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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儿瑟缩在自己的床上不停地颤抖着,“血。。。死人了!师傅!师姐死了!”她双手拼命纠住自己的狐狸耳朵,语无伦次地说着。
方袍飞掠至红茸身边,一皱眉,手中合力一拍,瞬时,几百只黑色甲虫从红茸身上爬了出来。裴紫七眉毛一挑,扇子飞出一道金光,虫子四下逃窜着,很快,便都化成了黑灰。
“噬梦蛊。”方袍将红茸抱住,此刻她身上匕首和血迹早已不见,整个人沉沉地睡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们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想到,甲板上有‘轮回井’的忘忧船,又怎么会有这么舒适的厢房!”裴紫七一脸焦急,为红茸搭了脉,摇了摇头,“一切只能靠红茸自己,她若不愿意醒来,恐怕这辈子也醒不了了。”
“啊!杀人了!”逢儿忽然猛地从床上跃起,胡洛一个箭步上前,竟然没有拦住她。逢儿披散着头发尖叫着奔了出去,去势之极显然已经癫狂。
“逢儿,回来!”胡洛咬一咬牙,追了出去,牢牢抱住逢儿。裴紫七在逢儿脑门上点了一点,她立刻昏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扑通”一声巨大的水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什么人在水中苦苦挣扎。
“糟了!小风!”胡洛面色一变,抱着逢儿向外掠去,裴紫七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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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回 轮回与媚杀 。。。
丑奴站于井边,面上露着狰狞的笑。
混黑的水淹没了随风的意识,白发在水中漾开,黑暗中是谁温柔的声音,伴着叹息来到他身边。
“大风扬兮,芳回路转一夕摧,采撷摘兮,芳断素手不知归。”扑面而来的冰冷忘川水变成空气中漫散着地素淡花香,是谁,唱着这样的歌,熟悉的温暖包围了自己,随风闭着眼,泪水不自觉地划出眼眶混进忘川水之中。仿佛一切都回到很多年以前,那时梅山还有一片凤笙花海,那个温柔的女子也还依然巧笑嫣然地站在风里等着他。是谁,秋儿吗?意识忽明忽暗,随风渐渐停止了挣扎,他半浮于水中,那些遗失在花海里的记忆,回闪而过。
随风心头一痛,原来,我猜错了开头,错过了结局。
胡洛从船舱里飞掠而出,手里金光一闪,一把波浪线形长剑脱手而出,飞旋着直扫丑奴面门。
“唔唔唔!”丑奴扭身避过,矮小的身材在夜空里仿佛鬼魅一般,金光映在他丑陋的脸上,一对眼睛亮得惊人。
船头之上,秋无颜轻扫琴弦,脸上挂着圣洁的笑,“今夜如此撩…人,既然各位都有赏月之心,不如奴家弹奏一曲‘迫风调’,凑个趣致。”
胡洛将逢儿靠放于井边,对紧随而来的裴紫道:“紫玄君且先救小风上来,替我保护好两个徒儿。”
裴紫七点一点头,在逢儿身上设了禁制,立刻化成原身紫色玄鸟,飞入轮回井中。
井道很深,光线越来越暗,裴紫七浑身紫气逼人地散发出来,艳丽的尾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猛地冲进忘川水中,一把抓住湿漉漉的随风往上一提。随风身上往下滴着水,水底无数双苍白的骨手伸出来拉扯着他,他面色透着一抹黑气,毫无声息。
裴紫七尖利地鸣了一声,紫光乍泄,骨手纷纷惊慌地缩了回去,他立刻带着随风向上飞去,只觉随风越来越沉,仿佛死物一般,冰冷无声。
忽然间眼前一亮,两人已出了轮回井,裴紫七将随风往逢儿身边一放,变回了人形坐在地上,一张脸上全是汗水。方才如若再晚一步,恐怕随风真的就沉于忘川,要做那忘川中的一抹孤魂野鬼了。
胡洛正与丑奴斗得不可开交,也不知这丑奴是什么来历,梅山的狐狸仙是三界中出了名的诡诈机智,竟然缠斗许久未有讨到好去。
胡洛见裴紫七已将随风救出,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手里招式不减反增,招招追命,若是那丑奴稍有疏忽恐怕立刻便要命丧黄泉了。
