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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苏誉带着一队侍卫,怀里揣着金色小猫,浩浩荡荡地去了苏家。
苏家一如往昔,并没有因为出了个宠妃而奢华多少。勋贵圈子就这么大,苏家是个什么状况大家心知肚明,虽然有些个不入流的因为苏孝彰和苏名的吹嘘而捧他们,但谁也不是傻子,苏家长房跟贤妃关系不好,他们也不可能真的跟苏孝彰亲近了。
皇宫侍卫穿着统一的侍卫服,脚步整齐划一,刚一进院子,就迅速把守住了所有的要道,面无表情,肃穆而立。
苏孝彰夫妇见这阵仗,原本十分的气焰顿时矮了八分,不甘不愿地给苏誉行礼,“参见贤妃娘娘。”
“起来吧。”苏誉微微抬着下巴,也没跟他们多客气,直接走进正堂,在主位上坐了。
赵氏听闻苏誉回来了,忙不迭地从后院赶了过来,“我的儿,可算回来了。”说着也要给苏誉行礼。
苏誉连忙抬手扶住,让苏孝彰给他行礼是下马威,赵氏就不必了,怎么说也是这身体的母亲,说什么也不能受了这个礼。
赵氏看着一身锦衣华服,气质高贵的苏誉,心中大慰,她的儿子果然有出息,轻蔑地瞥了一眼畏畏缩缩的苏孝彰夫妇,直接坐在了另一边的主位上。她儿子可是伯爵爷,在这个家里她的地位最高,自然应该坐在主位。
“听闻大伯要卖祖宅,怎的不让人只会我一声。”苏誉给母亲添了杯茶,先发制人地问道。
“你堂兄已经被关在京都府这么久,再不救出来怕是就废了,”大伯母闻言,立时哭道,“若不是你见死不救,我们怎么舍得卖了祖宅!”
“苏名犯了案子,自当去京都府审问清楚,怎的就是我们见死不救了?”赵氏冷声道,听说苏名被抓了起来,她这几天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当初苏名把苏誉推到在石阶上,差点就要了苏誉的命,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在病中,没法去告官,若是不是苏誉命大,估计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当初说得明白,东街的两间铺面给苏誉,其余的都是长房的,我要卖祖宅,还轮不到你们插手。”苏孝彰梗着脖子,之前去求苏誉无果,他就知道苏誉不打算帮忙,自家婆娘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赵氏是个寡妇,苏誉在宫中又不能把母亲接去,只能跟着他们过活,一旦卖了这祖宅,就无处可去,苏誉为了他母亲,也得帮他们把苏名救出来。
“苏誉啊,不是大伯母说你,救你堂哥就是你一句话的事,都是一家人,你就忍心看着你母亲露宿街头吗?”大伯母擦着眼泪,尖声数落道。
苏誉静静地看着大伯母,“当年若不是我命大,也跟那人一样磕在台阶上归西了,哪还有本事去替堂兄说那一句话?”
大伯母李氏噎了一下,顿时提高了嗓门,“好哇,敢情你是记着仇,故意要害死堂兄是不是!好,明日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贤妃娘娘是怎么对待自家人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大伯母只管去说便是,”苏誉懒得跟他们理论,转头对赵氏说道,“母亲去收拾收拾,暂时住到庄子里去,改日宅子置办好了,儿子再去接您。”
论理,苏家变卖祖宅,苏誉应该阻止,但是想想这其中的麻烦,在看看怀里的毛球,实在是没必要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有这点功夫,还不如缠着陛下变尾巴给他。
赵氏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儿子的意思,虽然就这么便宜了长房心有不甘,但想想儿子以后可是伯爵爷,什么好宅子不能置办,这破旧老宅她还不稀罕呢。而且,现在苏誉在宫中正是得宠的时候,可不能因为家里的乌糟事连累了他,速战速决最是要紧。
于是,赵氏毫不含糊地起身,去后宅收拾东西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大伯傻眼了,冲上去要跟苏誉理论。
立在苏誉身边的侍卫迅速上前一步,刷拉一声抽出佩刀,“退后!”
苏孝彰见到那明晃晃的利刃,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窝在苏誉怀里的皇帝陛下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对于苏家这些个破事一点也不敢兴趣,缩起爪子仰躺在衣襟中,看着苏誉白皙的下巴,舔了舔嘴角。
汪公公给他找来了一盒脂膏,说是有了那个就不会疼了。皇帝陛下甩甩尾巴,京都府是怎么办事的,早点把案子结了,也不至于浪费朕这么重要的时间!若是今晚不能用到那脂膏,明日就把府尹和苏名一起流放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如何实现天下公允篇》
府尹:皇上,说好的天下公允呢?
