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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四面八方的舆论,不能解释,不能咆哮,要握紧拳头选择沉默,选择把痛苦和不屈咽进肚里,这样隐忍的日子,难道哥哥一开始也是这样经历过来的吗?
可是身为首领的他不能再去想太多,他要做的只是脚踏实地,守护这个哥哥留给他的平安京。
吾之源氏,就算殊荣成为过往云烟,也要誓死完成自己的使命。
在这个节气里,到了黄昏下雨是十分常见的事,这点雨落在身上,丝毫没有感受,唯有心里觉得落寞了些。
就快入夜,天真已经事先离开,他的大部分心思在神子身上,平安京的安危对他而言还算很遥远的事情。但这对于源赖久而言,应该是平等的。神子是平安京的福音,连同平安京的百姓,都要奋不顾身的守护。
就在十年前,他还不明白哥哥的选择,为什么要做这么辛苦的差事,时隔十年,如今终于有所领悟。对于武士而言,只要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别人就好,在哪里保护谁,是没有太大的区别的。
“日夜巡城,一定很辛苦吧?”
陷入沉思的男人居然一时间没有感应到来人的气息,等到拔出斩刀对向不速之客的时候,那个身影仿佛瞬间移动,消失在跟前,出现在他背后仅仅一尺,“是谁!”
仅凭感应就能够觉察到来人的不善之气,更有那股强大的力量,随着他周围的空气感染到身边,细细听来,仿佛手中的利刃也在战栗。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平安京第一武士,源赖久么?”
男人的声音老沉,带着点不屑与挑衅的意思,仿佛要激怒源赖久一样:“天之土曜,初次见面,我是鬼族。”
当他说出“鬼族”两个字的时候,雪亮的刀光已经从眉目间一闪而过,快比疾风,男人闪电退离,稳稳地落在田间的稻草人之上:“好身手啊,比当年的源赖忠差不了多少。”
一字一句,都仿佛为眼前的男人量身定做,为的就是激怒他,“……但是很可惜,你将和当年的他一样,最后死在我的手上。”
花牌已经玩了一个下午,再次走出庭院的时候,外头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真学长,赖久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吗?”
藤姬像是早就预料到神子的担心:“没关系哦,就算现在把他召回来,保护不了平安京的话,他也会不开心的。”
“藤姬说得对,”正拧着衣角雨水的天真指责说,“刚刚我也是跟他说了一起回来,反正这么多人在巡回呢,少他一个也无所谓的。”
“……这样的话,赖久一定生气了吧。”
天真耷拉下脸:“一点也没错。”
“赖久呢,是源家的次子,相比于他逝去的大哥,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超越他。”煮着茶的两个人促膝谈心,藤姬的声音娓娓道来。
“十年前,源赖忠殿下拒绝了像千夜一样成为王上的护卫,而是选择做为羽林军中将……这件事,让宗主很是不满。差不多大家都会认为,赖久以后是要超越了他哥哥,成为王上的护卫的,可是不懂为什么,他却没有听从的家族的命令,和哥哥走了一样的路。”
“源家世代效忠吾王,可是接连两三代接近王权的位置都被御赐源氏夺走,所以因为赖久的选择,源家也有所没落,应该说,赖久心里一定也很矛盾吧。”
接过茶碗的少女因为一心一意聆听着故事,差点被开水烫到,结舌道:“那……是为什么呢?赖久这么选择。”
藤姬很自然的答道:“那是因为……保护平安京,是哥哥的愿望啊,如果哥哥没有达成的话,赖久也认为作为弟弟有义务履行下去。更有,其实赖久心里也是想要好好的守护百姓才是,因为一旦爬得高了,百姓的水深火热就体会不到了。”
“原来如此……我也支持赖久的选择!话说回来,赖久的哥哥一定很厉害吧,怎么会……”
笑意很明显的黯淡,连同屋子里的光都有所隐退,藤姬的脸上满是伤怀:“已经没有别的原因,赖久的哥哥是为了平安京而牺牲的,他被鬼族杀死的时候,赖久才十二岁,而后赖久就接任了他的职务。”
“直到现在,平安京所公认的第一武士之名,属于源赖久,这也算是源氏的少许宽慰吧。”
少女掀开一点帘幕,看外面的雨势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放了茶碗起身道:“反正现在没事,我过去给他送伞吧,要是一直淋雨的话,生病就保护不了平安京了。”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一定不懂该怎么走,平安京真是大啊。”少女撑着伞原地转过几圈。
“神子累吗?”带着狰狞面具的女人随后跟上,步伐井然有序。
少女快跑到前面回头露出笑脸:“怎么会,一直在藤姬府都快发霉了,这样走走才好,因为你带着,藤姬才肯放我出来,真是的!”