裴紫七此刻盘腿而坐,左手搭在右手之上,右手推于随风胸前输送仙气,助他将喝下腹中的忘川水吐出。随风面色苦痛,黑气渐渐爬向额头,“露香。”他低低喊出一声,皱了眉头。
一只小黑虫趁众人不备偷偷爬向船头,这是一只蛊虫,终于,它匍匐到了秋无颜身边。秋无颜轻扫弦音,一只手将小黑虫握与掌心,很快,一片黑烟升起。秋无颜似乎得了什么天大的消息,她惊得扫断了琴弦,腾身而起。
“这个贱人!”秋无颜再也无法保持高贵风范,她从船头掠了下来,直冲船舱而去。
“媚神,你休想再伤人!”胡洛一手挥开丑奴,一手顺势抓向秋无颜肩头,立时,三人斗在了一起。
秋无颜面露阴狠之色,两手一拍,原本坐在地上的逢儿突然睁开了眼睛。在众人谁也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之下,拼力扬手一拍,击打在裴紫七背心,裴紫七为随风疗伤正当危急之时,被这不备的一掌拍得气血上涌,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出。
胡洛神色一变,秋无颜趁机逃脱,奔入船舱之中。
方袍抱着红茸坐到地上,他急切地看着红茸苍白的脸。忽然一道劲风卷来,方袍徒手挥出,与飞扑而来的秋无颜对了一掌。
“媚神?来得正好!”方袍冷冷地说,收了掌与秋无颜对峙着。
“螭吻君,你让开。”秋无颜眯了眼盯住红茸,呵,她怎么没有想到?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女子怀的竟然是那人的孩子!她心中仿佛有万千蚂蚁啃食,她拼了命地想要将这女子杀了,一刀刺进她腹中,这贱人与孩子,必须死!
秋无颜水袖犹如利刃一般划破空气直扫红茸腹部。
方袍见她忽然发了狂地要杀红茸,忙矮身一避,将红茸牢牢护在怀里。小红,我方袍必不让你再受一丝伤害。
睡梦中的红茸皱了眉头,身下流出血水,她痛苦地捂住了腹部,可任由她怎样挣扎都无法醒来。
秋无颜步步紧逼,方袍随应对有余,渐渐力不从心,厢房空间狭小他怀中又护着一人,身形施展不开,如此下去势必吃亏。方袍想到这里,抱紧红茸半空一翻一跃,出了厢房一刻不停地急奔。身后疾风劲扫,秋无颜紧跟着也落到了甲板上。
此时,甲板上众人已险象环生。
逢儿被胡洛制住,封了穴道瘫坐在地上。胡洛一手按住逢儿的头顶大穴,不一会,逢儿口一张,吐出一只仓皇的小黑虫。那黑虫欲逃,被胡洛一掌碾碎。
正裴紫七前襟淌血与丑奴相斗。丑奴几次三番想要伤害随风,却又被裴紫七缠住,看到秋无颜追着抱了红茸的方袍出来,他一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秋无颜两道水袖飞长,直袭方袍怀中红茸。方袍隔空推出一道气浪,阻挡住秋无颜的攻势,随之一声尖利的口哨,远远想起细微的铃铛声,“叮当,叮当。”
秋无颜一双媚眼细细眯了起来,“白鳞龙!”
很快,一条腾空的银白色巨龙飞过云层,他浑身白鳞,葳蕤峥嵘。
“阿初。”方袍一跃而起落到白鳞龙的背脊上,手拉龙缰,高高在上地看着秋无颜道:“媚神,你胁迫我等前往魔界,此番又行这等诛害之事,我螭吻必不容你于世上!”震天的龙啸声响彻云霄,忘忧船巨大的船身震了一震。
秋无颜冷笑一声,仰天一指,“古往今来,正道何时容过魔道,若不是我有离合散解药在手,你们这些正道中人岂会任我摆布?今日我秋无颜必要纳你怀中女子和她孩子的命来!莫要以为我秋无颜的心上之人是如此好夺的!”
方袍眉一皱,红茸腹中孩儿的父亲乃是秋无颜心头之人?一直以来,念及红茸当然是被裴紫七带走,他一直以为裴紫七便是孩子的生生父亲。他看着怀中女子月下苍白的面色,皱着倔强的眉头咬着唇,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搂得再紧一些。
“她的过去,我未及保护,她的将来,由我守候。”方袍英俊的脸低了下来,面色淡淡的,在红茸额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甲板上众人都呆了一呆。
裴紫七咬着牙一扇拍向丑奴的肩头,眼里闪过不可思议,“螭吻这斯,嗤,”他心里恼极,手里招招狠厉,仿佛面前的丑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且看我待会怎样收势你!”