喵攻:朕吃不到鱼,就没有公允!
《粑粑的良苦用心你不懂篇》
汪公公:(痛心疾首状)先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喵爹:(透明状,舔爪子)健康做喵,拒绝小黄书
第六十七章别院
苏誉让嫡母搬去的,就是袁先生刚给他在东郊置办的那个农庄。
大伯一家是个不省心的,他又不轻易出宫,把人带走是最省心的,留下个空宅子,他们愿意怎么折腾都成。
嫡母、庶妹,加上一个姨娘,三个女人挤一辆马车刚好,苏誉把皇家的马车让给了女眷,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就应该帅气地骑马在前面引路,但是,当苏誉兴致勃勃地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时,忽而想起来,他,不会骑马!
眼前丰神俊朗的高头大马,一看就让人心生畏惧。苏誉吞了吞口水,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亲自驱使过最高级的交通工具也就是驴车,从驴骤然升级到马,还是很有难度的。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苏誉轻咳一声,指着院子角落里啃萝卜的灰毛驴,对身边的侍卫道:“去把那头驴牵过来。”
呆呆的毛驴不明所以,噙着萝卜被侍卫拉了过来。
苏誉抬手摸了摸驴脑袋,“此驴乃是父亲留下的,便一并带走吧。”这般说着,潇洒地翻身上驴。
侍卫们对于娘娘要骑毛驴这事不敢多言,骑着马将苏誉簇拥在中间,慢慢悠悠地往东郊走去。
“啊恩啊恩——”小毛驴对于可以出来走走很是兴奋,嘴里的萝卜也不要了,哒哒地撒开蹄子开始跑。
皇帝陛下从衣襟里爬出来,跳到了驴脑袋上。
“啊恩?”小毛驴仰头想去看他,奈何驴眼长在两边,仰头也看不到。不过,对于这个经常爬到它脑袋上的毛球早就习惯了,看不到也就作罢,继续兴奋地赶路。
想起以前跟一猫一驴一起去卖鱼的日子,苏誉禁不住勾起了嘴角,伸手去摸猫陛下的脑袋。皇帝陛下嫌弃地甩甩爪子,这蠢奴,竟然又让朕骑驴,还不把驴洗干净。
大伯眼睁睁地看着苏誉将三个女人一头驴带走,颓然地坐在大门处。失去了威胁苏誉的最后筹码,这戏还要如何唱下去?
尽管久不出来的毛驴十分卖力,也抵不过他是个驴的事实,一行人赶到庄子,太阳已经要落山了。等把嫡母庶妹安顿好,天就黑透了。
这时候再赶回宫已然来不及,侍卫们都有些犯难。宫妃不得在外留宿,说什么他也得赶回去,但现在赶回去不说宫门,京城的城门估计都已经锁了。
苏誉倒是丝毫不惧,挥挥手让庄子的管家安排侍卫们去休息。宫妃是不能外宿,但若是皇上在身边就,另当别论了。
皇帝陛下对于不能回宫这件事很不满,窝在苏誉怀里不理他。
“这庄子我还没看过呢,听说还有个鱼塘,咱们去看看吧。”苏誉把怀里的毛球掏出来,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好笑,跟下人要了个灯笼,朝鱼塘走去。
田地里种的都是辣椒,青青的一片小苗,很是喜人。
“这些辣椒好种吗?”苏誉问引路的庄仆。
“好种,好种,”庄仆忙不迭地回答,“原先以为是金贵的东西,怕伺候不好,谁料想这东西结实得很,也不招虫子。”
苏誉点了点头,一开始他担心的就是辣椒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其他的倒是不担心,毕竟是外来物种,几年之内都是没有天敌的。等辣椒大量成熟的时候,他就可以在鲜满堂推出川菜了。
如今他自己不能再出来做菜,那么要把鲜满堂开遍大江南北,卖香辣虾、香辣蟹是最为妥当的。因为这些菜品只要调好了底料,并不需要多么高明的厨艺就能做出来,他只要控制了底料这一项就足以。
庄子并不大,走一会儿就到了鱼塘。庄仆们在鱼塘周围点了许多灯笼,打扫出一片空地,又支上了桌椅,铺好坐垫。苏誉见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便挥手让众人退下。
下人们面面相觑,这黑更半夜的,留娘娘一个人在水塘边,这叫人如何放心?
