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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为僧-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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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问金开泰:“统领,那雪印神尼真的很厉害?”

“嗯。”金开泰点头,若有所思。

“有多厉害?”尉迟明问。

金开泰脚下不停,想了想:“……咱们梅府的人加一块儿,也挡不住她。”

尉迟明脚步顿一下,忙又赶上,挠挠头苦笑道:“五师弟这家伙,真是让人嫉妒,命好!”

贺南山问:“统领,五师弟的伤两天真能好?”

金开泰摇头叹道:“控鹤添油术可是延命的奇术,再重的伤,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延上十天性命,……真是杀鸡用牛刀!”

他想到自己传湛然疗伤之术,虽然精妙,但与控鹤添油术有云泥之别,不过,它再好,李姑娘也不能传给湛然的。

想到这里,他吁了一口气,觉得放松下来。

自从见到李玉蓉,他浑身紧绷,仿佛面对一只猛虎般,不由自主的紧张。

贺南山苦笑道:“四师弟好说胡话,这次倒说了句实话,五师弟真是命好!”

若在平常时候,尉迟明早就反驳,不依的大叫起来,这时却只是摇头笑笑,感叹不已。

赵雨真咳嗽一声,沉声道:“好啦,五师弟有个好姐姐,好哥哥,咱们羡慕不来,还是自己最可靠,……努力练功吧,争取赶上五师弟!”

众人精神一振,尉迟明大声道:“对,不能让这小子得意!”

……

李慕禅的小院被暮色笼罩,有些模糊,他点起了灯笼,院子明亮起来,床榻仍摆在院中央。

李玉蓉进了厨房做饭,柔美的声音清晰传来:“三儿,师父让我问你‘婆娑世界,心外有何物?’”

李慕禅坐在榻上,左手拿着一卷书,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对了,师父还说,请你参加下个月的映月法会。”李玉蓉仿佛就在他耳边说话,清晰圆润,声声入耳。

李慕禅放下书卷,沉吟片刻,摇头道:“替我谢师太,我不去了。”

“怎么不去?”李玉蓉柔美的声音再响。

李慕禅道:“我如今入了梅府,是天枢院的弟子,不宜再去法会了。”

李玉蓉轻哼一声,道:“三儿!……师父还想让你代表映月庵参辩呢!”

“多谢师太了,不成。”李慕禅摇头。

李玉蓉忙道:“三儿,你再想想,莫急着推开!”

两人一个在厨房,一个在院中央,隔着甚远却不耽搁聊天。

李慕禅只是摇头,又拿起书,笑道:“我传了大嫂吐纳功夫。”

“咦,你好大的胆子!”白影一闪,微风飒然,李玉蓉蓦地出现在床前,戴着围裙,玉手沾了白面。

她黛眉蹙起:“私传武功,罪过可大了!”

“并非梅府武学,是我领悟的,不要紧。”李慕禅笑道。

李玉蓉忙道:“三儿,你虽聪明,可武功不是别的,又复杂又严密,每一种心法都是千锤百炼得来,经过很多人试行,有一点儿改动都要出乱子的!……功法不对,贻害无穷!”

李慕禅笑着摆摆手:“放心罢,我会害大嫂不成?”

“你呀你,要小心呀!”李玉蓉摇头叹道,满是无奈,知道劝不动他。

她又道:“他们两个不闹了吧?”

李慕禅又放下书,无奈叹道:“还在僵持着。”

“这样下去可不成!”李玉蓉黛眉轻蹙。

李慕禅道:“两人性格不合,委实麻烦!”

李玉蓉轻哼道:“大哥也真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让着大嫂一点儿!”

李慕禅道:“唉……,换个女人,大哥不会如此斤斤计较。”

“这是为何?”李玉蓉忙问。

李慕禅道:“大嫂出身高,大哥有心结,……心魔不除,两人很难平心静气,和睦美满的。”

“三儿,你主意多,想个法子吧!”李玉蓉道。

李慕禅摇头:“别的事,我倒可以想想办法,可这两口间的事,外人弄不清的,我能有什么主意?”

在前世,他的婚姻就不幸,最终离了婚,他是极不擅长应付女人的。

李玉蓉蹙眉,轻掠鬓边秀发,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两人可要散了!”

李慕禅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二姐你就不必跟着操心了。”

他虽这么说,脑海里思维旋动,开始想办法。

正说话间,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李柱子,秦氏,还有赵依依回来了。

见到李玉蓉,李柱子哼了一声,瞪她一眼:“舍得回来啦!”

