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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后,李慕禅学完了飞龙枪法,飞龙枪与他完全融为一体,如臂使指,灵动自如,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了。
他越来越发觉此枪的奇异,注入内力后,枪身变得有弹性,像是白蜡枪一般,能自行消除反震力。
不过,也只有飞龙枪法,才能将内力引入枪身,其余枪法不成。
内力引入,并非以神搬运,而是动作,可谓绝妙,李慕禅暗中揣摩,大有体悟,隐隐觉得,该研究九转洗髓经了。
第268章融合
时光如箭,倏然而去,李慕禅恍然醒来时,半个月已经过去。
这半个月,他沉浸于飞龙枪法妙境里,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枪法的世界,内力的世界,身体的世界。
他虽不能调动内力,却能观察,冷眼旁观内力流转。
一般人,一心不能二用,看体内内力流转,则无法顾及外面,动作会走形,如瞎子走路。
专注于动作,则不能顾及内力流转。
李慕禅不同,他一心多用,一边维持动作的标准,一边观测内力的流转,一边在脑海里打下烙印,形成模型。
脑海里有一个透明的身体,体内红线黑线蓝线黄线绿线紫线,一共六种颜色的细线纵横交错。
他观法精深,常人觉得复杂,他却能清晰的观想出来。
……
这些颜色不同的线代表内力,身体每做一个动作,则有一条线游动如蛇,缓缓流转。
建立这个模型,李慕禅是为了修炼九转洗髓经。
他知九转洗髓经的内力运转,达不到无心而为之,练了没用,越想越觉得的军中武学。
但若是军中武学,修炼了又有什么用,王家的武功可不是军中武学!李慕禅百思不得其解。
若真是军中武学,那自己看到九转洗髓经并不全,应该还有一套动作,圣雪峰也没得全,所以只有一人练成。
或是王秀娥藏起来了,或是已失传,李慕禅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失传了,否则,仅有动作也足矣。
或者,当初王家先祖迫于压力,不敢泄军中绝学,于是舍去动作,仅留内力搬运之路径,给后世弟子一分希望。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慕禅摇头苦笑,纵使自己思维如电,精密逾常人,也无法一一弄明白。
他练了这些日子,李慕禅深深明白,飞龙枪法极精妙,否则,也不会周身各条经脉都运到,达到平衡。
如飞熊掌,虽然深妙,但仅走两条经脉,虽然进境迅速,但与他的思想不合,所以这一阵子,他舍了飞熊掌,专注于飞龙枪法。
半个月下来,他已经完全掌握飞龙枪法,已在脑海里建了精致模型,便要静心的思索九转洗髓经。
他想用飞龙枪法改编动作,以运作带动内力流转,修炼九转洗髓经。
不过,这些日子下来,涌泉穴还没有进展,仍差一点点,总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像是冥冥中一股力量,强大无比,无法抗拒。
……
李慕禅发了狠,先跟张教习讲了假,又跟赵胜利打了招呼,这几天不去训练,只呆在房里,如闭关一般。
赵胜利他们也支持,每天把饭送到房外,他想吃,直接开门就是,没人打扰他练功。
李慕禅在榻前站伏龙桩。
此桩功乃飞龙枪法之根本,乃飞龙枪法核心奥妙,平凡中蕴着神奇,一些细微之处需细心体会,方能真正激发涌泉穴。
外人看着姿势模仿,不得真正指点,很难领悟,李慕禅记忆过人,又得张教习亲自校正,所以学得快,否则,想学会伏龙桩,也非易事。
小屋不大,一片宁静,南面练武场上的吆喝声不时飘来,随着风大风小,声音飘忽变化。
听着他们血气方刚的吆喝,李慕禅一片宁静,心神专注于涌泉,一边在脑海里观想,移至涌泉。
他外物俱忘,唯有涌泉,日夜不停,强横的心神为支撑,宛如钻头一般,不知疲倦的往下钻。
他不知时间的流逝,忍受饥饿,所有的力量皆运于心神上,观想涌泉,与涌泉合二为一,融入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脑海轰的一响,眼前一片空空荡荡,白雾缭绕,仿佛烟波浩渺的湖上。
有些疲惫的心神顿时一轻,随即一涨,仿佛饿极之后,猛的吃了一顿饱餐,顿时精神焕发。
他心中喜悦,莫名的喜悦生出之际,心珠忽然变成了五颗。
随后,眼前的重重幻景消失,他心神回归,涌泉穴好像跟着回归,与心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他心中一动,顿时眼前是空荡荡的一片,丝丝缕缕的雾气在飘荡着,仿佛从烟波浩渺的湖水上蒸腾雾气。
李慕禅如今明白,眼前幻景,并非幻景,而是涌泉的真实内景。
如今,神与涌泉相合,真正融为一体,观看到的情形,与先前内视的情形并不相同。
难道,原本内视观看到的,仅是一层幻象。
李慕禅按捺下心头喜悦,心珠五颗,思感陡增,虚空之眼升高,俯看范围大增,整个练武场皆在眼前,凝神一望,从人群中发现了赵胜利他们几个,骑马纵横,长箭疾射。
赵胜利的箭法最好,熊四海次之,蔡玉璋再次,其余几个差不多,十箭都能中六七靶,射到靶心,则靠运气了。
他很快收回虚空之眼,捉住心头一缕灵光,在想为何内视之景,与真正的内景的差别,为可有这般差别?
