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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小小的身板站在赵契面前,双手交叠在后,颇有气势,一本正经地教训赵契,似乎赵契在她眼底只是一个范了事的奴才。
秦蛮一听这话,正要冲上前去,却听到一阵极其清脆稚嫩的声音,不由抬头看去,见是九王爷府上那机灵俏皮的小丫头,一时愣住了。
“诶,原来是小郡主,小郡主且慢。”赵契自然知道九王府在皇上眼中的位置,而这位小郡主,皇上可是出了名的疼爱,她这要去跟皇上添油加醋说一番,自己定会倒霉。
所以他忙着赔笑道:“小郡主这说是都哪的话呀,我可没有辱没秦国公,只是他儿子不争气,说话又不算数,小郡主您可不能到万岁爷面前胡说啊。”
“本郡主爱怎么就怎么说,你管的着吗?”小灵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小脸上满是冷笑,“你出的那个算什么题目,这么简单,连我都会,成心不把秦叔叔放在眼底是不是?”
秦蛮眼底满是惊讶,这丫头可真会胡说,那题目哪里简单了?绕得他头都晕了,连题目都记不住了,还简单?小丫头虽然聪明,可是小小年纪能应付的了吗?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要一个小丫头来帮忙?
“丫头,你且下去,待秦叔叔了解了这件事,再带你去买糖果吃。”
“秦叔叔,灵儿平日里吃了您太多糖果,这会儿该还您啦。您且一旁呆着,待灵儿将这怪模怪样的大金鱼赢到手了,咱们回去烧着请秦公公和爷爷下酒吃。”姑姑早就将方法教给自己了,有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弃?
“原来小郡主也想要这尾金钱鳘不成?”
“是呀,你给不给?”
“本来小郡主要,我自然双手奉上,只不过,这金钱鳘金贵的很,想要再寻下一只可就难了。再说,小郡主明摆着是取去送予秦蛮,我又怎能自打嘴巴?还请小郡主体谅。
“谁说本郡主是为秦叔叔取的?我小叔叔可也病着呢。你不舍的送就直说嘛,唧唧歪歪的解释这么多不嫌累啊?”小灵儿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之前说只有能答出你那道题目,便可以取金钱鳘,是也不是?”
“是,不过……”
“怎么?还有什么好不过的,难不成赵叔叔你看不起本郡主?”
“不敢,不敢。”
左青词看到小灵儿,不由的感叹,果真的皇家的人,身段这么一摆,语气这么一硬,这气势就上来了。
小灵儿继而挺着小身板,小手交付在后,扬眉对赵契道,“赵叔叔你是另出一道题目呢,还是直接要本郡主回答之前那道题目?”
赵契心中一时踌躇。他也是不喜念书的,刚才那道题目也是从一位仆人那里的来的,现在要他再想一道题,那也是不容易的。不过他一想到,之前这丫头说这道题很简单,想毕她早猜出来了吧?不过又转念一想,小孩子爱现,如果她知道只怕早已说出来了,还会等到现在?她越说简单,就越是不知道。
赵契心中打定主意,便卑躬屈膝地朝小灵儿道:“小郡主,我哪能给您出什么难题呀,如果您不嫌弃,便就着刚才那道题目回答吧。”
小灵儿心中一喜,得意地用眼神与左青词交汇,继而朝赵契道:“这道题么,灵儿之前说过,真的很容易的嘛。鱼头等于鱼身加鱼尾除以二;鱼身等于鱼头加鱼尾;那么鱼头就又等于鱼尾乘以二;这便可以知道鱼头是八斤,那么鱼身既然是鱼头与鱼尾相加,那自然是十二斤咯,那么整条鱼就是二十二斤咯。”
小灵儿见赵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便故作天真地笑道:“灵儿之前就说过这道题很简单,赵叔叔还是要出这道题,所以灵儿知道赵叔叔是存心让灵儿的。赵叔叔您放心,灵儿见着皇上的时候,一定给您美言几句。”
灵儿这番话一出,左青词便看到赵契眼底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灵儿这丫头虽然才七岁,可是深谙大棒加胡萝卜的道理,她这么恩威并施,赵契还能怎么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如此,多谢小郡主了。”赵契咬牙切齿道。