“老头子就没一句好话!”秦氏白他一眼,扭头笑道:“玉蓉见到那大块头了?”

李玉蓉笑问:“大块儿头?是金统领罢?”

“对对,就是三儿的那什么统领,是不是很凶?”秦氏忙问。

李玉蓉微笑道:“我看还成,对三儿挺好。”

赵依依抿嘴笑道:“就是!娘,你就不信我的话!”

秦氏笑道:“依依说,他们两个在一块儿,三儿更像统领,我才不信呢!”

一家人正凑着说话,忽然传来“当当”叩门声。

赵依依忙扭身去开门,因为天黑,他们回来后直接拴上了院门。

赵依依很快回来,领着一人,笑道:“是找小叔的!”

李慕禅一怔,笑了起来:“宫师姐?”

第22章苦行

眼前之人一张瓜子脸,五官精致,苗条的身材站在灯光下有几分单薄,一阵夜风吹来,月白罗衫飘拂,楚楚动人。

她紧抿着樱桃小口,目光清亮而犀利,直刺李慕禅,宛如瑶光剑出鞘。

李慕禅微笑道:“宫师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秦氏迫不及待地问:“小三,这是你师姐?”

李慕禅笑道:“是,娘,这是宫轻云宫师姐,宫师姐可厉害得紧,梅府七院第一高手!”

秦氏打量一眼宫轻云,亲切的道:“这般有能耐,真是个好姑娘!……来来,快别站着,坐下说话!”

说着话,她热情的迎上前,拉起宫轻云的小手。

李柱子双眼放光,大声道:“玉蓉,别傻站着,还不快给客人上茶!”

清亮目光在宫轻云脸上一转,李玉蓉抿嘴微笑,笑得古怪。

“爹,我来罢!”赵依依忙道,扭身袅袅进了正屋,很快端着小木盘出来,给宫轻云送上一盏茶,微笑道:“宫姑娘,快请坐吧。”

秦氏一直拉着宫轻云小手,上下打量,眉开眼笑的道:“真是俊秀,还这般有本事,难得!难得!”

李慕禅笑眯眯的看着,也不说话。

宫轻云蹙了一下黛眉,刺他一眼,勉强朝秦氏笑笑。

“娘,你忒热情了,别把人家吓跑了!”李玉蓉抿嘴笑道。

“胡说!”秦氏一摆手,瞪她一眼,转回来时,马上又笑眯眯的,道:“宫姑娘,多大啦?家里还有什么人?”

宫轻云轻咳一声,勉强笑笑:“伯母,我想跟李师弟说几句话……”

“好好,你们就在院里说话吧,咱们都进屋!”秦氏忙点头,扭头对李慕禅叮嘱道:“小三,莫要怠慢了宫姑娘!”

“娘,放心罢!”李慕禅忙点头。

秦氏一扯李柱子,又对李玉蓉赵依依招招手,临走时仍不忘扭头对宫轻云笑笑,然后才带着三人回了正屋。

李慕禅目送他们进屋,转身回来,摇头笑了笑,道:“宫师姐莫见怪,我娘素来热情好客,你又这般美丽动人,也怨不得她。”

宫轻云精致瓜子脸一沉,冷冷道:“湛然师弟,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宫轻云并非输不起的人!”

李慕禅一怔,笑了笑:“此话何解?”

“你那四个师兄上蹿下跳,又是求情,又是威胁,忙得不亦乐乎,真是可笑!……好像我输了,非要找大小姐撑腰一般!”宫轻云冷冷道。

李慕禅摸了摸光头,有些尴尬。

他实在无话可说,从昨天开始,先是大哥,后是四位师兄,都紧张得很,生怕惹恼了大小姐。

他笑了笑,忽然左手合十一礼:“是我小瞧了师姐,惭愧!”

宫轻云黛眉轻蹙,紧盯着他的脸,冷笑一声:“一个月后小比,咱们到时再见真章!”

她暗自皱眉,思忖:这湛然果然不好对付,心志坚定,胸襟广阔。

小姐曾说过,武功到了一定程度,再往上走,难如登天,决定因素并非勤奋与聪明,而是心灵,是胸襟与气魄。

李慕禅笑了笑:“好啊,求之不得,一直想领教宫师姐的瑶光剑法,可惜上次没能如愿!”

“哼,到时你会见识到的!”宫轻云冷冷道,轻哼一声:“我的话说完了,不用送啦!”

