的祖先!这是你唯一的依仗!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你凭什么就高高在上,统领千万人?!
你凭什么让那无数豪杰为你折腰!!
你凭什么就要一言九鼎不容抗拒!!
你凭什么可以生杀予夺至高无上!!
杜微微!你。只是一个依仗祖先荣耀,耀武扬威的婊子!
婊子!!”
说到这里,全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荒唐和惊恐的眼神盯着西尔维斯特。
在大家看来,这个将死之人,不,应该说是必死之人,居然敢爆发出这样的愤怒,对他们伟大的郁金香公爵说出这样大逆不道并且极尽侮辱的言辞?!
杜微微没有愤怒。
恰恰相反,她却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用一种冷漠的,近乎残酷的眼神,盯着西尔维斯特。
然后,她静静的问了一句:
“发泄完了?”
“没有!!”
西尔维斯特面红如血,因为过于愤怒,他咆哮的声音夹杂着吐沫,撕裂的嗓音传遍了全场。
“这里!这里!!这了所有人!每一个人!!”西尔维斯特的剑环绕一圈,大声喝道:“这里每一个人都接受过我的好处!!我在这独立师里待了这么些年!我在任的期间,独立师的待遇是历史上最高的!我为他们谋取了无数的好处!!可是这群胆小鬼,这群骨子里的奴才!他们却只一看到你的那面见鬼的旗帜,一看到你那张漂亮脸蛋,就全跪下来,卑躬屈膝!!简直就是可笑!!”
说到这里,西尔维斯特喘息了一会儿,狠狠道:“至于我!就算我死了,我也是站着的!不是跪着的!就算我今天失败了,死在这里!我至少也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而不是这群向着一个年轻小妞跪拜的懦夫!”
西尔维斯特的目光如电,狠狠的盯着杜微微,似乎要将她这个人都穿透。
杜微微依然面色冷漠,一直等西尔维斯特终于说完,她才缓缓的往前走了一步。
“西尔维斯特,你果然是愚蠢的。”
她边走边说:“直到这一刻,到你死到临头的一刻,你依然还不明白,你依然还沉迷在你那愚蠢而偏执的想法之中。”
她已经站在了距离西尔维斯特只有五步之遥的距离。
“男子汉?不!你根本不配说这个词!”
杜微微昂然瞪着西尔维斯特:“你身为军人,勾结商贩走私谋利!你身为我父亲的弟子,罔顾了我父亲对你的教导和赋予你的重任!你身受家族的厚恩,从不知回报,只知怨天尤人,以一己之私妄图背叛家族!!
男子汉?
呸!!
一个真正的男人。最基本的信义,责任,守誓,忠诚……这些你统统都没有。你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薄情寡义狼心狗肺的小人!谈什么男子汉!!”
杜微微每说一句。西尔维斯特的脸就黑上一分。
杜微微说完这些,也平举起剑来。冷冷道:“那就不用再废话了!西尔维斯特,出手吧!我给你一战的机会!你若是能在这里战胜我,甚至是杀了我……”
她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喝道:“所有人听好了!若是这个叛徒。在这里能战胜我甚至是杀了我!那么所有人也不许对他出手!!放他离开这里!!这是我弥赛亚许诺的誓言!!如果有人违抗了我的命令,那就是在抹杀我郁金香的荣誉!!”
……鸦雀无声!
“都退开!”
杜微微的眼神扫向四周,挤压在周围的士兵的人群,纷纷无言的退后,将这统帅府前让出了一大片空地来。
“还等什么?”杜微微冷笑,眼神里带着挑衅:“我身后就是路!来吧,杀了我。你就可以从这里离开!”
“……”西尔维斯特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的左脚迈出半步,右脚在地面狠狠的踏了几下,脚底用力在地面踩了几次……
终于。当西尔维斯特蓄力完毕之后,他爆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
这一声怒吼之中,西尔维斯特全身银色斗气光芒大作!
那银白色的斗气之中,他整个人化作了一条白光,迎面冲向了杜微微!
铿!!!
一声沉重的碰撞声!
西尔维斯特的长剑当头斩落下来,杜微微横剑聚过头顶!!
火星四溅!!
杜微微的双脚之下,地面已经同时出现了两个浅坑,周围的地面有无数龟裂裂纹飞快的绽开。
而西尔维斯特再次暴喝!
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再次斩落!
这一次剑锋之上迸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来!
杜微微的身子已经做出了弓箭步的姿态,双手举剑再次相扛……
两人的剑再一次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这一次,西尔维斯特暴吼的声音不绝!就看见他狂暴的力量之下,杜微微整个人被原地往后推了出去!