“等等。”小灵儿见他气冲冲地要走,笑着教叫住他,满脸的古灵精怪。
“不知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只不过平白无故得了赵叔叔这么大一件礼物,灵儿过意不去,想着要回送赵叔叔一件礼物呢。”
“哦?”赵契兴致盎然地望着她。
“嗯,赵叔叔能出刚才那道题,自然是很聪明的人,灵儿恰巧回答出来,说不定赵叔叔心里不是很甘心呢。”
“哪里哪里,小郡主您想多了。”
“赵叔叔你不必谦虚啦,灵儿这里有一道未解的谜,灵儿问过爷爷,问过皇上,也问过很多叔叔伯伯,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的出来,您这么聪明,恐怕也只有您回答的出来了。”小灵儿闪着天真的眸瞳,崇拜而期待地望着赵契。
赵契被高高在上的小郡主这么称赞,一时头晕脑热,便道:“小郡主且说说看,我指不定还真能回答的出来。”
“赵叔叔,您说这鱼在水中游呀游呀,一直都没有闭上眼睛过,它难道一直都不睡觉吗?”小灵儿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期盼地望着他。
“这……”这是什么问题啊?鱼需要睡觉吗?赵契望着眼前的鱼摊子,眼见里面的鱼儿游来游去,没有丝毫停歇,脑海中一片茫然。
刚才还大言不惭地说着能回答,现在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现在每一道视线都聚集到他身上,边看还边指着他三三两两地低头私语。赵契有生以来还没这么丢脸过……
“小郡主……这道题目委实难了些,我……”
“原来赵叔叔也不会回答啊。”灵儿垮着脸,噘着嘴,伤心道。
“丫头,苦着脸做什么?这道题他不会,秦叔叔会呀。”秦蛮此时便乐呵呵地走上前去,拍拍灵儿的小脑袋,“这鱼呀,和人一样,都是要睡觉的。可是鱼没有眼睑,所以它无论睡着还是醒着,都是不能闭上眼睛的,而且它睡觉的时候也不像咱们一样躺着睡,只要在水中静止不动,便是在睡觉了。所以,很多人都会误以为鱼儿是不用睡觉的。”
“原来是这样啊,秦叔叔,您可聪明了。”小灵儿一高兴便大大地称赞了秦蛮,而秦蛮眼底却满是苦笑。
赵契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秦蛮这个莽夫,怎么可能会回答这道题。他心中郁闷,带着家奴便要离去。
“等等。”灵儿清脆的稚嫩童音在他身后阴魂不散地响起。
“您又想怎么样呀,小郡主?”如果可以,赵契很想冲这位小郡主发脾气。
“赵叔叔,您怎么生气啦?灵儿只是想问一句,这金钱鳘您付过银子了吧?灵儿可以直接带回府了吗?”
“付过了,付过了,如果小郡主没有旁的吩咐,赵契这就告退了。”赵契不耐烦地瞪她。
小灵儿委屈地扁扁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这下子,赵契觉得自己整个头都大了。无奈,转身离去。
待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秦蛮便乐呵呵地一拍灵儿的小脑袋:“你这丫头还不笨嘛,居然连那么难的题目都想得出来。走走走,秦叔叔带你去秦府玩。”
“什么难题啊,在灵儿姑姑眼里,这道题那叫太简单了。秦叔叔,灵儿告诉你吧,这道题啊,可不是灵儿想出来的,还有后面那道整赵坏蛋的题目,也是姑姑想出来的。”
“什么姑姑不姑姑的?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姑姑,秦叔叔怎么不知道?”
“你自然不知道。”灵儿将秦蛮拉到左青词面前,介绍道:“这个便是我姑姑了,秦叔叔您要谢便谢我姑姑吧。”
秦蛮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左青词,瞪大眼睛,“你……真是灵丫头的姑姑?”
“只是个称呼罢了,秦将军不必当真。”左青词笑着说道。
“这么说,帮我的,真的是你?”
