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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司马的直觉,对方应该是有妇之夫。
看过了详细的调查报告后,果然证实司马的直觉没错。
男方年龄三十,比司马及桐原还要小两岁,从青山大学毕业后就继承家业,跟桐原之妻弥生的关系,居然在大学时代的社团就已经认识。
更令司马吃惊的是,居中牵线的人居然可能就是桐原英辅。
两人在英辅主办的庭园聚会中重逢之后,又陆续在跟英辅有关的聚会上数度碰面。
司马觉得他们的相遇、弥生的怀孕,都是因为女婿得了男性不孕症而焦急的桐原英辅一手促成的。
仔细想想明知桐原有无精症的英辅,不可能不知道弥生所怀的孩子是跟别的男人所生。
桐原入赘之后,从英辅所表现出的积极举动可以知道他对抱孙子有多么执着,但是做到这种地步就太诡异了。
不同于一般家庭的桐原家,或许因为财力或地位的关系,迫使他产生这么多执着和策略,但是对出身平凡家庭的司马来说完全无法理解。
桐原应该也一样吧!
把调查报告放在膝盖上的司马陷入沉思中。
对不起……今天桐原所说的这几个字,究竟有多少意义呢?
是桐原极限的让步?还是纯粹的谢罪?抑或是他只能以如此笨拙的形式来表现谢意……虽然知道想也没用,但那是司马已经遗忘好久的新鲜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一点。
司马下意识地抖了抖脚,长叹了一口气后把报告书和照片收进信封中,拿起外套站起来。
“哪位?”
他还是像平常一样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视吧?
穿着西装的桐原没有解开门链地打开门。
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
“是我。”
司马低声回应。
“……司马?”
没有料到白天还像陌生人般的司马会突然到访,桐原慌忙解开门链后开门。
“……要进来吗?”
或许是回到自己的地方就变得毫无防备吧?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司马点点头,进门开始脱鞋。
“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司马边走向屋内边对忙着烧开水的桐原问。
“司马……我……”
把茶壶放在厨房,在就像以往一样坐在摺叠桌前的司马面前坐定,桐原犹豫地开口。
桐原也跟司马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看一下这个。”
说不出为了见桐原才到这里来的司马拿出带来的邮袋。
一脸茫然地打开封口的桐原,看到那几十张照片之后,才第一次知道孩子父亲的长相。
“你觉不觉得你妻子的偷情是你岳父一手安排的?他们相遇之后二个月间,就在你岳父主办的餐会或聚会上见过四次面。你不觉得是刻意安排的吗?”
对表情呆板地看着照片的桐原说到一半,司马才想到自己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调查私事的不礼貌行为。
“不好意思,突然来就给你看这种东西。”
“没什么……”
司马的道歉倒引来桐原的发笑。
“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弥生……和搂着弥生肩膀的男人,都像以前学生时代合照的照片一样遥远……。我对她的情夫也没有兴趣,只是觉得他就是那个在婴儿床上哭泣小婴儿的父亲……两人还长得真像而已……”
烧开水的茶壶在桐原身后发出叫声。
桐原垂下眼睛站起来关火。
他站在电磁炉前也不关火地凝视着壶上的热气。
司马站起来,从桐原身后把火关掉。
“对我来说……”
桐原低语。
“对我来说……你来比任何事都要让我高兴……”
“桐原……?”
桐原意想不到的告白让司马大吃一惊。
“你……在我身边……还比较让我高兴……”
才这几个字已经让男人的嘴唇不停颤抖。
“桐原……”
司马困惑地皱起眉心。
不断颤动着嘴唇的桐原把手指送到唇边后,才好不容易停止颤抖。
司马从背后抓住男人的手,缓缓地抱住他纤瘦的身体。他立刻察觉了这一个月来男人瘦了多少。握在自己掌心的手指,还是像以前一样伤痕累累且冰冷。
司马拿下了男人的眼镜后亲吻他的额头。感觉到在自己怀中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
司马就在狭窄的厨房里抱住了桐原消瘦的身躯。
在缺乏生活感又冷到极点的房间里,电视上的新闻主播正淡淡地播报着遥远国家的民族纷争。在没有家人的寂寞空间里,只有人工的男声空虚地回响着。
忽然,司马觉得桐原头上的王冠好像用荆棘作成,充满了伤人的尖刺。
桐原的确是一个对感情毫不关心的男人,但这种人比比皆是。
然而,这充满尖刺的王冠,却镶嵌在这个悲哀的男人头上,只是毫无用处地让他流着不必要的血。
被司马从背后不断地吻着额头后,桐原像强忍从喉头深处涌上的热流般掩住嘴。
“……我……我……”
男人的眼眶是湿的。
“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剩下……”
桐原喘息地说。
“……桐原……”
桐原再也按捺不住似地低下头。
“司马……如果你要我道歉的话,要说几万次都行……”
男人扭曲着身体把头埋在司马的膝盖上。
“即使要我下跪……都可以……”
桐原用满是伤痕的手指握住男人的膝盖用额头摩擦。
“你别放我一个人……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看着桐原近乎悲痛的呼喊,以及抱着自己膝盖颤抖的模样,司马伸出手拥住了他的身体。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肯原谅我……。中午……我好不容易可以看到你……好不容易想跟你道歉……”