她的双脚踩在地上,几乎如同犁地一般,拖出了两条浅浅的沟壑来!
西尔维斯特势若疯虎,大步往前,手里的长剑光芒简直就如同要爆炸了一样!
相比之下,杜微微那略显纤细的身姿,简直就如同被彻底碾压一般,被西尔维斯特那恐怖的斗气和力量,直接就一口气推了出去!
整整十米!!
当杜微微的右脚踩在后面,终于狠狠的抵在了地面上!
西尔维斯特一剑之威,居然如此强大!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没有人想到,这位西北独立师的统帅,只用了一剑,就将堂堂的郁金香公爵直接轰出了十多米去!
杜微微的身子已经弓了起来,她和西尔维斯特两人近在咫尺!
而这个时候,忽然……啪嗒……啪嗒!
一连串殷红的鲜血,滴落在了杜微微面前的脚下!
所有人才发现,杜微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幻了姿势。
她的右手握着剑柄,而左手的手掌,却抓住了自己的剑刃的上!仿佛只有用这样的姿态,才能勉力抵抗西尔维斯特那威力无比的力量!
锋利的剑锋割破了杜微微的手掌,鲜血越来越多的流淌了下来,甚至顺着剑锋上的血槽,流淌到了她的剑柄上。
看着杜微微低声喘息,西尔维斯特面上露出了狂笑:“看见了吗!!女人就是女人!!杜微微,你也妄称是什么郁金香家的天才!!难道你那天才的名头,就只是用那些花里胡哨的绣花一样的剑法换来的吗!!”
两人的剑依然紧紧的撞在一起,力量的抗衡之下,杜微微的手腕明显开始有些颤抖。
而西尔维斯特脸上的狂笑之色越来越浓,眼神也越来越狰狞。他的剑一分一分的往下压。压得杜微微的剑也一点一点的垂落……而流淌出来的鲜血,也越来越多的滴在了杜微微的脚下!
这个时候,周围终于有人叫了起来。
“公爵大人!!”
“保护公爵大人!!”
“大家一起上啊!!”
杜微微一听这些声音,忽然就拧眉毛。大声厉喝:“谁也不许过来!!你们忘记了我刚才说的话吗!!这是我郁金香家的荣耀!!”
“荣耀?”西尔维斯特吐了口气。眼神狰狞:“那就带着你的荣耀一起去死吧!!”
轰!!
当他的剑锋之上再次爆发出一团斗气的光芒之后,在周围观战的士兵们。甚至有许多人的眼神里都露出了绝望之色。
甚至有些人,已经面色惨然,有的已经扭过头去,不敢看着让人绝望的一幕!
难道……一百多年来。终于要出现一个被人斩杀当场的郁金香公爵了吗?!
……
然而,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爆裂的斗气炸开之后,一个身影忽然就腾腾的往后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甚至直接滚在了地上,然后才勉强爬起来,又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西尔维斯特!
他仿佛狼狈之极的站稳,就看见他手里的长剑。忽然铿的一声,断做了两截!
杜微微站在原地,她的脸上一片冷漠!
只是此刻,她的眼神。在所有人看来,却是光芒万丈!!
这个女人就站在那儿,她已经站直了身子,她的手腕和剑锋上依然残留着她自己的血迹!
但是此刻,仿佛所有人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这位女公爵虽然还是和最开始一般那么静静的站在这儿……但似乎,好像有些地方,却是大大不同了!
站在一旁观看的那些官兵之中,自然也有军中的军官,这个时候,才有人猛然醒悟过来一件事!
就听见有人失声道:“斗气!”
“什么斗气?”身边的人焦急的询问。
“你们难道没发现么?从开始到现在,西尔维斯特已经使用了高阶武者的斗气……但是公爵大人……却一直都没有施展斗气啊!她……仿佛只是用自身的单纯的力量在抗衡高阶武士的斗气力量!”
……
杜微微开始重新迈步向前,一步一步走向西尔维斯特!
一步一步,走过她刚才被对方的力量压制,生生在地面犁出的那两条沟壑!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一点是什么吗?西尔维斯特。”
杜微微的声音,在这一刻,听上去居然仿佛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西尔维斯特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手里只剩下半截的断剑,仿佛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口中喃喃念道:“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杜微微已经走到了距离他不足五米的样子。
她的声音依然是那么轻。
“我最讨厌的,就是当年父亲私下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那个时候,我对父亲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