“不过几道题而已,没什么要紧的,秦将军不必客气。”
“如果不是你,我秦蛮这会儿丢脸可就丢大了。这份恩情,我一定会铭刻在心,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秦某人的地方,秦某人一定竭尽所能相助,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秦将军客气。此处人多口杂,不宜多留,有什么事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左青词回身吩咐决冥,“麻烦你了。”
“嗯。”决冥二话不说便去扛起那条金钱鳘,走到左青词面前,颔首道:“走吧。”
秦蛮这时候才蓦然想起,刚才在自己耳边说出第二道题答案的,就是这个声音,不然凭他的榆木脑袋,怎么可能知道鱼会不会睡觉这样的答案。
“这位少侠不必客气,还是由本将来吧。”秦蛮正要从决冥手中取过金钱鳘。
左青词笑着看他:“秦将军,等下到九王府的时候,如果王爷看到咱们让客人背着东西,会怪罪的。”
九王府?秦蛮一时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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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府?秦蛮一时愕然。
他眼睁睁地看着决冥背着金钱鳘随着左青词快步往九王府走去,张大嘴巴,伸手想拦住她们,可又不知道说什么,颓然放下手臂,紧巴巴地跟在她们身后朝九王府走去。
左青词见秦蛮紧跟其后,搔首抚额,欲言又止,不由觉得好笑。走了一段路,左青词才回头望他:“之前听秦将军与那姓赵的对话,似乎家中有急症病人?”
秦蛮心中憋的慌了,这时候听左青词主动提起,赶忙道:“不瞒姑娘,家父身患急症,大夫说金钱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有拿它入药,家父的病才能好。”
“这么一大条,入药?”左青词笔画了近两尺长的金钱鳘,好笑地望着他。
“呃……”秦蛮搔搔头,大夫只说拿金钱鳘入药,也没说拿什么部位入药,他自然不知道。他之所以认出这只金钱鳘,也是听到赵契与那鱼贩子说话,经过的时候听到的。
“你爹爹患的是什么病?”
“大夫说爹爹早年上战场,肾虚少髓,伤肺伤脾,还伴有呕血等症状,治起来非常困难,大夫说只有取道金钱鳘……”秦蛮忐忑地看了眼决冥背上的金钱鳘,脸上满是犹豫之色。如果她不给,说不得也只得硬抢了,只不过决冥武功深浅如何他心中有数,所以才更加犹豫。
这金钱鳘的鱼鳔确实有养血止血,补肾固精,润肺健脾的功效,而且她也曾听说过有气死回生的功效,与吊命的百年人参更具药效。
“肾虚少髓,伤肺伤脾,还有伴有呕血……拿金钱鳘入药的话,最好辅以上好的灵芝与冬虫夏草,这样功效会更好。”
秦蛮一脸惊喜地抓着左青词的衣袖:“大夫也是如此说的!姑娘,莫非你也懂药理?”
“皮毛而已。”左青词从他手中抽回手,秦蛮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脸上讪讪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左青词见他一个大汉子竟然有些羞涩,顿觉好玩,便戏弄他道:“这金钱鳘往九王府而去,秦将军是不是心中不服?是不是觉得这金钱鳘理应是往秦府而去的?”
“姑娘,无论出多少银子……”
左青词打断他,严肃说道:“九王府会缺这点银子?”
“秦府素来与九王府交好……”
“既然秦府素来与九王府交好,想必秦将军也知道我们三少体弱多病,这金钱鳘补气养血,润肺健脾,与他自然是大有益处,我们又怎么会给你呢?”
“你……你……”秦蛮见左青词要将金钱鳘占为己有,顿时急了。可惜他生性鲁莽,为人纯良,对着娇滴滴的姑娘,骂人的话便说不出口,只是恨恨地指着左青词。
“秦将军这是为何?如果不是青词相助,想必秦将军现在已经对那姓赵的屈膝下跪,颜面扫地了,而这金钱鳘也会被姓赵的带走,不是吗?”
“可是……可是……”秦蛮哪里说得过牙尖嘴利的左青词,一时急了,拉住左青词,姑娘相助之恩,秦某必当相报,但是我爹爹此刻正等着这味药救命,这金钱鳘却是万万不能让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