本是步步平稳的人突然顿住,前面的人察觉一点:“怎么了?千夜。”
面具下的脸色隐隐改变,口吻也是突变一点冷漠:“我想我们得快一点了。”
“是吗?得到日曜之力的你,果真如谢夫鲁所描述的那样不成气候,原以为还能遇到像当年的源赖忠那样厉害的对手呢!”男人轻盈落地,衡量过剑道,其上鲜血灿烂,堪比夕阳。
不过半个小时,胜负已经十分明显,处于劣势的源赖久身上伤痕累累,气喘吁吁。
嚣张的剑气指着不甘屈服的男人,“还是说,你根本不配第一武士这个称号……或者,从我手里保护这个平安京!”
前者已经是莫大的侮辱,后者更是对他所付出的给予否定,这样的蔑视绝不容许。温和的南风吹过,吹过扎起的长发,男人一咬发线,双手持刀,如同雷霆,千钧一发攻上。
“还不放弃吗?”彼此的刀剑对上,摩擦出声,一个眯眼居高临下,一个咬牙永不服输。
一剑秒开彼此的距离,男人愤恨的向对手宣告:“我和他保护的平安京,绝不再允许你们侵犯!”
“言之过早,”对上、远离,竖劈、横截,火光四溅、烟雨蔓延,男人带着一点冷漠的笑意,“不妨由我告诉你吧,所谓的平安京第一武士,怎么会降临到一个人类的身上?”
“源赖忠?源赖久?对于我们鬼族而言,都是不堪一击的存在……无论你怎么憎恨,怎么努力,也是无法超越我的!”
男人一剑痛挥,顿时鲜血闪过眼帘,“就像现在,吃力的你一定怀疑自己吧?这就是人类与非人类的区别……我说的是吗?源千夜。”已然收势的男人侧眼看过已经赶上的来人,有撤退意图。随着跟来的少女一眼就看到抓着肩膀,鲜血淋漓的源赖久,吓得手里的雨伞落地,“赖久!”
拦住她的不仅是源千夜,更有遍体鳞伤的男人,伸手将外人阻拦:“我并没有想过能够超越非人类的极限……从前开始,我的愿望只是——”随着惊天霹雳的剑道,更有男人重整旗鼓的气焰,“杀了鬼族,保护大家而已!”
——吾之源氏,武士一族,不求地位,不为殊荣,只要用手里的剑保护好平安京而已。
那个时候的教训,还深深的映在脑海中,如今像是汹涌而来的力量一样,支撑着他倒下再站起,受伤也不顾。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的话——”神子的关心已经呼之欲出,可是源千夜拉着她,她就无论如何都上前不了。
万年不变的是源千夜的态度:“神子不用担心,如果怀疑源赖久的话,就是怀疑你给他的力量。”
“但是……”
无论如何,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就算他拼了命的想要成全,想要报仇,可是现在秉承着恨意的剑根本就伤不了眼前的男人,“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何为力量。”源千夜和陌生的鬼族男人一唱一和,越发激怒战斗中的源赖久。
“赖久他……他……”
“伊库泰达尔,你一定告诉他说,源赖忠是你杀的吧?”
“什么!千夜你说什么?”
此刻的源赖久根本顾不了源千夜为什么会和鬼族的人相识,仿佛朋友一般,名为伊库泰达尔的男人稍稍平复下来:“想要让我分心吗?”
“想要达成这种目的的人是你。”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意境而已,这样才能激发他的实力,让战斗变得有趣些。”
就在分心回着话的伊库泰达尔防不胜防,领口被剑气刺破,伤及肌理,“好像有点意思了呢!”