说罢,她一甩罗袖扭身便走,脚尖点一下,飘飘平掠至两丈开外,在照壁旁一转,身形消失。

……

李慕禅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摇头笑了笑,这位宫师姐倒是个心高气傲的,果然不是凡俗女子。

秦氏四人匆匆出来,一下把他围在当中。

秦氏一把揪住他衣襟,叫道:“好啊,小三,你怎么弄的,三两句就闹翻了,把人家姑娘气走了!”

知道秦氏他们在正屋里偷听,李慕禅与宫轻云说话压低声音,他们听不到,只能看到脸色。

宫轻云一直冷着脸,挂着冷笑,显然不高兴。

李慕禅笑道:“娘,你弄错了,我跟宫师姐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两个是敌非友。”

“嗯——?怎么回事?!”秦氏一怔,松了手,撇撇嘴,道:“这么美的姑娘,你怎不好好相处!”

李慕禅苦笑:“娘,我倒想与人家好好相处,可人家不答应。”

“嗯,但凡美貌姑娘,都有几分脾气的。”秦氏点点头,朝赵依依看一眼。

赵依依哼道:“娘,你看我做什么?”

“看看都不成,瞧你这脾气!”秦氏笑道。

“娘——!”赵依依轻嗔,忙岔开话题:“小叔,她虽貌美,但一直冷冰冰的,不是良配,还是算了罢。”

李玉蓉摇摇头,没好气的哼道:“好啦!娘,大嫂,三儿是出家人,你们瞎操心做甚!”

这句话像一根针,秦氏像撒了气的皮球,顿时意兴阑珊,摇头叹道:“是啊,小三是出家人,不能娶媳妇的!”

李玉蓉道:“娘,你也别急,说不定呀,再过几年皇帝会下诏废了禁俗令呢,是不是?”

秦氏精神一振,忙道:“对,老头子,咱们要好好活着,总能等到那一天的!”

“好吧好吧。”李柱子摆摆手,大声道:“吃饭!想饿死人不成!”

李玉蓉轻笑道:“好好,吃饭!”

她在外人面前甚是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但在家里却是女儿,比不得李慕禅受宠爱的二女儿。

……

控鹤添油术果然玄妙,当天晚上,左手已经止疼,不再难受。

他修炼观天人神照经,从子时练到清晨,莲花皎洁,宛如实质,仿佛触手可及,但莲花上那团白光一直没进展。

第二天,阳光仍旧明媚。

床搬到小院中央,家里仍只有他与大嫂赵依依,李柱子与秦氏都去李健家帮忙了,二姐李玉蓉天一亮就回了映月庵。

待赵依依收拾完,他让其坐到身前,背对自己,然后伸左掌抵她背心,渡过去一团内力,让其体会内力之存在,再修炼吐纳。

赵依依觉得奇妙,修炼得很认真。

他则什么也不做,六大真经也不修,只静坐于榻上,合眸定息,仿佛入定,脑海里思维却在高速旋转。

整整想了半天,他做了一个猜测:这团白光需心神滋养,要以心火灼烧,方能增强变大。

当天晚上,子时,一滴甘露自百会落入,滴到莲花上,莲化很快吸收,变得越发坚凝,越发真实。

他马上从观想中退出。

念头一动,丹田内力全部涌出,如浩浩洪水,轰然席卷左手经脉,迅速沿着无影剑心法运转。

左手如被撕开,裂成了数片,其痛难当。

他强忍痛苦,浑身放松,调息宁神,花了一会儿功夫,终于进入定境,马上开始观想。

进入定境,五官敏锐,痛苦更加清晰,被放大了数倍。

此时,他十几年来苦修的定力显威,他强抑住心神,弃痛苦于不顾,心神专注于这团白光中。

倏的一下,浑身一轻,随即一暖,如跃入一眼温泉中,周身温暖舒畅,痛苦一下消失了。

他感觉就像是换了一幅躯体。

沉浸于这美妙之感中,不知不觉中,天色大亮,阳光照在窗纸上,映得屋子明亮柔和。

心神从天人神照经中褪出,身体仍暖融融的,左手只是轻微灼热,微疼而已,可以忽略。

他解坐下榻,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丝微笑。

莲花上的白光凝实些许,大有进境,自己所猜不错!

这是喜事,可惜,这修法太过匪夷所思,竟是传说中的苦行僧修行法,想要练成,需得承受莫大痛苦。

他禅功精深,种种记忆越发清晰,想起来师父生前说过,佛家修行有八万四千法门,皆可成道。

其中有一支苦行法,专于凝炼心神,常自残身躯,以痛苦来激发潜力,坚定心神,此乃旁门左道,并不可取。

但看这观天人神照经,庄严浩大,绝非旁门,难不成,自己练得偏了?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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