深沉的声音有着激情而无助的颤动。
“你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背对我……”
在司马的怀抱中双手覆面、难以承受自己语言中折磨的桐原蜷起身体。
“我……已经绝望地……放弃了啊……”
这个男人真的很孤独,孤独到必须紧抓着自己不放……,司马心疼地拥抱桐原哀泣瘦弱的躯体。
“没有下次……”
听到司马的低语,桐原在他怀中不住点头。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缠住司马的手指,把头埋在他肩膀的男人拙劣地不断重复。
“求求你留在这里……别放我一个人……”
司马用力抱住眼前孱弱的身体。
他那稚拙的承诺和悲泣的哭声竟让自己满心不忍。
没有任何信用,男人没有任何保证的话居然让自己感到安心。
他确实被这个男人抓住了。自己被一个连爱情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男人给捕捉住了。司马无法不去拥抱他,无法不去怜悯他。
“我好想见你……”
梦呓般不断重复这几个字的桐原,像落水的人似地紧攫住了司马的颈项。
“等我一下,大概十分或十五分钟后就回来。”
留下espresso的空杯,司马出去了。
桐原凝视着玻璃自动门目送男人高大的背影。
他觉得眼睑有几分沉重。
他把眼镜拿下,将冰水杯压在自己的眼皮上。
那种冰凉的感觉让有点发肿的眼睑感觉非常舒服。
边听着早上的咖啡店特有的吵杂,桐原暂时专心地冰敷自己的眼睛。眼睛会肿是因为昨晚在司马面前,不顾颜面放声大哭的关系。
结果早上起来,桐原就发现眼睛已经肿到连自己看了都不好意思的地步。
苦笑的司马像安慰孩子似地轻拍了几下桐原的脸颊。
幸好今天是周六,在棉被里滚到十点左右,桐原就陪着司马来到东京车站。
司马说今天是离婚后第一次儿子要回来住的日子。
你要一起来吗?对于司马的询问,桐原点点头。
司马的儿子非常可爱。
自己的女儿结花由于是妻子不贞的产物,再加上弥生刻意不让女儿太接近桐原,所以在还没有意识到可不可爱之前,桐原就已经觉得距离好远。
不过,司马的儿子真的很可爱。
长相遗传自司马的克弘有一副醒目的五官,虽然有点怕生,但是藏在怕生之下的聪慧和感性,都非常可爱及讨人喜欢。
爸爸……听到那纤细的声音叫着司马的时候,连桐原都会禁不住感动起来。
那种温暖而实在的重量,就好像自己从前曾经在心里描绘过的理想家庭的具体实现一样。
在动物园抱过克弘之后,桐原就不禁幻想,如果自己能有一个像他那样的儿子该有多好。
所以,在司马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就想再见克弘一面。
你真的很麻烦……在去程的电车上司马低声叨念着。
不知道司马指的是昨晚哭着求他别放下自己的行为,还是另有所指,桐原没有开口接话。
由于可以见到儿子的关系,司马的心情看起来特别好。
两人虽然没什么交谈,但是桐原从感觉就可以知道。
真的好久没有跟司马这样独处了。
自从桐原到总理大臣府邸去上班后,由于司马也没有再到自己的住所来,所以两人大概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有时桐原因为有事回到财政部,偶尔会在员工餐厅或走廊上看到司马的身影,但是对方似乎没有发觉。
他是不看自己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满心疑问的桐原不知不觉开始追逐着司马的背影,然而他仍旧一次也没有转过头来。
桐原有时不禁想,司马这半年来过得怎么样。
会那么频繁地想着一个人对桐原来说,还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然后,他就会开始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对不起司马。
虽然无法捕捉到确实的感觉,但是桐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种漠然的空虚和失落感一亘囤积在他的心里。
所以,昨天在财政部看到司马主动过来的时候,桐原的震惊自然不可言喻。
这半年来,他一直以为跟司马再也没有亲切交谈的机会了。
而且,这几天由于严重的胃痛作祟,也让桐原无暇去想太多。
结果没想到司马一开口居然语出嘲讽。
一想到这个男人真的厌恶自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亲切地对自己微笑的时候,桐原的胃又再度绞痛起来,忍不住作呕。
冲进厕所把充满苦味的东西吐出来之后,瞬间头晕目眩的桐原,竟然看到司马走进来帮自己清洗弄脏的领带。
他松了一口气。
那种好久没有感受到的亲切渗进桐原的心里。
他很想对司马说些什么,但又找不到适当的词汇。
司马把洗好的领带交给自己后准备离开。
心想着起码要道歉!起码要让他知道自己还想像以前那样跟他交往的桐原,再也顾不了仍在抽痛的胃,拼命挤出一句对不起……。然而,司马也只点点头后就出去了。
还是不行吗?
桐原觉得自己好像被丢在黑暗又荒凉的旷野一样。
要朝哪里跨出一步,要朝什么目标前进,他完全没有了方向感。
把眼镜戴好的桐原将水杯放回桌上,然后用指腹轻抚着开始渗出水珠的玻璃表面想着。
第一个发觉自己手指有伤痕的人是司马。发觉自己因为手脚冰冷而睡不着的也是司马。
现今唯一熟知桐原私事的人,或许只有司马一个。
深夜,当司马带着征信社所调查,关于妻子弥生偷情的报告书出现在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