“我在此地坐一会儿,尔等且在远处等候。”苏誉装模作样地在椅子上坐下,一副欣赏夜景的高雅姿态。
下人们不敢多言,纷纷退到了远处。
苏誉左右看了看,这才把皇帝陛下抱出来,“鱼塘里还有几条大鱼,我去捞一个给你烤着吃。”
古人讲究过午不食,宫中人金贵,晚上会吃些点心粥品,田庄里可没这么讲究,晚间是不开火的。苏誉怕皇上饿着,便想着带他来尝个鲜。
安弘澈抬头看了看苏誉,原来这蠢奴折腾这么久,是为了给朕弄吃的,一双毛耳朵动了动,哼,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等回宫了,哼哼哼……
苏誉可不知道皇帝陛下在惦记什么,抬脚拿起一个鱼叉,走到池塘边。
这个庄子之前的主人对这个鱼塘似乎并不上心,随便地养了几种淡水鱼,也没怎么去捕捞。如今,水塘中的鱼各个膘肥体壮,几乎已经泛滥成灾,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池边有些泥泞,且长满的高高的杂草。好在那些庄仆细致,在这里垫了两块青石板。苏誉举着鱼叉站在青石板上朝水里看,虽然有灯笼的光照着,水里还是黑黢黢的看不清楚。吞了吞口水,今天有些兴奋过头,忘了自己不擅长插鱼,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皇帝陛下,硬着头皮往水里猛地一戳。
“哗啦!”苏誉抬起沉重的叉子,叉到了一堆水草。
“哗啦!”再次抬起沉重的叉子,叉到了一坨烂泥。
苏誉抹了把汗,在心爱的人面前,可不能丢脸,走到青石板边缘,再次举叉。
“嗖——”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从远处传来,苏誉一愣,本能地侧身避开,但是他本就站在青石板边缘,这么一挪步,就直直地朝水塘跌去。
“砰!”一颗飞石与那暗器在空中相撞,一双温暖的手臂及时搂住了苏誉的腰身,带着他轻盈地跳离水塘边缘。
“皇上!”苏誉惊魂未定地看着突然变作人身的皇帝陛下,“那是什么?”
“闭嘴!”安弘澈抬手,弹出一颗飞石,“嗖嗖嗖”,池边挂着的灯笼瞬间灭个干净,与此同时,抱着苏誉迅速藏进杂草丛中。
夜能视物的眼睛仔细分辨着周遭的动静,缓缓拿过苏誉手中的鱼叉,猛地朝着不远处的矮树掷去。
“啊——”一道人影从树上跌落,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呆着别动!”安弘澈低声叮嘱苏誉,自己纵身而起,一步跳上了丈许高的树冠。
静谧的旷野中,苏誉听到了几声骨头断裂的声响,缩了缩脖子,忽而感到背后有些毛毛的,惊恐地回头,就见一个黑衣人正悄悄地朝他伸手。
“啊!”苏誉大叫一声,把那黑衣人吓得一哆嗦,苏誉趁机一脚踹向那人裆部。
刺客显然没有料到苏誉会发现他,吓愣怔的同时反应就慢了,被苏誉踢了个正着,还没等惨叫出声,一柄鱼叉破空而来,直接叉着他的肩膀把人钉在了泥地里。
皇帝陛下满目狠戾,一手紧紧握着鱼叉,一手将苏誉搂进怀里,该死的,这些人竟然是想要掳走苏誉!
“娘娘!”那边的庄仆看到池边的灯笼灭了,赶紧过来查看。
“皇上,你……”苏誉看向皇帝陛下,示意他赶紧变回猫。
安弘澈丝毫不为所动,紧紧抱着苏誉不肯撒手。
庄仆们重新点燃了灯笼,发现树下躺着三个黑衣人的尸体,草丛里还有个半死不活地被钉在地上,这些个没见过血腥的庄家汉顿时吓软了腿。
“你,去叫皇家侍卫们过来。”苏誉点了个还能站稳的小厮,让他去叫人。
侍卫们赶来地很快,对于皇帝陛下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是惊恐,纷纷跪地请罪。
“把这几个东西带上,摆驾怒涛园。”安弘澈面目冷肃,迅速下了几道命令。这些人显然是早有埋伏,他们自然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要尽快换一个安全的地方。
苏誉晕晕乎乎地被皇上夹着上马,带离了自己的田庄,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大庄子。
那庄子离苏誉的田庄不远,乃是一个奢华的皇家别院,精致的牌匾上清晰地写着“怒涛园”三个大字。
“这里是?”苏誉眨了眨眼,这怒涛园处处精致奢华,不亚于皇宫,在这干燥的秋日里,竟然能闻到一股温暖湿润的水汽。
“景王的别院。”皇帝陛下走进这里,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了下来。今日是他大意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