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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晚饭伊东和任苒都没有说什么。像往常一样,任苒帮伊母收拾碗筷,和长辈聊天,然后由伊东送她回家。
“苒苒啊,明天有课吗?”回去的路上,伊东问道。
任苒没有反应。
“苒苒!”伊东提高了些许音量。
“啊?”任苒刚从思绪中抽离,抬头一脸惊愕。
伊东叹了口气,随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说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
“明天吗?明天有课……”任苒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就上完课吧,我去学校接你。”
任苒没想到伊东说要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东日春的墓前。因为在她看来,在伊东良一的生命中,那是个外人永远也无法触及的禁区。
任苒在墓前深深鞠了一躬:“你好春,我是任苒。”
伊东微笑着说道:“春啊,以前我一直不敢带她来见你,今天我终于鼓足勇气这样做了”,他看了眼身边的女生,“你走以后,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打动我的女生,她是我真心爱着的人。你知道吗春,我第一次这样爱一个女人。”伊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很爱她,所以很怕她离开我,可我又不敢给她太大的压力,所以一直以来,我从不敢把她带来这里。”
任苒抬起头,看着伊东:“良一……”
“苒苒,”伊东这句话是对着她在说,“我只希望你能够永远快乐,而我可以作为让你快乐的保障。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你幸福的。”那是伊东良一掷地有声的诺言,在很多年后的某一天,风和日丽的一个下午,任苒还是会回想起有那样一位少年给过自己那样一个郑重的承诺。
“良一……我……”
“别说话”,伊东轻轻揽过任苒,在东日春的墓前,他轻啄着任苒粉红的双唇。那吻不深,不是缠绵,更像是一种安抚,安抚任苒,安抚他自己此刻慌乱、恐惧的心。
“这就只是我的承诺,与你无关。”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面颊,捋顺她额角凌乱的发,兀自说着。
伊东放弃了再次去九州科研的机会而选择留在东京的实验室。医学实验时间紧、任务重,所以一连两天都没能抽出时间接任苒上下学。
任苒也一连两天的感受到有人在默默跟着自己。
其实她并没有真的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就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怪怪的感觉,感觉那人就在身边,却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错的时间遇到的最对的那个人
晌午的时候,任苒接到伊东的电话。无非是男生抱怨自己在实验室有多么辛苦之类的话,男生一再嘱咐任苒要按时吃饭,不许胡乱吃生冷的东西。
而边接手机、边过马路的任苒并没有留心危险已悄然来临。不远处一辆摩托车正冲过红灯向着她的方向急速飞来,人们四散躲闪,而低头专注于打电话的任苒按断手机的刹那,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护在怀中,摩托车呼啸而过,自己却在那人的怀中随他一起飞了出去。
她重重地跌在那人怀中,回头,是顾昭然清晰的面庞。
男人呢喃着什么,然后昏昏睡去。
“顾昭然!顾昭然!”任苒看着顾昭然头下的斑斑血迹,在东京街头无助地痛哭叫喊。
事故现场围满了东京市民,其中已经有人报了警,有人打电话叫了急救车。任苒抱着昏迷过去的顾昭然哭泣着,她第一次如此无助,仿佛生命的烛火被人熄灭般绝望。
赶到的医生的话给任苒打了一针强心剂,他们说顾昭然的伤并没什么大碍,有可能只是头颅磕碰到了道边的石头上昏死了过去。
他们一定把他们认作了恋人,面对仅仅是昏迷过去的一个人却还哭得如此痛心的不是恋人又是什么?
去医院的路上,任苒一直回忆着男人昏迷前呢喃着的那句话。终于,在他们将他抬下车的刹那想明白了那句话到底是什么,他说:任苒,你没事就好。
医生的话说的一点也不错,顾昭然是因为飞出去的过程中头部磕碰到了硬物导致短暂性昏迷,且伴有轻微的脑部震荡,但庆幸的是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出意外的话少则几个小时,多则一两天他就会醒过来。
而任苒之所以没事就是因为她撞到的是男生宽广的臂膀而非路边坚硬无情的坚石。
警察来做了笔录调查,送走警察后,任苒并没有打电话给伊东,尽管在偌大的东京她能够依赖的人就只有他。
她觉得这是她和顾昭然之间的事情,与外人无关,包括伊东良一。
守候在顾昭然的病床前,任苒默默看着男生昏迷熟睡的面容。伸手触及他的眉眼,女生再次落下泪来。
为什么?你若已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舍出命来救我?你到底要我怎样做啊顾昭然!
病房中传来手机铃声,是顾昭然的手机。任苒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妻来电”,她默默放下手机,是啊,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我若接了这个电话就又是给你带来了困扰不是吗?