难道,身体里也有一道阵法,掩去穴道本来面目,无法看清?
……
想到这个,他一阵激动,好像触摸到了身体的奥妙,若非一时意起,将心神与涌泉相合,断难发觉。
身体之内景,一共有两套,内视所看,与真正心神相融的,并不一致,这其中蕴着极大的奥妙。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肚中轰然作响,他摇头苦笑,睁开眼睛,屋内光线柔和,外面马蹄声轰隆隆的响,显然是上午。
但第几天上午却不知道了,他慢慢直起身,双腿一直酥麻,心神一动,顿时涌泉汩汩升起热气,滋润着双腿,仿佛温泉浸泡,转眼功夫解除了酥麻。
李慕禅暗忖,看这情形,显然时间不短,否则,金刚不坏神功淬炼的身体,断不至于如此疲劳。
他在屋内走几步,一丝心神微动,涌泉汩汩涌出热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双腿,他右手虚握,轻轻一扬,做挥枪式,一股热气倏的从双腿涌入右臂,进入手心,右掌又涨又热,感觉不用力就能握断长枪。
他笑了起来,这种感觉好极,从此之后,不必蹲伏龙桩,内力便能源源不断的涌出,再无内力匮乏之虞。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涌泉穴如此,若能将周身各大穴,皆与心神相融,会有何妙境?
心珠会不会再增长?
他实在没想到,心神融入了涌泉穴,心珠竟能增长,真是意外之喜,可遇而不可求。
心珠如何增长,他至今找不出规律,只知一点儿,强求不得,要顺其自然,否则只会失望。
这一次的心珠凝成,究竟是因为心神催动,耗得太厉害,令心神坚韧,从而突破,还是因为涌泉穴蕴着奇异力量,可增心神。
想要弄清,需得再找处穴道试一试,至于找哪一个穴道,却不能急,要慢慢来,当务之急是吃饭!
他看到外面门口摆着一个木匣,推开门提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摆着两样菜,四个馒头,香气扑鼻。
李慕禅如今饿极,自从修炼了军中内力,饭量大增,也容易饿,如今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两三下吃完了匣中的菜。
他推开门,再次出去,到了西边的马厩,看到赤影孤零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发呆。
李慕禅看它,忽然感觉到它心里的孤寂,不由一软,摇头叹气,自己的他心通越发厉害了。
看到他来,赤影顿时轻嘶一声,雀跃兴奋,前蹄刨地,急不可耐。
……
李慕禅上前,摸摸它脖子,解开缰绳,也不加马鞍,直接翻身上马,赤影轻嘶一声,化为一道影子钻出马厩。
到了练武场上,它撒蹄子猛跑,绕着练武场,一圈又一圈,速度如飞,奔腾如电,吓得众骑士纷纷避开,练武场一阵大乱,喝骂声此起彼伏。
李慕禅呵呵笑着,任由赤影奔驰。
赵胜利大声嚷嚷:“叫什么叫,老老实实呆着!”
冯大坤熊四海他们也站出来,冷冷瞪着众人,见是他们,打了飞骑营的英雄,众人这才息了怒。
一口气跑了十来圈,赤影这才放缓速度,慢悠悠到了赵胜利跟前。
赵胜利骑在马上,上下打量李慕禅,哈哈笑道:“和尚,不要紧吧,李子担心你饿死了,非要进去看看呢!”
李慕禅笑道:“还好。”
赵胜利哈哈笑道:“看你神清气爽,看来练有所成,……来,咱们比一比箭法!”