面对鬼族已经是强敌,更别说是一个在鬼族中地位举足轻重的男人,源赖久再过奋发努力,也只能给他造成弱小的伤害,要想断他性命,难上加难。
等到源赖久一击攻上,被迫撤回之际,源千夜伸手拔剑灵闪,速度快得连神子都没发现,那寒光闪烁的承影剑已然抵住伊库泰达尔的咽喉,顶尖的鲜血沿着剑身蔓延,伊库泰达尔落地仰头后退。
对于这样的帮助,源赖久自然不会心生感激,看到他紧握的拳头,神子也不懂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是让千夜速战速决,还是说让赖久自己来?
抵着伊库泰达尔的源千夜并没有杀他的意愿,反倒是略微侧头对着愤怒的男人盛气凌人道:“我不妨告诉你,杀死源赖忠的人是我,而你现在也该明白,自己和我的差距。”
瞳孔蓦然瞪大,神子不可思议:“千夜……你在胡说什么呢?”
“虽然动手的人是我,但是选择死的人却是他自己。”
第15章 平安京第一武士——源赖忠?源赖久!(2)
雨虽小,但很密,打在脸上依旧有微弱的痛感。
“十年前,你的兄长被鬼族召唤,成为地之土曜,但是为了不受日曜力量的束缚,为了平安京,他甘愿死在我的剑下。他生前有两个愿望,第一是保护平安京,第二是让第一武士名至实归,打败我这样的存在。”
“他死后,元老院为了稳住四大家族,隐瞒真相,才说是鬼族的人杀了他。”
“如果你要继承他的意志的话,第一条——”随着收剑的姿势,逐渐冰冷的是源千夜低迷的嗓音,“杀了眼前这个人,缩短我们的距离。”
相对于一开始不顾一切的表现,现在的人仿佛行走在海底,连同身上的每一丝感触都在冷静,就这样慢慢的拔起地面的利剑,神子伸手的动作止住:“赖久……”
“神子殿下……”
“……”
“请给我力量。”
逐渐冷静下来的心又仿佛慢慢燃起火焰的温度,眼前的男人并不可怕,不代表鬼族就比人类厉害,哥哥不是死在他的手上,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畏惧的?
没错,正是因为高估了人类与鬼族之间的差距,才使得自己产生这种同归于尽的想法,如果认真想一下,他或许根本就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呢?
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犹豫的了,一举挥剑攻上,力道强上十分,接洽不当的对手连退数步,眼看着可以再战并且慢慢扳过局面的时候,突然一阵黑风吹来,眼疾手快的源千夜灵闪挡道,承影剑剑气将黑雾拨开十尺,蝴蝶的尸体纷纷落地。
凭空出现的带着斗笠的女人,身着玄色和服,暗紫的蝴蝶纹路,和身边环绕的分不出真假。
“源……千夜吗?”
感觉到对手只是前来营救伊库泰达尔,而非正式作战,源千夜也没有动手的意思,“谁……”
视野里虽然是无差别的红色影子,但是这样散发着强大之气的朦胧感似乎有所印象,“你是……”
猛然听到一声尖叫,被蝴蝶蛰到的神子顷刻倒落,源赖久一瞬接住,“神子殿下!”
虽然隔着斗笠,但是声音异常美妙,来人似乎并不关心源千夜,反倒是看着不远处晕倒的少女:“天之日曜吗?这是我作为对手送给你的见面礼,神子。”
等到来人消失,源赖久已经横抱起神子,“我们要快点回去。”
睡梦里似乎回到很久的从前,每次被天真学长欺负的时候,都有一个少女挺身而出,狠狠的把他揍一顿,说:“小茜呢!是森村家认定的媳妇,你敢欺负的话,我做姐姐的一定饶不了你!”
本来还顽劣的少年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嚷嚷着:“姐姐你胡说什么,小茜只是妹妹而已。”
“对啊,是妹妹啊,小茜嫁过来的话,就是我的妹妹啦!”少女一脸坏笑,戳着男孩稚嫩的脸颊,“所以呢,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的照顾小茜,要是小茜生气了难过了,不想做我的妹妹的话,你就死定了。”
“明白了明白了,真是好啰嗦啊兰姐姐。”
阴阳寮最美的就是庭院,植满了各种花卉,更因为被施了法术的缘故,不同季节的花卉在同一时间绽放,这样一路走过游廊,就仿佛走了一生一样漫长。
“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