顾昭然,不论你爱不爱我,我始终都是爱着你的啊,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手机响了一阵后没了声响,任苒坐在那里,继续守护着他的顾昭然。
她无意中瞟了眼他的手机,按了一下手机键,是密码锁。好奇心驱使她输入了他的生日,可是却没能解锁。
放下手机,过了片刻,她再次拿起手机,自嘲的笑,然后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手机的锁就这样被解开。
任苒惊讶地看向仍在熟睡的男人,怔在那里。
任苒也有自己的原则,她没有查看顾昭然手机中的短信或者是通讯记录。她只翻看他的公开相册。她想探知他这两年的生活,想看看他的女儿,想看看杜佳媛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她并没看到杜佳媛的照片,相册中满满都是顾樱的照片。那是他的女儿,都说女孩儿长的像爸爸,诚然不假,那孩子的眉眼像极了顾昭然。任苒想女孩儿长大后必定是个面容清秀、目光清澈的可人,就如他父亲一般。
在所有相册的最后有一个私密相册,显示的照片数量是1。任苒很想看看那张照片,可她不能看,那是他人的隐私,即使那人是她心心念念的顾昭然。
她心乱如麻。想要看却又受着道德的谴责。她将手机拿起来放下,放下又拿起,如此反复数次,最终选择了放弃。
就算是杜佳媛又怎样?她就这么想看两年后她的嘴脸吗?她是佳人名媛,全世界看到过她的人都这么评价,就算过了两年,她也是位变老了的佳人名媛,有什么好看?任苒这般安慰起自己来。
顾昭然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晨,他看着伏在自己床边熟睡着的安然无恙的任苒,安心地笑了笑。
而任苒醒来的时候顾昭然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身上披着顾昭然的黑色外套。医生告诉她说那个男人结清了医药费,说等女孩儿醒来问起他的时候告诉她说自己有个重要的公司会议。
任苒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伊东打来的电话,对顾昭然受伤的事情她隐瞒的滴水不露。
而顾昭然在洋槐树后目送着任苒上楼,进门,然后才默默转身离去。他要的不是感激,不是同情,更不是回报,他要的,就只是她快乐安康,永远永远。
顾昭然打电话告诉任苒说自己买了二十八日的机票,那天他就要回到中国了。任苒不甘心,她还没有原谅他在医院的不辞而别,他怎么能再一次抛下自己单独离开?
顾昭然说任苒,后天我就离开了,明天你能和我一起去富士山下看樱花吗?
任苒在电话的这一端狠狠地点了点头。
曾经是这个男人告诉自己,他说校园的大钟在唱歌,W城的樱花最美丽。可日本是樱花的故乡,要能看一次富士山下的樱花,那才真正的不枉此生。
所以,就为了男人的这句话,任苒一等就是六年。
曾经有一次,幸福离他们那么近,他们险些就登上了去W城的飞机。可就在飞机场,顾昭然再一次弃她而去,她独自一人去看了W城的漫天樱花,感言是原来也不过如此。
到富士山脚下的时候,他们失望的发现富士山的樱花都已经凋零了。四月末,他们早已错过了花期。
望着满地的残花,顾昭然惨然一笑,他低声地叹道:“原来,富士山的樱花是这个样子……”
任苒看着远处愁白了头的富士山,再看那满地的落红和零星的赏花人,也不无感慨地笑了笑。
“最终还是没能见到富士山樱花最美的模样。所以我这一生,注定是有遗憾的。”顾昭然坐在地上,他轻轻向后仰去,躺在那遍地樱花瓣中,一如那年任苒生日,他们被关在J1高中的校园里,躺在那碧绿的草坪之上望着满天星光,等待庆祝任苒的生日。
任苒始终没有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声音就已颤抖。
她只静静地坐在男人的身边,安静的看着那一地落花。
顾昭然看着任苒的背影侧过头去,泪水悄然滑落,浸湿了地上的花瓣。他迅速撷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缓慢的坐起身来。
女孩儿的侧脸依旧那般明艳动人,在樱花的香气中令人沉醉。
顾昭然掏出了衣兜中的一只小盒子递到任苒手中,任苒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枚粉红色的樱花胸针。
场景那般熟识,一切过往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男人说道。
任苒想要将胸针退还却被顾昭然阻止:“任苒,你说今生已不愿见你,只愿再见的已不是你。我若已不是我,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留下它吧,那是你的生日礼物,也是你我相识一场的唯一证明。”
“你……可以帮我戴上吗?顾昭然……”任苒声音有些哽咽。
男人没有说话,只重重地点头。
顾昭然拿出那枚胸针,小心翼翼地为任苒别在胸前。
“富士山下的樱花我已经看过了,此生……还有什么遗憾呢?”顾昭然说这话的时候似疑问,似反问。
为任苒别好胸针后,他迅速转过身去,他不想任苒看到他悲伤的面容。
“富士山的樱花,我早已看过……”身后传来任苒的声音。
顾昭然背对着她伫立在那里。
“去年……去年的时候我早已跟别人来看过富士山的樱花!”任苒喊道,“去年的樱花开的正好,我们应花期而至,漫天樱花,最美不过!你说得对,富士山下的樱花,果真世间最美!只可惜你错过了花期顾昭然,你错过了花期!”
一时间,任苒泪流满面。
顾昭然你知道吗?去年的樱花并没有那么美,因为站在我身边陪我一起赏樱花的那个人不是你你知道吗?今年富士山下的樱花才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的樱花,因为是你陪我一起来的,我等六年才换来了今天,等到的却是你的告别。
这一次我错过了花期,可在我身边的人却是对的。顾昭然,你永远是我生命中错的时间遇到的最对的那个人。
“原来……你已经看过了……”顾昭然声音微微颤抖,掩饰不住的失落与悲伤,却终是没有回头向前走去。
任苒看顾昭然的身影愈走愈远,直至消失在富士山下那漫天樱花之中。她未曾想过这将是她今后梦魇中反复出现的场景。
她没有追上前去,而是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不住地抽噎。
作者有话要说:
☆、若你走,天长地久也化乌有
回去的路上,任苒在公车上沉沉睡去。顾昭然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容。
他想,他这一别下次见到任苒是什么时候呢?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他突然感到好害怕,他怕自己今后都再没勇气、再没理由和机会来见她。
他爱她,自认不比她爱他少一分一毫。可她的身边已经有了那个默默守护着她的人,自己此时的身份已如此尴尬,他不能再给这个叫任苒的女孩儿带来任何困扰了。她已经有了爱着他且她也爱着的人,这样不是很好嘛?而顾昭然,此刻的你还在感慨什么?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