丑奴却也看得愣住,一时不查叫裴紫七拍个正着,就地一滚,面色变了一变。
胡洛将逢儿靠放在随风身边,随风此时脸色已经褪黑,只是昏迷着尚未醒来。他暗暗握了握拳,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神情。
秋无颜尖声大笑,笑着笑着眼中有了泪,“八百年出生入死,只为那人可以将我看上一眼,那人遭了难,却都不愿见我一面。如今这凡人女子得了他的欢喜有了孩子,你叫我怎能不心伤!怎能不疯魔!”
说着她原地转一个圈,恰似戏曲里头最后一个谢幕的功架,面上泪痕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第16章 第十六回 血婴与邪神
一滴血,落在方袍掌心。
空气里扬起刺鼻的血腥味,裴紫七一个纵身扑到红茸身边,“娘子!”
“红茸!”方袍低头一看,红茸的身下已被染红,有一股力量在她腹部蠕动,似乎是腹中胎儿在痛苦挣扎。
“娘子她刚才动了胎气,现下受了这些变故,恐怕要出事!”裴紫七抓住红茸的手,她的手这样凉,一如那夜在初芳会上他来救她之时,也是这样牵了她发冷的手,带着她在方袍和胡洛惊讶的目光里扬长而去。若不是,若不是那夜自己的疏忽。。。
忽然,红茸的眼皮动了一动,醒了。
“孩子。。。”红茸心知不妙,紧紧握住裴紫七的手,他的手颤抖了一下。
“贱人,区区凡人也妄想为他生育子嗣!你不配!今天便要你和这孩子在忘忧船上留下命来!”秋无颜红了一双眼睛,扬袖一拍,一股黑色气浪直袭上来,衣袂翻飞发丝纷乱,她脸上的决绝与残忍仿佛是黑夜中的地域修罗。
方袍将红茸交到裴紫七怀中,“替我照顾她。”说完他挡在二人前面,迎风推住气浪,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呸,螭吻君,这分明是我家娘子。我当年在洱海边说要爱她一生一世的。”裴紫七翻了一记白眼恨恨道。
“紫玄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这般胡闹!”胡洛斥他道。
“呸,你们这些赖皮货,以为我裴紫七当初的一句喜欢就只是说说而已么?”裴紫七气得发抖。
“紫七,”红茸吃力地摇一摇裴紫七的手,眼角滑下一道泪,“你且帮帮我和孩子罢。”
裴紫七吸了吸鼻子,将脑袋靠在红茸额上,呢喃着:“娘子不怕,为夫在这里,孩子定不会有碍的。”
“那么,那么你替我将孩子取出来。。。剖开,剖开我的肚子。。。你。。。”红茸说到一半嘴却被裴紫七堵住。裴紫七吻着她,满眼是泪地看着她,那对隐忍着的眼睛突然睁大,里头写满了惊讶。
“唔。。。”红茸惊得说不出话来。裴紫七是什么样的人,他邪魅无礼,他嬉皮笑脸,他机智开朗,可他从未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她,这一个眼神,抵过千言万语。红茸看着他眼中映出的自己,愣住了。
裴紫七对她眨了眨眼,眼里的泪毫无预兆地落到红茸唇瓣上,温热的闲味,“傻子,为夫自然有别的法子能替你取出孩子。即使拼了千年修为不要,也要为你抱住这个孩子。”
红茸红了眼眶,“紫七,我与你未有什么情分,这姻缘做不得数,你是知晓的。”
“红茸,”裴紫七笑了,笑容依然这般甜腻,“你非要实实在在伤我,是也不是?我自然,知道这些。”
最后一句话落地很轻,轻得仿佛一声叹息。自然知道,这孩子不是我的,自然知道,你一向恼我在洱海边骗你盟誓。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启那个赌约,还是会在洱海边骗你与我成亲。因为这样我才能出现在你的命运里,你才会将我记到心上,是也不是?
裴紫七深吸一口气,手中多了一根紫色凤翎羽,“去。”凤翎陡然增大,将红茸包裹了起来,瞬间,紫光诡异而妖娆地照在两人脸上,裴紫七沉住气,双手虚画出几个谁也看不懂的符号,一片金银之光倏忽间飞落在凤翎上,他额上细密的汗水,不断飞舞的指尖,一切像极了一个古老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