“好啊。”李慕禅笑道。
他心珠五颗,精神更强横,加之涌泉打开,内力源源不断,他再无顾忌,不必小心翼翼。
听他们比箭,众人都散开,让出空地。
久闻和尚明空乃神箭,比过一场,神乎其神,但那之后,李慕禅一直低调,精神都放在枪法与掌法上,没再展示,他们引以为憾。
“和尚,咱们按老规矩来!”赵胜利笑道。
李慕禅点头,呵呵笑道:“这样罢,赵头你们几个一块上,咱们来个一决胜负,如何?”
“哟嗬,好大的口气!”赵胜利斜睨他,转头道:“四海兄弟,你说咱们答不答应?”
“就这么办吧!”熊四海笑道。
赵胜利大手一挥:“那好,就这么定了!”
他们到了北边,李慕禅在南边,靶子在西边,位于练武场中线位置,众人上前搬开靶子,只留两个,一南一北。
李慕禅转头对一个大汉道:“这位兄弟,请借我两壶箭!”
“好嘞!”方脸大汉兴奋的道,忙抢了两壶箭送给李慕禅。
李慕禅将箭壶搭到马脖子两侧,没马鞍确实不方便,只能如此,他扬了扬手,示意已经准备好了,对面赵胜利也扬一下手。
“准备——,跑!”一个大汉站在练武场中央,挥手一声断喝。
……
赤影撒蹄小跑,几步后,慢慢加速,李慕禅箭已经飞了出去,双手奇快,一支支长箭如雨点儿般落到靶子上。
待跑到中间,他一个箭壶已射完,到了后面,他手速越来越快,只能见到一片影子,箭出如蝗,片刻之后,三壶箭已经射完,此时赤影还没跑到。
众人轰然喝采,气氛热烈。
李慕禅收了弓,一扯缰绳,赤影往回跑,与赵胜利他们在南边汇合一处,众人转头去看靶子,有人跑过去,统计一共有多少箭。
结果,李慕禅输了,他射中了六十箭,而赵胜利他们则射中六十一箭,恰好差了一箭。
不过,众人对李慕禅却喝彩不已。
练武场中大,但骏马跑起来,仅是眨眼功夫而已,能射出十箭的,已经了不得,李慕禅一口气射了六十箭,他力气大,远远可开弓,手速快,箭如连珠,准头足,箭箭中靶。
如此箭术,神乎其神。
众人围住了他,纷纷讨教箭术,正在这时,一群人进来,散发出森森寒气,他们脸色阴沉,身上带血,踉跄着来了练武场。
李慕禅虽下了马,被人围在当中,却一眼看到他们,一共六个,看模样心焦力瘁,兼之神情阴沉,显然有不好事。
众人也慢慢停嘴,转头望过去。
赵胜利大步流星迎上去,高声道:“郝老二,怎么回事?!”
当头的一个中年汉子阴着脸,瞥一眼赵胜利,不搭理他,只是往东边的两排屋子走去。
赵胜利忙跟上去,道:“碰上西赵的家伙了?”
“嗯,小杰他们被捉了。”郝老二阴着脸,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练武场上一片寂静,人人色变。
被捉了去,比当时战死更糟,西赵与大衍越打越厉害,仇恨如海,捉了去,生不如死。
第269章追击
李慕禅皱眉,心下算计,西赵的白虎城,与腾龙城间隔百里,骑马疾行的话,一天可达。
他上前,低声道:“郝头,在何处遇上的?”
中年汉子看看他,冷冷道:“城外十里!”
“何时?”李慕禅接着道。
中年汉子不耐烦的道:“就刚才!”
说罢,扭头便走,不搭理李慕禅了,李慕禅追上去道:“他们有多少人?”
中年汉子紧抿着嘴,眉头紧锁,阴沉压着怒火,随时要爆发出来,李慕禅装看不见,又问道:“现在可能追上?”
“追——?”中年汉子霍的停步,转身死死瞪他,双眼喷火:“能追上,老子会不追?……西赵的马比咱们快得多,谁能追上!谁能追上!”
……
看他脸上肌肉扭曲,神情狰狞,李慕禅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憋屈。
西赵的军马胜大衍一筹,这是事实,而且,他们军马充足,皆两人一骑,长途奔袭是家常便饭,当兵的也能吃苦,疾行军时,往往在马上吃饭,睡觉。
与他们相比,大衍更擅步兵,善于守城,神武军中,仅骁骑营与飞骑营两营骑兵,不到五百人。
大衍骑兵的作用不是披坚攻锐,而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